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软妹,声音也轻柔的像是一波荡漾的水,跟她这种早就在酒吧夜场混烂透的人不一样。
别的人一个眼神她都了解得通透,游刃有余地跟对方侃侃而谈,亦或是直白的回击跟趾高气扬的仗势欺人,学不来林思凝那眼神里的单纯跟干净。
也难怪听付坤说,林思凝跟了他最久。
靳卓岐扫了一眼旁边一个朋友,微抬着下颚示意:“你送她回去。”
朋友看了眼聂召,又看林思凝,双指放在额头敬了个礼:“得嘞,保证送到。”
说完在手机上打了个车。
“靳卓岐……”林思凝往他身边走了几步,想要拉他的手。
靳卓岐看都没看,转身往自己那辆兰博基尼上走。
聂召也很有眼色地给他开车门,真真把他当老板一样。
开完,等他坐进去给人关上门,聂召转身去副驾时扫见了林思凝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哭得不行,声音在这儿都能听到。
他们卓爷也挺铁石心肠的。
她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像是故意把人勾引走,还留下一脸妖艳贱货又洋洋得意的模样,太没份儿了。
等上了副驾驶,聂召没在中控台上看到那盒安全套了。
不知道是用了还是怎么。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他没说,聂召自然也不主动提放了他鸽子的事情,她还不至于真的那么傻往枪口上撞。
靳卓岐实在玩的太过了,她承受不住那些,但先发制人,用别的可以。
或许是因为去了孟寻那儿,她现在急切地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亦或是能够让她脑子空白的事情做。
“卓哥。”
女孩微微沙哑的烟嗓在副驾驶传过去,靳卓岐没吭声,不知道是懒得搭理她还是什么。
“你还缺暖床的吗?”
或许全身的注意力都搁他身上了,她清晰地看到抵在方向盘上的,男人的修长指骨,顿了一下。
聂召扭了下细细的小蛮腰,侧着身直勾勾瞅着他,一双眼明艳艳的,眼尾一挑,笑起来无边媚色。
“林思凝不行,我行啊。”
第20章
狭小的空间骤然升温, 呼吸都滚烫火热。
在她话音落下的几秒后,黑色SVJ陡然往旁边一个路口靠边,周围的店只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还亮着灯, 透进来一抹红色的光,聂召也清晰地看到了靳卓岐那张侧脸。
车熄了火, 他的手越过方向盘掰着她的脸颊, 手劲儿大,嗓音比刚才喑哑了些。
“去哪了?”
聂召没吭声, 目光落在那张眼前放大又清晰的轮廓上,跟他凛冽的双眸对视着, 他仍是自由散漫的,聂召却能看出那双眼睛黑的一丝情绪也无。
脸颊上为数不多的肉都被他捏起来, 像是在揉搓似的, 弄得生疼。
她下意识感觉到危险, 眨了下眼说:“回家了一趟。”
靳卓岐笑了声,没温度, 比深夜的风还要刺骨。
“孟寻没满足你吗?”
聂召表情瞬间凝了一瞬,她听得出来,靳卓岐的语气并没有打算放过孟寻,毕竟那个活下去的本身不会是他。
“他没你行呗。”
靳卓岐手臂往后越过她的肩膀,宽厚的手掌摁住她最下面连着脖颈的头骨,扣紧,聂召像是被扼住了后颈, 只能被迫仰着头朝他身上伏。
“你试过?”
聂召笑得千娇百媚:“看得出来啊。”
又不是没见过他穿宽松牛仔裤的样子。
明明靳卓岐已经动了火了,聂召还是不要命地上去撩拨。
“卓哥, 实战一下。”
车子骤然划破大道,车胎跟沥青路划过像是要擦出火, 半个小时的车程,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聂召不是不知道靳卓岐的那套别墅在哪,西关西街。
这里显然不是他家。
像是个二十块钱一晚上的小宾馆。
看上去破旧不堪,在一个筒子楼的三楼,没有电梯,要走上三楼,楼梯里阴暗逼仄,连灯都没有。
跟学校一样,在楼梯的转向,还有一个从六楼只通而下的垃圾通道,不知道多久才会处理一次,在燥热难耐的夏天,散发着腐朽又恶臭的味道,熏得人想吐。
聂召跟着靳卓岐上来时,一直在往四周看,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了,差到即便是现在身无分文的她都要皱紧眉头,仿佛灰尘都要呛到喉咙,难以在这里多呼吸一口。
她丝毫没掩饰自己的厌恶,这些情绪也尽数落入靳卓岐眼里。
进了301,里面两室一厅,没有厨房,倒是有独立的卫生间跟厕所,每个室内都异常狭小,客厅甚至没有电视冰箱,只有一个看上去用了很久很久,污垢都厚厚一层的白色风扇,除此之外,一个小桌子,两个小板凳。
如果是二十块钱一晚上,也不意外。
聂召走进来的那一秒,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第一次是这样送出去的。
在二十块钱一晚的宾馆里,这里破烂不堪,昏暗逼仄,还是跟一个她完全不爱的人张腿。
卧室小到只能放下一张两米的床,旁边一个跟教室课桌差不多的桌子,灯光也昏黄模糊。
十五分钟后,她刚洗完澡出来,被早就从另一个房间冲完澡的靳卓岐吻住,她的脚步跌跌撞撞不停往后退,一直到被死死摁住抵在墙上退无可退,十指也被相扣着,是他惯有的上位者姿态,陌生的感觉像是一股狂潮,肆虐而来,难以抵挡。
蝴蝶骨被撞在坚硬又翘着白皮的破旧墙壁上,她侧过头,锁骨处泛麻,眼神晃晃,甚至能看到绕着窗户乱飞的飞蛾。
“开灯,靳卓岐,开灯行不行。”
她夜盲症太厉害了,她能感觉到在这种暗度之下,靳卓岐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抖得不行的反应的,也能游刃有余地在他想要的地方试探,但聂召什么都看不见,衣服掉在地板上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
她不仅仅夜盲,也格外怕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黑暗。
“坏了。”靳卓岐嗓音嘶哑,漆黑的眸低敛着,像是一股汹涌的黑岩潮水。
宽厚的手掌很热,指腹也格外的粗粝,掌着她用力摁了几下。
他妈的。
刚洗澡前还开着。
聂召的声音快要忍不住染上哭腔了。
“你他妈开灯!”
聂召手指狠狠掐着他的手臂,很硬实,跟铁一样,她的指甲都要嵌进男人的肉里,靳卓岐也好似不痛不痒似的,没被丝毫撼动。
靳卓岐往前推,被阻碍着紧紧裹着手指。
或许是因为心里紧张,她整个人都死死绷着。
被抱到开着灯的客厅时,聂召浑身还在抖,他弄的太疼了,一点都没片里看到的那样爽。
只不过躺在狭小的沙发上,眼前看的清晰,感觉也清晰时,她又觉得畅快淋漓,呼吸虽仍旧不顺畅,且渐入佳境似的着了迷。
靳卓岐喜欢捏人,留下一片片青紫的痕迹,身上估计惨不忍睹,聂召也不留情,手指在他背上刮处一道道破开表皮的血痕,肩膀上也都是她留下的齿印,再深一点都能留下个血口子,不知道会不会生疤。
持续了挺久,聂召又逐渐不满她被压着,勾着他的脖颈想要坐起身,眼梢泛着红,像是索命的妖精。
聂召额间冒着细汗,浑身没了劲,才将下巴放他肩膀上,目光落在他倒三角的背肌上,满是她留下的痕迹。
她忽然想笑,看到身下破旧到已经缝补了好几次的沙发,又被顶得咳出了眼泪。
靳卓岐放缓速度掐着她的下巴,目光在那张小脸上审视着,眼角眉梢的餍足感让他性感又撩人。
他身上也有水光似的,滚烫得要把人点燃。
嗓音是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才能发出的沙哑磁性,音调懒得不行:“笑什么?”
聂召用手指抹开眼泪:“爽的。”
这句回答,如同催动发酵的春/药。
结束后,靳卓岐扔了纸巾跟毛巾给她,聂召懒得动,浑身无力地躺在狭小的沙发上,余光落在桌面上的烟盒上,问他:“打火机有吗?”
已经穿好的靳卓岐扫了她一眼,从卫生间找了个打火机过来,没直接给聂召,自己也抽出了一根烟,随后捡起了刚才在地上扔的纸团,捏着打火机把纸巾点燃。
“你恶不恶心。”
她看着靳卓岐用那张纸点燃后的火点燃了烟,说完,自己也夹着跟烟过去借火。
“你的东西。”靳卓岐睨了她一眼,嗓音有些磁性性感,抽着烟,坐在沙发边弓着肩膀,浑身都疏懒。
那张卫生纸被扔在地板上,燃烧干净,只剩下一抹灰烬。
聂召没吭声,全身都酸得不行,坐都不想坐起来,只是躺着,长发顺着沙发边缘散落,她抽一口烟,又把长臂伸长到沙发之外,任由烟蒂落在地上那几团纸巾上。
空气中散发着炙热又潮湿的味道,闷到透不过去,身上很黏,筒子楼的环境不太好,空气也不太新鲜。
她只能缓缓地安抚着仍旧剧烈跳动的心脏。
客厅的灯光不算太亮,甚至可以说是昏黄的,灯泡大概快要失修了,她躺着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目光直视,也丝毫不觉得刺眼。
脖颈忽然感觉到一股刺疼的勒意,聂召下意识往锁骨处摁压,没他快,那条不算太大的海螺项链还是被靳卓岐生生扯了下来,给白皙又满是红印的脖颈又留下一条红痕。
草。
疼死了。
怪不得不上林思凝。
就他这样一个上法,她迟早死在床上。
靳卓岐捏着海螺项链看了几眼,随后捏在指腹中,双指摁压,咔啪一声,海螺在他的手心里瞬间稀碎。
那些带着白灰的硬壳,也跟那条红绳一样,被随意扔在了那堆用过的纸巾上。
聂召心里还是有所动容的。
那是孟寻送给她的唯一的东西,最开始认识他那几年,孟寻还是会对她好的,起码在她生日的时候不管喜不喜欢她,都会礼貌地送给她一个礼物。
这个就是她第一次收到的来自孟寻的礼物,他说是他亲手在海边捡到的他认为最漂亮的海螺。
当时的聂召很惊喜也很喜欢,孟寻认为最漂亮的东西,送给了她。
重点就在那个最字儿上,聂召这个人,喜欢独一无二且无可比拟的东西,其他的她都不屑一顾。
此时被靳卓岐随手破坏个稀烂,心里还是有一秒的刺痛,随后又是一种释然。
这么多年,孟寻恨死她了。
扔了也好。
“去洗澡。”
靳卓岐躺在沙发上的女孩,长腿都像是残疾了似的,一点动静也没,双目失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站起身把她的衣服扔在她身上,态度散然抛下一句:“洗完滚。”
她还不想在这儿睡。
她都要吐了。
草。
靳卓岐去洗澡时,聂召直接穿着衣服就往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靳卓岐的那件西装外套给穿走了。
她浑身上下就没一点好肉能看的,这时候走到大街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卖的。
坐在车上,还收到了付坤的微信消息,礼貌地问她有没有事儿。
【你现在在卓哥床上?】
挺直白。
聂召没说没有,虽然现在没在,但刚才也躺了。
那也不算是靳卓岐的床,都他妈不知道被多少来开房的人躺过了。
他们卓爷也是不嫌脏。
又有可能她这样的,都不配让他好好开个房。
虽然聂召觉得靳卓岐是有点侮辱她的意味,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也划算。
她也不是没被爽到。
【嗯。】
【你们是从胭脂巷过的?】
这是还带去过别人?
聂召又回了个“嗯”。
或许是因为剧烈运动过,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消耗尽了,困意席卷而来,给付坤回消息时眼皮都抬不起来。
付坤捏着手机挺久没吭声。
靳卓岐居然带她去了他家。
他都没去过。
聂召跟靳卓岐他妈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自然也跟靳卓岐车祸腿伤脱不了干系,如果那个人是别人,靳卓岐没有表态,付坤自己不费吹飞之力就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他太了解靳卓岐了,从聂召出现的第二眼,付坤就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
可那股不对劲,他至今也没琢磨透。
“聂召,靳姨的事情跟你有关吧。”
那边聂召顿了好几秒,说:“对。”
付坤沉了口气,又说:“那你知道靳姨死的时候,卓哥也在做手术吗?他连靳姨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一片刺激的发麻涌上头皮,如同一盆凉水在头皮上激,聂召整个人瞬息清醒了。
她紧紧捏着手机,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
“他当时不是在医院吗?”
“他被人撞了,昏迷了好几天。”
“卓哥跟靳姨没血缘关系,他是被靳姨捡回去的,他小时候还有自闭症,当时靳姨只是一个来A市的底层打工人,根本没有钱给他治病,但她还是收养了卓哥没让他回孤儿院,那个孤儿院待遇很差,还会打人。”
“靳姨对他的养育之恩,他没法还了。”
聂召脑子一片空白,只回荡着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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