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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需要找到黑皮鞋。
而眼下需要做的，有复刻数据流代码，一帧一帧比对频闪画面，将出现在芯片记录中可能被植入芯片的所以异常人士标记出来，以及向税务局以热心市民名义举报企鹅人偷税漏税。
海量的工作，韦恩庄园今夜将无人入眠。
阿福摇了摇头，默默将睡前牛奶换成咖啡。
第34章
苏西从美梦里挣脱出来。
她望着床头柜上用木塞玻璃瓶装的粉末发了会呆。
这是毒藤女留下的催眠花粉, 比药物要好用，睡醒后也没有难受的感觉。
等刚睡醒的混沌状态渐渐消却，苏西才收拾好对记忆里温馨又平淡的日常的眷恋, 将注意力拉回今日事项――夜翼, 不，迪克格雷森的邀约。
她默默捂脸，倒回床上, 控制自己不要在满屋子监视器下发出尖叫，而小藤蔓已经不受控制地像条听见笛声的蛇一样疯狂扭动。
她当然会因为收到烫男人的约会邀请而激动不已, 而且那可是迪克格雷森, 想想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完美屁股, 不仅是夜晚的义警紧身衣制服, 就连白天的警察工作制服都完美戳中xp。
但是, 苏西咬了咬手指, 给自己泼了几桶冷水。
要说迪克不是因为想查她才发出邀请的, 她可不信。
她担心自己能否在经验丰富的义警有意试探中保守好那些不愿与外人说道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 自己连件能穿去约会的衣服都没有, 全是从二手店淘来的中用不中看的旧货。
更别说鞋子、化妆、做发型……
虽然已经顶着素颜和夜翼坦诚相见多次了, 但日常见面和约会能一样吗, 不得精心准备个五分钟的n次方？
窗外的太阳悬的很高，正好将一束阳光打在苏西眼睛上，她不太舒服地闭了闭眼，想翻身躲开，但又连一根手指都不想挪动。
要不放他鸽子算了。
苏西开始自暴自弃, 眼神空洞地投向天花板, 放空了好一会，直到小藤蔓卷着外套围巾回来毫不客气甩她脸上, 反复督促她赶紧准备动身。
是该去。
自己知道夜翼就是迪克，所以认为和夜翼说了拒绝的意愿后迪克会有所预料，但迪克不知道自己知道，万一他假装不知道自己想拒绝，在那里等很久怎么办？
苏西叹了口气，将心中的顾虑全数压下，利索换好衣服，围上围巾，在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最后将脸侧一缕头发变成小辫，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有所不同，以表示对这场约会的重视。
临出门前，她看了眼空荡荡的鸟屋。
两只小鸟昨夜出门后就没再回来。
她有些忧心，但又觉得自己没立场说什么。她不是小鸟的饲主，只是为两只小鸟提供一个临时住所，他们只能算萍水相逢的关系，即使从哪一刻起再也见不到，它们也没有向苏西报备告别的义务。
虽然心里会有些空落落的。
大教堂广场，细碎的阳光洒在教堂尖顶上，甚至还有白鸽在广场上空盘旋，祥和安宁地不似哥谭。
苏西没来过这边，她总是只在自己熟悉的安全区域晃悠。
她站在广场边缘四处张望，很快就找见了被一群鸽子围在中央，坐在喷泉沿上投喂面包屑的黑发俊美男人。
她猜这个颜值与一般市民格格不入的家伙就是脱下面具的迪克。
果然，对方冲她笑着招了招手，将手里最后一块面包掰碎扔给鸽子后，起身朝她走来。而苏西没有选择原地等待，确认了自己猜测正确后，她也主动迈步与迪克拉近距离。
一群白鸽扑扇着翅膀从他们身边飞过，落到地上，点点啄啄，加入争抢面包屑的队伍。
“你好，格雷森先生，我是苏西。”
苏西率先开口打招呼，省去假扮第一次正式接触的两人不必要又不可少的自我介绍环节。
“叫我迪克就好，别用那么疏远的称呼”，迪克有双醉人的蓝眼睛，当被这双蓝眼睛含情脉脉注视着时，无论谁都会有种此刻你便是他眼中唯一的错觉，更何况他还惯会说些甜言蜜语，“阳光很衬你的眼睛，它们比猫眼石更加闪耀。”
围巾圈住了苏西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特征十足的下垂眼，阳光穿过细软的发丝，将淡色的虹膜染成灿烂鎏金。她真的很适合站在阳光下，气质温和柔软，仿佛要与能融化人的冬日暖阳融为一体。
苏西弯弯眼睛，坦然收下这份赞美，“谢谢，不过在我看来，没什么能比得上你的漂亮蓝眼睛，我敢打赌你靠它迷倒过不少女孩。”
迪克露出一个轻快的甜蜜微笑，同样自然地接住赞美，开起玩笑，“看来它在你面前不是很管用，或许我该向你展示别的魅力之处。”
“期待你的表现”，苏西扯了扯围巾，藏住自己因联想到什么而忍不住露出的促狭笑容，但笑意和坏心思全写在那双瞒不住事的狗狗眼里了。
在他们不远处的花坛里，一颗普普通通的小灌木突然轻微地抖动几下，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对于接下来的行程，他们商量了一下后，打算去看电影。
迪克知道附近有家私人影吧，他认识那的老板，老板很热情地拿出一大堆爱情影片录像带供他们挑选，但苏西却被墙上的海报吸引了。
海报上如海浪般卷起的马路和楼宇让她想到《盗梦空间》，但主演和电影名都很陌生。
“这是部经典科幻老片，想看的话，我就请老板把录像带找出来。”
迪克注意到苏西的眼神总是往海报上飘。
“我确实想看”，苏西露出几分囊中羞涩的羞赧，“票钱等我晚上向老板预支工资就还给你。”
摸清苏西不爱欠人情的性子的迪克冲她别有深意地眨眨眼，“这样太麻烦了，要不这次约会算我请你，等下一次约会的时候你再请回来？”
这就开始预订下次了吗？
苏西被电了一下，美色蛊惑下，本能先于理智答应了，还拿到迪克的联系方式。
好嘛，她已经有三个人的电话号码了，然而她离拥有一只手机还差着几百美元的距离。
也许她是该尽快获得一个通讯工具了，看她现在都和社会脱节严重，除了知道这是个dc漫威杂糅的世界，连现任总统是谁都不知道。
老板将他们引到一个双人间。
播放电影的小房间门口被画了一个笨拙的爱心，房间很暗，只有隐约的昏黄光晕从后方投放电影的窗口透进来。
房间里能坐的地方只有一张双人沙发椅，软软的，陷进去后就不想爬起来，但又很窄，除非刻意收敛肢体贴着边，不然保持放松状态坐上去不可避免的会有身体接触。
又因为房间里开了暖气，两人都脱了外套，只穿着相对单薄的里衣，苏西能从两人贴在一起的胳膊上感受到勤于锻炼的义警先生肌肉中蕴含的力量。
她不想显得太过青涩，没有挪开胳膊，但男人的身子简直像个温暖的火炉，烫的她面红耳赤，好在光线昏暗看不出来。
而男人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也像张黏腻的网，紧紧裹住她，她忍不住偷偷瞄了眼正在看电影的迪克。
她刚见到迪克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眼睛和昨晚她在小藤蔓影响下看到的一样，她本来还以为那是幻觉臆想，现在想来大概是透视看到的。
所以被小藤蔓刺伤后可以享受一秒钟的超人五感体验？
迪克感受到视线，侧头看她，“怎么了？”
“看你看入迷了”，苏西回答的很快，仗着窘态不会被发现随口胡侃，假装自己很熟练的样子。
她不知道银幕倒映出的闪光将她暴露得彻底，脸颊殷红，玫瑰色的水润双唇紧紧抿着，湿漉漉的眼睛折射出随着电影画面变化强弱的光芒，像两颗剔透的水晶，牢牢定在眼前男人身上。
迪克感觉自己心跳错了半拍。
不是因为发现苏西是他喜欢的样子，而是因为发现他喜欢苏西的样子。
糟糕。
本来是来近距离接触监视被植入芯片的苏西，发挥一下特长，想从她身上套出更多信息，但自己先被对方攻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西没等到迪克的回复，也没看出他藏的很好的纠结，等了一会便扭回头继续看电影，留下无声地松了口气的迪克。
他开始回忆和苏西的几次接触，想分析一下她的行为模式以制定接近策略，但显然在发现自己对一个人心动后还在脑海中细细描摹对方的一颦一笑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压下杂乱的心绪，尝试放空。
也许是光线太暗，也许是暖气太足，也许是昨晚通宵，他听着身侧人平稳的呼吸声，无视了音响和银幕，沉沉睡去。
苏西正专注于电影剧情，突然有什么靠在她肩膀上，偏头一看，居然是睡着的迪克。
他是拿错了三少的剧本吗？
她保持静止，只转动眼珠，借着一闪一闪的银幕光去端详靠着她肩膀的迪克。
他睫毛很长，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肤色比一般的白种人要深一些，但没有罗宾肤色深，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诱人麦色。睡着之后，他嘴角放松了下来，但还是带着上翘的弧度，看着就赏心悦目。
她得承认她被蛊到了。
所以她挪开视线，担心自己的注视会惊醒敏感的义警，将注意力放回电影。
苏西觉得这部电影似曾相识，不是说曾看过的既视感，而是其中背景、元素、人设都与盗梦空间大量重合，但在造梦师的原理设定上讲的又比盗梦空间含糊太多，就好像这部电影在故意模糊造梦师设定的关键，好叫人无法完全理解造梦师这种身份。
她记得迪克说这是经典老片，可能是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间的差异，也可能是……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造梦师。
都有dc和漫威了，这个世界再多混进几部奇奇怪怪的英美作品也不奇怪吧。
等她有条件联网冲浪，查一查这个世界有没有小李子和诺兰也就知道了。
直到日斜西山，迪克才从温软倦怠中挣扎出来，睁开眼睛，发现电影已经结束了，而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滑落到苏西腿上，被她用手虚虚护着，防止继续往下滑。
他忙直起身，为自己在约会中睡着而道歉，同时在心里埋怨自己的警觉性下降的厉害。
“抱歉，我昨晚因为工作熬了通宵，不是有意在这种时候睡着……”
苏西捏了捏被压麻的腿，表示理解，“不管干哪一行，被压榨加班加点工作的情况都不少见。不过我现在得离开了，快到我的上班时间了。”
“我送你”，迪克拿出机车钥匙。
他原定的计划是带苏西去海边或者哪里兜兜风，但眼下变成送女伴去上班……似乎也不算差？
但苏西对坐在机车后吃冷风有些怨言。
她抓着迪克的衣角，把自己尽可能藏在他背后，顶着呼啸的寒风吐槽：“你不是警察吗？怎么骑车不带头盔？这算知法犯法吗？”
迪克解释：“这是我弟的车，头盔是他专属的，我没借到。”
苏西卡壳一秒。
你这弟弟说的是红头罩吧？
她将自己缩成更小一团，眯着眼睛去看落到天边的红日，忽然想起什么：“你能先送我去趟韦恩塔吗？”
“好，你有什么事吗？”
“只是有人和我说日出和黄昏的时候适合参观韦恩塔，我已经见过日出了，现在碰上黄昏时间，想去看看。”
之前回忆过一遍过去的迪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和苏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
是了，她还是个夜翼粉丝，连自己随口一说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
一股莫名的温暖抓住了迪克的心。
两人很快就到了韦恩塔。
这是苏西第一次以正规方式进入韦恩塔，看见了热情的前台小姐和不算多的观光游客，才有种这个地方也是正常运转着的感觉。
她和迪克进了电梯，上到观光层，瞬时就被染上夕阳血红的哥谭市全景吸引住了。
荒凉、垂暮、却又暗含危险，沉寂的血色下是蓬勃的不屈生命力。
这个世界真的好美。
迪克能从那双被映成橘红调的眼睛里看出苏西对眼前美景发自内心的喜爱，他很开心有人认同他对美的感受，但心里同时又冒出些莫名其妙的郁闷。
他突然出声询问：“你有喜欢的超英吗？”
“是夜翼，怎么了”，苏西有些疑惑。
“为什么会喜欢他呢，明明他在超英里也不是很出名吧”，迪克看起来势要追究到底。
苏西满脑袋问号。
她记得这个话题两人已经谈过一次，难道迪克是想听她再夸一遍？
于是她酝酿了一下用词：“他坚定、友善、风趣，富有魅力，在我这里，他就是最棒的超英”，她紧紧盯着迪克，换成汉语，“也是最合兴趣的。”
迪克沉默一下，将手伸进口袋，“你能再说一遍最后那句吗？”
苏西不解地重复一遍，只见迪克从口袋里拿出正在录音的手机，对着她扬起得意的笑容，“我录下来了，虽然我不懂汉语，但我可以找认识的人翻译。”
啊，这，还好她刚说的是谐音。
苏西表情镇定，又换了粤语、潮汕话、黄梅话重复，嘴角翘起比迪克还要得意洋洋的弧度：“我假设你的朋友还懂华国方言？”
迪克为苏西露的这一手怔住了，无奈地给她鼓掌捧场：“我想他大概不太行，你怎么会这么多？”
“不多，也就十几种，我曾经求学的地方的前辈们来自五湖四海……”，苏西一顿，将冒出来的记忆碎片塞回脑海深处，生硬地转移话题，“好了，时间不早了，又要麻烦你送我一趟。”
在接下来的路途中，苏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到了目的地才回过神道谢并告别。
“我和你一起进去”，迪克笑着解释，“到晚饭时间了，也许你不介意为我推荐一下菜品？”
苏西慢半拍反应过来，“当然可以，只要你别被我们的菜单吓到。”
她和迪克说着话，正要开门，有人就从里边把门打开，与她擦肩而过，熟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扭头看，迪克却突然打断她，蓝眼睛里满是歉意。
“抱歉，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些急事要办，今天没办法在这吃饭了，我会再找时间来的。期待我们的下一次约会，记得联系我。”
他的主意改变的这么迅速，以至于苏西稍微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这只是脱身托词，带着无事的微笑点点头，目送迪克匆匆离开，而那个给自己带来熟悉感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她进店，和老板戴夫打招呼，接到戴夫递过来的一部有几分熟悉的老式翻盖手机。
“刚才有个疤脸男人让把这部手机转交给你，他自称雅各布……”
是领班。
苏西明白了迪克为什么突然离开，她打开手机，果然看见屏保是一张襁褓中婴儿的照片，又翻了翻文件，大部分都是空的，只在备忘录里找到一串无序的无间隔的字母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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