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俐书沿着道路往酒店方向走着回去,因没有涂防晒的缘故,她一路都跟时间在竞赛,生怕这边的大太阳会晒黑自己。
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她缩成一半,回到酒店门口,她已是大汗叠小汗。
额头碎发湿哒哒的惹她难受,她抬眸看向大堂,里头的冷气似在跟她热情招手,引着她快步向前。
温俐书一心想要尽快走回冷气中,不曾想却在进去旋转门之前遇到了蒋东衡。
她那时还未进去,蒋东衡却已从大堂走了出来,两人迎面相遇,想假装看不到他也难。
蒋东衡每回见到她,嘴角都咬着耐人寻味的笑意,温俐书仅看他一眼,总能联想得到那个叫“不怀好意”的成语。
温俐书对蒋东衡无感,但她有把柄在他手上,不敢跟他硬碰硬,跟他挑挑眉就当是打过招呼了,她别开视线,垂下脑袋继续往旋转门走去。
可此时,手臂位置忽然被人握住。
温俐书懵脸状的看向手臂处,抓住她之人正是蒋东衡。
她皱眉,刚想要问他做什么,可还没未开口,蒋东衡就拽着她手臂,将她带到了一边的空地位置。
那里是个绿化小花园,可供客人休息,等站稳脚后,温俐书拨开他的手,这才问:“你要干嘛?”
每每跟他独处,总让温俐书忍不住竖起对于他防备的高墙。
看她满脸警惕的样子,蒋东衡淡笑,轻描淡写道:“别紧张,我只是跟你说会话。”
她嘴上没有回答,可心里已经在嚷嚷了一句:“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当然,这话没法真的说出口,她淡声说,“不知道蒋先生有什么吩咐的。”
温俐书不着痕迹的将脚步微微挪开,跟蒋东衡保持着一点距离。
这明眼能见到她的恐惧,但她又偏装扮淡定,蒋东衡失笑,握拳放在嘴边遮挡,一笑过后才说:“谈不上吩咐,就是有个决定想要告诉你。”
第192章 :与我无关
他一顿,再强调:“这跟你有关的。”
温俐书心中咯噔一跳,估摸着何事跟她有关。
脑袋转了转,但毫无头绪,她好奇问道:“是什么事?”
深邃的目光投过来,他剑眉一挑,正色道:“你前些天让我保密的事情,我怕是没办法答应你了。”
温俐书当即一惊,慌张神色尽显眼中,她将腰背一下挺直,急声问:“为什么啊?”
她相当难以理解,不待蒋东衡回答,她又补话:“你那天不是说答应我,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会替我保密的,为何现在又出尔反尔?”
蒋东衡一直温着淡笑,他迈开腿朝她走来,两人本来就相距不远,他才跨了一步,就来到了她的身前。
温俐书保持着疑问脸,等着他来回答,而他却俯身下来,脑袋跟她齐平,两脸之近,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
温俐书不自在的将身体一挣,想要往后退一步,但蒋东衡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早一步的抬高双手,握着她的双肩,将她的身体固住,害她无法挪开一步。
温俐书被迫的跟他近距离对视,蒋东衡缓慢的眨动着眼睛,朗声说:“我们那天在机场谈的事情不作数,你当年签的协议依旧生效,麻烦你抽空把合约给履行了。”
此话一出,温俐书脸色猛变,她尖声提醒:“我已经结婚了。”
蒋东衡松开她,单手插袋的将身体站直,坦然说:“那是你的问题,我跟你签协议时,你是单身的,你现在结婚了,与我无关,我只需要给你知会一声,尽快履行协议。”
温俐书情绪偏激动,“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蒋东衡心里已下决定,给她发出最后通牒:“我给你一个月,回去把婚离了,不然,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说完,蒋东衡就转身迈腿离开。
温俐书心急的冲他一吼:“我真的没法履行那协议。”
蒋东衡停步回头,话里多了几分强势:“我刚才已经说了,这跟我无关,我只认合同,我们可是白纸黑字签好的,我现已没追究你当年的不辞而别,只是要求你能履行协议,我已经很好说话了,劝你别再挑衅我的底线。”
他将身体转回去,背对着她时,抬手一摆手,人继续离去。
温俐书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神伤不已。
想起那份协议,她真是肠子都悔清了。
最初遇到蒋东衡时,是在她最焦头烂额的时候。
两年前,宋虔丞含恨离开后,她为了瞒着温父替宋虔丞凑钱,使出了浑身解数。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进娱乐圈,为了筹到钱,她只能变卖名下的房产。
她当时急着出手,又不能让父亲知道,只能托朋友低价贱卖,而蒋东衡就是一朋友介绍过来的。
他财大气粗的将她要卖的房产全买了,但那些钱还不足解决宋虔丞的燃眉之急,她仍旧需要拼命的筹钱。
不知道蒋东衡是怎样知道她缺钱的事,反正去办理房子过户时,他突然说了一句:“听说你很缺钱,我有个赚钱的差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193章 :为深爱的人疯狂一次
她当时已经陷入了魔咒之中,一心只有筹钱。
一听到有钱可赚,她的眼睛出现了两个“¥”的符号,且那符号还在不断的加粗放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钻钱眼了。
几乎是没有怎么的犹豫,她就猛地一点头,急得连是何事也没细问。
但接下来,听到蒋东衡的话后,她却魔怔了。
蒋东衡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很直接的说:“我觉得你长相挺好的,生出来的小孩应该会很可爱,给我生个小孩吧,我会付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蒋东衡说那番话时面色不改,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就当是一门生意来谈,可温俐书却不如他淡定了。
她在心中数了数,连上第一回 见面那次,两人才见了两次,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温俐书表示有点儿消化不了。
这谈话内容虽不露骨,但她那时并未涉足社会,缺乏强大心理,在他的目光之下已经彻底红了耳根。
她当时问他:“以蒋先生的条件,应该不缺女人吧,为什么会通过这样的途径要小孩?”
他莞尔一笑,轻描淡写回:“我是不婚族,要个孩子是对长辈的交待,找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省事也省心。”
在温俐书看来,恋爱、结婚、生子每个环节都不可缺少,可蒋东衡却一下跳到了第三步,她难以接受,故涩然拒绝:“谢谢蒋先生的抬爱,但我很抱歉。”
蒋东衡淡淡浮笑,伸手从周整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支票夹,手指握着黑色钢笔,苍劲有力的在支票上填了一个巨额。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帅气的将支票撕出来,递到她面前,只留给她一句:“能用钱解决的事,就别浪费时间。”
坦白说,她当时对于生子一事确是抗拒,但在那一张巨额支票面前,顿时又变得摇摇欲坠。
支票上面的钱,是她短期内都无法筹到的,岂能不心动。
她对宋虔丞爱进骨子里,对他的亏欠,也是同等的,她见不得他落魄,见不得他消沉,她只想尽她所能的去帮到宋虔丞。
她望着那张支票,心中的亏欠慢慢在放大,渐渐地便有了明朗的方向。
反正,她跟宋虔丞已经无法在一起了,她日后的婚姻多半是找一家门当户对的人商业联婚。
既然已经没了爱情,那就允许她为深爱着的男人疯狂一次吧。
如果能用她的肚子换来这一笔钱,可以把宋虔丞在财政上的窟窿给填上,那一切都值得了。
心里有了想法,她伸手接过了那一张支票。
仅是一个交接动作,就在无声中默许了这一件事的发展。
蒋东衡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容,他不再言语,两人继续在办证大厅等待着房子过户。
待手续办结之后,蒋东衡把她领到一家咖啡厅里,两人对坐在一包厢,他早已命人拟了一份协议。
看着桌面上的白纸黑字,温俐书有丝丝的恍惚,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变成母亲的角色。
第194章 :哪里有后悔药
一番简单的沟通,她终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生成,人手一份。
事情谈妥,两人各自离开。
回到家中,温俐书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状态。
直到深夜时,她再去拿出那一份协议,越看就越觉得荒唐。
当冷静下来,她开始后悔签下了这份协议。
她失眠了一晚,也思考了一晚,终是怂了。
昨天的雄心壮志,在经过一晚深思熟虑,一下被击没了。
她不敢再继续这一场交易,于是找来手机给蒋东衡发了一条短信,说她后悔了,并承诺不会兑换那张支票。
短信发过去之后,温俐书逃避的将他拉进黑名单,但这些行为都是自欺欺人,那份协议是有效的,即便她不拿他这笔钱,也阻止不了蒋东衡享受应有的权益。
把他拉黑之后,蒋东衡就没有联系过她了,直至两年之后,在医院相遇,她心虚的遮遮掩掩,可他还是认出她了。
至于她的用钱问题,是魏霆先帮了她。
魏霆先把她签进公司,给了她二千万的借款,她把变卖资产的钱,再加上这一笔借款,托人迂回曲折的交到宋虔丞的手里。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到那一年,她一定不会冲动的去签那一份协议。
可天底下哪里有后悔药,协议上面有她的手印,也有她的签名,她是跑不掉的,但她现在已经嫁作人妻,哪里还能完成当年的协议。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跟蒋东衡直接挑明,说她是宋虔丞的妻子。
假如蒋东衡跟宋虔丞是好朋友的关系,自然会放她一马,若他继续执迷不悟,那她也只能跟他对簿公堂,交由法院来审判。
被蒋东衡一搅,她的心情转烦恼。
温俐书在那个小花园里转了几圈,出了一身的汗,才动身走回酒店。
穿过旋转门进去,里头的冷气一袭来,惹得她鼻子一发酸,“啊嗤”一声打了个喷嚏。
走回电梯间,温俐书搭乘电梯回房,刷了门禁卡,回去一推开门,她脚步忽地一顿。
宋虔丞竟然回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抬眸看着她,目光盯着她的满头大汗,“你去哪里了?”
温俐书心颤颤的把门关上,转身回来时才回:“酒店门前有个花园,我在底下转了几圈。”
宋虔丞拧眉,不解:“你不是最怕晒太阳吗?”
温俐书说:“那边的花草挺好看的,就被吸引过去了。”
宋虔丞小幅度的点点头,收回目光没再询问。
温俐书暗暗的吁了一道气,而后动身往房间走回去。
她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得去梳洗一番。
回到房后,她径直去卫生间梳洗。
不久后,她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才再次回到客厅里。
出来时,宋虔丞坐在沙发上,专注的浏览着他的笔记本。
她经过时,目光往电脑屏幕扫了一眼,看不到屏幕上的文字,但从页面的样式可分辨,他该是在浏览邮件。
温俐书站到了一张沙发的侧面,目光柔和的轻声说:“我在这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买晚上的机票回去。”
第195章 :别钻牛角尖
宋虔丞闻言从沙发边上拿出了一份文件,顺手的放到了茶几上。
温俐书探长脖子一看,这是她昨天晚上签好的新合同。
不得不说,宋虔丞的工作效率惊人,那一份合同已经盖好了公章正式生效了。
他说:“我跟魏霆先谈妥了,他同意了你的解约,签约文件一会儿就会送到酒店这边。”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桌面的文件,“而这份新合约已经生效了,准确来说,我现在已经是你的新老板,所以回国的事不急,就在这边再待几天。”
温俐书点头,表示知晓。
话题结束后,两人一阵无言。
宋虔丞把她打量了几眼,问话:“你就不好奇魏霆先为什么会同意你解约吗?”
坦白说,她早就已经猜到了,温俐书直言:“魏霆先是不是拿我的解约来换了园园的和解。”
“嗯。”宋虔丞承认了,还附带一句,“我放了园园一马,你心里有想法吗?”
那是一个要拿她命的人,又怎会没有想法,但商人之间只会权衡利与弊,没有情感这么一说。
这不付分毫就可以解约,对宋虔丞而言,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终是摇摇头,违心道:“你决定就好。”
宋虔丞望着她数秒,又补充再解释。
“这边的法律不同于自己国家,只要找到能力强的律师,耗个一两年多审几回,园园极有可能会被无罪释放,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别钻牛角尖。”
温俐书再次点头,继而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拿回了自己那一份合同。
宋虔丞抬手看表,说:“我白天跟晚上都有应酬,晚上不回来了,你就待在酒店里,别往外乱跑了,肚子饿了就叫客房服务。”
温俐书沉默的颔首。
不久之后,宋虔丞便离开了房间。
她闲着无聊就打开电视,挑了一部电影播放。
现已到了吃午饭的饭点,但温俐书懒得叫客房服务,就顺手往桌面拿了包零食,打算吃点垃圾食物充饥。
电影快接近过半时,她的手机突地响了。
她一手抓起遥控器,按了暂停按扭,而另一手已经往沙发拿来了手机。
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秦央”二字。
前两天,央姐为了园园来房间求她,两人闹了不快,央姐更放言不会再担任她的经纪人。
温俐书看着来电而有所疑惑,这央姐是为了何事给她打电话呢?
思考了数秒,温俐书终是接了这通电话。
接通之后,是央姐先说的话。
“俐书,谢谢你放了园园一马,我……”央姐在电话时一叹气,接着说,“我为那天的不礼貌跟你道歉。”
其实,园园的事跟她无关,但温俐书不知道该如何跟央姐说这是宋虔丞的决定。
免得解释不清,她仅是“嗯”了一声。
央姐说:“我已经听魏总说了,你已经跟公司解约了,我们好歹相处了两年,不应该用这种不愉快的方式结束的,我们就当是好聚好散吧,你现在下来餐厅,我请你吃顿饭,一来当是赔罪,二来是跟你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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