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龄捕捉到了叶景池的言外之意:“那天你不先去上班吗?”
叶景池:“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周末也要去公司吗?”
对上阮龄讶异的眼神,叶景池平静道:“所以我想,今后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周末我就不去叶氏了。”
阮龄瞪眼看着他。
她的表情,让叶景池的眼底漾起笑意:“怎么了?”
阮龄:“这么简单?你说不去就不去了?”
叶景池点头:“嗯。”
阮龄:“……”
她之前还想,叶景池一个霸总还不是要天天加班,也没比她好到哪去。
现在,她是真的有点羡慕叶景池了。
周末当天,阮龄吃过午饭后,特意给自己挑了一套衣服。
这次去参加大学校庆,阮龄决定把自己打扮得青春一点,就当是再体验一回学生时代的感觉。
而且她现在也就二十六岁,穿的嫩一点伪装一下大学生也不过分。
可惜衣柜里符合要求的衣服不多,阮龄也没有太多选择的空间。
她花了五分钟,选了一件白色印花的短袖T恤,又搭配了一条蓝色牛仔裙。
换好衣服之后,阮龄扫视了一圈,找了一根看起来质感很不错的蓝色波点发带。
她给自己扎了个马尾辫,然后用发带绑在头发上系了个蝴蝶结。
最后阮龄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给自己画了个简单的淡妆,涂上了粉色的唇釉。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衣帽间里的镜子照了照,很满意。
阮龄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大学毕业后刚工作的时候都要好,果然每天吃好睡好是最好的美容药。
从衣帽间里出来,正在客厅里的叶景池看到她,微微怔了一怔。
阮龄眨了眨眼:“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为了让叶景池看清楚,阮龄还原地转了一圈。
牛仔裙的裙边扬起一个弧度,让叶景池的眸光跟着闪了一闪。
叶景池沉声道:“好看。”
阮龄满意地“嗯”了一声,接受了男人的夸奖。
对于被夸好看这件事她早就习以为常,即便夸的人是叶景池,也只不过是让阮龄的内心有那么一点点的波动而已。
她顺便打量了一下叶景池,发现他还是穿得和平常上班差不多的西装。
阮龄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叶景池,发自内心地感叹:“我觉得现在我们两个人,看起来代沟更大了。”
叶景池:“……”
想了想,阮龄又说:“不过也有一个好处。”
叶景池无声地看着她,潜意识告诉他,阮龄接下来要说的不会是什么让他听了高兴的话。
果然,阮龄意味深长地开口:“这样我们两个人如果走在一起,大家说不定会认为你是我的长辈,那就不会影响学弟们来和我搭讪了。”
叶景池沉默地看着她。
阮龄一本正经地感慨:“说真的,和你结婚之后,我的桃花运就少了很多。之前我可是走在路上,三次里至少有一次会被要联系方式的人。自从成了已婚人士,上次被搭讪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叶景池忽然开口:“三个星期之前。”
阮龄一怔:“什么?”
叶景池的表情平静:“你上次被搭讪的时间。”
阮龄:“你怎么知道的?我都不记得了。”
叶景池的声线平稳:“你和小栩的朋友一起吃火锅的时候,有人去和你搭讪。”
阮龄恍然大悟地“哦”了声:“这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叶景池的语气轻描淡写:“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阮龄“哦”了一声,神色有些失望。
叶景池:“怎么?”
阮龄:“我还以为是你吃醋了,所以才一直记在心里。”
叶景池深深地看她一眼,突然说:“也有这个原因。”
阮龄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地承认,微微一愣。
叶景池的目光扫过她的手指:“所以……为了不让我吃醋,你要不要考虑戴上戒指?”
阮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无名指,然后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要!”
她理直气壮:“我今天特地打扮得这么青春,戴个戒指,那不是破功了?”
阮龄盯着叶景池:“说起来,你怎么不配合我一点?虽然你的年龄和大学生是不太像了,但是好歹脸和身材还不错。换一身休闲一点的装扮,说不定我们两个就看起来比较相配了。”
说着,阮龄还真来了些兴致。
叶景池平日里的装扮可以称得上是无聊,上班的时候就是一整套的西装,在家一般也是衬衫配休闲西裤。
如果叶景池换一身穿衣风格,不知道能不能有点小鲜肉的模样?
阮龄对于“换装小游戏”还是很有兴趣的,之前给叶栩搭配衣服的时候,她就十分兴致勃勃。
反正只要换装的对象是帅哥,阮龄就会非常有干劲。
思索了片刻,阮龄问:“你有没有牛仔裤?再搭配个浅色的衬衫,感觉就会很不错。”
叶景池的目光有些无奈:“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可以给我买。”
阮龄撇了撇嘴:“好吧。”
再过半个小时就该出发了,现在买确实也不太来得及了。
阮龄稍稍低落了两秒,就又恢复了愉悦的心情。
叶景池今天要去演讲,打扮得太不庄重确实也不合适。
那就她自己一个人独自美丽好了,到时候叶景池万一真被认成她的长辈,介意的也不会是她。
叶景池忽然问:“不过我还没有选好搭配的领带,你要帮我吗?”
最后几个字,叶景池说得很慢,仿佛是在刻意地引诱她。
……
阮龄终于还是没能拒绝诱惑,跟着叶景池来到了他的衣柜前面。
叶景池的领带还真的有不少,包含了各种颜色和花纹,乍一看甚至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领带都被整齐地收纳在了架子上,阮龄伸手摸过去,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感。
阮龄想,这些领带肯定都不便宜,摸起来就和普通的布料不太一样。
搞不好和叶景池的西装一样,也都是私人定制的。
她稍微有些走神,脑海中在想,平日里叶景池打领带的动作会是什么样子的。
说起来,阮龄很少有机会见到叶景池出门上班的画面。
叶景池每天基本上七点过一点就出门了,那个时候不出意外的话,阮龄都还在卧室里睡得正香。
阮龄正在想象叶景池打领带的画面,忽然被男人的声音打断了。
叶景池的声音似乎比往日里还低沉了那么一点点,也因此更加富有磁性。
“选好了吗?”
阮龄一怔,猛然回神。
大约是发现她走神了,叶景池低低地笑了起来。
阮龄瞪他一眼:“着什么急嘛,不是还有时间吗?是你让我帮你挑的,现在又催我。”
叶景池轻笑着:“好,不着急,不催你。”
阮龄“哼”了一声,又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领带上。
她思索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叶景池。
叶景池的眉梢微动,坦然地任由阮龄的目光从上打量到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阮龄抿了抿唇。
叶景池今天穿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但衣柜在卧室的角落,从落地窗洒进来的午后阳光,刚好落在叶景池现在正站的位置上。
叶景池的人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中,身形显得尤其得修长挺拔。
金色的阳光洒在叶景池的脸上,让他面部轮廓的优势更加明显,五官也更加深邃。
阮龄差点又走神了,好在她及时地克制住了自己。
她转回头去看领带,思考了一阵。
黑色的西装很百搭,阮龄想了想,最后选了一条蓝白色条纹的领带。
阮龄将那条领带抽了出来,拿起来端详了一下。
脑后突然有些痒痒的,是叶景池的手掌抚上了她今天扎的那个马尾。
因为没有触碰到肌肤,所以阮龄的感受不是很清晰。
叶景池似乎是在用手摩挲着她脑后的那个发带,动作缓慢而轻柔。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也从她的耳边传来:“和你的发带颜色一样。”
阮龄的心头一跳。
她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把马尾从叶景池的手掌中抽了出去。
叶景池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因此她这个动作做的很轻松。
阮龄转头没好气地回:“你不说我也知道,不然我干嘛选这个?”
叶景池的眼角含笑,丝毫没有被她的语气影响到。
他甚至又低头扫了一眼,气定神闲地补充:“和你的裙子也很搭。”
阮龄:“……”
由于要挑选领带,阮龄站在衣柜的前面,被打开的柜门阻挡了一部分的视线。
而叶景池就站在他的身后,男人的身材高大挺拔,让阮龄有一种自己被堵在了角落的感觉。
这让她后知后觉地不自在起来,有一种事情脱离了掌控的感觉。
安静片刻,阮龄深吸一口气,把领带塞到叶景池的手里。
动作有些粗暴,也不考虑会不会把这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领带弄皱。
阮龄的声音脆生生的:“选好了,我们下去吧。”
叶景池似乎又闷闷地笑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很快地让出了通路,让阮龄得以从他的身侧走出去。
走出房间,没有了那种被他堵在角落的压力,阮龄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的步子也轻快了一些,几乎是小跑着下了楼。
叶景池的脚步依旧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跟在她身后,由于腿长优势也并没有被落下。
回到客厅,阮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到两点。
阮龄问:“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叶景池神色自然地看她一眼:“不急。”
顿了顿,他问:“想不想帮我系领带?”
阮龄:“……?”
不等阮龄提出质疑,叶景池又面不改色地补充:“是你自己选的领带,你自己来系,可能会更有成就感一些。”
阮龄:“……”
照叶景池的意思,他还是在为她考虑是吧?
第70章
阮龄看着叶景池, 陈述事实:“我不会系领带。”
叶景池:“我可以教你。”
阮龄默默地看着他。
这个领带,今天是非系不可吗?
叶景池的眼底带着笑意:“不想试试吗?”
阮龄眨了眨眼睛。
“你就不怕……”她拉长了语调,“我学会之后, 帮别人系?”
叶景池看着她, 从容发问:“帮谁?”
神色平静,尾音微微上扬,仿佛笃定她说不出其他人。
阮龄:“……”
一时半会儿, 她还真想不起能说谁。
其实要是一心一意想气叶景池的话,阮龄的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人选, 例如她那个演员前男友, 或者某某前同事。
但她不想为了嘴上赢过叶景池, 最后恶心到自己,这属于伤人八百自损一千。
至于阮龄认识的那几个未成年人,如果拿他们开玩笑,她会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于是,阮龄只能瞪着叶景池表示不满。
她这副表情, 反而让叶景池的神情更加愉悦了。
叶景池伸手圈住阮龄的手腕,轻轻托起,让她的手心冲上。
阮龄心想, 叶景池对自己动手动脚似乎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都不提前征求她的意见了。
但她自己好像也愈发习惯起了男人的触碰,以至于下意识地任由他摆布, 没有挣扎。
阮龄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定是叶景池的动作太轻柔了, 才让她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叶景池把她刚刚选的那条蓝白色领带放在了她的掌心, 然后又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按了按她的手指, 让她捏住了那条领带。
他压低了嗓音,就像是在对她耳语:“试试?”
阮龄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 好像又被叶景池迷惑了。
她听见自己说:“……好吧。”
叶景池笑起来,胸腔震动。
他的声线平稳,不紧不慢地开始教她:“你先把领带从我的脖子后面绕过去,搭在领口。”
阮龄“哦”一声,把手里的领带展开,然后第一步就犯了难。
她的身高不矮,但叶景池应当至少有一米八五,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
不至于够不到,但操作起来总归是有些不方便。
阮龄原本是想让叶景池坐下,但她想象了一下,总觉得那样两人的姿势会更奇怪。
而且低着头弯腰操作,也不太方便。
于是阮龄伸直了胳膊,这才勉勉强强把领带挂了上去。
只是挂得有些歪歪扭扭的,领子后面的部分也没有整理平整。
阮龄撇了撇嘴:“你自己整理一下领子那里,我不好弄。”
叶景池张嘴想说些什么。
但阮龄看着他,一脸“你赶快自己动手,不然老娘不干了”的表情。
多年的谈判经验告诉叶景池,这个时候如果再得寸进尺,她可能就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叶景池就没把那句话说出口,而是从善如流地抬起手,自己把领子后面的部分捋平整了。
整理好之后,他温声道:“好了。”
果然,阮龄的怒气值平复了一些,看着他“嗯”了一声。
叶景池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从未想过会把谈判技巧用在这种场合,工作已经足够让人疲惫,他不想再让这些东西影响到他的个人生活。
可偏偏此时此刻,叶景池发现自己竟然乐此不疲,似乎和她“斗智斗勇”是一件十分有趣,又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阮龄看着他,追问:“然后呢?”
叶景池的嗓音清冽而平和:“然后把领带的两端交叉,将压在上面的这一头由交叉处从内至外穿出去。”
阮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伸手捏住领带的两头,按照叶景池所说的操作。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阮龄,婚后她会给出门工作的丈夫系领带,阮龄一定会嗤之以鼻。
是自己没有手吗?还要老婆伺候才能出门。
但阮龄现在终于明白了,当那个男人的长相足够俊美的时候,事情就变了一种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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