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庄主怎地这么说话,九梦与薛卿自小便是玩伴,虽说多年未见,加上在下记忆缺失,略有生疏,但薛庄主也是为国为民的侠士,哪怕他是个路人,九梦多关心两句也无可厚非罢?”依九梦有限记忆所看,薛卿也曾是救过她。
“是了,看来是居某狭隘了,那如今依九梦所见,这李都尉兴致冲冲跑去薛卿的房内又是所为何事呢?”居旵也不好把心中吃味之事说了出来,只得扯开话题。
“下午在下正好有疑问,也尚未问得居公子呢。”总是有外人在场,九梦心中颇多问题都还未问得。
“九梦但问无妨。”居旵见她没那么急着要去看望薛卿,本来低落的心情转好。
“居公子和那翰林院掌院学士余大人是何关系呢,你为何会有余大人的令牌啊?”九梦觉得这居旵就像深不可测的潭水般,随着一日日的接触,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
“在下一直都和余大人有往来数十载,那时余大人还不是翰林院掌院的学士,在下当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辅佐了余大人到达高位。”居旵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来,九梦却骇然不已,原来他早就深入到中原朝政中,绝不仅仅是江湖上一个不显眼的门派之主而已。
“那余大人和那个什么吕大人是何关系?”连日来的交往,九梦渐渐对眼前这个男子依赖非常,有什么想法都是直接说了出来。
“不知九梦可记得那完颜大人提到的吕梁大人?”居旵追着她的目光问道,他竟没发现她这双眸子在烛火闪动中这般璀璨,真是百看不厌。
“好似完颜大人是提到了这个人,说是可以协同他将居公子推上那上位?”九梦躲开他那如火的目光,扭过头去答道。
“是了,一个中原的重臣,为何会与辽北的……佞臣朋比为奸呢?”居旵想起这完颜呼烈利用自己一事,也难免气愤,这账他可是记下了,见九梦点了点头,他才继而道,“虽说凡事眼见为实,但这吕梁在中原内,是一个褒贬不一的吕相。”、
“甚么?”九梦小声惊讶,“难道薛卿是这吕相一派的?”
“如你所见,是了。”这也是居旵对薛卿一直保有偏见的原因,这吕相虽然政绩斐然,但是他也做了许多祸国殃民之事,作为权倾朝野,主宰全国政务之人,他做的坏事可是罄竹难书了。
“吕相很坏吗?”九梦如此天真一问,倒是把居旵对完颜呼烈和吕梁勾结一事的不悦扫了个七七八八,她可真是个可人儿。
“如何评定一个人好与坏呢,他新修水利,为文人墨客提供私学选拔制度等,可他又是中原第一大贪官奸臣,做过的坏事,可是一宿都和九梦道不完的。”居旵不以为然的说完,却见九梦脸上满是愕然。
“那为何…薛卿要与这种人为伍呢。”原来她问这事,竟然又是为了那个薛卿。
居旵满腔的怒火压抑了许久,才平缓道,“难不保他也是为了一己私欲,便和吕相这种沆瀣一气了。”
“不可能,薛卿不会这样的,我去问问他。”九梦沉脸便要起身。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去问?难道居旵所言你都是不信?”居旵火气已经烧到肺腑,言语愈发的冷硬。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想去求证一下,或许他是有何苦衷?”九梦没去看居旵的眼神,否则就会注意到他满眼的血丝,怒火中夹着的确是满满的无奈。
“今日,九梦是非去问了不可吗?”一滩沸水燃烧后,只剩下泄气了,居旵几乎是哀求的问道。
“是了,那李都尉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我也要去看看不是,否则我们明日也不好脱身。”九梦理所当然道,就看见居旵软坐在椅子上无神的样子,和前日驱着车的人好似不是同一人。
居旵听了这话,并没答复,而是闷坐着,他很想开口道,不许去,可是他又有何立场,又有什么理由,“居公子要不与我一同去?”九梦试探的问了问。
“不了。”居旵直接拒绝,难道还要他去现场看看因梦境追回情谊的两人,再次像少时那般拥抱在一起?那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好,那居公子早点歇息,九梦去去就回。”九梦说完便离开了屋子,留下了一地的月光。
居旵头一回觉得,天地间再无可恋了,一丝浓血从他嘴角滑落,他这时才想起来离开九仙居时,追云前辈与他说的,他还身中了另一个奇毒,与那日在九仙居中的不同,这毒只要他心生怒气,便会伤他一分,方才这半会儿的工夫,他都不知道气了多少回,怕是又伤到了,他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这府内下人多半是一些酒囊饭袋之辈,遇见了居旵这样子,因之前得过李都尉的命令,看见这人离开必要拦住,纷纷气势汹汹的拦了过来。
“滚!”居旵看见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正愁满心怒意无处宣泄,直接一掌拍了过去,拦路的家丁直接被当场拍死。
站在远处的管家大喊一声,“这还得了,敢在我们都尉府上杀人,他现在也是受了伤,一个个上不就是送死,都给我一起上。”
见居旵又一掌拍死了一个不要命的,其余的人都踟蹰在原地不敢上前,管家大声嚷道,“若是现下不上的,回头别怪我不客气,若是现在上了能活下来的,我定在大人面前给你们说好话,让你们往后享尽富贵”,管家的话刚说完,这些人纷纷像飞蛾扑火般的涌向居旵身边。
居旵将这些虾兵蟹将一个个打飞后,内功也有所损耗,他已经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正要出门的时候,一个弓箭朝他射了过来,“小心!”,身后传来九梦的声音,居旵抬手接住了这射到眼前就没威力的箭,欣喜的回头望去,却看见九梦居然搀扶着那薛卿,他刚燃起的希望又再次破灭,毫不留念的就要往城外走去。
“居……山。”九梦扬着长音喊道,可那人却没有再回头,将她的话置于脑后。
此时九梦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苦涩之情,她总觉得,若是今日不拦下他,好似就要永远失去这个人一样。
见他发了疯一样的四处乱跑,将要走向骑着马的巡逻官兵时,九梦暗道不好,赶忙对着周围躲闪的人群问道,“马,马给我马。”
这些人本就没有拦住居山,如今若是再给这个居九马屁,岂不是命都不要了,他们都没有答复,薛卿见她如此急迫,又看见地上一具具尸体,“李都尉,给居九公子备马。”。
缩在两人后面的李都尉,早就被居旵那副遇人便杀的气势吓疯了,听到薛卿喊他,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忙对着管家呵斥道,“没听见吗,狗东西,薛大人要马!”
“好好好。”那管家其实心中也是骇然的紧,原以为这居山受了伤,他们二十几个人拦住他应是不费吹灰之力,哪知道他武功如此之高,听见李都尉喊他,他赶忙跑到马厩去牵了一匹马驹。
“薛公子,待在下找到他后,再与你会和。”九梦说完不放心的又对着李都尉说到,“劳烦李都尉好生照顾薛公子。”
,说完就要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沿路九梦偶然见道那个李其发,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马速便慢了下来,沿着他走离的巷子,见着了下午拉着自己裤腿的孩童,躺在一滩血中,而他旁边一个披头散发,衣不裹体的女子正抱着孩童哭。
九梦心中万般纠结头也不回的去找居旵,还是留下片刻看看情况。
第46章
正当九梦要下马时,那女子好似注意到她的动静,她扭头看去,只见她脸上满是泪痕外,还有无数道手掌印。
九梦牵着马就要走近时,女子看见她马上的都尉府上的字样,满目狰狞的大声喊道,“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姑娘这是怎么了?”九梦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刚那李小人杀了我弟,又玷污我不成,你还要再来一次?”那女子声嘶力竭的斥责道,“我已经没弟弟可给你们杀了,你们还想怎样?”
“姑娘别激动,在下不是李府的人。”九梦从她言语中已经了然了,心里虽是愤慨,但是还是柔声应付着。
“你不是?你穿的这般华贵,还骑着那李府的马,你说你不是?怎地,是要把李狗官的弟弟来收拾我吗?”女子根本不听九梦所言,余下的话都是自言自语的。
“在下真不是,我来救你。”九梦说着就要走近。
“你别过来,你,你。”那女子也不知怎地像发了疯般,恨眼看了下躺在地上的男童,一头猛的撞向墙口。
“姑娘!”九梦手上牵着马赶忙不急,待她跑到女子身边时候,却见她身上也全是伤痕,甚至身子下面还留着血,她再缓缓的摸下女子的鼻息,气绝了。
我…只是想救你啊,为何,九梦对着天长声怒吼一句,为何,为何。
可居旵的离开容不得她耽搁分毫,她只得驾着马扭头走回李府,勉强用着内力传音到被九梦这声巨吼又回到门口的薛卿,“前面第一个巷口有一孩童一女子的尸体,望薛公子亲自把他们安葬,回来我定要取这狗官人头。”
说完她又是口吐着被内力所伤的鲜血,吐了一地,拍了下马鞭便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担心的薛卿。
“方才居九公子为何折返啊?”李都尉陪同着薛卿,搓着手小心问道。
“无碍,就是让在下好生修养。”薛卿脸色晦暗不明,李都尉见此也不敢多言,而是嘴上赔笑着。
九梦随着刚出了城,就见到城门口倒下的两个士兵,只是这两人还是清醒之状,她出言问道,“刚刚伤你们的人去往何处了?”
两人看见九梦所骑的马匹,自然也以为她是李都尉之人,赶忙指了个方向道,“那边,走了不过半刻钟,看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大人,快去抓了他。”
九梦听后便忧心忡忡,扬起马鞭更快的往那方向追去,留下两个士兵互看一眼嘀咕道,“李府何时出了个这般马术超然的人?”据他们所知,那些巡逻的能躯马就已经不错了。
顺着他们指的方向,九梦已经到了一处杂草丛生之处,好在今日月挂当空,地上的马迹看的真切,她顺着草泥留下的足迹,一路奔了快一个时辰,便看到摔在地上的居旵,而那马也不知所踪。
“居旵!”九梦翻身下马后赶忙查看地上这人的动静,还好没事,只是气息混乱,也不知怎地,她先把马安置好后,回头就见着在地上打折冷颤的男人。
“居旵~”九梦喊了几遍他名字,那人也没动静,她只得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一个大树上,瞧近了才见到他唇齿也在打抖,摸了下他的额头,却滚烫异常,身上冒着丝丝寒气。
远处传来一个狼啸声,九梦赶忙找来了一点干草树枝,用火折子点燃了,可一番动静下来这人也没动静。
九梦用自己一点浅薄的医术给居旵把了下脉,再抬起他眼皮看去,怎么又中毒了,就在她匪夷所思之际,一双手握住了她正在号脉的手。
正当她以为居旵醒了的时候,那人只是嘴上一直小声嘟囔着,“别走,别抛下山儿。”,嘴上的寒颤的样子好似这火的作用没什么效果。
九梦想了下,还是拿出自己刚配置的丹药,只是这药丸炼制的过程较短,只是在九仙居那一晚的时间,好的药丸还没来得及配置,便喂他吃下了这个简易版的【玉露丸】,盼得能起点效。
待她被抓着手都麻了,再看去,他还是未见好转,这深山老林的,九梦心下如焦灼的蚂蚁,她的内力本就控制不好,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搭下去。
再摸了摸他的额头,愈发的滚烫,而身上的冷气渐涨,人也慢慢没了动静,抓着她的手也放了下来,“居旵,你别死啊。”,九梦急的团团转,现下也顾不得了,只得伸出双掌,朝他胸膛送去内力。
手下的温度在一丝丝的回温,九梦心下高兴,正要再输之时,立马觉得体内的气息也乱了起来,她赶忙收手,正要调理内息时,被眼前人的一双手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她挣扎的想要起来,可发现自己也没了力气,只能仍由他抱着,慢慢的梳理气息,在他怀中的时候,已然感觉这人的身体恢复了正常温度,不过还在冒着蒸汽,把他的衣衫都浸湿了。
“居旵?”九梦等了会儿喊了下,见他没动静,又喊道,“山儿?”,那人才有了点知觉,手上动弹了下,只不过仍旧是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撒手。
哎,九梦长叹了口气,就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直到精疲力尽的睡着。
一双夺目的紫色双眸突然睁开,他弹着石子将马绳隔断,又用了个短锐的树枝再射了过去,马的屁股受了刺激,犹如脱缰的野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走,他嘴角扬起,一改紧抱的双手,而是轻轻的搭在她腰间,受到这个动静的九梦,嘴上呢喃了声,因内力损耗严重还是未醒。
次日,在阵阵鸟叫声,九梦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像树赖一样趴在居旵身上,而他的手已经垂了下去,正当她以为他是不是又晕过去的时候,近在咫尺的人轻声道,“九儿,早。”
“你没事了?”九梦慌忙的从他身上起来,拽起他的手继续把了下脉,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
“嗯。”居旵心不在焉的回到,身上出现了一些反应,有点不好意思扭过头去。
“你昨晚好是凶险,若不是我寻到你,你怕是….”九梦把不吉利的话吞在肚里没说出来,见他没事心下也是安定。
“山儿在在这,再次谢了九儿的救命之恩。”居旵见她马不蹄停的来寻自己心下已是十分满足,再加上昨晚她那般用内力帮自己救治,他更是觉得欢喜异常,连带的神情都是眉飞色舞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打趣,何来又呢,要说是你救了我好几次罢。”九梦不再搭理他,而是四下寻马,却早已不见马的踪影了。
“九儿小时候,确是多次救山儿与危难,若是没有你,恐怕现在你已见不到我这人了。”居旵脸上故作难受,可九梦还在那到处找马,并未见得他脸上的表演。
“你小时候救你危难,可能确实如此吧,不过这马儿怎地不见了,难道有人偷了去?可这附近也没人影啊。”若是她从那淫贼手下救他,可能确是属于救他多次了吧,可九梦并不想提及小时候的事。
“昨晚我们内力涌动,许是马儿怕及了跑了。”居旵随口搪塞道。
“不对啊,这树上的马绳还在,也没什么摩擦的痕迹,像是绳子自顾自的断了。”九梦仔细观察疑惑道。
“哎诶。”居旵见她再观察下去,少不得对他有所怀疑,张口呻!吟起来,捂着身子装痛。
“怎么了?”果然九梦随着他的呼叫,走了过来,又拿起他的手,两指抚了上去,自从昨晚她尚且算医治好了居旵,她对自己的医术颇有心得。
“咦,脉象平稳,好像没事,也不知你昨晚是怎地了?”九梦思忖道。
“去辽北之前,追云前辈便告诉我,我身上除了九仙居中红眠下的毒外,还有一毒。”居旵本来不想告诉她的,今天不知怎地,就想把肚里的所有委屈说出来,博得她的可怜。
“啊?还中了毒,何时?”九梦惊呼道,这居旵也太惨了吧,怎么身体就没一日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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