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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孙嘉琪没了拒绝的余地，“我要回家和我爸妈商量一下。”
是啊，四个女生就算搬出去住一起，也得先和家长商量才行。
现在只是圣诞节前夕许愿的理想状态。
“大家快看下面！有圣诞老人诶！”
宿舍楼上忽然发出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往阳台上去凑。
“圣诞老人！我们有礼物吗？”
“有！每个人都有！”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周铭也冲去了阳台，朝里面喊：“你们快来看呀！寇植他们寝室三男的扮成了圣诞老人，在给大家派发礼物呢！”
从阳台张望，果然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三个红色的身影，身上背着个大麻袋，四处派发礼物。
“女生宿舍我们进不去，想要礼物的吊根绳子下来啊！”丁子杰笑嘻嘻地高喊。
现在已经快到熄灯的时间，他们这动静搞得挺大，很容易引来宿管阿姨。
“你们三个！不回寝室睡觉在干吗呢！”
果然，还没等他们把礼物送到薛棠芯她们这栋楼，宿管阿姨已经在发威了。
三个人没有立马开溜，而是背着满满当当的礼物跑到宿管阿姨面前献殷勤。
从楼上看下去，丁子杰手舞足蹈，寇植配合表演，钟毅被迫加入其中，最后把三大包礼物都交给了宿管阿姨才安然收场。
转头回男寝时，寇植回头望了一眼女生宿舍楼的5楼阳台，和薛棠芯对上了视线。
他的视线很温柔，充满阳光。
薛棠芯心口滚烫，扑通跳个不停。
大冬天的，怎么会这么热。
在那年寒冬，少年的火热融了她心底的悲凉，从此念念不忘。
*
“今年的跨年晚会你们准备到哪儿过？”
全班都在讨论跨年晚会的计划，薛棠芯受邀去电视台观看跨年晚会。
翁翎给了她4张内部票，她可以和同学一起去看。
卢珊珊没兴趣，就没去凑热闹，薛棠芯给了周铭和孙嘉琪，还多一张票。
她想给寇植。
“寇植，你31号跨年有安排了吗？如果没有安排，我妈妈电视台的跨年晚会你有没有兴趣去看？”而她也大方地邀请了他。
“没有，哦不，有！”寇植激动得脱口而出，解释：“我没有安排，有兴趣去看跨年晚会！”
薛棠芯莞尔，把票给了他：“31号晚上六点半入场，七点半准时开始，别迟到了。”
“好！一定准时到。”
薛棠芯给完票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寇植像藏珍宝一样把票夹在书里放进课桌，从背影看，浑身跳动着一种叫“喜悦”的音符。
“哼，还说跟寇植没什么，没什么你干吗请他去看跨年晚会啊？”回到座位，就听到许诗妮阴阳怪气地说。
“眼红啊，你想看你就直说嘛，我再去问我妈妈要一张。”
“嘁，谁稀罕！”许诗妮别过脸。
虽然许诗妮嘴上说着不稀罕，真当薛棠芯给她票的时候，收得比谁都快。
“别以为你给我一张票就能收买我，我会把钱给你的。”
“我才不稀罕你的钱，送给你的就好好拿着，不想要可以还给我。”她作势要收回来。
许诗妮马上护宝一样紧紧握住，“这不行，你都送我了怎么可以收回去！”
薛棠芯就是想捉弄捉弄她，没想真的要回来。
这次F台的晚会请了很多明星登台表演，其中有一位是许诗妮正在追的当红流量小生，靠内部抽票才能入场。
许诗妮心里是对薛棠芯感恩戴德的。
*
12月31日的跨年夜，全国各大电视台各显神通，邀请明星助阵赚取收视率，好不热闹。
翁翎所在的电视台是柳城最大的电视台，邀请到的大咖也是这次所有电视台晚会当中人数最多的，节目特色也是业内翘楚。
薛棠芯他们的座位都是最佳视角。
两男四女，很是玄妙。
寇植的边上分别是许诗妮和薛棠芯，薛棠芯的另一边是方卓延，方卓延的另一边是孙嘉琪，孙嘉琪的另一边是周铭。
许诗妮是冲着偶像来的，但坐在寇植边上难免有些小紧张。
薛棠芯本来边上是孙嘉琪，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方卓延，降低了她看晚会的积极性。
这次晚会的节目安排得十分用心，无论是嘉宾还是舞美，都让观众感受到了满满的诚意。
尤其当全场灯光暗下来时，舞台呈现出的科技感光影投射，给全场观众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卧槽！这经费在燃烧啊！”包括寇植，他最喜欢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儿，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
不虚此行。
薛棠芯侧目看了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寇植没发现她转瞬的目光，沉浸在舞台上。
时而激扬，时而唯美，动静结合，呈现出不同的效果，一段双人舞，看得人如痴如醉，有人悄悄留下了眼泪，从两边同时递来纸巾。
薛棠芯朝两边各看了一眼，谁的好意都没接受，自己从包里拿了一张纸巾。
寇植尴尬地缩回手，方卓延冷笑一声，把纸巾硬塞给了薛棠芯。
薛棠芯暗中瞪他一眼，谁知道方卓延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再也没搭理她。
薛棠芯又把纸巾塞进包里随身携带的小垃圾袋里，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晚会时间很长，到后期已经疲惫，尤其是寇植，靠着椅背似乎在打盹，头也忍不住往薛棠芯这边倾斜。
薛棠芯没去打扰他，就这样任由他靠着。
他人很高，脑袋抵着她的颅顶，身上散发着一股衣物柔顺剂的香味，很清澈的味道。
还记得第一次他从她身边经过时，身上混杂的烟草味，以为自己从不会和这样的问题少年有交集，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才发现当初对他的是偏见。
这段时间，似乎没见他再抽烟了，可能她说过不喜欢吧。
他把她的话听了进去，真好。
薛棠芯感到自己的心在慢慢化开，甜滋滋的。
当他温热的呼吸传递到耳边时，如一股电流滋溜溜钻进她全身的毛孔，连身板都硬邦邦的无法动弹。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无人知晓的温存里，方卓延却从她后脑伸出手把寇植推了出去，寇植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打瞌睡，小声道歉：“对不起啊，小同桌，我不是故意的。”
薛棠芯怪方卓延多管闲事，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与他起冲突，只好对寇植说：“马上就结束了，打起精神再撑会儿吧。”
寇植近期常常失眠，见到小同桌才舍得睡一会儿，却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睡着，这可是小同桌请他来看的晚会啊！
他懊恼极了，也明白刚才推他的另有其人。
第41章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元旦一过, 高二第一学期的期末也即将到来，同学们再次陷入紧张的备考氛围中，就连寇植，也一改往日怠慢, 全力奋战。
这次考试, 对他至关重要。
期盼着, 忐忑着，终于迎来期末考试。
经过三天紧锣密鼓地答题, 高二第一学期终于在努力中落下了帷幕。
公布成绩的那一天，有人欢喜有人忧, 寇植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他如愿地前进了20名，但他要想问薛棠芯追讨心愿时, 她却开始躲着他。
眼看进入寒假，寇植完全和薛棠芯失去了联系。
不是薛棠芯故意躲着他，而是他的心愿她做不到。
那天成绩公布, 寇植前进20名，薛棠芯由衷为他高兴, 大概是高兴过了头, 寇植一时嘴快，说自己的心愿是想做她的男朋友。
早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 可真当说出口时，心还是猛烈地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很想答应, 可是时间不对，他们不该早恋。
他不能再记处分, 她也不能违背对方卓延的承诺。
但是她不忍心直截了当地拒绝他，怕伤了他的心。
于是就很渣女地吊着他, 躲得远远的。
*
春节回苏城过年，方正康亲自开的车。
这还是翁翎再婚后，第一次带方家的人回翁家。
翁翎是家里的独生女，对待两位老人家极为孝顺，因此她选择再婚，两位长辈并没有太大的意见，何况方正康还是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跟着这样的人，日子也会好过些。
“外公、外婆，新年好！”翁翎带薛棠芯回娘家拜年，她高兴得像只小兔子，扑进外婆的怀里，甜甜地给两位老人家拜年。
“芯芯乖，来，这是外公外婆给你的压岁钱，拿好。”外婆笑容可掬地递给她一个大红包，慈祥又可爱。
从小到大，外公外婆是除父母以外最疼爱她的人。
薛棠芯看一眼翁翎，没有家长同意，她不敢主动收红包。
“妈，你意思意思给她一点就可以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大的红包。”翁翎知道两老疼她，但也不想他们拿出棺材本。
“不多，芯芯读书好，又乖，这是外公外婆给的奖励。”
“外婆，压岁钱是拿来压祟的，我只要200就行，剩下的你和外公收好。”
薛棠芯乖巧地比了个耶。
外公外婆大半生不容易，能攒得了这些钱，靠的就是平时省吃俭用。
翁家本来也是大户人家，在翁翎祖辈那一代家道中落，加上时代的车轮碾压，让他们家过得多少艰辛了些。
好在外公争气，脚踏实地地在工厂务工，得以光荣退休。
退休工资算是比较优渥。
“外婆让你拿好，你就拿好，还有卓延，你也有。”外婆不会厚此薄彼，对待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也十分慈爱。
“谢谢外婆，但这个钱我不能收。”在长辈面前，尤其是初次见面的长辈面前，方卓延礼貌又懂事，成功地虏获了两位老人家的心。
还好他没收，要是敢收，她一定会拆穿他的真面目。
“是啊，爸、妈，两个孩子都这么听话懂事，您二老就别再惯着他们了。”翁翎帮衬着说。
“你们呐，一个个的，给钱都不要，看来是真的过上好日子啦！行吧，那就每人500，不许再推来推去了。”外婆佯装再见外就要生气了，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的大概就是薛棠芯外公外婆这样的老人家。
两人象征性地收下外公外婆给的压岁钱，上桌吃饭。
*
苏城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吃完饭本该闲下心来逛一阵，可台里又出了状况，方正康不得不先开车送翁翎回去。
四个小时的车程，薛棠芯不愿再奔波，索性趁着寒假在外婆家多住几天。
但不明白方卓延怎么有脸跟着留下。
外婆还特别热情地给他安排了客房。
薛棠芯则睡翁翎出嫁前的闺房。
三室两厅，这套养老的房子住得很宽敞。
“方卓延，你能不能别像跟屁虫一样老跟着我？”
薛棠芯想出去逛逛，方卓延寸步不离地跟着，让人厌烦。
“来都来了，你不尽一下地主之谊？”
“苏城没你们柳城地方大，没什么好玩的。”
“你不带我去，怎么知道我觉得不好玩？”
“随便你。”
知道甩不掉他，薛棠芯开始摆烂。
方卓延一路跟着薛棠芯，出奇地安静，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薛棠芯在水果店买了点果品，又在熟食店买了点荤菜，还去花店买了一束非洲菊。
方卓延跟着她坐了很久的车，最后在一家墓园前的车站下车。
她是来扫墓的。
“爸爸，您过得好吗？”
薛棠芯完全把方卓延当成了空气，找到薛海峰的墓碑后，将果品、熟食和鲜花整齐地摆放在她父亲的墓前。
墓碑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碑上的照片是一张年轻儒雅的脸，戴着银框眼镜，笑容温和，和薛棠芯很像。
原来这就是她的父亲。
“我来给您拜年了，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您。”
距离上一次来这，还是翁翎再婚前，她当时心里很难受，孤身一人来到父亲的墓前诉说心事。
她不想要新的家庭。
她会努力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找最好的工作，为家里分担。
“天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还不走吗？”乌云压顶，今日会有一场冬雨。
空荡的墓园寒风凛冽，她瘦小的身影立在风口下，冻得耳朵通红。
“我爸爸还没吃完年夜饭呢，你要走就先走……你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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