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默着不说话, 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叶栩:“……”
叶栩闷闷地开口:“都可以。”
于是叶景池又给叶栩和自己都分了一块蛋糕,然后才缓缓坐下。
管家订的蛋糕是乳酪的,入口顺滑又不过分甜腻。
阮龄尝了一口就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心情一下子又恢复成极度愉悦的状态。
对于甜食爱好者来说,没有什么是一口甜甜的乳酪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口。
又吃了一勺蛋糕之后,她的视线在桌上扫了一圈,给自己夹了一块酱牛肉到碗里。
还是先吃主食,最后再吃蛋糕比较符合她的用餐习惯。
与此同时,她看到叶景池的筷子伸向了她炖的那道东坡肉。
阮龄咬了一口牛肉,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叶景池。
只见男人夹起一块,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然后动作肉眼可见地顿住了。
两人对上视线的下一秒,阮龄心虚地扒了一口米饭,又看了一眼叶景池。
男人咀嚼了几下,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然后喝了口水。
阮龄眨了眨眼,难道刚刚叶景池动作停顿的那一下,是她的错觉?
毕竟叶景池本人现在看起来十分地云淡风轻,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阮龄正思索着,就看到叶景池又夹了一块东坡肉,接着放到了叶栩的碗里。
叶景池的神情自然,声音也温和:“她今天亲自下厨做的,你也尝尝。”
叶栩惊讶地看了叶景池一眼,又看了看阮龄。
接着听话地把那块肉送入了口中。
咀嚼了一下之后,叶栩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叶景池微笑:“怎么样?”
叶栩:“……”
少年终于把肉咽下去,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景池竟然还追问:“如何?”
叶栩咽了咽口水:“……还好。”
阮龄:“……”
“系统。”阮龄说,“我现在就想离婚了怎么办,叶景池这个男人好可怕,连自己儿子都欺负!”
【……】你有没有先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的菜做得太难吃了。
本来任务已经判定成功,阮龄是不想自己尝试的。
但父子俩的反应,还是激起了她的一点点好奇心。
她明明都是按照菜谱做的啊,没有自由发挥,最终成品的卖相看起来也还算正常,能有多难吃?
抱着这种心态,阮龄在另外两人复杂的目光中,也给自己也夹了一块。
肉入口的一瞬间,她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太咸了。
肯定是酱油加多了,怪不得她觉得颜色看起来比人家的照片深不少。
东坡肉她一共做了一共六块,现在三个人一人吃了一块,还剩下一半有待解决。
阮龄觉得浪费食物不太好。
想到刚刚男人的行为,她决定为叶栩报仇。
于是阮龄又夹起一块东坡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进了叶景池的碗里。
“多吃点肉,可以补充蛋白质。”阮龄语重心长道,“对皮肤也好,不容易长皱纹。”
话音刚落,餐桌另一边就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
叶栩呛得脸都红了,猛灌了一口白开水。
叶景池更是神情一滞,眼神复杂地看着阮龄。
阮龄:“……”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之前她和别人一起约饭的时候,看到那些为了减肥不吃肉的朋友,也是这么劝的。
绝对没有嫌弃叶景池老的意思。
不过或许在生日这一天说这些,确实是有些敏感了。
阮龄反思了一下,然后大发善心地又宽慰了叶景池一句:“不过也没关系,你长得好看,有几根皱纹也影响不大的。”
叶景池:“……”
男人的表情更复杂了。
……
吃过晚饭,叶景池照例回书房处理邮件。
阮龄悠闲地去客厅的沙发上,盘腿坐着打开平板电脑。
之前的种田建造游戏她有些玩腻了,最近又开始玩一款音游。
阮龄的优点之一就是接受度高,什么游戏都能玩得不亦乐乎,但也都是三分钟热度。
她选了一个挑战关卡,挺直后背,全神贯注地开始操作起来。
两分钟后,看着屏幕上差一点就挑战成功的分数,阮龄不服输地点了“再试一次”。
这次玩到一半,佣人端来了一个果盘,问她要不要吃水果。
阮龄分神回了句“等会儿再吃”,结果下一秒连击又断了。
这次的分数不出意外地比上次还低,依旧没能过关。
阮龄长叹了一口气,泄愤般地将一块哈密瓜扔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下去。
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刚好看到叶栩下楼。
“叶栩!”阮龄冲他挥挥手。
等叶栩走过来,阮龄笑眯眯地问:“现在忙吗,有没有时间来帮你后妈一个忙?”
叶栩:“……什么忙?”
阮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等叶栩坐下后,打开教学关给他演示了一遍玩法。
接着把平板推过去:“这关我一直过不去,你帮我试试。”
叶栩沉默了一下,无声地接过平板,然后点了开始。
阮龄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果盘抱在怀里吃了起来,顺便监督叶栩帮她过关。
最开始的一段主歌,叶栩还不太习惯游戏的操作,漏了几个音。
不过很快,叶栩就找到了一些诀窍,按中音符的几率也大大提高。
可惜由于上半段的失误太多,最后分数还是差了一些。
阮龄叹了口气表示惋惜:“就差一点!不过我觉得你很有潜力,要不再试一次?”
叶栩抿了抿唇,低低地“嗯”了一声,主动又点了开始按钮。
阮龄在心里赞了一句少年觉悟很高,继续边吃水果边观战。
第二把比刚刚那次的开局就顺利了很多,中间间奏的时候,阮龄看了一眼屏幕上方的分数,发现比她之前的那两次都还高。
只要保持下去,过关的希望很大。
于是阮龄也不打扰叶栩,屏息凝神地在一边看。
顺便还观察了一下少年的表情,发现叶栩比她想象的还要认真,清澈的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到了第二段主歌的部分,客厅响起了脚步声。
叶景池处理完工作走了过来,看到沙发上脑袋凑在一起的两个人,温声道:“在做什么?”
话音未落,阮龄眼睁睁地看着叶栩的手顿了一下,连续两个音符从他手里漏了出去。
叶栩赶紧补救,把后面几个都按上了,但连击断掉导致的分数加成消失已经无法挽回了。
阮龄抬头瞪了一眼叶景池。
男人还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
阮龄控诉:“都怪你,本来叶栩这次都要帮我把这关过了!”
叶景池走过来,声音温和:“什么关卡?”
“一个音乐游戏。”阮龄扬了扬下巴,“你自己看。”
闻言,叶景池绕到叶栩另一边的沙发旁,坐下。
阮龄明显感觉到叶栩的动作又僵硬了一下,紧接着又失误了一次。
不过她已经内心毫无波澜了,因为这关的通关要求很苛刻,从刚刚叶景池突然出现导致叶栩失误的时候,就已经基本没救了。
事已至此,阮龄也不想着给叶栩营造安静的游戏环境了。
她一本正经地向叶景池本人控诉:“我和你说,本来这把很有希望的!刚才你来之前,叶栩都没有失误,结果你一来就连错了好几个。”
她连珠炮般地说了一串,叶景池的表情依旧平和,甚至和她说了声抱歉。
一拳打在棉花上,阮龄也没脾气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一会让叶栩再试一次吧。”
叶景池问:“用不用我帮你试试?”
阮龄惊讶:“你会玩?”
叶景池:“我刚刚看了一下,大概知道规则了。”
阮龄眨了眨眼。
她当然不是质疑叶景池的智商,但是打游戏这种事情,除了智商,还是挺看反应速度的。
很多游戏的职业选手都是十几岁的时候就出道,二十五岁以上都算是老将了。
虽然这就只是个音游,不是什么大型游戏,但她想道理应该是一样的。
于是阮龄看了一眼叶景池,迟疑道:“我觉得,还是让叶栩再试一次吧,他们年轻人的反应速度比较快……”
说完之后,阮龄也意识到有些什么不对。
她好像无意之间,又强调了一遍叶景池的年龄?
但她就是随口一说,真不是故意的。
阮龄有种今天一整天,上天都在和她暗示着什么的错觉,总是在各种事情上让她提起男人的年龄。
她看了一眼沉默了的男人,又看了看叶栩。
叶栩已经把刚刚那一把打完了。
他把两个人的对话听在耳中,放下平板默默地看了一眼叶景池,一切尽在不言中。
阮龄:“……”
想到她今天提了这么多回年龄,叶景池却一直没和她计较,她还是心软了。
阮龄看了看叶景池,把平板递过去:“那你试试?”
叶景池顿了顿,沉默地拿起平板电脑,站起身。
阮龄不明就里:“你去哪?”
叶景池不答,拿着平板走到客厅另一边的吧台旁边坐下。
然后将平板支在吧台上,调整了一下坐姿。
背影看起来如临大敌,仿佛是在对待一项十分艰巨的工作。
阮龄:“……”
她看了一眼叶景池,又回头和叶栩对视了一眼,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阮龄心情很好地剥了一个橘子,自己吃了一瓣,另一半递给叶栩。
手伸到一半,她才想起来:“哦,你不爱吃――”
叶栩已经默默地把橘子接过去了。
阮龄疑惑:“你爸不是说你不爱吃橘子吗?”
“没有。”叶栩淡淡地说,“我只是不喜欢吃他剥的。”
阮龄眨了眨眼。
两人又吃了一会儿水果,阮龄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给叶栩递了个眼神。
“走!”阮龄说,“看你爸打游戏去。”
……
阮龄和叶栩一起走到吧台旁边。
叶景池的手指很长,粗细均匀,骨节微微突出,很适合戴戒指。
阮龄看着这双手神游了一瞬,然后才回神去看游戏界面。
然后她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阮龄刚刚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是想着叶景池肯定也需要上手的时间,熟悉一下玩法。
而看下方的进度条,叶景池确实是已经结束了第一把,又在尝试第二次了。
屏幕右上角的连击数已经到了五百,男人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颇有几分赏心悦目的感觉。
看到连击数还在不断上涨,阮龄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
等“通关成功”几个字终于冒出来的时候,叶景池神色平淡地看了阮龄一眼。
然后把平板递还给她,站起身,目光甚至没在屏幕的分数上多停留一秒。
一套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
阮龄看出来了,男人这是起范了。
但好歹也是帮她把这关给过了,阮龄发自内心地给叶景池鼓了鼓掌:“厉害呀,叶总。”
这次她忍住了,没把后面“宝刀未老”几个字说出口。
叶景池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我今晚还有个远程会议,先回房了。”叶景池说,“你们继续玩吧。”
说完就转身要上楼。
阮龄在内心“啧啧”了两声,然后听到叶栩在旁边小声嘀咕。
“本来我第二次应该也能过的。”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甘心。
阮龄:“……”
这就是男人的好胜心吗?
阮龄:“嗯,我作证,都怪你爸!”
楼梯上,男人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
接下来的两天,阮龄依旧忙着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发文案宣传。
工作室第一单客单的拍摄,约在了周二下午一点半。
阮龄上午就让司机把自己送去了工作室,提前通风,准备一下。
中午吃过饭,乔月和苏君若也到了,和苏君若一起来的还有陈松阳。
“阿姨你别担心!”陈松阳一进门就大着嗓门说,“我和苏君如一块吃完午饭,顺路送她来这,一会儿就走!保证不会吓到你的客人。”
阮龄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就由他去了。
两个女孩子把客人一会儿要换的衣服用挂烫机熨了一遍,又用抹布把布景上的细小灰尘都擦干净。
陈松阳就挪挪设备,递个抹布什么的,当然更多的时间还是负责活跃气氛。
一点钟左右的时候,陈松阳主动说要回家了。
“下次要是有要帮忙的,阿姨你再叫我啊!”陈松阳背上双肩包出门,走之前还不忘喊上一句。
阮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没过两分钟,门又被敲响了。
苏君若离门近,见状主动去开门,边走边叹了口气:“估计是陈松阳有什么东西忘带了,每次都是丢三落四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
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阮龄正在整理手上的发包,听苏君若不说了,也抬眼去看。
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女人站在门口,模样并不难看,却是一脸来者不善。
阮龄眉梢微挑。
“醒醒,系统。”阮龄说,“该你出场科普新人物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余年,阮滢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十岁时,阮明伟带着自己第一次去郑家的场景。
那时郑晓月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将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颤抖着嘴唇向阮明伟确认她的身份。
阮滢记得郑晓月的眼泪,也记得躲在郑晓月背后的那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
这十几年来,阮滢每每回忆起当年的场景,都会重新品尝一遍胜利的滋味。
她的母亲赢了郑晓月,而她也一直认为自己赢了阮龄――
直到阮龄嫁给了叶景池。
阮滢很早就想见阮龄一面了,但阮明伟一直不赞同。
尤其是那天阮浩森在阮龄面前吃了瘪之后,阮明伟就更是坚决地让她不要靠近叶家。
阮滢不服气,却也不敢忤逆阮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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