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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欣瑶去地里干活后,李玉兰也悄悄去大队找牛大牛。
一见面,李玉兰就有些局促,好在在场除了牛大牛外没别人,不然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大队长,我反思过了。虽然我和儿子的身体还么有彻底好转,但干点轻松的农活还是可以的。”
听到这话,牛大牛很开心,笑道:“你们终于愿意干活了。”
这话无疑是刮了李玉兰一巴掌,想到隔壁公社那个被推荐上大学的年轻人,她连忙对牛大牛说:“大队长,你可不要这么说,我跟儿子是一直都愿意干活的,只是之前身体实在不好。”
牛大牛看破不说破,笑呵呵点了点头。
谢欣瑶那丫头真是聪明的,真给她说对了,这事加以引导,这俩母子果然就主动愿意干活了。
“行吧,那你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就开始。”
李玉兰笑容僵在脸上,嘴抽了抽,想说不用这么急,好歹缓两天,等分米了,他们吃两顿饱饭有力气再安排。可想到谢欣瑶说的,表现优异才又机会被推荐,她硬生生忍了下去。
下午开始就下午吧,早干晚干都是干。
从大队长那离开,李玉兰面如死灰。
但凡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她都不愿意为了他再次下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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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兰米子竟然下地干活了,这可把整个牛家村村民震惊坏了。
虽然干的是比较轻松的活,比如拔草什么的,但这也够不可思议的。
很多人忍不住在背后讨论,这对母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一些和谢欣瑶关系不错的,甚至直接跑到她跟前问。
谢欣瑶都是一个回答,她也不知道!
村民们又好奇,这对母子能坚持几天。
这个谢欣瑶是真的不知,这对母子不像是有毅力有恒心的那种人,估计没干几天就会跑去求牛大牛写推荐信。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不是迁怒牛大牛就是自我放弃。到时候她还得想办法。
果然,在分完大米,在干了七八天活后,李玉兰母子终于受不了,跑到牛大牛跟前,和他说了隔壁公社一个年轻人被推荐上大学的事。
“这个啊,这个事我也知道。”
李玉兰激动了,立刻说:“我们村就我家一户下放改造的,大队长,你就看在我们已不在的老周份上,帮帮我们子陶,也给他写封推荐信吧。”
“我也不是不愿意。”牛大牛一脸为难:“只是人家隔壁公社的那个年轻人,是因为下乡的这两年表现特别优秀,他们大队长才给写推荐信的。”
“我们子陶难道不优秀吗?他一个城里的孩子,突然来到这鸟不拉屎的乡下,能很坚强的适应下来就已经非常优秀了。”
牛大牛被李玉兰的话震惊了,按她这个理,那身残毅坚活着的残疾人不是更加优秀?
他深吸了口气,按照和谢欣瑶商量的,在李玉兰母子厚着脸皮开口要推荐信的时候说出真相的另一面。
他问李玉兰:“你知道那年轻人是因为什么才被推荐上大学的吗?”
“不是因为表现优异吗?”李玉兰答的理所当然,表现优异,那还不是人说了算。
“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表现优异吗?”牛大牛摇了摇头,告诉他们真相。
那个年轻人在上半年暴雨连连的那个月,给大队提了个建议,成功让村里大部分田地免受大雨淹没,保住了村里的收成。其他村,包括他们牛家村,因那场暴雨至少少了三成收成。那个年轻人自学通过看书,自学会了开拖拉机。因为村里有人会开拖拉机,今年他们村又开荒了一大片地种玉米。
就这随便说的这几天,他相信周子陶这辈子都做不到。
牛大牛痛心道:“那个年轻人是因为大队长给写了推荐信获得了上大学得机会,可推荐信得言之有物啊,上面的领导才会重视。你让我写周子陶什么?写他下乡这几年安分守己不闹事?”
周子陶被说的修红了脸,李玉兰还想说什么,被他拉着走了。
出到外头,他狠狠甩掉李玉兰的手,怒斥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李玉兰被儿子骂,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哽咽道:“我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骂娘呢。”
“哭哭哭,遇到什么事都只会哭,烦不烦。”
周子陶气呼呼离开,留下哭的越来越大声的李玉兰。
李玉兰好伤心,她还想问儿子,还要不要为了那封推荐信继续下地干活啊。
干农活真的好累好累,她每天腰疼的都睡不着。
呜呜呜,她怎么生了个这么没良心的儿子啊。
都是谢欣瑶,听事情不听清楚,害他们燃起了希望后才发现希望是那么的渺茫。
不行,她得去把那个死丫头骂一顿。
李玉兰擦干眼泪,掉头往地里的方向走。
正在地里干活的谢欣瑶突然打了个喷嚏,大热天的,竟觉得有点点发寒。
这感觉很不妙啊,似乎像第六感,在告诉她将要发生什么事。
第26章
半个小时候, 谢新瑶的不安得到了验证。
李玉兰怒气冲冲找到在地里干活的谢欣瑶,一句话都没说,就朝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纵使谢欣瑶反应敏捷, 也措不及防,还是被李玉兰质检刮到了脸。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中打脸, 在她看来打脸这种行为就是侮辱。
谢欣瑶也怒了, 反手也给了李玉兰一巴掌。
占了年轻的优势,她这以巴掌刮的特别扎实,旁边干活的人都听到了那响亮的耳光。
李玉兰楞了两秒,不敢相信自己养大的养女竟然敢还手。意识到她对自己做了什么,李玉兰彻底疯狂了。
一个彻底疯狂的人,动起手来那真是不要命了。
谢欣瑶躲不过, 两人扭打成一团。
一旁干活的其他人开始还只是站着看热闹,眼看两人真打起来了, 离的近的连忙上前劝架。
可李玉兰哪里听的进劝,甚至还对劝架的人动手。
没人再敢上前,大家担心谢欣瑶被揍死, 于是想到去找周子陶。
别人也许劝不动, 周子陶是肯定可以的。
此时的周子陶正坐在家里的屋檐下唉声叹气备春伤秋,哀伤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成分不好的家庭,大好年纪困在这乡下。一想到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机会回城, 他就很绝望。
有个同村嫂子气喘吁吁进过来,没等气顺就对他说:“不好了,你娘在打你姐。”
他娘打谢欣瑶那太平常了, 周子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对来人说:“没事,我姐习惯了, 她会知道怎么哄我娘的。”
“你姐在地里好好干这活,你娘上来就一巴掌。现在两人在地里扭打成一团了,别人劝都劝不住。”
“扭打成一团?”周子陶终于有了点情绪,谢欣瑶那蠢女人竟然敢还手。
嫂子快急死了,没忍住说了句重话:“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冷漠。”
周子陶被说的脸红了,顿时很生气,气母亲和谢欣瑶为什么要打架,连累他被人说。
终究,周子陶还是跟着同村大嫂一路小跑来到地里。
这一来一回,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李玉兰渐渐体力不支,轮到谢欣瑶单方面碾压。
大伙心里都是偏帮谢欣瑶的,见这回她终于支棱起来,还渐渐在这场打斗中占了上风,从一开始的焦急慢慢变成看戏。
直到周子陶来了,他看到两个打架打到披头散发的女人,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怕人笑话。”
他这一吼,引得谢欣瑶抬头看香他。也正是这一疏忽,被李玉兰猛一推,又偏偏那么不凑巧,她身后是一条沟。
种种不凑巧的因素凑在一起,她被绊倒了,并且听到了很清晰的‘咔擦’。
谢欣瑶傻眼了,当下想到的是,她的腿断了。
她把这话念了出来,这下李玉兰吓到了。
“你、你胡说,我只是推了你一下,你只是摔了一下,怎么会推断呢。”
剧烈的痛感后知后觉慢慢浮上来,谢欣瑶捂住自己右腿,一脸痛苦。因为太痛,眼泪都出来了。
“我的腿好痛,刚才听到了骨头咔擦断裂的声音,我的腿断了。”
这下众人也不敢再看戏了,特别是和谢欣瑶关系好的牛嫂,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看了谢欣瑶的腿,她立刻哎呀叫出声:“哎呀,脚都肿起来了,得赶紧送医院。”
可他们村离镇上医院还好远,该怎样把人送过去?
好在有人想到了生产大队那辆三轮车,提议让谢欣瑶躺在三轮车上推过去。
也确实没别的办法了,牛嫂看向周子陶,让他去把三轮车推过来。
“我?”周子陶一脸不情愿。
牛嫂生气了,大声道:“你娘把人推断腿,这还是你姐,这你都不愿意去吗?”
众人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齐齐向他偷取责备的目光。
周子陶哪里顶得住,即便不情愿也只得去。
牛嫂看他走路还慢吞吞的,再次怒骂:“你姐腿都断了,你还不紧不慢的。是不是向耽搁治疗,让她成为瘸子?”
周子陶红了脸,不敢再慢悠悠走着,快步小跑起来。
李玉兰看着儿子被牛嫂这样骂,心疼死了,脸臭臭道:“村里那么多腿脚快的,非得让我儿子去。”
牛嫂瞪了她一眼,冷冷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这个蠢货吵。”
“你说谁蠢货呢?你才是蠢货,大蠢货。”因为大队长不写推荐信,李玉兰迁怒于牛嫂,说起话来格外难听。
牛嫂不想和吵架,此时她真的非常担心谢欣瑶的腿,心疼道:“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本来就长得不好看,万一再瘸了可怎么办,还能不能嫁出去哟。”
谢欣瑶:“……”
她腿已经很痛了,大可不必再往她心里扎刀。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周子陶推来三轮车。
几人合力吧谢欣瑶抬上三轮车后,牛嫂又让周子陶推着去镇上医院。
李玉兰心疼儿子,叫嚷道:“我儿子是读书人,哪干的了这种体力活,你让村里其他男人推。”
“男人老狗,连这点力气都没?丢死人了。”牛嫂这话虽然是对李玉兰说的,眼睛却看着周子陶。
周子陶当然不想干这个活,可牛嫂这话说的太让人难堪了。
还好这时候牛大牛也听到风声赶过来了,说道:“我和子陶轮流推。”
有人一起帮忙,周子陶也没那么不情愿。毕竟这群妇女背后说起人来可难听了。
牛嫂也不放心周子陶一个人推,就他那点力气,万一推道半里路走不动了,耽搁了的是谢欣瑶的治疗。
于是就这样,受伤的谢欣瑶被牛嫂照顾着,被牛大牛和周子陶轮流推着,送往镇上医院。
周子陶虽然没有推的没牛大牛久,可也已经累到汗流浃背。
他恼怒斥责谢欣瑶:“你说你,娘打你一巴掌就受着好了,又不是没被打过,为什么非要给她打架。这下好了,腿都摔断了。”
一旁的牛嫂听了一肚子火,不等谢欣瑶开口就骂了回去:“你娘打人还有道理了?”
“娘打孩子有什么不可以?”周子陶一脸理所当然。
“那你怎么不让你娘打你?”牛嫂气的肺都快炸了。
谢欣瑶腿疼着呢,还要受周子陶冷言冷语,真恨不能给他也来两巴掌。
她可怜兮兮劝牛嫂:“嫂子,你别生气。他说的对,我娘打我确实不少,我都习惯了。只是以前她再怎么打我都很少打我脸,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巴掌甩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就气到失去理智了。”
“你这才叫正常,虽然是父母,可也不能这样打孩子的。她以后要再打你,就算你不计较,我也举报到公社区。”
牛嫂最后那句话显然非常管用,周子陶立刻闭嘴了,再不敢为自己母亲说半句话。
一路的忐忑来到医院,还好经过医生的一番检查,谢欣瑶的腿只是扭到了,并没有真断了骨头。
“太好了。”谢欣瑶长舒了一口气,她也不想短腿,那样生活太不变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看向担心了一路的牛嫂,小声解释道:“我听到咔擦一声,那么响,腿又那么疼,以为骨头断了。”
牛嫂哪里会介意这些,听到她腿没断,只有高兴,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虽然只是扭到,但伤的也算不轻,还是要注意些。”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还开了瓶止血化瘀的药酒。
谢欣瑶很认真记下,没有因为只是扭到脚就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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