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高,穿西装也好看,甘画知道他向来是光耀的,只不过没想到少年气的他穿上西装也完全不刻板,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压人一头的气息,他就是不怎么应答,他的外形,他的能力,他的综合条件摆在那,副校看着他也笑容满满,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甘画是最接近门口的一桌,而谢星沉是主桌,后面又几乎坐上了主位,其实他不需要她操心的,有多少人见了他就喜欢。
聚会上很多人走动,同桌的老师出去了又带了男生过来串场,甘画发现那些男生好眼熟,尤其是其中一个格子衫的男生,甘画惊讶:“是你。”
那群男生就是酒吧里见到的,没想到他们就是谢星沉的队员,怪不得她当时觉得眼熟,可是又一直没多想。
阿格说:“甘画老师,又见面了。”
甘画碰杯:“是啊,我一直没注意到你们。”
阿格说:“我们想跟甘画老师打声招呼很久了,但是甘画老师好像一直在走神。”
甘画不好意思笑笑:“人太多,看出神了。”
有老师和一个队员都是象棋迷,非要加个联系方式切磋,队员让老师在群里找,“那个紫色头像的就是我。”
老师看了后哈哈哈说:“你们航拍队的头像是什么鬼。”
“什么啊?”有老师好奇,也非要看看,看完后也哈哈大笑,“甘画老师,你看。”
甘画看去,那是以前很原始的□□人物头像,现在反而文艺复兴火了起来,什么,“头像是我,你不满意?”什么,“给你个机会,得到我”,航拍的人一样的前缀,用上同个系列的头像,挨在一块,看起来非常好笑。
甘画也笑了起来:“确实不俗。”
一个比较开朗的男生说:“都是跟我们队长改的,我们队长就没改过头像,这次一改,大家都效仿他,排成一列了。”
他们改的头像千奇百怪,他们口吻里都是对谢星沉的尊敬和崇拜,甘画很好奇谢星沉改的是什么。
阿格说:“前天我们队长回来,说是被人气狠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看到队长那么憋气的样子,以前有学生偷盗我们实验室的资料他都不在意,前天我们说帮他对线他还用眼神杀我们,当晚就换了这张头像。”
甘画想,前天,那不就是她和谢星沉闹掰的那一天吗?
她打开谢星沉的个人资料。
阿格说:“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能把他气成这样,问他也不肯说,他很少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我们。”
甘画想,应该是那句天下第一好是童言无忌。
有人说:“真是心疼我们老大!”
甘画有些心虚,她避开他们,生怕他们看到她在偷看谢星沉的页面,她想,她但是可能是说的太白了,谢星沉也因此受到了伤害,这是她不对。
其实两个人再遇见,既然是旧交,就应该含蓄一点说话,不看其他,就是看同学情分,也不应该把过去的经历完全否认了。
谢星沉不怎么交朋友,他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她可以用很多其他说法,不应该拿天下第一好来开刷。
甘画感觉自己做的很不好,尤其是那句关于天下第一好的话。
她打开微信,点击谢星沉的头像,一刷新,谢星沉的头像是棕色的,一个黑眼棕发的卡通帅哥,眉清目秀,嘴唇上面还有性感的光泽,帅哥的温柔放大后给了甘画一记颜值杀,帅哥说:
【我不相信,你说气话。】
甘画啪的一下把手机盖上了,捂住脸。
他根本就没有被我骗到!
第105章
甘画发现自己段位上去了, 可是谢星沉的段位也上去了,她就不应该为他感到紧张。
她告诉自己,下次一定不要被谢星沉骗了。
聚会后, 老师们零零散散离开, 因为大多数人都喝了酒, 回去就不能像回来那样了,说好了各自离开。
甘画站在门口等她的网约车,某人挨了过来。
甘画眼观鼻, 鼻观心,目不斜视,谢星沉说:“甘画老师, 这就要回去了吗?”
甘画没回头:“谢指导还有活动吗?”
谢星沉说:“待会还要续摊。”
聚会只是普通员工的蹭饭,续摊才是一个圈子的交流, 甘画说:“谢指导真忙, 辛苦了。”
谢星沉说:“甘画老师,留个手机号码吧。”
他倚在墙上说:“刚才你也听到了,校长让我们多交流。”
刚才, 副校带着谢星沉和每一桌都敬了酒, 甘画说:“多交流只是一句客气话。”
谢星沉说:“在职场上多认识一些朋友也是有帮助的。”
甘画忍不住回头:“你列表都不超过38个人,还人精呢。”
谢星沉低笑, “我等下要跟人去续摊, 我喝多了就会追忆往昔,听到情感话题就会忍不住说自己追过的女孩子,心情不好,别人提问我我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甘画咋舌, 谢星沉从墙壁上站起来, 将她的手腕扣住, 用拇指用力摁住她手心,“甘画老师,怎么样?”
谢星沉摁得很用力,甘画的手从掌心一直酸麻到手腕,“你放开。”甘画想抽回手,无奈谢星沉握得稳,怎么都抽不回来,“你。”
她被谢星沉无赖到了,这里人来来往往,许多人都在交流,不时就有笑声,甘画忍不燥意,咬唇妥协:“我知道了,你放开。”
谢星沉说:“写我手心里。”
甘画恶狠狠看他,谢星沉无奈说:“我没带纸笔。”
甘画说:“你自己记着!”
谢星沉说:“好吧。”
“1***********”她念得非常快速,念完后说,“就是这个了,我的微信也是这个号。”
谢星沉扯了一下嘴角,看起来心情不错,“甘画老师平常设置静音吗?”
甘画说:“才不会,我工作很多的。”
接着甘画又反应过来,赶紧改口:“是的是的,我平常都开震动,很容易就听不到电话的。”
谢星沉选择性忽略后面那句:“那就好,我要联系甘画老师也会方便很多。”
甘画:“!!”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回到公寓后甘画还在复盘。
谢星沉就像一条绳子,套了个绳结,埋在森林的叶子下面,时不时就拔地而起,将她整个人垂钓了起来。
她总是想着不接他的话,可是又总是进他的圈套。
她明白了,根本不要想着去对付谢星沉,不要见到他才是相安无事。
第二天,喝了酒的甘画感觉有点头疼,早上有主题会议,要拍一些教师读书的照片来做官博,害她起了个大早,从活动室出来的时候,骄阳正足。
吸了一口Z大清新的空气,活动室前面是一条宽阔的校道,对面还有一个学生活动广场。
一群男生拿着滑板走过,看到她非常热情地打招呼:“甘画老师。”
没想到是自家学院的崽,甘画挥手说:“你们去哪?”
男生们说:“刚才去滑滑板了,老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甘画说:“我不去,你们去吧。”
男生们说:“不吃饭跟我们聊聊天啊,老师一起来啊。”
甘画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男生们遗憾离开。
今天是周六,天气正好,接下来没有安排,甘画想在宿舍美美吃顿外卖。
以前读书的那股正经劲儿消失了,她现在只想当个忙里偷闲的打工人。
她往前面走,忽然看到一道高挑的身影,一群人众星捧月般围着谢星沉,正从会议室那边向她走来。
甘画赶紧遮住自己的脸,看他们的方向,待会是要来活动室的,前面就是死胡同,甘画加快步伐,往旁边的活动中心一拐。
男生们看到她:“老师,你怎么又回来了?”
甘画假装遮太阳,其实是用书籍挡住自己的脸,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家伦,你是不是长高了啊?”
男生对身高的话题非常敏感,郑家伦说:“真的吗?我没注意欸。”
他的室友揭穿他:“还装呢,天天在宿舍喝牛奶。”
郑家伦说:“放屁!我喝的是燕麦。”
男生们吵闹起来,那边由不少领导和职工组合起来的团体也向这边走来,甘画仗着自己身子娇小,在一群男生中躲得含糊。
他们一群人乌泱泱走过去,那边一群人乌泱泱走过来,谢星沉神色淡淡,就这么和他们擦肩而过了。
甘画松了口气。
郑家伦忽然说:“老师,我的脖子一直好痒,你帮我看看。”
甘画抬头,看到后无奈说:“你的领口卷住啦。”
郑家伦的室友说:“老师,郑家伦老是衣服乱套。”
郑家伦脸红辩解说:“我那是运动弄乱的。”
他的室友说:“你用脖子滑滑板是吧。”
争了一会郑家伦撒娇:“老师,我不太舒服啊,你帮我整一下吧。”
甘画无奈:“行吧。”
她伸手去整学生的领口,结果手刚放到学生脖子上的时候,有人倒退走到她身边。
谢星沉双手插手,看着甘画的动作挑了挑眉:“甘画老师,你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
甘画大惊,谢星沉怎么又回来了。
甘画找了个借口把学生轰走。
接着转头对谢星沉说:“谢星沉,这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你不可以在学生面前乱说话。”
谢星沉耷肩:“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说甘画老师很热心,连学生的衣食住行都要照顾到手。”
甘画说:“可是你刚才那句话明明……”
连学生都不放过,她可是知道为人师德的!
谢星沉说:“对不起,甘画老师,我太没礼貌了。”
甘画惊讶:“你居然知道错了?”
谢星沉道歉了??
谢星沉说:“以前我的老师没把我教好,让我长成了这个样子。”
他还特意强调了“我的”这两个字,甘画:“……”
谢星沉意有所指,甘画不和他说了,往前走。
谢星沉跟上她,问:“你还要去看他们?”
甘画说:“我是辅导员啊。”
红褐色的校道上洒了阳光,陪上路边的绿树显得格外好看。
谢星沉说:“去看学生怎么穿衣服?”
甘画回头:“谢星沉!”
她看到谢星沉嘴角有浅淡的一点点翘起,她知道自己又落入谢星沉的圈套了。
她气不起来,无奈说:“你今天又没有工作?”
怎么这么闲,听说学院给他们的工资老高了。
谢星沉双手插兜说:“下午有。”
甘画说:“那你先自己玩一早上。”
她提了提单间背包,要去享受假期生活了~
谢星沉突然说:“甘画老师不带我逛逛吗?”
甘画回头,疑惑说:“你应该早就熟悉学校的大部分环境了吧。”
谢星沉说:“有些身份验证的地方进不去。”
他摊了摊手说:“闲着很无聊。”
甘画无奈:“那我带你去图书馆走走吧。”
甘画真的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尤其是当谢星沉拿出很正常的理由的时候。
她带谢星沉去图书馆,用自己的证件刷了带他进去。
Z大的图书馆非常大,而且有两个,甘画带谢星沉来的是比较安静的一个。
一过去借书处,前台的老师看到甘画,疯狂和甘画招手,“甘画老师~”
这个前台和甘画私交还可以,第一次见到甘画就要了微信,总说甘画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甘画小声问她说:“有没有要帮忙的?”
女老师说:“这个小推车的帮我放回书架好嘛。”
甘画比了一下手势:“OK。”
甘画推了小推车,跟谢星沉进了综合图书室。
综合图书室是Z,在最上面一个楼层,在这个本来就很安静的图书馆显得更清净,甘画说:“谢星沉,你要是无聊,可以随便逛逛。”
谢星沉说:“不用了,图书馆都差不多。”
甘画将书籍按编号放上去,说:“我们Z大的图书馆的图书馆还好吧,在省内的大学都能排得上号,谢星沉,顶级学府的图书馆是不是更好啊?”
甘画笑盈盈看他,她其实很好奇那种只能在别人口中听到的顶级学府。
谢星沉说:“应该吧。”
甘画嘟囔:“你对自己的学校好冷淡喔。”
她将书籍放上去说:“我以前觉得市的图书馆就很大了,来了大学觉得学校的图书馆就更大了,我上大学的时候同学说,有个国家级博物馆,我觉得哇,那应该超级大吧,能不能见到一整个恐龙的骨骸,结果跟同学去看,你知道怎么样吗?”
谢星沉倚在书架边,看阳光打到小姑娘侧脸,小姑娘喋喋不休,而且还要问他意见,他说:“怎么样?”
甘画说:“国家级的博物馆,居然还没有青中的展览馆大,全是石头!”
甘画想到那个超级敷衍的博物馆就超级来气,她说:“谢星沉,你以后一定要避雷那个博物馆,回去我就查名字告诉你。”
谢星沉忽然喉咙有些哑:“甘画。”
甘画踮着脚尖:“谢星沉,这本书有点高啊。”
谢星沉忽然将甘画一拉,甘画感到一股极大的力劲。
她被迫旋转面向谢星沉,手腕被压住了,书掉了,哗啦啦地倒盖在地上,谢星沉将她压在书架上,伏在她耳边说:“我很想你。”
甘画胸口一震。
空气里漂浮着微末的尘埃,甘画不知道谢星沉从何而起,又是怎么样冒出来的。
她说:“谢星沉,你起来。”
她的口吻清清淡淡的,没有刚才那喋喋不休的憨态,也没有路上躲避谢星沉的慌张。
她平静得,像是普通的同学那样。
谢星沉身体一僵,没有让开。
脖颈是谢星沉的气息,清冽浓密得让人迷失,甘画侧开视线,眼睛便对上那本书籍。
颠覆的,无力的,书封坚硬明亮,可是内部早就翻卷折痕。
甘画说:“谢星沉,图书馆会有新的书,人会喜欢上新的人,时间就是这样的。”
她将手腕谢星沉手里挣开,人也不留痕迹地从谢星沉的怀抱脱离出来。
她提了提小包肩带要走。
谢星沉在她背后说重声说:“有些土壤,却只能开出一种玫瑰。”
甘画站住,当时那句情诗对她的意义有多么重要,现在她的忍耐力就只会比这句话更强。
她回头,谢星沉的神情从愤懑,到见到她的眼睛后逐渐变得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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