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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本国王沉默了许久，然后苦笑：“是啊，我在你们母女眼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垃圾败类吧，我还有什么脸面让拉曼达再为我生一个儿子。”
黛丝娜哽了一下。
其实比起她在小说里看的那些人渣男人，奥本国王在妻子孕期出轨、囚.禁拉曼达十余年这些行为都不算最渣的。
但是，也没必要在垃圾桶里捡男人，心疼渣男倒霉一辈子。
黛丝娜选择沉默，沉默是她最后的善良。
奥本国王也无声了半晌，忽然道：“但我也是真的爱她。”
黛丝娜：“哦，是吗。”
“我会做给你们母女看，”奥本国王眼神坚定了起来，“就让本王用余生，好好地弥补你们。”
“……”
国王走后，泽维在黛丝娜耳边说道：“如果不是他其余三个儿女死的死，残的残，想必他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对哦，黛丝娜忽然明白了什么，刚才她险些被奥本国王真诚的神情打动，没想到还是为了稳固帝国吗。
她身为四公主，不但成为了唯一的继承人，还在今晚一战中展示了不俗的能力，比起再生一个未知数的儿子，培养她似乎成了当下的最优选。
“不愧是能当国王的人。”黛丝娜啧啧感慨，感受到身旁太具存在感的目光注视，她缓缓转头，视线与男人交接。
黛丝娜：“看什么？”
“看我未来的妻子。”泽维的视线仍一瞬不错地停在她的脸上。
黛丝娜的脸上有些烧，她突然感到后悔，天罚的时候就不该管他。
这下可好，她当时那么帅气地冲进天火里护他，怕不是要把这男人给帅迷糊了。
黛丝娜咳了两声，“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你不用感动到以身相许。”
再说了，她的眼眶里还装着他的一只眼珠呢。
他不会哪天一时兴起把它取走吧？！
“人情？”泽维有些气笑，“要论人情的话，你欠我的可不是只凭今晚就能还完的，不如你以身相许来还？”
“…………”
黛丝娜十分庆幸现在是大半夜，让人看不清她泛红的脸颊。
她面上镇静如常，对侍从说：“带泽维阁下去国王宫里，给他安置一个最好的客房。”
泽维：“？”
黛丝娜：“你可是国王亲自封的座上宾啊，谁封的你就去找谁。”
反正不是找她。
她要为自己的宠物蛇佩奇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有的蛇还活着，但已经死了。
黛丝娜感到痛惜。
泽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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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奥本国王坐镇，黛丝娜终于可以回到城堡休息。
公主床很大，少了一条蟒蛇在上面，黛丝娜一个人躺着有些空旷。
她想着，明天就让男仆们把佩奇的东西都打包烧掉。
这一晚她睡得很沉。
第二天中午，刺眼的阳光唤醒了黛丝娜，她翻了个身，触摸到身上一片冰凉坚硬的触感。
“……？”
黛丝娜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到缠在自己身上的黑蟒蛇也抬起脑袋，朝她吐了吐粉红的分叉舌头。
“邪神大人，你装蛇装上瘾了？”她无语道。
“我早已彻底融入这条蛇的身体，于现在的我而言，蛇只不过我的另一种形态。”
黑蟒蛇丝毫没有从她身上下去的意思，反而缠得更紧，蛇尾勾缠住少女白皙的脚踝，蛇身蜿蜒向上，在黛丝娜的颈窝处舒服地趴下。
然后吐了吐细长分叉的舌头。
“今天没你什么事，再睡一会儿。”它道。
黛丝娜：“……”
啊啊啊啊啊啊！
她伸手抹掉脖子上的一点湿润，“快下去！再不下去我扯你下去！”
“你可以试试。”黑蟒蛇的尾端轻轻摆了摆。
黛丝娜朝门外叫道：“路易斯！！”
“你喊我的人做什么？”
“？”
“他早已经臣服于我，”黑蟒蛇的蛇身缓缓动着，“不然你以为，他的双腿是怎么好的？”
黛丝娜怔住。
仔细回想一番，怪不得路易斯恢复双腿那天表现得有些不自然，原来是背后和邪神做了交易。
“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黑蟒蛇在她耳旁低语，“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去除掉他，给你出气？”
黛丝娜沉默片刻，说：“我最信任的蛇，和我最信任的甜心老师同时背叛了我，你要不先帮我把这俩给除掉吧。”
“…………”
泽维噌的一下变回人形。
男人的重量一下子压下来，他将黛丝娜的手腕按在一旁，自上而下的目光极具压迫感。
“都说了不是故意要耍你……”
“我觉得路易斯做得没有错，”黛丝娜避开这个话题，“他如果不答应的话，还能从你手底下活命吗？”
泽维没有出声，黛丝娜又道：“如果路易斯臣服你，他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还能得到一双健全的腿，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泽维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他气得发笑：“你就这么着急替他开脱是吧？那我呢？我的苦衷就比他少吗？”
“你……”黛丝娜把头扭向一边，“你和路易斯怎么能一样。”
“那你说说，哪里不一样。”
男人低沉嗓音压抑着妒忌的怒火。
黛丝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泽维失去耐心，直接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低头吻了下去。
黛丝娜条件反射般开始挣扎，却还是让对方分叉的舌尖灵活地挑开齿关，钻了进来，勾住她的舌尖缠动，怒意未消的男人吻得不带一点温柔，带着几分惩罚意味，猛烈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黛丝娜很快便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有喉间偶尔发出几声细微的呜声。
见她不再抵抗，泽维的动作放轻许多，这个吻变得绵长而轻柔，不知过了多久，唇瓣终于分离时，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
黛丝娜一金一蓝的双眸泛起了水光，脸颊爬上一片彩霞，额前的发丝凌乱，在这种时刻看起来十分致命。
泽维的眸底一片晦暗，粗重呼吸着，健硕胸口大幅度起伏。
喉结滚动好几下，最后却只是长出了一口气，俯身在黛丝娜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视线往下，泽维指尖抚摸上她的左眼。
“别忘了，这只眼睛还是我借你的。”他声音低哑道。
黛丝娜心里一惊：“你想让我还给你？”
泽维低笑出声。
蠢东西，谁说借了就一定要还。
不过拿这个吓吓她也好。
“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泽维道。
黛丝娜捂住自己的左眼。
她就知道，拿了别人的东西，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他是想用这颗眼睛威胁她听话咯？
黛丝娜哼笑一声。
她黛丝娜活了两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为了利益出卖自身，出卖人格的人。
“亲爱的邪神大人，您饿不饿呀？”黛丝娜笑得露出洁白牙齿，“我去让男仆给我们准备午餐，您看如何？”
……
“愉快”的二人用餐之后。
黛丝娜站起身，恭敬道：“邪神大人，我吃好了，您继续慢用。”
“你去哪里？”泽维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
黛丝娜本想说去方便一下，但她话到嘴边却变成：“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泽维轻挑起眉，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眼。
“……”
黛丝娜拿过一张餐巾，背过身去操作一番，回过头时，她已经用餐巾将自己绑成了独眼海盗。
泽维：“你在做什么？”
“我以后可能都要这样度日了。”黛丝娜像盲人一样双手乱抓着，“邪神大人？邪神大人您在哪里？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啊。”
泽维无语了一阵。
“你把另一只眼睛睁开就能看见了。”他道。
第78章 第 78 章
◎黛丝娜，好久不见◎
光明帝国虽然损失了不少兵力, 但老牌大国根基深厚，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攻下的。
日冕帝国发动反攻后，接连拿下了敌国边境不少城池, 却难以再向中心靠近, 奥本国王猜想，应该是凯尔大帝决定放弃边境, 死保中心城。
经过商讨，奥本国王决定今晚亲自出征，强攻进去。
目前局势对日冕帝国有利的一点是，玛丽娅消失了。
那一战之后,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黛丝娜猜想她当时对邪神右眼驱动魔法时, 自身也遭到了某些反噬, 所以需要时间休整。
这也是泽维可以顺利救出奥本国王的原因, 只要没有玛丽娅这个阻碍，全大陆任何地方，泽维都能横着走。
午饭过后，泽维召来黑鸦, 让黛丝娜骑上去。
黑鸦以往总是让自己以一只普通乌鸦的形态示人, 这一次它露出了本体。
依然是乌鸦，却是一只体型堪比龙的巨型乌鸦, 爪子锋利得像是鹰爪, 身上漆黑的羽毛堪比钢针，双翼包裹在黑色雾气之中，周身散发强烈的邪恶气息。
“这是你妈妈的朋友, ”泽维介绍道：“按照人类的辈分, 你可以叫它黑鸦叔叔。”
黛丝娜：“……黑鸦, 叔叔好。”
黑鸦张开尖利喙子：“啊！”
黛丝娜被泽维单手揽腰抱到黑鸦的背上，她问：“我骑着它，那你做什么？”
上次不是还化身黑色巨蟒，驮着她飞来飞去的吗。
怎么邪神身份暴露以后有架子了，要使唤别的鸦了？
泽维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我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没等黛丝娜问是什么，他倏地化身黑蟒蛇，十分自然地挂在了她的身上。
黛丝娜：“……你很重诶。”
黑蟒蛇的脑袋从她肩后绕到前面，吐了吐细长分叉的舌头。
呵，之前的她任劳任怨当蛇爬架一动不动，现在它刚挂上去就嫌沉。
人类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女人是善变的生物。
黑蟒蛇的身体再次发生变化，噌的一下缩小，变成一条手指粗细的小黑蛇。
小黑蛇的舌头粉嫩柔软，像果冻又像软糖，轻轻扫过黛丝娜的锁骨。
黛丝娜内心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冲动战胜了理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摸小黑蛇的身体。
可恶，这么可爱，这谁顶得住啊。
小黑蛇细软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然后慢悠悠蜿蜒着钻进了她的领口里。
黛丝娜：“……你是在耍流氓吗，邪神大人？”
小黑蛇扭动半晌，调整好了趴姿，才从领口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它道：“这里趴着最舒服，黑鸦，出发。”
黛丝娜：“…………”
她忍，谁让人家现在是邪神，还掌握着她命运的左眼珠，一下子翻身做主人了呢。
黛丝娜平日出行喜欢骑着白虎形态的格雷，格雷的速度极快，但跑起来时比较颠簸。
黑蟒蛇的速度也很快，主打一个灵活，在战斗时十分占优势，但左扭右扭的容易让人晕蛇。
黑鸦的速度虽然偏慢，但十分稳健，几乎感受不到颠簸，穿行在云层间十分舒适。
黛丝娜掏出昨晚没看完的《驯养狐狸少年》看了起来。
她看到狐狸少年一边喊女主角“主人”，一边把她按在墙上这样那样，不由露出会心一笑，正嗑得兴起。
胸前的小黑蛇忽然开口：“拉曼达和黑鸦，都是喊我主人的。”
黛丝娜的姨母笑一僵，“所以呢？”
小黑蛇吐了吐粉嫩的舌头，没有说话。
黛丝娜缓缓低下头看它，“邪神大人，人类的称呼是不用世袭的，我不需要跟着妈妈喊你主人。”
小黑蛇也抬起脑袋，两颗小小的暗金眼珠静静与她对视。
黛丝娜莫名恼怒：“如果是我的佩奇会说话，我还要让它喊我主人呢！”
小黑蛇吐了吐舌头，“我什么都没说。”
“……”
黛丝娜哼了一声，一路上再没说过话。
黑鸦一路飞行至光明帝国边境。
以几座被日冕帝国夺下的城池为界，光明帝国派了不少重兵镇守余下的城，上空还有魔法阵做防护 。
黛丝娜跃跃欲试：“我要把这些罩子全部打破。”
“别冲动。”小黑蛇钻出一个头，“比起杀死一万个杂兵，不如直取他们首领一人的脑袋。”
“他们的首领就是凯尔大帝呀，”黛丝娜挠挠脸，“虽然玛丽娅不在，但是就凭我们两个，能行吗？”
黑鸦：“还有我呢，神后大人！”
黛丝娜：“！”
她被这个称呼羞耻得从脸上烧到脖子。
小黑蛇盯着不远处的魔法阵，“不出意外的话，可以。”
在泽维的带领下，他们没有选择直接摧毁魔法阵，而是将魔法阵破开一个裂口，从裂口处偷溜进去。
说是偷溜，黑鸦的原形那么张扬，想不被人发现都难，泽维也不屑用隐身这个方法。
光明帝国的驻扎军很快朝他们发起了魔法攻击。
黛丝娜在泽维的指示下，凝出一个黑盾挡在前面，吸收攻击的同时还能反弹一部分，他们没有与边境的军队过多交火，而是一路直奔王城。
与战火连天的边境不同，光明帝国王城内仍是一片平和景象，也不知道凯尔大帝用了什么法子稳定民心。
看到他们以后，还有人指着黑鸦讨论这是什么物种。
当黑鸦听到有人说自己是秃鹫时，它怒了，扇动起硕大双翼。
黛丝娜制止道：“不要伤害平民。”
黑鸦：“啊！”
小黑蛇吐了吐舌头，“敌国的平民，就不是敌人了么？”
它真诚发问，只是想知道黛丝娜的想法。
黛丝娜看着它小小的脑袋，忽然想到之前魔法大比时，这些平民中许多都对泽维投去过不善的目光，只因他的头发颜色是黑的。
她忽然勾起唇，“如果我把他们的头发也变成黑的，你说会怎么样？”
小黑蛇没有回答，探出细软的蛇身蜿蜒向上，在黛丝娜耳边低语了一段类似咒语的古老语言。
黛丝娜左眼发出暗金光芒，她调动体内力量，低声重复着。
很快，磅礴的邪恶力量笼罩了整个王城，有人意识到了不对，但为时已晚。
王城内所有平民的头发，在一瞬间由原本的棕色或金色变为黑色，那个被许多人视为邪恶象征的漆黑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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