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一楼,一支小队狼狈不堪的互相扶持着行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比张俊其等人要幸运,除了姜芜以外全军覆没。
但从某方面来说,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支队伍零散的拼凑成一队,十一二个人里面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
一楼比二楼安全不少,可耐不过他们在幻境中迷失了一整天。
要说在前一天还有人对这场游戏抱有不屑心理,此时他们所有人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活下来。
距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此时空气中的阴气已经很浓了。
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回到原点,在找房间号回去的时候却傻了眼:有一半人的房间凭空消失了!
一开始大家都还很讲义气,没有房间的兄弟可以互相挤一挤。
可系统突然更新了规则,彻底打消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不可以给别人开门哦!】
【如若两人或两人以上入住房间,将会增加危险,选择单人入住则不会。】
【遇到危险请逃跑,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到天亮。】
三条信息,充分揭露人性的冰冷。
所有最先进入到房间里的玩家纷纷把门关上,身体完好的人还能相互争一争;
那些少了胳膊腿的玩家就惨了,被抛弃在黑暗当中,一点点看着自己被吞噬。
“大黄,大黄你开门,求求你放我进去!”
“我的腿是为了救你才被那东西咬掉的,如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开门,开门啊!!”
一时间,哀嚎声不断。
房间里,姜芜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早就变成透明玻璃的门,清晰的印出外面发生的事。
其实她的房间也消失了,可是谁让她没素质呢。
抢了别人的房子,鸠占鹊巢。
十二点整,墙上那个与装饰不符的现代时钟变为古老的沙漏。
透明的容器里面盛着血红色的沙子,隔得老远都能闻见里面的腥臭味。
“姐姐……”
一道阴阴嘁嘁的声音从各处缝隙里钻出来,让人分不清具体是在哪个方向。
周围阴风四起,带着潮湿的味道,阵阵的让人心脏发紧。
“姐姐,吉时已到,你还不与我走吗?”
那嘁嘁的女声回荡着,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开门,放我进去!”
外头的人看的最为真切,黑雾布满了整个一楼,从里面隐隐现出一支队伍来,穿着红色喜庆的服装,吹着婚嫁的唢呐,吹锣打鼓的渐渐走到现实里。
鬼在步步逼近,本就害怕的人哪里还顾得上维持形象。
有几个吓的身下漾了一摊水,裤子湿漉漉的挂在腿上,一边还要去扒拉门。
“姐姐,你莫走——”
第10章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女鬼的呼唤尖锐高昂,传到人的脑子里像是要炸开。
“别过来,别过来!”
得不到庇护的玩家用后背抵着门,双腿疯狂蹬着,仿佛这样就能安全了一样。
那已经走来的女鬼躲在盖头底下嫣然一笑,随后伸出涂了豆蔻的手,把他给捏了起来。
“呃!”
玩家浑身一阵颤抖,嗓子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全身便被剥了皮,连带着嫁衣一同飘在了女鬼手上。
“这便好,姐姐且同妹妹一起去拜高堂……”
她阴阴笑起,将自己的盖头拿下来,盖在了人皮上。
没了皮的人痛苦的在地上挣扎,因为过于疼痛而发不出声音,只能像只蚯蚓一样,拼死扭曲后不甘心的咽气。
有了第一个人的死亡,就会有第二个。
姜芜裹着被子在床上躺的安心,透明的玻璃把她的一举一动全部展示了出去,跟那些仿若身处剥皮地狱的人完全隔绝。
她这样子自然通红了外面人的眼,有房间很了不起啊,看把她能耐的!
有了嫉妒心,自然就会有人做出行动。
咚!
一声巨响,有个还没被鬼怪盯上的幸运儿,抄着不知道从哪搬来的花瓶,狠狠砸在了姜芜所在房间的玻璃门上。
花瓶被创的稀碎,玻璃门仍完好无损。
这门一看就是中国制造的哇。
安全。
门不碎,那人也不罢休,抡着瓶子疯了一样往门上砸。
边砸,他还一边骂:“砸死你个小贱娘们儿,这踏马明明就是劳资的房间!”
姜芜撇了个眼神给他,心安理得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面朝门口。
玻璃与花瓶碰撞,很快两个东西都裂开了口子。
男人见有成效,丢下手里的破瓷片,又去搬了一个东西过来。
哐当一声,玻璃门自裂口处大片龟裂开,男人骂骂咧咧的还想再来最后一下,女鬼忽然从他身后飘了过来,优雅的伸出一只手,轻佻的剥了他的皮。
“姐姐何故闹腾,安心与妹妹走便是。”
血糊了大半个玻璃门,殷红的液体缓缓顺着缝隙淌下,带了点异样的美。
【草草草草,主播能不能把摄像头转边上去,这一幕有点吓人!】
【妈妈,给我吓的炫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咱就是说到底是女鬼恶心还是主播恶心,人脑袋都被摁扁了贴门上了,她居然还该干啥干啥。】
【楼上,那应该是他俩都恶心,你瞅瞅她面不改色躺床上的样子,比咱可淡定太多了!】
男人被女鬼剥完皮后粗暴的摁在了门上面,血肉软烂的顺着碎裂的缝隙挤进房里,有的甚至流到了地下。
他的两个大眼珠子就这么吸附在玻璃上,脖子往下的部位在疯狂抽搐,挤兑的血肉模糊,整张脸尽数变形。
“下次记得给我打个码,有点影响食欲。”
姜芜裹着被子叹了口气,微微眯了下眼睛表示不满。
【那请问你吃的是啥?】
系统无语了,它很想知道她哪儿来的小薯片。
“仓库里面随手摸的。”
姜芜吃东西的速度不停,说话含含糊糊。
有一段时间她喜欢模拟末日危机,在她的小仓库里囤了很多食物。
算她狠。
系统暗自磨牙,狗女人,装的还挺像那回事。
现在这情形对她来说不算危险,等真遇上事儿了,看她还能淡定不?
女鬼抓人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功夫,没有进入到房间里的玩家便全被剥了皮塞进轿子里。
外头没人了,她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房间里。
今天晚上的房门似乎失去了保护作用,从那黑雾里源源不断的走出长相狰狞的鬼怪,轻而易举推开玻璃门,进入到房间里面。
【遇到危险请逃跑,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到天亮。】
关键时刻,有人想到了这一条规则。
他猛的从床上跳起,粗暴的撞开将魔爪伸向自己的东西,对着外面撒丫子狂奔。
游戏都说了,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好,那么外面肯定会有一个避难所!
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个,黑雾中不断有人跑出房间,四处碰壁后被女鬼抓走。
相比之下,姜芜就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话说,你不跑吗?】
系统表示它看不下去了,这个女人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都是什么,怎么它就看不懂呢?
“跑什么,人固有一死,跑在半路上死很累,躺在床上死比较舒服,我选择后者。”
彼时的姜芜正躺在柔软的被窝里,跟床前那个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鬼相互对视。
那家伙不知道烂了多少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大概是还没见过不怕自己的人类,鬼怪咧嘴笑了笑,然后撕下了自己的一大半脸。
顿时,恶臭味更浓,腐烂掉的筋肉不断冲击人的视线。
姜芜表示遭不住,她默默的钻进被子里,不再看它。
老人有句话说得好,鬼是不兴钻人被窝的。
是以那个家伙在看到她消失在被子里后,除了疯狂咆哮以外,再没了其他动作。
早上六点,嚣张的鬼物们集体消失,别墅里重新恢复平静。
姜芜一觉睡到十点半,自然醒让她心情大好。
房间门已经恢复成木质,这剩下龟裂的痕迹和挤兑在里面的烂肉,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老人家嫌弃的瞅了眼脏了的门把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一块羊皮纸,包着旋转开了门。
外面一片狼藉。
遍地都是血淋淋的尸体,像块垃圾一样被丢弃在地上。
昨晚用瓶子砸门的那个人,脸镶在门上,半边身子挡在门口,身上干涸的血迹发黑。
罪过罪过。
姜芜双手合十,虔诚的一脚把人给踢飞了出去。
直播间里沉默着,如果可以,他们真想上去抓住她的肩膀一阵摇晃,并且发出灵魂般的质问:主播,你这么做,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答案是真不会。
昨天去了二楼,姜芜打算今天在楼底下转转。
路过昨天其他两支队伍消失的拐角,她正要举步过去,突然被一道声音给叫住了脚步:“你叫什么名字?”
第11章 这钱你先拿着
“嗯?”
姜芜疑惑的转身,只见旁边红彤彤的尸体堆里探着一个没被剥皮的头来。
天生含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她,里面不掩好奇。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吓人,那家伙推开尸体完全站了起来。
红色的嫁衣大敞,露出繁杂的道士服。
“我昨晚都看到了,你是唯一一个面对厉鬼还相安无事活下来的人。”
小道士抖抖衣袍,两指一扬凭空燃烧了一张符拍在身上,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笑嘻嘻的跑到姜芜身边,宝贝似的左看右看。
“……啊,你会法术。”
姜芜缓了半天,慢吞吞做出一个捂嘴的动作。
正常人看到这种事情,应该是这种反应吧。
“为什么说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她很不理解:“难道你不是人?”
“不不不,我跟你不一样。”
小道士扯开嫁衣,展示出自己的服装:“如你所见,我是有专业对口的,而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在厉鬼的逼迫下相安无事的睡一晚上,非常厉害。”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是我运气好。”姜芜并不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如果不是那个老太婆诅咒了她,早在很久之前她就挂了。
“NoNo,这可不是运气的事。”
小道士新奇的打量她,眼睛里亮晶晶的:“真奇怪,怎么看你都只是个普通人……”
“咳咳,好了,我叫胡不死,刚才看你往那个拐角处走,是打算去哪里吗,还是要找那个什么太女?”
小道士在看了她半天后,终于明白过来这种行为算不上礼貌。
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很快找了个话题囫囵过去。
“她是我们通关的唯一办法。”
姜芜摸着发尾道。
老人家追求潮流搞了个蓝毛渐变的狼尾,这两天来光顾着睡觉了,连发型都没好好做。
“确实是这样,可是那个拐角非常危险,你一个女孩子根本就过不去。”
胡不死皱着眉头,一改方才轻浮的表情,十分严肃:“昨天我们两个小队就已经去过了,那条路被设置了障眼法,连我都没有办法一下子全部击破。”
“而且……”
他回忆了一下昨天在路上发生的种种,脸部五官皱的好像个苦瓜:“而且,里面还隐藏了十多只鬼魂,不少兄弟回来的时候都缺胳膊少腿。”
说到这,胡不死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知想起什么,他好看的眼里又挂出了笑,对着姜芜抿出两个可爱的酒窝:“不过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昨天你们队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
姜芜实诚的摇了摇头。
“噢,那他们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出发哇?”
胡不死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像极了峨眉山上抢人苹果的猴儿。
“他们全噶了。”
胡不死:“……”
场面一度安静的可怕,连地上的尸体都更僵硬了几分。
“艹,你别他妈的是什么妖魔鬼怪,披了一层人皮想要杀人灭口。”
胡不死激动的跳出好远,也不知弄了什么把戏,愣是从袖子里掏了根拂尘出来甩着。
“我有影子。”姜芜指指地下:“有空你可以去配个眼镜,总是瞎着也不是个办法。”
胡不死静默,为毛感觉他被嘲讽了?
但是又没有证据。
可恶。
“有些法力高深的鬼可以伪装影子。”胡不死把拂尘放回去,掏了根不知道抽了多久的雪茄出来,单手掐诀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不过我在你身上没看出什么不对来,暂且相信你好了。”
吐出一阵浓厚的烟雾,他又开始变得嬉皮笑脸。
【这个什么胡不死很牛逼吧,听他说话的样子应该修为很高。】
【我就是个道士,看他身上穿的是常服,看不出来什么级别。】
【喂喂,那个说级别的家伙,你是新人吧,修行怎么可能只用衣服来衡量,更何况基本大佬都喜欢伪装自己,你光看个衣服能看出个屁来。】
【别吵了别吵了,你们快看,主播跟小道士进入拐角了,不晓得富婆今天会不会掏钱铺地板。】
【看她那德性很有可能,估计昨儿个地板没铺够,今天要去铺房顶。】
两个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有胡不死的雪茄在释放雾气。
在进入拐角后,明显能感觉出周围的不同。
就像姜芜的鞋是特制的,正常情况下走在地板上只会发出很小的声音,在这里却响起微弱的回声。
这里,比楼梯还要长。
“你把这个拿着,一会儿跟在我身后,沿着我走过的路走。”
进入拐角没一会儿,胡不死就停了下来。
他单手一翻,再眨眼手心上就躺了厚厚的一沓符纸。
上面点点朱砂的符文,看上去有种血的既视感。
【莫名觉得他俩很配是怎么回事,一个掏钱不眨眼,一个掏符不眨眼。】
【这什么符啊,我也想要,一个人看直播总感觉怕怕的。】
【加一。】
【大佬能不能隔着屏幕给我塞进来点,我给你俩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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