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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个子，扎着萌萌的双马尾，绑绳上有小女孩喜欢的草莓装饰。
小家伙这么会撒娇，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顾柏舟好脾气地摸着她的头，眉眼柔和，半分冷峻的样子也没有。
顾子柒听到乔月走过来的脚步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扭头看她，伸出奶呼呼的双手：“妈妈抱抱……”
“顾子柒，你长大了，别老让妈妈抱。”顾柏舟的神情骤然间变得严肃，声音沉沉压了下来。
顾子柒小肩膀一抖，小脸兀自纠结了一会儿，扯着小裙子，声音怯怯地：“知道了爸爸，爸爸放柒柒下来。”
顾子柒被放了下来，她神色犹豫了一下，又去抱乔月的腿，也不说话。
小孩子身子软，箍在腿上，心早就软塌一片，乔月蹲了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还怪妈妈？”
顾子柒把头摇成拨浪鼓，声音糯糯地：“最喜欢麻麻~”
“那你委屈什么？”
顾子柒垂下眼睑，脸肉嘟嘟地，小嘴巴一张一合：“柒柒，不想让妈妈生气，刚才妈妈不要我了……”
她的眉眼生得与乔月极像，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小孩眼睛都大，显得水灵灵的，此刻这张小脸委屈巴巴，就像小号的自己在撒娇。
乔月胡乱揉了下她的头，小家伙头发被她弄得有杂毛在飞，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好了，妈妈说错话了，给你道歉，赶紧收拾一下，要去接哥哥了。”
中秋节，一家人要回老宅陪爷爷吃饭。
顾子柒的双胞胎哥哥顾子溪今天正好有钢琴课，被送去了烈阳区的老师家学习。
“母亲刚才来电话，她刚好去烈阳区，顺便把溪溪接走了，我们下午直接回去。”
顾柏舟也蹲了下来，先是将乔月轻落下来的青丝捋到耳后，眼里含着笑，而立之年的顾柏舟，眼里蓄着的爱意随着年岁越发浓郁，也越发安静沉敛。
就是这么简单的时刻，乔月的心里蓦然翻涌着幸福的酥软。
那么好的顾柏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是她的丈夫。
他耐心地把小家伙被揉乱的头发用手理顺，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头。
“带你去洗把脸。”
乔月站起身，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出房间，顾子柒抓着顾柏舟的食指，小小一只，高高举着手，画面有些呆萌。
顾柏舟侧低着头，脚步很慢，迁就着她的步伐。
她忍俊不禁。
不管在外是多高冷威严的总裁，在家里还不得变成耐心温柔的奶爸。
*
顾子溪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扒在车窗边上看风景。
“溪溪。”白念音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笑得和蔼，“今天钢琴课都学了什么呀？钢琴好玩吗？”
“老师今天教了线谱，还弹了一首很好听的歌。”顾子溪声音脆脆的，“好玩儿。”
“妹妹今天怎么没跟溪溪一起去学？”
“妹妹说，今天妈妈回来，要等妈妈。”顾子溪看向奶奶，长长翘翘的黑色睫毛生机勃勃。
“那溪溪为什么不跟妹妹一起等妈妈呀？”
顾子溪脸上出现严肃的表情，挂在肉嘟嘟的婴儿肥脸上，十分可爱。
“爸爸说过，计划好的事情不要轻易放弃，今天有钢琴课，就应该去上课。”他声音稚生生地，刻意模仿爸爸说话的语气，声音放得一板一眼，“妹妹太小了不懂事，我是哥哥，应该做到。”
白念音觉得有趣，戳了一下他的小脸蛋：“溪溪真棒。”
一前一后出生的龙凤胎，年纪相差不过几秒钟，一双儿女粉雕玉琢，一个长得像爸爸，一个长得像妈妈。
进了老宅，庭院载种了枫叶和银杏，满园的秋景繁盛，煞是灿烂。
顾子溪先是去书房见了太爷爷，陪着太爷爷在书房里写了会儿字，透过窗户，看见远处院子的湖边有个身影在垂钓。
“太爷爷，我可以去找大伯吗？”顾子溪手下刚落下漂亮的一捺，悬空执着毛笔，模样稚嫩认真，看向太爷爷。
太爷爷也朝窗外看了一眼，呵呵笑：“溪溪想去钓鱼啦？去吧去吧。”
顾子溪迈着小步子下了楼，保姆跟着他，朝湖边跑去。
顾柏言悠闲坐在椅子上，手持吊杆，已经静坐了好一会儿，远远听见一声稚音唤他：“大伯！”
他转头去看，一个小人儿踩着白色小跑鞋朝他奔跑过来，模样生嫩，一双丹凤眼清澈无邪，与他爸爸小时候极为相似。
他松开鱼竿，张开双手，顺势把顾子溪抱了起来。
他的眉眼温柔，弯成一个弧度：“溪溪要陪大伯钓鱼吗？”
“要，大伯帮我弄鱼竿。”
顾柏言抱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把人放下来，给他重新弄了个鱼竿，是成年人用的，握在奶乎乎的手上，显得无比巨大。
“能握得住吗？”他问。
顾子溪认真地点了点头，视线专注地看着湖面，模样有些逗。
顾柏言眼里的笑意更深。
“妹妹呢？”
“妹妹跟爸爸妈妈要晚一点到，奶奶先接我过来了。”顾子溪仰起头，小模样纯真，问，“大伯，你什么时候也有小朋友跟我一起玩呀？”
顾柏言微微怔了一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家伙，你也来催大伯的婚。”
顾子溪单手捂着额头，半睁着一只眼睛，小表情配合得很到位，说：“妹妹总拉着我跟她一起玩芭比娃娃，我不喜欢，想要找个人陪她玩这个。”
顾柏言饶有兴致，跟一个小孩讨论这个问题，笑眯眯地：“所以你就把算盘打到我头上？”
“不依妹妹，她就哭，实在没法。”小孩叹气。
“那你怎么没告诉妈妈，让她再生一个妹妹？”
顾子溪摇头：“爸爸说，怀孕很辛苦，我要是再提这事，他就打断我的腿。”
顾柏言笑得开怀，眼泪都飚出来了，良久，他喘匀了气，看着小孩儿的眉眼，一双含情眼神有一瞬间的落寞。
小孩儿没察觉大人心情上的变化，继续问：“大伯小时候，跟爸爸都玩什么呀？”
顾柏言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重新将视线投向湖面，正巧湖面微动，有鱼上勾，他手轻巧地往上一甩，一条两个手掌大的鱼跃出水面。
顾子溪激动地鼓起掌：“大伯好厉害！好大一条鱼！”
小孩的注意力完全被刚吊起的鱼吸引，忘了刚才的话题。
他盯着桶里依旧生龙活虎的鱼看，舔了舔唇：“好肥，清蒸还是红烧？”
顾柏言问他：“你想怎么做？”
顾子溪抬头望天，眨了眨眼睛，思忖了一会儿，回道：“红烧吧，妹妹喜欢吃。”
风过林梢，吹落几片红枫叶，纷纷扬扬，飘到微波粼粼的湖水上。
顾柏言眸中微闪，仿佛有星光点点坠落。
“对，这是哥哥应该做的。”
作者有话说：
哈~溪溪没准长大后还是个妹控
12点，少年顾柏舟X少年顾柏言感谢在2022-10-29 00:23:36~2022-10-29 19:1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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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番外3·少年时（上）
围棋课的时间快到了。
顾柏舟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合上了奥数竞赛的题集，起身打开了门。
悠扬的钢琴声顿时灌了进来，像潺潺流动的溪水，叮咚作响, 沁人心脾。
他站在走廊往下看, 在客厅台阶上安置的黑白钢琴前, 一个清秀板正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后背挺得直, 窗外的阳光撒在他左侧，一缕一缕漂亮的金黄色, 在即将要触到他的时候收了影。
他迈步走下楼梯，投在楼梯上的身影清瘦, 11岁的小少年，身体还没有完全张开, 脸上稚气未脱, 只是眉眼有些冷清, 步子迈得端正。
他没有出声催促, 只是坐在一旁的沙发静静地听。
保姆吴婶端来一杯橙汁, 压低了声音，怕扰乱这与悦耳的琴声：“柏舟啊, 吴婶刚榨了橙汁, 鲜甜着呢，边喝边等吧。”
“谢谢吴婶。”顾柏舟微微点了点头 ，声音带着还没变声的少年的脆音，但嗓音被主人压了下来, 听得有些一本正经。
橙汁递到他手上的时候晃了一下, 险些撒出来, 吴婶忙道歉：“哎哟，看我笨手笨脚的，险些撒到身上。”
“没事。”顾柏舟声音淡淡。
吴婶在顾家照料两兄弟已经有10年的时间，顾柏舟1岁路还没走稳的时候就在，关系挺好，称呼上亲昵一些，但他的性子遗传了父亲，对谁都有着一股子疏离的意味，这才多大点儿，就把这秉性学个十成十。
倒是哥哥顾柏言遗传了温婉母亲的性子，看见谁都笑得如沐春风。
顾柏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看向还在旁边的吴婶：“车备好了吗？”
无婶脸上挂着笑：“备好了，老张已经在外面等着，待会儿马上就能出发。”
两兄弟跟着一名国手先生学围棋，每周六下午都要去一趟老师的家。
钢琴声切入到高潮阶段，激昂顿挫，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优雅地在黑白琴键上飞跃，一声一声直入人的心灵，少年的肩胛骨随着动作起伏，仿佛背后有一双振翅的羽翼。
余音降落，如同天神一声叹息。
顾柏言撤回双手，安静地置于腿上，微抬起下颚，闭上眼睛去聆听空气里还未弥散的尾音，长长翘翘的睫毛如鸦羽，侧脸恬静。
是男孩子里极少见的鹅蛋脸，13岁的年纪，雌雄难辨，秀美非凡。
半晌，他站了起来，温柔的含情眼里是恬淡的笑意：“柏舟，走吧。”
吴婶已经重新从厨房里端来一杯新的橙汁，急道：“柏言，先喝杯橙汁润润嗓再去吧。”
“不用了吴婶。”顾柏言走了过去，拿起顾柏舟身前只喝了一口的果汁，仰头把一整杯都喝完。
少年脖子上已经有隐隐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在上下滑动。
顾柏舟轻笑了下：“哥，别老抢我杯子。”
顾柏言将杯子重新置回茶几上：“有什么关系，我的也给你用。”
他朝门外走去：“走吧，别让老师等。”
刚才是谁白白耗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顾柏舟心里轻叹，跟了上去。
司机老张已经将车停在了别墅门外，两兄弟一上车，引擎便立马开启。
距离老师的家足足有半个小时车程，顾柏舟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不知是什么原因，觉得有些困顿。
转头看坐在旁边的顾柏言，发现他已经靠着椅背睡了过去，呼吸绵长。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还有二十分钟，距离还长，实在没必要强撑着，便也闭眼休息。
老张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眼神里藏着一丝慌张和不安，他按下控制键，将车门锁住，伸手关掉行车记录仪，向左拐了个弯，偏离了往常的路线。
*
铁锈潮湿的味道混着难闻的烟味钻入鼻腔。
身体的束缚感极其不适，手腕处间歇性递来粗粝的痛感，呼吸有些阻塞。
“那女人用的药这么猛吗？这两小鬼怎么到现在还没醒？”一个粗犷的男音灌入耳朵。
“没醒才好，不然又哭又闹的，老子可能会忍不住给他们几拳。”又一道陌生的男声，声带嘶哑，像是被经年累月的烟熏坏了的嗓子。
“别他妈顾景明来领人的时候，看到两人不动了，以为我们撕票。”
“老子要他们命干嘛，要不是挂上顾姓，他们值几个钱。”烟嗓应他，“这两小崽子命是真好，看那细皮嫩肉的，比女孩子还娇气。”
有脚步声靠近。
“哎哎，老鬼，别他妈乱看了，等钱拿到手，你直接死在温柔乡都成。”
“那算什么狗日的温柔乡，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烟嗓朝地上啐了一口，舌尖舔了舔后槽牙，“你还别说，这大一点的崽子真是越看越有味道，怎么长得跟女人似的。”
“听吴彩那女人说，大儿子长得像他妈。”
烟嗓骤然发出淫.荡的笑声：“艹！顾景明的女人，今生是艹不到了，她这儿子……”
他蹲在被捆绑在木椅上的顾柏言面前，眼神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一旁瘦高的男人把他拽开：“你.妈的老鬼你想干嘛？这可是我们的银票子，你管一管你下半身，要是真敢，顾景明第一个把你崩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谁知道啊？”烟嗓摸着下巴，开始打起算盘，“这种事情，料他这辈子都宁愿烂在肚子里。”
瘦高男人瞟了一眼烟嗓的下半身，一脸鄙夷：“老狗让我们看着票子，不是让你开荤的，老实点儿，要是坏了老大的好事，你几条命都不够赔！”
空气寂静了一瞬。
烟嗓低低骂了一声，转移话题：“老大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还早呢，先把顾家那两个内应给解决了，别到时候被抓着，把我们给供出来。”
话掉在地上，没有去接，只有沉重的喘息声。
烟嗓来回踱了几步，急急出声：“艹！老子真的忍不住了，你出去守着门，给老子十分钟……不，就五分钟，老子绝对把他擦干净！”
“你他娘……”瘦高男人被一道力气直接推出去，见他猴急那样，知道这货已经□□攻心，他私下琢磨，老鬼说的有道理，这事，就算打死当事人，也不敢说出口。
他们拿了钱，早就逍遥到国外，逃跑计划天衣无缝，没有问题。
他揶揄一句：“五分钟，你他娘够快的啊。”
蓝色铁门被关上，从里面反锁。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浓厚的喘息奔来，事态紧迫，顾柏舟再也伪装不下去，抬起一双冰冷的眼睛：“你想干嘛？”
他早就醒了，把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在静观其变。
他判定对方只是想要钱的绑匪，他没有反抗的能力，大不了就是赔点钱。
但是事关顾柏言，他不可能不管。
他偏了下头，看见顾柏言同他一样，被反绑在椅子上，头垂着，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杯橙汁。
顾柏舟的拳头紧紧攥着，没想到喊了10年吴婶的女人，竟然是个叛徒。
顾家的两个内应，除了吴彩，那就只能是司机了。
同样是在顾家服务了好几年的人，一个个狼心狗肺。
“艹！”烟嗓低咒一声，“小崽子，原来早就醒了啊？”
“不许碰我哥哥。”他声音凌厉，脸上表情肃杀，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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