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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卢瑟那永远严谨与性冷淡的室内装置相比, 这间位于堪萨斯农场中的小屋子可以说得上极尽温馨。
位于客厅中央的吊顶灯正发出了暖洋洋的黄色灯光, 红蓝色的小彩灯缠绕在一旁的圣诞雪松上，壁炉中的火焰驱散了外面天寒地冻的环境所带来的寒冷……
这就是超人的父母, 一个将本能够毁天灭地的人间之神变成了人的人。
康纳坐在松软的棕色沙发上，手上还捧着个有着超人标志的白色马克杯, 里面是玛莎倒好了的暖烘烘甜滋滋的热巧克力。
他垂眸看向了杯子中自己的倒影。
原来这就是正常的人类会拥有的生活吗？
虽然听上去好像有些过分了，但他确实对这位自己基因的另一半提供者，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产生了些许的嫉妒之情。
“孩子，你叫康纳对吗？”
乔纳森坐在棕色沙发的另一边，偏过头来看着他。
或许老人都有点隔代亲的倾向，他怎么看康纳怎么觉得顺眼。
就连那身黑色铆钉皮外套都觉得这是孙子很有朝气的证明。
“！是的, 请随意称呼我康就好！”
康纳在听到他说的话第一时间就吓得挺直了腰板，灰蓝色的眼睛中也充满了局促与紧张。
“不需要这么紧张, 我们可是你的爷爷和奶奶呀。”
玛莎笑着把洗好了的果盘放到了沙发前的小桌子上。
“……好的。”
康纳连忙答道，就像是唯恐自己说晚一秒玛莎就要反悔了一般。
良好的视力加持下, 他看见了挂在电视机旁边墙上的很多照片，记录了超人从一个小屁孩逐渐长大的全过程。
“康有什么喜欢的爱好吗？克拉克原来也和我们提起过你, 说你是个很正义的小伙子。”
玛莎看着他, 寻找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上与自己儿子相像的地方。
“我……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也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
康纳被老人慈祥的目光盯得有些脸红, 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之前我演过一部电影，叫……额，情书，或许你们有听过？”
玛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来那个男主角就是我们小康啊，你演的真好，我都没认出来呢！”
康纳突然被夸，脸更红了，微微低了低头以掩饰一下自己热的可以煎鸡蛋了的脸庞。
“还行吧……”
就在他们还要继续往下聊下去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刚来得及换下工作装的克拉克看着齐刷刷看向自己的三个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带了烤火鸡回来，准备开饭吧！”
他没有说什么欢迎康纳到来之类的话，而是像是他本就属于这个家一样的相处。
吃完饭之后，康纳以还要回去陪一下自己另一位亲人的借口拒绝了肯特夫妇的留宿邀请，临飞之前，克拉克提出要不要一起聊聊天的邀请，而这次他没有再拒绝。
两位完全不怕冻的氪星人（氪星混血）坐在高高的空旷的小山丘上眺望着布满了星星的夜空。
克拉克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晚上，你过得开心吗？”
氪星遗孤，被人类父母养大的氪星人问着自己在这世上血脉的延续，天空一般蓝的眼睛中满是关怀。
他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问出这些问题？
康纳看着他，属于卢瑟的那一半基因让他酸的冒泡。
“开心。”
即使知道这种温馨的家是一种假象，是暂时且虚幻的，他还是会忍不住为此而沉迷。
“既然觉得开心，那就多回来看看，爸妈都很喜欢你。”
克拉克抬手摸了一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儿子的脑阔。
虽然他暂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突然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但他也知道这都是卢瑟的错，而不是康纳的错。
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个受害者。
“……”
康纳看了他一眼，而后偏开了自己的脸。
“得了吧，场面话谁不会说啊。”
“这样开心的圣诞节，有一次就足够了。不属于我的……永远也不会属于我。”
别扭小孩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践踏了别人的一片好心。
于是他又偷偷地用眼神的余光去看克拉克，发现他正仰头看着天空，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
康纳问道。
“故乡。”
克拉克淡淡的回答道。
“在我出生不久后就毁灭了的，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比起有着一半地球血统的康纳，完完全全是个纯血氪星人的克拉克对于这个星球才是个真正的异乡人。
即使有着养父母的陪伴，但他实际上仍然是个异乡人。
“抱歉。”
康纳也跟着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对于他而言，真正的故乡应该是卢瑟实验室的那个充满着绿色营养液的玻璃培养罐吧。
不过这个‘故乡’他可没有多么想要回去。
“我从小到大，都为自己与寻常人所不同的特异功能而感到深深的困扰。父亲一直告诉我要隐藏好自己的不同之处，要泯于众人，不要引起过多的关注。”
他偏过头去看向愣住了的康纳。
“不过你们这些新一代的小家伙就不需要和我们一样啦，毕竟现在超能力者都挺多的，估计也挺有共同语言的。”
“……这个倒确实是。”
康纳回想起了自己在少年正义联盟中的队友们，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有了同伴之后，或许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的孤独了。”
克拉克看着目前仍处于迷茫期的康纳，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等到拥有了可以把自己的后背、生命、信任全部都交付的同伴时，你也会真正的不再孤独。”
等等，这人是在炫耀他和蝙蝠侠的过命交情吗？！
可恶的世界第一搭档——
康纳忍不住露出了豆豆眼。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哈哈哈哈！”
克拉克被他逗笑了。
“羡慕嫉妒的表情喽。”
康纳耸了耸肩膀，然后腾空而起。
“今天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像是不怎么想要再说些肉麻的话，他立马飞向了云端。
就是这姿势怎么看都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边飞还边嘀咕。
不就是过命的嘛，他也会有的！超人就等着被他超越好了！
嗯……
超人好像还记了蝙蝠侠的心跳声，那他要不要也记一下银狼的心跳声呢？
超级小子坐在白云中，陷入了思考。
-
哥谭
“喂喂喂，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我们不是友军吗！”
布鲁德海文的标志性义警，前段时间刚被评为全美最性感超英的夜翼，正和潘多拉打得火热。
“是友军就别拦着我去揍小丑哇。”
潘多拉笑嘻嘻的，一个腾空的回旋踢就直接踢飞了夜翼手中正闪烁着电光的卡里棍。
“你制服也绝缘的？”
夜翼甩了一下自己被那股巨力给震得发麻的手，迅速地转换为搏击防御姿势，准备接下潘多拉接下来的攻击。
虽然圣诞节他本来也要回哥谭来过，但这不意味着他很想在圣诞假期继续加班啊！
放过社畜吧，他到底又做错了啥……
潘多拉并没有用上自己的全部力量，或者说她其实是陪着夜翼在这里切磋和玩（夜翼：放屁，你打人可痛了！）
虽然前世可以说是因为小丑而死的，但实际上她对于小丑并没有像是杰森那样的执念。
其实杰森也不算是对小丑有执念吧，他更多的可以说是对蝙蝠侠为什么不替他报仇的执念。
而洛娜的执念也和他差不多，与其说是对小丑的执念，不如说是对编辑部的执念。
小丑只是编剧们手中一个顺手的工具，杀死她的真凶并非是小丑而是那群编剧，之前在不义世界对小丑下手也不过是在蝙蝠侠眼前表个态度而已。
让她去恨小丑？
抱歉，他还不配让她恨他。
她对于杰森是否能够杀了小丑这个事情一直都持有保留态度。
因为小丑是蝙蝠侠的宿敌，并且还是个在漫画世界外的那个世界具有超高人气的超级反派。
而杰森只是个刚刚复活的二代罗宾，编剧们不可能为了他而杀了小丑。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杰森现在是她的队友，也是她的朋友，即使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疯狂梦想，她也愿意陪着他一起发这个疯。
虽然她感觉杰森这货就是个纸老虎，看上去厉害得不行，实际上说几句顺毛摸的好话他就会别别扭扭的和你和好了。
但是很显然蝙蝠侠并不知道。
“现在的战衣基本上都是绝缘的吧？还是防弹的嘞！”
潘多拉一边接住夜翼向着自己揍来的一拳，一边看向正把小丑按在地上锤逼问恐惧毒气线索的蝙蝠侠。
虽然她也能杀了小丑，但是很显然如果她这么干了杰森绝对不愿意。
……别扭的小鬼。
虽然杰森自称自己的真实年龄已经是21岁了，不过她怀疑这货还没18。
而且就算21又怎样？多少人这个年龄也才刚刚大学毕业走向社会，也不过是装成大人的小孩。
潘多拉一个连续后空翻拉开了距离，用手抓住自己身下的窗框，发现了正在角落里打代码的红罗宾。
“哟！”
她笑眯眯的对着罗宾摩托的主人打了个招呼。
“……”
红罗宾没有理会她，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接着打自己的代码。
他现在格外的想念自己的【潘多拉】，超级人工智能只要听他说完指令就能够自己运行命令。
大大节省了他的时间。
“说！稻草人和你都把恐惧毒气放到了什么地方？！”
蝙蝠侠又是一拳锤在了小丑的脸上。
他是不杀人，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把人打到八分之七死。
受到红头罩这段时间的刺激，他的揍人力度比起以前而言也算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哈哈，你猜呀。”
小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却不妨碍他犯贱，一边笑一边往外吐血水。
“你——！”
虽然他们现在做了多重的准备，对小丑的逼问与其说是逼问，倒不如说是蝙蝠侠的泄愤，为他那死而复生的养子的泄愤。
不光是正在现场调查线索与解析的红罗宾，还有现在待在蝙蝠洞里远程操作的神谕。
蝙蝠侠对于这些突发事件的应对计划足够从A排到Z。
红罗宾看着眼前的电脑，上面有着神谕同步发过来的解析进度。
在他们的努力下，全哥谭被稻草人所布置下的毒气释放装置已经被拆除了百分之九十九。
然而就在进度条将要变成完整的百分之百时，他的电脑一下子陷入了黑屏，然后浮现出了稻草人带着头罩的脸。
“嗯？什么情况？”
洛娜从窗框下走下来，往他那边走去。
“很遗憾，游戏结束！”
稻草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装置已经被拆了百分之九十九，他大笑着，开始幻想哥谭被恐惧所笼罩之后的景象。
“滴——！”
洛娜脚下的地面突然发出了倒计时的声响。
她其实这一趟过来就是为了杰森和他老爹处理一下乱成麻花一样的亲子关系，顺便在蝙蝠侠对着叛逆期养子下狠手之前把人捞走。
遇到恐惧毒气属实是意外之举。
说实话，洛娜其实还挺想知道自己到底怕什么的，那样之后也能够对应的做出应对方法。
左右恐惧毒气也不过是个神经毒素，很快也能够被她代谢掉。
所以她非常淡定的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动的意思。
随着一声尖利的最后通知，黑绿色的恐惧毒气从地板缝中渗了出来，很快就要把站在原地的洛娜包裹进去。
却没想到，即使她并没有想躲，在场的另一个人却‘帮’她躲了过去。
提摩西看着停在原地不动的洛娜，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而后身体也本能的从地上站起来。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她的身边，直接抱着人从窗边跳了下去。
“嘶……”
洛娜完全没有想过红罗宾会这么做，以至于她毫无防备的被从两米高的窗边直接推下去落到地上，还给人做了个肉垫。
这估计是她今天受过的最重的一个伤，而这个伤的造成者还来自她的友军。
“你，”洛娜皱着眉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红罗宾，伸出手想要把他推下去。
“不要死……”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物一般的呢喃道，眼泪也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一样的流了出来。
嗯？
这是看到蝙蝠侠死亡的恐惧场景了？原来他最怕的是这个啊。
洛娜理所当然的想到，对于蝙蝠家族之间的父子情轻哼了一声。
“血，为什么捂不住……别死，求求你了……”
“不要死……洛娜！”
她刚准备把他掀下去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第109章
恐惧毒气, 一种神经毒素，能够影响人的神经然后让他看到自己最恐惧的事物。
而提摩西最恐惧的就是永远无法挽回的那段过往。
那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中，无数次令他惊醒的血色。
他小心翼翼放在心中最深处角落里珍藏的宝藏, 那马上就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光明未来的少女，在她17岁的前三天死于非命。
“别死……”
一向冷静, 就算是遇到世界毁灭这种大事都不曾变过脸色的红罗宾，即使知道这是幻觉却依然被中了招。
“求求你……不要死……”
他颤抖着把女孩从地上抱起来，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用力捂住她脖子上那个不停涌出血液的伤口。
而那双永远生机勃勃的碧蓝色眸子在此刻像是两只失去了灵魂的玻璃珠，空洞、充满了虚假的感觉。
她没有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对于自己命运的不公而死不瞑目, 还是在临死前还等待着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啪嗒。”
他眼眶中流出来的泪水也跟着滑落到了她苍白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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