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白再上来,黑廷赞已经坐在了6号别墅门口的台阶上。
王梓白也在他身边坐下来。
黑廷赞说:“这一年,我在公司混得怎么样,我想你知道八九不离十。这个房地产公司看似光鲜亮丽资产过亿,实际上里面千疮百孔,负债十数亿。
“工人的工资,供应商的款都两年多没结了。
“我爸爸老了,年轻时候的狠劲儿没了,也看不清楚人了。他的那个财务老早就让姜建收买了,现在是沈伟泽的心腹。他给我爸看的报表都是假账。姜建把股权卖给沈伟泽以后,沈伟泽成了最大的股东,有一票否决权,他联合董事会,要把我踢出公司,让我每年等着拿分红就行了,别的都不要管。
“我爸为了给我铺路投了上亿资金进来,他把其他所有买卖都盘出去了。我怎么可能退出?然后只是每年拿点分红度日?”说着黑廷赞把公文包里的合同拿出来,“我原本就想吓唬吓唬他,把股权转让的合同签了,我接管了公司,就放他走。可是……”
王梓白心中明了,已经做了决定,他拍了拍小黑哥的肩:“我知道了,不用说了。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黑廷赞说:“交给你什么意思?”
王梓白:“合同既然你已经拿到了,就赶紧办公司的事情。别手软。这边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黑廷赞:“你打算怎么样?”
“你别管。”王梓白认真地看着小黑哥又嘱咐,“哥,这边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从没来过,这几天从没见过沈伟泽,他发生了什么你完全不知道。这个别墅你也从没来过。听到没?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你都记着我刚才说的。不要浪费我了我的安排!”
黑廷赞知道王梓白主意多,看他如此胸有成竹,心想他应该是有办法。
王梓白看着小黑哥继续叮嘱:“张姨那里有一份名单,是这十几年来干爹资助过的学生,他们有一些已经是政府的公务员,还有上了警校当上警察,各行各业的都有。那也是你爹给你铺的路,你去找张姨要来这个名单,编织属于你自己关系网。记住了吗?”
黑廷赞茫然点点头。
王梓白不放心:“哥!重复一遍。”
黑廷赞:“我这几天没见过沈伟泽,我从没来过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找张姨要名单。”
王梓白拍拍他肩膀:“走吧。一定要记着我刚才说的。”
第75章 结束
王梓白被执行死刑后,沈伟泽的股权转让合同当然是作废了,但是公司内部已经大换血,并不会动荡。
沈伟泽的股权判由沈伟泽的父母和并未办理离婚手续的简溪继承。而所有人都意外的是,简溪当年跟沈伟泽分居时,已经身怀有孕,如今简溪带着一个可爱的女儿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
沈伟泽的股份被四个人稀释以后,黑廷赞仍然是公司最大的股东。
此时房地产正是上升期,所有的楼盘和地皮都三倍五倍的打着滚往上涨。
黑廷赞又用了两年多时间陆续从沈伟泽父母和简溪手里收购股份。稳稳地将公司握在手中。
黑云龙移民加拿大,不问世事。张姨留在国内照顾黑廷赞。
首府所有黄赌毒场所也陆陆续续被清扫一空,黑云龙曾经辉煌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黑廷赞五年后将公司发展成全国最大的地产公司,项目遍布全国。他将总公司迁往北京,那是王梓白当初向往过的地方。
第76章 黑云龙书柜里的黑色匣子
房间里,两个年轻的男性身体赤条条的纠缠在一起。一个长得男生女相十分俊美,另一个正是二十多岁的黑云龙。
“哥,我们跑了吧?”
黑云龙:“能跑到哪儿去?”
“哪都行,离开这个村子。”说完便吻上来,两人再次相缠。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喊道:“我就知道你们俩有问题!外人传的那些风言风语,都是真的!看我今天打不死你,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女人一边说着用手里的竹条一下一下抽向两个人。
黑云龙用身子护着身下的旭昱枫喊道:“妈!妈!你干嘛!你疯了吗?!”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们!你们这!”黑云龙的妈妈气得扔掉手里的竹条,哭了起来。
两个人赶忙穿好衣服。
黑云龙跟旁边的人说:“你先走。”
旭昱枫穿好衣服,没走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拉住黑云龙的手。
黑云龙跪下:“妈,我错了,你放过我们。”
“我放过你们?全村那么多张嘴会放过你们吗?会放过我吗?”
旭昱枫也跟着跪下。
黑云龙的妈妈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旭昱枫:“阿姨,你让我们走了吧,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黑云龙的妈妈哭着,一屁股坐在炕上,伤心得:“小枫啊,我能让你们走,可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说着起身,从炕头一个小柜子里掏出里面全部的现金说,“去吧,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两个人出门,往长途车站飞跑。
旭昱枫手里拿着两张车票:“哥,开心吗?咱们去首府,肯定能打出一片天地。到时候,谁也不能阻拦咱俩。”
黑云龙点点头。
就在这时,车站外面有一群人追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夹克、白衬衣,黑色西裤,黑皮鞋。手里拎着一个通火棍。来人是旭昱枫的姐夫,也是这个村的村长。不知道从谁那里得到了消息,带着几十人追了过来。
旭昱枫挡在黑云龙前面冲着来人说:“姐夫,我跟你回去。你不要动手。”
村长一把就把旭昱枫拉了过来,身后有几个人拉住旭昱枫便走。
旭昱枫带着哭腔大喊:“姐夫,姐夫,你不要打他!你今天动了他,我也不活了,我姐就我这么一个弟弟,我没了,你往后也没好日子过!姐夫!姐夫!”
旭昱枫被带远,看不见人了。
村长身后一人冲上来,对着黑云龙迎面就是一棍。黑云龙闪身躲过。可周围人都动起手来。黑云龙还是被打躺在地上,一脸一身的血。
村长:“离开这个村子,你母亲的养老送终,我负责。别再回来,别再见小枫。再回来,就不是打你一顿这么简单。”
黑云龙早没了反抗的力气,众人也打累了,跟着村长回村。
黑云龙不知道躺了多久,长途车站最后一辆大巴车即将发动,司机从车上下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诧异地说:“龙哥?”
司机把黑云龙扶了起来,又从车上找了条勉强还算干净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
“小山,是你啊。你现在开上长途车了?”这个小山,大名齐山,正是年轻时的疤脸,那时他脸上还没有疤。
“嗯,接我爸的班。走吧,上车,到了市里,我再带你去医院。”
黑云龙在医院检查完,都只是皮外伤,幸运的没有伤到筋骨。黑云龙在齐山落脚的地方休息了一周,就到工地上干苦力,跟二三十个工人睡一张通铺。
齐山前不久认识了一个经常坐大巴来往于边境的女人叫胡雨瑶。胡雨瑶和两个弟弟胡天巴,胡天晓做边贸生意。姐弟三人的舅舅在海关任职,会给些方便。
齐山跟胡雨瑶好上之后,就让黑云龙跟她两个弟弟一起,倒腾边贸。黑云龙离开了工地,自己租了一间半地下住下,半年后就搬到了楼房。
当时首府的夜间娱乐完全没有,黑云龙从境外买了一个收音机接了两个大音箱,又弄了些外国磁带。白天跑边贸,晚上租用工厂的大食堂或者礼堂,在里面开地下舞厅。每个人五块钱门票,女的门票半价。
这种地下舞厅一开就是一年多。
黑云龙又弄了三台黑白电视机,有国际足球比赛的时候,就在舞厅看球,堵(同贝者)球。收入也颇为可观。
黑云龙亲自跑边贸的时候越来越少,另雇了两个小伙子跟着胡天巴、胡天晓跑腿。
这天上午,黑云龙还在房子睡觉。齐山敲门没人应,黑云龙给过他房子备用钥匙,齐山就直接开门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两人来到卧室,齐山推黑云龙:“龙哥,我给你带了一个人。”
黑云龙没睁眼,翻了个身骂道:“滚!”继续睡觉。
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地叫了一声:“哥。”
黑云龙睁开眼睛,呆了一下,那个温柔的声音又起:“哥。”
黑云龙腾的一下坐起来,齐山身侧站着旭昱枫。还是几年前清瘦的模样,像个高中生。
黑云龙从床上蹦下来一把抱住旭昱枫:“你怎么跑出来的?”
齐山笑笑,退了出去。
两人没有心情聊天,唇齿相抵,赤衤果纠缠。所有的言语,所有的思念都融化在亲吻与拥抱里。
“哥,都来了两次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不好,我还忍了三年呢。你怎么还?”
“我今后慢慢还你,这一次也还不清啊。”
黑云龙这才翻身躺平,但一只胳膊仍然搂着旭昱枫,不想放开。
黑云龙:“你怎么跑出来的。”
旭昱枫:“哥,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黑云龙看着旭昱枫,想了想说:“如果你今后不走了,我就不生气。”
“我不走了。”
“好,你说。”
“我答应我姐,成亲了。”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
“谁家的女孩,这么倒霉。”
“她叫张金燕,她家多穷,你知道的。她爸妈要了一笔钱,别的不同。”
“只是成亲?”黑云龙已经猜到八九分,旭昱枫家就剩他这么一个儿子,他不传宗接代,他姐姐绝对不会放走他。
“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上个月去县城医院做检查,B超超出来是男孩。我姐终于不派人天天跟着我了,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跟齐山哥哥在首府,我就联系了他,他昨天回村,偷偷把我带了出来。”
“不回去了?”黑云龙问。
“不回!这次我死都不回去。我出来谁都没告诉,他们找不到我。除非,除非齐山哥哥说出去。”
“他不敢。他要敢告诉村里人,我剪了他舌头。”黑云龙恶狠狠的。
两个人租了一间更大的房子,住在了一起。黑云龙每天必定早一次,晚一次,无论旭昱枫怎么求饶,他也绝不放过。
按照年纪他们管黑云龙叫大哥,管旭昱枫叫二哥,齐山排老三,老四胡天巴,老五胡天晓。有了旭昱枫帮手,黑云龙便在有球赛的晚上,让旭昱枫和齐山盯堵(贝者)球的场子,自己去盯舞场。
舞场常有争风吃醋会动手的,旭昱枫文文弱的哪里处理的了。
堵(贝者)球的都是一群老爷们,喊得欢,最终都是愿堵(贝者)服输,好聚好散。
这几天都有球赛,下午老四胡天巴开车跟黑云龙从边境回来,先拉上旭昱枫和齐山到他们开堵(贝者)球的场地。
旭昱枫下了车,把住副驾驶的车窗说:“哥,晚上早点来接我呗?昨天球赛都结束了,我又等你一小时。”
黑云龙:“好,好,今天球赛一结束,准保你看见我。”
旭昱枫:“真的?看不见呢?”
黑云龙:“看不见,今晚就放过你……”
齐山在旭昱枫背后,在旭昱枫屁股上踢了一脚:“行啦,快走吧!你回家再发骚好不好?!”
旭昱枫转身要打齐山,齐山早跑没影了。
旭昱枫:“哥,你看老三欺负我!”
黑云龙:“去吧,我回头帮你收拾他。”
黑云龙在舞场跟胡天巴、胡天晓哥俩喝酒打扑克玩得正欢,又忘了时间,胡天晓满脸贴着纸条,突然舞池里有人尖叫起来。
三个人听见叫声抬头,正看见齐山满脸鲜血地往里跑:“龙哥,龙哥,快,快!”
黑云龙扔下手里的牌问:“怎么了?”
“快,快走,省医院,小枫让人捅了。”
黑云龙站在舞厅门口,深夜的城市,没有公交,没有出租车,突然他看见那辆丰田皇冠,这才又跑回来找刚才打牌的胡天巴。
“老四,车借我用。这你盯着点。”
老四胡天巴把车钥匙扔给他:“快去吧。”
医院手术室,旭昱枫还在抢救。
黑云龙问:“怎么回事?!”
齐山用护士给他的纱布捂着脸上的刀口说:“昨天来了一个愣头小子,来的时候就青着脸,跟我买了三百块钱尤文图斯胜。结果输了,跟我讲了几句,青着脸走了。今天那愣头青又输了三百。球赛结束的时候,那个愣头青拉住身边一个人问,‘哪个是老板?’那人就指了指小枫。这个愣头青就朝小枫走了过来。我们谁都没看见他拿着刀呢。等我冲过去,小枫已经挨了三刀了。我跟那小子撕了起来,脸上让他划了一刀。”
黑云龙恨不得现在就活生生捏碎那个捅人的小子,咬着牙问:“人呢?”
齐山说:“现场有人打了110,我打的120,那小子被派出所带走了,我是从120车上跳下来去找的你,要不我也得先去派出所。”
黑云龙:“你先去处理一下你的脸吧。”
齐山从左眉毛上边一直到右下巴,一道斜斜歪歪的刀口贯穿整个脸,医生说最好不打麻药,麻药容易影响面部神经。
于是,黑云龙按着他肩膀,医生就这么生生的缝了三十几针。从此,齐山便成了疤脸。
黑云龙不信佛,不信道,可现在想跪下来求便所有神佛仙人,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旭昱枫能活着。
然而,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是盖着白布的旭昱枫。三刀,本都不致命,可偏偏有一刀划破了主动脉,救不回来了。
捅人的是本市一个待业青年,媳妇刚刚生了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家里本来就家徒四壁,他拿了家里全部积蓄去堵(贝者)球,都输光以后气急败坏便想拉一个人垫背,自己也不活了。
法官没有当庭宣判。
黑云龙找人打听到消息有可能是:“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黑云龙问:“死缓什么意思?这个人死不了了?”
胡天巴说:“嗯,基本上是死不了。两年以后如果表现良好就无期徒刑,无期还有可能该三十年,再过几年最后蹲个十几、二十年,可能就出来了。”
黑云龙气地把手里杯子扔出去“啪”的一下砸到墙上,摔得粉碎,“不行,这人必须死!”
胡天巴:“大哥,对方也是个可怜人……”他还没说完,黑云龙眼睛瞪向老四说:“他可不可怜,跟我有什么关系?”
黑云龙:“找人,找关系,我不管是法院的,还是公安的,能找都找。小山,回村把张金燕接来,算起来她也该生了。把她接来带着孩子去法院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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