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沈栩杉实在是太过忧虑了,他忍不住乱想,开始想周听荷是因为不太想和他一起睡觉才背对着他的。
沈栩杉收起了他的手,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周听荷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太热烈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沈栩杉一脸不舒服的模样。
周听荷吸了吸鼻子,并没有闻到太浓郁的苦咖啡味,她现在学聪明了,她会根据空气中沈栩杉信息素的浓度来判断他现在的状态。
所以现在的他应该还算得上清醒。
周听荷有些不解地翻过身,将手背探向他的额头,因为才洗过澡已经药剂的作用沈栩杉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她皱了皱眉,“怎么了?”
她有些微凉的手碰到了自己的额头,她的手上还带着护肤品的香气。
沈栩杉有些受宠若惊般地和她对视,他一只手有些不安地揉搓着被子的一角,一边回复着周听荷的话,“小荷如果不想和我睡觉的话可以和我说的。”
周听荷叹了一声气,她不知道沈栩杉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虽然她心里确实不是特别想和沈栩杉睡在一张床上,因为她已经一个人睡习惯了,突然多了一个人会让她很不适应。
但是也不至于抗拒和他一起睡觉,他俩该做的也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盖着被子躺在一张床上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
周听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你自己又在多想。”
沈栩杉脸上依旧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周听荷捧着他的脸往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你再一副这个样子的话我就真的不和你睡了。”
灯光下,沈栩杉的耳朵红得非常明显,“不要,今晚就要和你一起睡。”
见他马上收起了那一副怨夫的表情,周听荷又转身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她当然没有逃避面对沈栩杉的意思,周听荷只是单纯认为侧躺拿手机的姿势会比较舒服一些。
这回沈栩杉纯属多想了。
沈栩杉转向周听荷的方向,他重新抱住了周听荷,语气终于不是委屈和撒娇了,他有些认真地对周听荷说:“小荷,今天的事情不是随意玩闹的,你要对我负责的。”
周听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沈栩杉在说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沈栩杉这人看起来确实挺在意自己的贞操,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守身如玉或许就是为了自己真正的另一半才拒绝那些声色犬马的生活。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以后会和他离婚。
周听荷认为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爱情,只是因为两人感情确实深厚,让一个在易感期的Alpha误会混淆了自己的感情。
一时间,她的心里很是矛盾,沈栩杉现在是清醒的,但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判定两人的关系。
她眨了眨眼,“我们不是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吗,还负什么责?”
好在多年谈合同的经验让她很会抓住重点转移话题,在不说谎的情况下顺利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并且将问题留给对方。
沈栩杉抱着她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他有些瓮声瓮气地说:“那你现在是承认我是你的丈夫了对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蹭着她的脑袋。
“从领证那天就是了啊。”周听荷实话实说。
沈栩杉放在她腰前的手有些紧张地互相握着,“可是你一直把我们的关系当成简单的联姻。”
周听荷手指有些慌乱地在手机屏幕上划着,她当初本来就是因为自己不打算真的谈恋爱结婚为了婚姻计划才和决定联姻的。
而且沈栩杉当初口口声声也说的是能不能考虑他做联姻对象。
他们的关系自始至终只是为了利益的表面夫妻。
“可是我们一开始本来就是联姻啊,难道不是吗?”她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抬眉看了眼沈栩杉。
沈栩杉怀中都是周听荷的气息,他有些紧张地顿了顿,心里有些着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思量了有一个世纪之久,沈栩杉紧张又认真地说:“可是小荷,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才和你结婚的。”
周听荷迅速移开了刚刚正看着沈栩杉的视线,她默默地翻身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脱离了沈栩杉的怀抱后她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嗯,我现在很困,我们先睡觉吧。”
沈栩杉有想过她的很多种回答,可能是敷衍地说知道了;可能是哄骗他说她也爱他;可能会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他没想到她会直接逃避回应。沈栩杉心中一时有些酸涩,她实在是不会说谎,就连逃避的托辞都说得那么生涩。
周听荷现在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和沈栩杉讨论这个话题,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用单纯的感情去描述。
而且一个才和她做完爱,现在正躺在她床上的男Alpha对她说“我爱你”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即使他是沈栩杉。
周听荷难得地有些失眠,侧着的身子有些累了,她慢慢地翻了身平躺着,心里数着绵羊试图早些入睡。
现在这个姿势沈栩杉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抱着他,他只能悄悄地挪着身子靠近她一些。
他太操之过急了,沈栩杉心中很是懊恼,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甚至不敢转头看向周听荷。
小荷对他的容忍度比他想象中的高,她甚至能任由他在易感期的时候对她做了很多越界的事情。但是她却依旧拒绝正面回应两个人的关系和感情。
是他这两天被哄得有些有恃无恐了,他甚至差点忘记了周听荷正是因为他是Alpha才主动地远离他,主动地在两人本来没有界限的关系中加了块隔板。
他想起了两人关系开始改变的时期。
中学时正是懵懂又敏感的时期,他和周听荷走得实在是太近了,小一些的时候就有长辈这打趣一句不如结个娃娃亲,那说笑一句门当户对不如珠联璧合。
到了都是青春期的时候,这种说笑话就更多了。
尤其两个人还在一个班级念书,这种风言风语愈演愈烈。
起初周听荷对这些话也没什么感觉,她似乎天生对感情有些钝感,又觉得她和沈栩杉都情同手足地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
沈栩杉见她不在意,也没有刻意压制这些言论,毕竟他的心思确实一直不单纯。
为了避免易感期的暴动,无论公立还是私立高中一般都有分开建筑的分校,ABO性别分化后的学生会转移到学校的第二分部继续学习。
在没分化之前大家无论第一性别大家都能在同一个班级读书,分化后A和B也能在一起读书,O则会被派到国家安排的Omega独立学校读书。
虽然大部分的孩子在出生之前已经被父母提过基因选择提前选择好了性别,尤其是沈栩杉和周嘉文这种家族的第一个孩子,会特意地进行基因筛查确保他们以后会分化成Alpha。
而周家因为已经有一个男性Alpha继承家族事业了,周母怀下的第二个孩子就随缘听天命了,没有做ABO性别基因筛查的周听荷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一个盲盒。
早一年分化成Alpha的沈栩杉先转去了分部学校,无论周听荷的第二性别分化成什么,沈栩杉都很期待。
如果她是Omega他就会祈求着两人信息素匹配,如果她是Alpha或者Beta那他就能和她继续在同一个学部做同学了。
大概大半年后,周听荷分化成了Beta,她理所当然地也转到了分部。不过两人并不在同一个班级,班级的编号甚至还离得很远。
还是沈栩杉暗箱操作转去了她所在的班级里。
当沈栩杉期待着两人重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的时候,一切就开始改变了。最初来到陌生环境中的周听荷稍微有些不适应,她还是很依靠沈栩杉的。
当沈栩杉乐此不疲地带她适应新环境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传言两人关系多好多好,总是带着一种八卦的眼神看着走向周听荷座位的沈栩杉。
而这时他终于发现周听荷有时候会下意识的抗拒两个人的接触,在分化前几个星期,两个人明明还是正常相处的。
她走远一步,他就走近一步,沈栩杉才勉强地和她维持着一种稍微和谐亲密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了周听荷和戴晓舟的对话——
“你真的是见色忘友,明明我也在这个学校,你怎么总是找沈栩杉不找我。”戴晓舟比周听荷早分化半年。
周听荷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我和他是同一个班级啦,比较方便而已啦。”
“你们关系居然能一直那么好。”戴晓舟有些不理解,她咬了一口手中的雪糕,那会的戴晓舟还没那么怕沈栩杉。
她也跟着开玩笑地撞了撞周听荷的肩膀,“他是不是喜欢你呀。”
“不是,不可能,你别乱说。在外面可不能这样说。”周听荷脸上没有害羞的表情,而是很严肃地否定了她的言语。
“我随口说说的啦,你不喜欢我不会再提了。”以前的周听荷对于这种话语都是听过就算了,戴晓舟也没想到她现在似乎有些抗拒这种玩笑。
戴晓舟的手连忙在嘴前做了个拉紧拉链的动作。
“别人乱说就算了,晓舟你就别乱说了。我不会和Alpha谈恋爱的,沈栩杉最终也不可能和Beta在一起的。我们四舍五入都认识二十年了,我都把他当哥了,他对我也没别的意思。”周听荷看着戴晓舟,很认真地和她说。
沈栩杉以前只是单纯地以为她对感情的认知比较模糊,但是他不知道她居然会因为性别的原因和他有了界限。
当沈栩杉好不容易和她证明他是能和Beta结婚的,但那层界限好像永远都没法突破了。
洗净的新被子上还没来得及沾染她身上的味道,单盖着被子的沈栩杉因为闻不到她身上的气味将现在自己心中的不安感放大了,沈栩杉有些难耐地又靠近了一些。
感受到身边的温热后,沈栩杉稍微心安了一些,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沈栩杉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周听荷已经得到他的身体了,只要他一辈子都缠着她,再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Alpha对Beta也能永远的忠贞,她总有一天会真正的接纳他。
沈栩杉转了个身,偷偷地伸手抹了抹眼角。
还没睡着的周听荷虽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但是黑暗且寂静的环境中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沈栩杉的动作。
好在沈栩杉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周听荷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心想着至少等沈栩杉易感期结束,再谈论这种话题了。
当然如果沈栩杉理解她的话,他们永远都不该讨论这样的话题。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沉默中渐渐入睡。
经过一夜,周听荷的身体反而更疲惫了,直到沈栩杉做好了早餐她都没醒过来。还是沈栩杉上楼叫醒她的。
周听荷感觉自己浑身散架了一般,她眯着眼看沈栩杉,突然有些生气,要不是因为沈栩杉,她现在的身体哪会那么不舒服。
沈栩杉起初以为她是起床气,连忙哄她,“小荷要是还困那就继续睡,我不打扰你。”
周听荷伸了伸懒腰,发现自己的腰和大腿都酸痛无比,她叹了一声气,“我没力气起床了,你昨天做得太狠了。”
沈栩杉的耳朵瞬间就红了,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口里只好连忙说着“对不起。”
他这个反应有些可爱,周听荷又生不起气来,因为一切的导火线都是她点燃的,如果她不说那句话,沈栩杉或许根本不会和她做。
她伸了伸手,“抱我去刷牙。”
沈栩杉连忙站起身让她穿好鞋,把她背起来。周听荷看了眼他后颈处的腺体,现在没有那么红也没那么肿了,不过和别处的皮肤还是有些不同。
周听荷发觉他这个部位貌似很敏感,她使坏地用指尖戳了戳。
沈栩杉没忍住喘了一声,他顿了顿脚步,但是没有阻止周听荷这样逗他的行为。
周听荷意外地觉得他喘.息的声音似乎很好听,从昨天她就发觉了,她没忍住笑了笑。
“可以开始洗漱了。”他侧着头轻声地对她说。
周听荷摇了摇自己的腿,“放我下来吧我应该能站着。”
沈栩杉从谏如流,将她放到地面上,等着她刷牙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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