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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醋坛又翻了——卡木乙【完结】

时间:2023-10-03 23:05:27  作者:卡木乙【完结】
  “晚渔妹妹,你别担心了,这事是我没考虑好,等晚些我找人去醉香楼一趟,若是那几个姑娘被老刁婆欺负了,我要她好看!”
  红西看她回来之后就愁眉不展,心中不免生出愧疚。
  说不担心是假的,醉香楼的几个姑娘虽是风尘女子,但这几次相处下来,她知道她们都是身不由己,个个都是苦命人。
  若是因为她受罚,她良心上过意不去。
  “你还好意思说,方才我都跑上去劝你了,你不仅不收敛些,还冲上去打人,有一身武艺了不起啊?”双溪抬起手肘撞了他一下。
  “谁让那女子不由分说扑上来?这些醉香楼的女子,日日以色示人,身子讨好了百个千个男子,不知有多脏,我可不想染病!”红西眼中满是鄙夷。
  “红西,她们并非自愿去出卖自己的身子,在没进醉香楼之前,她们也是出自良家,只不过身不由己,才会沦落到此种地步。”
  红西对上她略微落寞的眼神,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晚渔妹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和她们是不同的!你是世家小姐,爬床是为了活命,你只伺候祁将军一人,再说那事都过去了,你莫要多想!”
  她眉心低了点,“这事不会过去,它发生过,就会一直印在我的脑海中,我的身子里,我与她们本质上也没有区别,我为了活命,她们亦是为了活命,这世上的苦难太多,女子所要的苦难更是比男子多。”
  江晚渔顿了顿,接着道:“但我会努力坚强些,在苦难的洪流之中,我仍会心存善念,若能帮她们一丝半点,足矣。”
  “晚渔妹妹,我……”红西听到她这番话,越发觉得自己方才所说都是些混账话。
  她笑着打断他,“莫要觉得心中有愧,你与她们的立场不同,所处环境也不同,自然是不能理解她们,我与你说这些并非是想指责你,别往心里去。”
  红西默然片刻,“下回我说话的时候,会过一过脑子。”
  方才看江晚渔说话的时候,他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她的言行,与一般女子实在是不同,她思想触及之地,遥远又深邃。
  他不是没见过世家嫡女,可像她这样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
  都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江云瀚怎么比自己的妹妹差这么多?
  心里还在腹诽着,一只信鸽从外院而来,落在他的肩上。
  打开信鸽带来的小纸条,他扭头转告江晚渔,“晚渔妹妹,牧善验过了你带去的糕点,里边的毒正是穆喀专有的毒草研制而成,此毒并非致命之毒,服用后会使得毛发脱落,体虚力乏,但不会伤及中毒者的性命。”
  毒性和她想的一样,凌庭萱不敢直接害死五公主。
  万一涉及到皇家血脉,就算把她推出去顶罪,皇上也不会就此饶过,定会深查到底,到时候她们凌家也会沾上麻烦。
  但有一点她很是奇怪。
  凌庭萱不是第一次用毒,而她所用的毒均是来自穆喀,她并非穆喀人,究竟是从何处得到这么多的穆喀奇毒?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江晚渔脑海中——
  凌家人也许是邻国细作。
  他们一边攀附着千旭的皇权贵族,一边暗地里与穆喀人联系,其目的不得而知。
  江晚渔能确定的是,此事不简单,凌家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佞臣。
  他们凌家说不定还有另一种身份。
  “红西,牧善在穆喀除了毒师,还有什么身份?”
  “他啊,还是他们王族的世子,只不过王族的人不怎么待见他,他明面上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实际上一直在制毒淬毒,以及炼制各种奇毒的解药。”
  既是王族的世子,说不准听说过王族之中,有人与千旭重臣来往密切。
  有机会她要找牧善问问才行。
  “红西,若是有时间,让我和牧善见一面,我有些问题想问他。”
  “这事简单啊!”红西眼咕噜转了一圈,“若是今日晚渔妹妹没有出府的打算,我这就回鬼街一趟,问问夏裕的情况,再找些人去修缮慈幼院,顺便安排牧善与你见面!”
  “好,你且去罢,我今日都不会出府。”她还得在府中等着祁屹归来,问清楚醉香楼头牌的情况。
  与此同时,祁屹跟随李瑀衍的车轿,已抵达城郊的难民安置区域。
  李瑀衍掀起轿帘,一眼便看到一大片哭嚎哀叫的百姓。
  他们有的扎成一小堆,有的独自一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无一例外的哀苦。
  他常年生活在宫墙之中,从未体察过都城百姓的民情,也没有过像今日一般,亲眼见到百姓们脸上的苦楚。
  作为一国储君,未来的帝王,他对此颇为痛心。
  李瑀衍叫来祁屹,“为何还不给这些难民扎营?你堂堂一个中郎将,这点事都做不好?难怪百姓的哀声会传到父皇耳朵里!”
  祁屹道:“回太子殿下,今日天色未亮之时,微臣已命龙翼卫为难民搭建营帐,可朝廷的赈灾款银迟迟未发,难民的口粮得不到解决,他们有了情绪,龙翼卫安抚不当,才导致难民砸坏营帐。”
  “荒唐!朝廷的赈灾款银未下发,你不会先掏自己的腰包填补这项款银?朝廷给你的月俸也不少,加上父皇给你的大大小小赏赐,难道还不够这些落难百姓的几顿饭?”
  李瑀衍厉声训斥他,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
  “太子殿下仁善,可未经朝廷允许,臣子越过皇上办事,私掏腰包赈灾,是为不将天子放于眼中,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晓,微臣的人头怕是要保不住。”
  “人头人头,你一个上过沙场的将军,还这般贪生怕死?你如今任职龙翼卫中郎将,就是要替父皇分忧,顾好都城之事,你是为安抚百姓而存在!”
  “太子殿下教训得是,微臣已命龙翼卫重新搭建难民营帐,最迟酉时搭建完毕,届时等待朝廷的赈灾款银下来,也就能解决难民的口粮问题。”
  李瑀衍脸色骤变,“还等?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外边百姓的惨状,他们有些怀中还抱着婴孩,等朝廷的赈银下来,怕是婴孩们都要被活活饿死了!”
  祁屹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听到难民忍冻受饿之时,也动过自掏腰包的念头。
  思虑再三,他还是忍住了。
  任其职,尽其责,不该他涉足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该碰。
  好比醉香楼那件事。
  李瑀衍见祁屹不回话,只当他蠢笨懦弱,“罢了,既然今日本宫出了宫,首要就是处理好这些落难的百姓。”
  李瑀衍从车轿里拿出一袋银子,丢给祁屹,“这些银子应够百姓们的口粮,你先拿去,等朝廷下发了赈灾款银,给他们分发下去,以助他们日后重建家宅。”
  祁屹不敢收,“太子殿下三思,此等做法不合规矩,微臣认为,还需等……”
  “本宫是储君!难道本宫的话你都不听?”李瑀衍勃然大怒。
  跟在车轿侧边的泽春忙上前,“祁将军,你就收下罢!这普天之下,何曾有人像咱们的太子殿下一般仁善?太子殿下愿意解囊相助,是殿下的一片好意,祁将军做不到此番善举就罢了,为何要阻拦太子殿下?”
  祁屹觉得这个太子真是被溺爱长大的。
  越位办事这一禁忌,身为一国储君竟一点也不知?
  就连身边服侍的公公也是个糊涂蛋。
  李瑀衍不听劝,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还是得他担责。
  “太子殿下,微臣恐不能听从太子殿下之命,微臣的官职是皇上加予,自然是只能听从皇上一人,若殿下非要救济难民,还请殿下自便,微臣仍会保护殿下左右。”
  “你!”
  李瑀衍气得瞪大双眼,心里骂了祁屹千百遍。
  他让泽春拿回自己的钱袋,鄙夷道:“本宫亲自去,你不就是怕担责么?本宫且告诉你,今日相助于难民的银钱,皆是本宫一人所出,与你们龙翼卫没有一点关系,特别是jsg你这个庸懦无能的武夫!”
第155章 媞媞,我们好久没有……
  李瑀衍拿着钱袋下了车轿,下令将银钱先用作赈灾款银,负责赈灾的官员都愣住了,想进言又怕他发怒,最终只好不按照规则做事。
  有百姓听闻此事,纷纷跪地磕头,拜谢李瑀衍。
  他在百姓们一声声谢恩与颂扬之中,越发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没错。
  若是祁屹能有这种觉悟,也不至于在崇德殿上被父皇问责。
  晚渔的眼睛究竟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住了?
  上回在猎场的时候,竟然还说出他不如祁屹这样的话!
  他真希望晚渔此时此刻就在场,看清楚祁屹这厮的嘴脸,懦弱无能,空有一身武力,不知如何变通。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
  也值得她去维护?
  可笑至极!
  难民营搭建好后,李瑀衍也上了马车,不继续在城郊逗留。
  但他父皇交代他,要等到这件事妥善处理后,才能回宫上报。
  他作为太子,这两日都要在宫外跟进此事,暂在端王府吃住。
  可马车临去端王府之前,他又改变了主意。
  “泽春,你去端王府告诉王叔,本宫这两日就不去他府上暂住了,神威将军府离难民营比较近,本宫担心民情,为方便及时检视,先屈尊于将军府两日。”
  泽春有些为难,“殿下,住端王府之事是圣上安排的,这突然说不去就不去了,万一传到圣上耳边,圣上追责下来,奴才不好向圣上交代啊!”
  “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怎的做事还是这般畏怯?只要不将此事传到父皇耳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你亲自去告诉王叔,以本宫与他的交情,他自然会替本宫保密。”
  “可……”泽春知道他的心思,犹豫再三还是出言提醒,“殿下,何必总是为了一个脏污的女子费心?且不说她的身子,上回殿下也听到了,她的心早已不在殿下这儿,都城贵女这般多,随意拎出一个不都比她好千百倍?”
  李瑀衍怒斥:“泽春!本宫说过,不准在本宫面前说贬低她的话!”
  泽春这次并没有听从他的指示,仍继续说道:“便是今日殿下要处罚奴才,奴才也要把话说明白,殿下若真对她念念不忘,不如将她带入殿下的房中,殿下只要尝过她的滋味后,便知她也不过如此!”
  “混账东西!给本宫掌嘴十下!”李瑀衍白净俊朗的脸,被泽春气得通红,就连耳根子也一路红了下去。
  泽春不敢违逆,当即给自己赏了十下耳光。
  许是掌嘴的声音太大,祁屹注意到了这边。
  “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
  “无事,本宫出宫这两日且暂住你将军府上,你现在就派人去给本宫收拾出一间房来。”
  祁屹顿了下,“殿下,微臣府上糙乱,不似宫中配置齐全应有尽有,恐殿下会有不适,不如微臣亲自护送殿下回宫,待明日一早接殿下出宫。”
  “太啰嗦,况且父皇本就让本宫出宫体察民情,在赈灾这一事尚未处理妥当之前,本宫如何回去与父皇交代?本宫既是愿意留住在你将军府,定是不会嫌弃你府上糙乱。”
  李瑀衍话已说到这份儿上,祁屹也不好再拒绝。
  “是,微臣这就命人回去收拾,留住将军府多有委屈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等等,你把这盒龙涎香也一并拿回去,给本宫收拾出来的房间,需得用此香熏过一遍,否则本宫不好安睡。”
  接过龙涎香,祁屹命余崇先一步回将军府。
  李瑀衍心思在何,祁屹也猜到一二。
  但只要他在将军府,这两日定是不会允许李瑀衍接近她。
  临近宵禁时分,交代好值守松拓后,祁屹跟在李瑀衍马车后边,一道回将军府。
  将军府之人全都听候在正院,只等李瑀衍下轿。
  “拜见太子殿下!”众人齐声喊道。
  李瑀衍大手一挥,“不必多礼,本宫是借住将军府,你们如往日一般便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宫随行有宫人伺候。”
  晗月直起身,命下人们先退下。
  “太子哥哥两日都要住在将军府么?”
  “为了方便处理城郊的难民,住在将军府是最合适不过。”
  “将军府比宫中简陋许多,只怕太子哥哥会住不惯,为何不直接去端王那儿?端王府上和宫中差别不大,若是住在那儿太子哥哥也会舒适些。”
  李瑀衍像是被人戳中了心窝,不悦地扫了一眼晗月,“本宫住在何处还需向尔等寻求意见?”
  晗月自知说错了话,“晗月并非此意,只是担心太子哥哥!”
  “本宫是一国储君,还轮不到你一个嫁出宫的妇人担心,准备好晚膳,本宫去膳厅用膳。”
  “是。”
  李瑀衍在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走向膳厅。
  晗月见他走远,才上前问祁屹,“将军,我总觉得太子突然过来,别有用意。”
  祁屹早已看出,“我知道,你这两日替我看着他,不许他靠近玉笙居半步,若是他执意要去,便拖着,命人唤我过去。”
  晗月犯难,“太子不会听我的,你方才也看到了他对我的态度,自从猎场我顶撞过他之后,他就没原谅过我。”
  “尽量,李瑀衍靠近玉笙居多一步,便是害了晚渔,如今将军府人多眼杂,若是他住进将军府别有用意,这事定会传到皇后耳朵里,到时被惩处的人只会是晚渔。”
  “那……那我尽量罢!”
  两人站在一块窃窃私语,被赵嬷嬷看到后,误以为夫妻两感情和睦,她也好向贵妃娘娘交差了。
  李瑀衍用膳期间,祁屹去了玉笙居。
  “阿屹哥哥。”江晚渔在拜见李瑀衍之后,就一直等在小院里,她知道祁屹会过来。
  “晚膳,用过了么?”他想伸手过去揉她的脸,反应过来自己从城郊回来,手上不太干净,又收了回来。
  她起身拉住他的手,把他往房里带,“等你过来一起用膳,双溪做了几道拿手菜,还热乎着。”
  他摸出一张素帕,仔仔细细擦干净两只手,才舍得用手触摸她的脸颊,“知道我要来?”
  “你离开醉香楼之前,留给我的眼神,不就是告诉我,在玉笙居等着你么?”
  “你倒是机灵。”
  两人就桌而坐,江晚渔先给他倒了一杯酒酿。
  “明日你还得随太子去城郊,就先喝温的酒罢。”
  他接过酒酿一饮而尽,“今日我审问了醉香楼的鸨母,她同我说,她们楼里的头牌,确实是只接过两位贵人,一个是你大哥,另一个是凌伊阳。”
  “凌伊阳?”她隐隐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凌伊阳的发妻一直陪着他,就连上任户部尚书之后,他都没有要纳妾的意思,更是没有养过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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