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给自己的所有物做标记。
想了又想,江聿还是选择给她戴上。
既然以前送给了她,就代表了——他希望将这份祝福,转送给夏知笙,保她无忧。
“不准再丢了。”江聿嗓音沉沉哑哑。
看着江聿进浴室的背影,夏知笙有点愣住。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江聿刚才那个眼神,平静的过分,却透露着一点无声的控诉。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就好像…好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夏知笙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瞧瞧手腕上的东西,又瞧瞧男人消失在浴室门口、那道莫名其妙好似在生气的背影。
第102章 笙笙嫁给我的时候,只有20岁。
第二日,夏知笙放下画笔。
她现在很奇怪,没有江聿在身边,做什么都静不下心,莫名焦躁。
控制不住的去想江聿,明明他才出门半天。
夏知笙知道这样不行,颓丧的叹口气,双手拍拍自己的脸,清醒清醒。
定了定神,重新作画。
然而……
一分钟后、两分钟后、三分钟后……
夏知笙握着笔,神情凝重。
唯独迟迟没有落下一笔。
二十分钟后,夏知笙蹭的一下站起来。
完全坐不住!
刚出画室,遇到准备下楼丢垃圾的方姨,对方跟她打了个招呼。夏知笙没忍住问:“方姨,江聿有说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吗?”
“先生没跟你说吗?”
夏知笙哽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江聿凡事都会先跟自己说。可是就是管不住嘛……
“我想他了……”声音失落。
方姨掩唇挡了挡笑意:“夫人跟先生的感情真是越发好了,别心急,先生肯定也想着你呢。他啊,肯定忙完就回来了!不会耽搁。”
被取笑了。夏知笙脸颊红了一点。
刚刚怎么就一个没控制好,把想法说出来了呢……好丢人。
她无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东西。
江聿送她的。
忽然,方姨哎呀一声,顺着她动作看向她的手腕,吃惊的道:“这个、这不是先生早年丢的那串开了光的菩提吗?”
夏知笙疑惑的抬起手腕:“你在说这个吗?”
“是啊。”方姨说:“夫人不是还问过我,书房盒子里装的什么,就是这个呀。”
经她这么一说,夏知笙有了点印象。
跟方姨道别后。
她鬼使神差的到书房,推开门。
那个盒子,仍然静静的摆在书架上。夏知笙踮了踮脚,把它拿下来。
打开盒子,里面的凹陷还在。
原本想摘下手串比对一下。
但想到江聿昨天的神情,到底还是没摘,大致用眼睛比着瞧了瞧大小尺寸。
凹槽对的上。
什么嘛……
……明明是他自己弄丢的!昨天还凶她。
夏知笙心里嘀嘀咕咕,没忘了昨天江聿回来时,看她的那种晦暗眼神。
但又有一点小开心。
【这是前先生和先夫人送给先生的周岁礼。】
【先生从小戴到大,宝贝的紧呢。】
【丢了得有七年了吧。先生那年刚离学校,出了趟远门,回来以后就不见了。】
【原来是送给夫人你了,他肯定很爱你的。所以夫人还是放心吧,说不定,先生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不会让你等着急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江聿送给了她。
夏知笙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瞧着手腕上的珠串,越发喜欢。
菩提无价,因为无价衡量。
颗颗粒粒,纹路漂亮。因主人早年的爱惜佩戴,久持用心,珠面早已呈现血玉般灼人的红色。于白日光线之下,衬得女孩儿手腕白净细腻。交织在一起赏心悦目
夏知笙完全忘记,自己从来不戴任何首饰,因为画画时会妨碍创作的事。
江聿给的,她都喜欢。
-
翌日,江聿下午没有去公司。
中午就回来。
他听方姨讲了昨天的事。特意早点回来陪陪她。
方姨说,夏知笙跟殷晴出去了。
江聿给她打电话时,夏知笙特别开心,当即雀跃的就要立马回去,跟殷晴分别。
挂完电话。
江聿觉得夏知笙的一些反应有点不对劲。
贪睡还好说,人都有犯懒的时候,可这黏糊劲,已经超出寻常范围了。
昨晚他中途醒来,下楼倒杯水。
夏知笙竟然揉着眼,跟出来了,离不开人。
因为有牛奶的缘故,江聿完全没有往某种可能性上想。
江聿思来想去,不太放心。
又拨出另一个电话,约了沁苑的家庭医生,岑医生傍晚来家里看。
刚结束通话,沁苑就迎来不速之客。客厅门口方向传来方姨和佣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掺杂着本该在老宅的江老太太和吴管家的声音。
“老太太?怎么这时候来了。”
“江聿在吗?!”
“先生在里面,您慢点,别这么急。”
……
江聿醒神,一抬眼,就见老太太在一干人等的关护下,怒气难掩的进入客厅。再有不到半个月就是江聿生日,他总要回老宅庄园。
江老太太如果想见他的话,不是难事。
今日提前找上门,实在突然。
听声音,这火气,还是冲着江聿来的。连身边跟着进来的人都战战兢兢。
谁不知道江老太太最宝贝这个孙子。
哪怕再严格,也从没有说重过一句话。对着江聿大发雷霆,真真是罕见场面。
“啪——”的一声。
江老太太将一份文件丢到桌面上,言辞急厉:“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江聿垂眼看了下。
最顶端,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避孕成分检测报告。】
底下甚至还有这几年来,江聿在各大医院订购稀罕药品的流水账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聿敢做,江老太太就迟早能知道。
她还没老糊涂呢!
江老太太从来没有对江聿发过这么大的火,至少她的情绪从没针对过他本人。谁能知道当她看见这份报告时,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情。
江家人烟凋零。
她先是失去丈夫,后又失去唯一的儿子。再承受不起江聿出任何差错。
江聿今年已经30了,年龄不小。
她满心期盼着,江家能早日有新的血液诞生,江聿能早些成家,拥有自己的后代。
好让她放心一些。
当初再不喜欢夏知笙。
念在江聿难得主动带人回家,江老太太到底还是同意夏知笙进门了。
谁曾想……
江老太太压不住怒火,气的眼前发黑:“江聿,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夏知笙回来时,方姨正在客厅门口焦急的兜圈转:“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没等夏知笙问怎么了,里面传出声音。
“没解释?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江老太太气笑了,牙根都在发抖。
不管是语气还是架势,都十分不善。
夏知笙听出声音的主人,心里一个咯噔。
刚想快步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下一秒,江聿略低的声音令她顿住。
“可是奶奶,你有没有想过,笙笙嫁给我的时候,只有20岁。”
“哪怕是今年,从大学毕业。”
“她也还不到24岁,人生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未来拥有无限可能性。”
第103章 恭喜先生,你要当爸爸了!
20岁。
正是一个女孩儿充满无限希望,展望未来的时候。花样年华,大好时光。夏知笙正是在这样的年纪,被江聿一意孤行,带去领了证。
以江聿的情况来看,江老太太想的没有错。
可站在夏知笙的角度。
他怎么可能要一个刚刚步入大学生活,还没来得及体验真正人生的姑娘,让她放弃那么多,断送自己的前途,甚至暂停学业。
回家给他生孩子?
其实过了今年,江聿有想过停药。
等到明年,夏知笙就满24岁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老太太发现了,还匆匆找上了门。
两人争吵的声音未停。
说是争吵,更像是江聿单方面的承受江老太太的气恼,由着老人家发泄。
各自有各自的立场。
不论是谁,都没有错。
夏知笙能清晰的听见他说得每一个字,再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喉咙堵的厉害。
她没有问过江聿,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江聿都是对自己好的。可真当听到了这些话,眼眶还是不觉红了一圈。
他永远都在替她着想。
客厅里,江老太太怒不可遏,江聿始终闷声不吭,任凭说道。只有一个资历深的吴管家在两边劝说,却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江老太太铁了心,要罚江聿。
“跪下!想想你的父亲,想想江——”
夏知笙来不及多想,赶忙进去:“奶奶!别罚他,我其实已经没吃——”
还没说完,闻到厨房溢散出的油腻味道。
方姨炖了猪骨汤,老太太来的突然,只来得及匆匆关火,就被江聿示意远离。
味道不算浓。
方姨有做好通风工作,盖了盖子。
但夏知笙却立时卡住声音,恶心感瞬间泛上心头,反应特别大。
不受控的捂着肚子吐了出来。
江聿猝不及防见她闯进来,又见她这般,立刻过去扶住她肩膀,拍拍她的背。
“怎么进来了?哪不舒服?”
夏知笙恶心的厉害,她刚刚跑的太快,加上这味道的刺激,反胃的呕吐感一阵阵上涌,指尖揪着他衣袖,光是忍耐就花光了全部力气。
直不起腰,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见她难受成这样。
江聿失了冷静,立即再度拨出岑医生的电话:“马上来,立刻!”
反倒是刚才还愤怒不堪的江老太太,看着夏知笙这副模样,那股气焰倏尔烟消云散。
皱着眉头思考了两秒。
这太熟悉了,这感觉,哪个女人没经历过?
江老太太是过来人,反应过来,立刻跟身边的吴管家说:“水,端水过来。”
又对着后面紧随夏知笙脚步,赶进来见夏知笙这样、大惊失色的方姨道:“还有那厨房,炖的什么东西赶紧端出去,越远越好。”
方姨闻言赶紧去厨房端。
“江聿,快让她坐下来,别站这了。”
江老太太上了年纪,竟是亲自过去,和江聿一起,扶了夏知笙一把。
夏知笙坐下来,缓了好一会儿。
半晌,红着眼眶,声音带着残留的抖意:“奶奶,别罚他,那个药,我已经没在吃了。”
江聿陡然顿住,夏知笙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但眼下情况不给他多想,夏知笙只说完一句话,便又遏制不住的揪紧胸口。
她又想吐了。
前几天还正常的人,突然难受成这样。
脸蛋煞白煞白的。
江聿没有耐心的划开电话,不停的对着同一个号码催促:“还有多久才能到?”
人总会碰到能让自己失去理智的事物。
夏知笙就是江聿的软肋。
她能剖了他的心口,让他心甘情愿的挡刀,也能挥散他的理智,驱逐冷静。
江老太太端庄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接过吴管家送过来的水杯,冷哼一声道:“慌什么?马上30岁的人了,稳重去哪了?妻子出点事,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独独面对江老太太,长辈发话。
江聿沉默一瞬,有种被教育的感觉。
没等细想,就见江老太太一反常态,语气放缓,格外温和的把水杯递给夏知笙。
“你也别慌,我不罚他,先漱口水。”
“再喝点压压。”
江聿:???
夏知笙也顿感疑惑,江老太太突如其来的关心。但又不能拂了老太太的好意。
接过杯子,漱漱口,又喝了几口。
的确好受一些了。
她捧着杯子,缓缓平复下呼吸。
方姨已经把砂锅端出去,这会儿折了回来。江老太太又将方姨叫到跟前,询问了点夏知笙最近饮食起居上的事,问的很详细。
这栋房子里,没一个有经验的。
方姨无儿无女,早年丁克,是江家的老人。
外面倒是有生过孩子的女佣人,不过因为夏知笙要作画,需要清静,江聿平时不让人过多打扰。没有必要的事,她们很少进出别墅内部。
这么一来二去。
导致夏知笙不对劲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得知夏知笙近来喜酸,嗜睡,黏人。
江老太太就更心里有数了。
瞥了一眼急坏的孙子。
她心中冷笑,闭上眼只口不言。
让他急急也好。
喂自己的老婆吃避孕药,这种不像话的事,简直闻所未闻,也亏他干得出来!
笑话!
江老太太又想到刚刚夏知笙说已经没在吃药的事,估计是姑娘自己发现的,得亏这里还有个明白人,没跟着江聿一起荒唐。
岑医生本来接到电话,说的是傍晚到就行。他甚至还和老婆约了电影,谁知道正美滋滋的观看,忽然一通电话把他打的措手不及。
立刻、马上、现在……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词,铃声不断。
好似再晚几分钟,这份工作就不用干了似的。失业危机刻不容缓。
紧赶慢赶,终于二十分钟后,满头大汗的背着医药箱跑进沁苑区域,连跟门口保安打招呼的功夫都没有,一路气喘吁吁直达别墅。
“我、我来了,病病病人在哪?”
江聿已经被教育的冷静不少,眼下不急不缓,恢复过往的沉着理性,让开位置,好让岑医生过来给坐着的夏知笙看看。
“给夫人看下,她身体不舒服。”
等到检查完。
岑医生缄默:“……她没事。”
江聿皱眉问:“你行医资格证靠谱吗?”刚才都吐成那样了,还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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