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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越来越大声，完全不顾酒店大厅外面那些正在徘徊着的鬼影。
她所看到的，应该是真正的卡佳所拥有的生活吧？真好啊，真好啊，是她一直在羡慕的模样……
有着志同道合的好友，有着温柔有耐心的师长，有能够互相倾诉秘密的肇友，还有……喜欢的人。
是和她截然相反的人生呢。
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来杀她的这些人中没有哈尔的存在？
也算是给她留了点念想。
不然要是被唯一一个还算不错的羁绊给杀死，她这也太倒霉了吧。
“莫拉娜，莫拉娜——在这里，在这里———”
“吃了她，吃了她——”
“吼——”
人影骚动着，向着声音所传来的地方移动，要撕碎自己的目标，而终于赶到这里的哈尔，比任何一个‘人’都先听到那饱含着自嘲和难过的笑声。
他用力地拨开每一个当在自己身前的人影，向着声音所传来的地方奔跑着。
然后，第一个赶到了那人的身边。
“快抓住我的手，我这就带你逃出去！”
哈尔一个借力直接跃上了由不锈钢所制成的厨房长桌，一路滑过去，然后对着窝在桌子下面的卡佳伸出了手。
而在笑完之后已经彻底没有力气的卡佳，定定的注视着自己面前这张不知道被汗水还是雨水湿透了的脸庞，注视着那双认真的看着她的褐色双眼，注视着他向她伸出来的手。
头发和衣服全都淋湿了，看来是冒着雨跑来的，也没有和那些人影似的被控制住。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应该看出来他是不一样的才对，在这个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运行着的荒谬世界中，他异常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在临死前还能见到这个傻蛋，她好像还不算彻彻底底的倒霉嘛。
不过，力气已经不怎么够用了，所以想说的话，还是挑重点来说吧。
哈尔看到她身上的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是不是不能自己移动？等等，我这就……“
“笨啊，我已经没救了，这都看不出来吗。”
卡佳喘息着打断了他的话语，脸颊流下了一滴因为用力而渗出的汗。
“莫拉娜—————”
那些丑恶的鬼影挤在哈尔的身边，在他拼命的阻拦之下向卡佳伸出手，干枯的手指好像枯萎了的老树一样，向着她伸去。
而她看都不看那些鬼影们一眼，而是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像是要将面前之人的面庞永远留在脑海中，乃至铭刻于灵魂里一般的看着他。
“谁是莫拉娜啊，我叫叶卡捷琳娜好不好，杀错人了给我老老实实蹲大牢去吧。”
卡佳面无表情的嗤笑了一声，然后抬起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啪的一声按在了哈尔的脸上。
“哈尔，你以后，会继承你爸的工作，去当一个了不起的飞行员，对吗。”
她没有去管自己已经趋近于油尽灯枯的生命，也没有去管流失的血液和逐渐冰冷的身体。
她只是注视着面前少年愣住了的脸庞，只是感受着自己手下的温度，心想：真是温暖啊。
原来，死亡并不是那么的冰冷，还可以是温暖的。
原来，…是这样酸涩又无可奈何的情绪啊。
真好。真可惜。
“对啊……”哈尔看着面前苍白的少女，嘴唇开始颤抖，死亡的阴影将少女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让她看上去灰败又莫名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疯了似的人影还在不停的冲撞着他的后背，要将这苔白的少女撕成碎片，而他挺直了后背，用自己的身躯为她圈出了最后一块净土。
哈尔努力地扯了扯自己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你不是说，以后要当最最厉害的魔术师，要去全世界最大的舞台表演魔术吗？到时候，我开飞机载你去啊……世界各地，不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他颤抖着，感觉喉咙像是被人塞了好多团棉花一样，又干又痒。
“所以，不要死，好不好？”
一直都坚定的认为这是个梦境，一直以来都为自己的任务而努力的哈尔，在这一刻，突然不希望这是个单纯的梦境了。
而卡佳只是微笑着听着他的话，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直起了身子，给无知无觉中流出泪来的哈尔一个拥抱，然后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附在他耳旁说道：
“对呀……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人……不就是，最好的舞台了吗？”
她用那如冰块一样冷的手，轻轻地附在了他的眼上。
“闭上眼吧，再睁开的时候，你就会看到这个世上最最厉害的魔术了……”
你好，认识你之后虽然感觉你一直在做些傻事，但是这短短的一个月，却是她人生中最有意思最生动的一个月了。
所以，谢谢。
在她话语落下的下一秒，整个梦境便以她为中心向周围延伸出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般的裂痕。
紧接着，破碎成了残片。
梦境之外，正在继续扩展着自己能力范围的春神，脸色猛地一变。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感受着身体内部正在如同洪水般奔涌而出的情绪，正在扩散的能力猛地一滞。
那个投影不是已经死了吗？！这股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就是现在，法师！”
娜塔扎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对着站在一旁待机的斯特兰奇大喊道。
而曾经作为神经手术医生的斯特兰奇，反应速度更是超过全世界99.9%的计算机，不是，普通人，几乎是在娜塔扎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打开了通往春神面前的通道。
“【除尽面负】！”
娜塔扎毫不犹豫的使用魔法，将因为大量情绪涌出而处于暂时混乱状态的春神身边的花粉尽数除去。
“你……！”
春神注视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娜塔扎，瞳孔猛地收缩。
但是下一秒，他的身后，就出现了被斯特兰奇强行转移过来的彩虹桥的大门。
“超人！在这里！”
康斯坦丁大喊道。
决战之时，终于到来了。
第86章
人们歌颂着人间之神，称呼他为此世最完美的救主，称赞他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白力量，千万万之手伸向他，渴望着神的垂怜。
“救救我，超人！”
他们狂热的注视着天空，仰望着那或许会飞过天际的身影。
而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球濒临毁灭的决胜之时，即使面对的并不是自己所信赖的同伴，即使呼唤他的并不是需要庇护的人民，即使对方拥有完全克制他的能力，他也依旧如约而至。
超音速的飞行使得天空之中出现了一道散发着白光的轨道痕迹。
“轰——！！”
超人猩红的披风伴随着他的降落高高的扬起，而他用手钳制住了喉咙的春神，使得后者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直直的砸进了泥土之中，原本洁白无瑕的裙子也染上了泥土的颜色。
“轰！”
超人作为一个与大大小小反派对决过数次的，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的人，深知绝对不要和反派废话的道理，直接紧跟着一拳往下锤下，使得泥土纷飞。
而春神……她被心中莫名涌现起来的情绪给顶得有些难受，心脏泛着细细麻麻的痛意，像是被一千根针扎了一样的痛。
超人的攻击虽然招带着致命的力度而来，但是对于现在她来说，却像是被聒噪的蚊子给叮了一下一样，没有什么感觉。
即使她解锁第八个词条的进程被突然打断了，但是她现在也是拥有了七个词条能力的真神。
【大地的赐福：脚踩大地时， 赋予自身 ‘无敌‘ 状态， 自身能力×400%】
这是第四个词条所赋予她的能力，仅仅去看字面意思也能够看懂……只要她还站在大地上，那么她就是无敌的存在。
春神背上所生出的四只手臂，灵活的一撑自己身后的地面，而她本身就拥有的那两只手则是用力掰开了超人钳制在她脖子上的手，伴随着她毫不犹豫直接踹在超人腹部的脚的借力，从刚刚狼狈的状态之中直接脱离了出来。
“唔！”
超人只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血管，好像都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一般，而那些像寄生虫一样的东西，则是在吸取着他的生命力，疯狂而野蛮的生长着。
几乎是下一秒，那些涌动于他血管之中的东西，便从氩星人饱含生命力的
血管之中破土而出！
那是一株又一株吸饱了血液与生命力的藤蔓，带着被寄生者的鲜血，张牙舞爪着表达着自己复苏的喜悦之情。
藤蔓从轰然倒地的超人身上延伸出来，像是蛇一样的往前蜿蜒的爬行着，像是渴望母亲爱意的孩子一般的，用自己的枝头亲昵的碰了碰春神的手指。
【疯狂种子：一切事物皆可以成为种子，在人体之中整衍生长，乃至吸收所有的生命破十而出】是她的第六个词条的能力。
春神浸不经心地摸了摸讨功劳的藤蔓的枝丫，赤着双脚踩在了由绿草铺就的绿萌之上，身后的四臂舒展着，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染上了尘土的白衣。
“氮星之子，这只是个教训。”
春神垂眸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超人，脸上是虚伪的笑意，重新回归了刚刚禅坐的姿势。“我只会允许你这一次的僭越。”
她仰头看了看天上那红艳艳的太阳，像是发现了什么值得惊讶的东西一样，抬起手轻轻遮在了自己的唇旁， “哎呀， 差点忘了， 氨星人是可以晒晒阳光就能够复活的， 好像植物一样的存在呢。“
春神的脸上泛起了恶意的笑，像是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拍着自己的双手说道：“只是啊，你的恢复能力真的能够跟得上我攻击速度吗？”
而就在春神装模作样的说着话的时候，刚刚被藤蔓寄生吸取了很多力量的超人，用手撑着地面，任由自己身上的血滴将那大片土地染成了红色。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砸在了染了血的草叶上，使得草叶轻颤。
“春神……你就有这么点能力是吗？”
超人冷笑着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嘴边渗出来的血液，接着在重新调整好下一次攻击的姿势后，以极快极快的速度直接冲向了春神。
一拳，接着一拳，与这傲慢至极的神明背后的四手所对决着！
而在不远处，那一片被绿色所覆盖了的地方，约翰捂着自己的断臂，艰难地站起身来。
是的，超人这一次的前来，并不是想着直接就要打败春神，而是另有任务在身。
在那绿灯侠陷入梦境中的几个小时中，哪塔扎与众多即将参与战斗的超英们严肃地说明了敌人的棘手程度。
“若是计划能够顺利的进行，在绿灯侠成功使得春神的投影产生情绪波动之后，她会陷入一段混乱的时间之内。”
“我会消除她周身所存在的魔法，使得超人能够成功的抵达，并且抓住她混乱的时间，进行攻击。”
由于大都会的陷落，超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我负责打倒她是吗？”
娜塔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复杂，“不，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战胜她。“
她微微摸紧了自己放在身旁的手，继续说道：“我们所能够做到的，是牵制她，为接下来的行动争取时间。”
超人：“……需要多长的时间？”
娜塔扎：“只需要2分钟就可以了。”】
沾满血液的藤蔓从人间之神已经千疮百孔了的身体中不停的冒出，将他刚刚生长好的血肉又一次的吞噬掉。
但是超人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仍然还是以那种悍然而不顾自身安危的打法进攻着。
而春神看着面前这张与红色之子一模一样，却也并不是那么一样的脸庞，共享了善面记忆的她，莫名的想要叹息。
是不是不管哪个世界，只要叫卡尔·艾尔的氮星人都是这样为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人就愿意搭上自己性命的家伙？
无法理解。
真是……令人恶心！
春神背后拿着木质金刚杆的手在她的控制之下抬起，统放出了如血一般耀眼的光。
“既然这么想死，那么我就成全你。”
她的眼中满是冷意，金刚杵也在那只手的控制之下，以极快的速度，直直的往前一刺。
“噗嗤！”
人体被穿透而发出的声音响起，然而春神却慢慢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因为，被金刚杆所穿透了身体的人，并不是刚刚与她对打着的超人，而是仅仅剩下一只手的约翰！
金红色的界门在约翰的身后带着已经接近于强弩之末的超人离开，而约翰则有些费力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金刚杵。
“啪嗒、啪嗒。”
鲜血一滴接一滴的顺着金刚杵的尖头落到了地上，聚成了一小滩血泊。
而春神的表情也骤然变得阴沉了起来。
【灵神之路】的词条解锁进度是7/10，【死神途径】的词条解锁进度是3/10。
将灵神之路的解锁进度除以二，然后加上死神途径的解锁进度，是65，正正好小于春花绊途的7，所以天平仍然偏向于她这一方。
可若是加上约翰死亡之后，死神途径的解锁进度就会变为4/10，再进行计算的时候，就会压过春华绊途的解锁度了！
但是，她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后手呢？
“惊喜吗，维斯娜？”约翰对着她咧开了一个微笑。
他们当然知道天平的运行规则，而哪塔扎强行将他从梦中叫醒过来，也是为了现在的这一刻。
只要善念的重量超过了恶念，那么前者就会醒来，而后者则会重新被压回去！
而春神，目光中带着满满的冷意，却学着他的样子，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轻轻说道： “你觉得我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你死去吗？“
春神背后拿着白桦木手杖的手臂在约翰惊讶的目光之下，向前移动着，一道白色的光芒也在上方闪烁了起来。
【治疗之穗：治疗任意一个人，死亡时间不超过7秒者可以瞬间复活】这是第三词条赋予她的能力。
也就是说，只要生命之女神她不同意，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死去！
她是扰乱生与死边界秩序的傲慢者，将死之痛与生之乐皆握于手中戏耍着。
春神注视着目前在治疗的白光下甚至重新生长出来手臂的约翰，冷笑了一声，额头中间的金色眼睛转动了两下，也跟着注视着他。
“若是就这么放过你，你肯定还会给我找麻烦呢，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春神微笑着，原本位于左眼下方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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