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爽朗没有持续多久，瞬间转变的，是委屈的嘟嘴，和眉眼间的满足。
“爷爷爷爷爷爷爷爷”声音总是那么调皮，千山万水也阻挡不了它的脚步，穿透门的阻拦，落入顾擎天的耳中。
欧阳若冰叫爷爷的时候，声音夹带着激动，一声声的呼唤，得到的，必定是一长串的回应、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略显干哑的男中音色附和着，一声声的呼唤，是，满足。
只是这满足，夹带着一丝丝不明显的气喘。
“爷爷！我都没叫你那么多，你干嘛要答应那么多？”欧阳若冰撅起嘴巴，不满的娇嗔。
“我先回答那么多，多的先攒起来。我老了，你能不喘气的叫我一天，我可不行，我要先准备着，留一点存货。”欧阳昊将手放到欧阳若冰的脑袋上，轻轻揉着。
欧阳若冰在欧阳昊的手触到头顶时，略微低下头，顺应着他的动作，这样的亲昵，没有因为时光而带着。
这或许就是血肉亲情的魔力。
还在享受的欧阳若冰怎么样没想到，欧阳昊的摸摸头在上一颗还是安抚动作，在这一刻就变成了恶作剧的故意为之。
欧阳若冰头顶毛茸茸的触感，让欧阳昊玩性大发，规规矩矩的手掌再也忍不住，直接将手上的动作变大，她柔顺的秀发，也就变成了鸡窝。
“爷爷！你讨厌！”欧阳若冰察觉后，第一时间将欧阳昊的手拍下，在随身的背包里，翻找着梳子。
“哈哈”欧阳昊愉悦的笑容充斥在整个病房，连带着门口的顾擎天，也不自觉的牵动唇角。
第182章 地老天荒2
这样久违的笑声，让顾擎天再一次胆怯，他害怕的不是欧阳昊的指责，而是这份欢声笑语的消失。
“冰儿，你瘦了。”笑声后，是欧阳昊心疼的呼唤。
记忆中，他的宝贝孙女，有着和老太婆一样的婴儿肥，肉嘟嘟的，一这样一皱眉，脸颊就不自觉的鼓起，像只青蛙。
欧阳若冰被欧阳昊的话语触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你瘦了。”那么久以来，很多人说她瘦了，她都是静静的回复：“哪有，还是那么胖。”或者是“真的吗？最近在减肥。”
减肥？不存在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光吃不长肉，一直都是瘦子，只是现在比之前，确实又瘦了不少，尖尖的下巴，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瘦，只是爷爷看错了。”欧阳若冰轻笑，怎么舍得让他担心？两鬓的花白，已经够让她心疼了。
“傻孩子”欧阳昊知道，在他昏迷的日子里，欧阳若冰一定吃了很多苦，她现在周身的气质，相对于五年前，多了份沉稳。
五年来的故事，肯定不少，只是她选择沉默，他也就不会多问。
不多问，不代表不在乎，该查的他还是会查。
五年前，他昏迷是因为雪上加霜，孙女被抛弃，儿子儿媳去世和孙子失踪，这样的三重重击，让他倒下，只留下一个孙女，苦苦支撑起欧阳集团，其中的坚信，想想都让他止不住的心疼。
欧阳家的女生，都是公主，因为有他们在，就一定会好好守护。
是什么人，能将这一切策划的如此完美，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三个字的时间，欧阳昊思绪千转，棋局才刚刚开始，他要看看，究竟是谁操控着这一切。
欧阳昊的想法，连欧阳若冰都无从得知，何况是门外纠结的顾擎天。
顾擎天一直在门口徘徊，不知道用了多少次深呼吸，不知道他自己给自己打了多少次气，最后还是将手从门把上拿下，自然垂到身侧。
“先生，怎么不进去？老爷醒了，欧阳小姐在里面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顾擎天吓了一跳，嘴边的，是还没来得及的轻呼，最后还是靠着强大的自制力将它咽回肚子里。
“老爷，小姐，顾先生在外面。”看护没有发现顾擎天的异常，直接推看门，告知欧阳若冰爷孙两，门外还有个被遗忘的可怜孩子。
“顾先生？”欧阳昊在心里快速的过滤醒顾的关系圈，脑海里浮现了好几个名字，最后都被他一一否认。
“老爷，小姐，顾先生在外面。”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老爷和小姐的称谓，和欧阳若冰也有关？
欧阳昊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欧阳若冰，发现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惊讶，这个顾先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先生顾擎天？！
这三个字，让欧阳昊心惊，五年前，那个给冰儿最深伤痛的人，在五年后再次出现，看欧阳若冰那淡然的表情，欧阳昊开始纠结，应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第183章 地老天荒3
这三个字，让欧阳昊心惊，五年前，那个给冰儿最深伤痛的人，在五年后再次出现，看欧阳若冰那淡然的表情，欧阳昊开始纠结，应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欧阳昊还在纠结的时候，门口的顾擎天却因为看护的提醒狠下心，既来之则安之，早死早超生！
顾擎天紧握了下拳头，台步走进病房，除却第一步的沉重，无论是步伐还是心情，都随着前进的深入渐渐放松，或许面对一切，也不是那么难。
只是，顾擎天的目光落到床上的老者身上，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疑惑，很淡，但还是有。
那一份疑惑，是在疑惑他为什么回来吗？
还是在疑惑，他
“爷爷”顾擎天开口叫了声爷爷，入眼的，只有欧阳昊紧蹙的眉心。
欧阳昊明显的疑惑眼光，让顾擎天拧眉，这样的眼神
“你是哪位？”欧阳昊冲顾擎天点点头，直接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双眼疑惑的看着顾擎天，余光也紧紧锁着欧阳若冰的脸。
随着欧阳昊的问话，欧阳若冰脸上的诧异和疑惑顿显，爷爷醒了，这是怎么了？他是顾擎天啊。
五年前，爷爷最熟悉的就是他了，总是对他的象棋赞不绝口，两个人能一起厮杀到天黑，爷爷在所有人的提醒下去休息。
同样疑惑的还有顾擎天，顾擎天因为欧阳昊接受过欧阳若冰泪水的洗礼。
五年前，欧阳若冰对顾擎天说的最委屈的话就是：“以后不要你来我家了，你一来，就没人疼我了。”
这句话说完，紧跟着的，总是拼命隐忍还抑制不住的哭腔。
“爷爷，你怎么了？这是擎天啊？”欧阳若冰站起身，焦急的按着病床头的铃声，一边叫着医生，声音透露着的，是满腔无助。
“爷爷，你”顾擎天脑海里划过些什么，在还没来得及抓住的时候，就消失不见。
医生快速的冲进病房，挤掉欧阳若冰的位置，拿起欧阳昊的手腕，计算着心跳。
“老爷子，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紧张的问，眼前的欧阳昊，哪里有半点一丝丝的病态？就算是有，也是因为躺太久的精神不济。
“我没什么不好，是冰儿太一惊一乍了。”欧阳昊抱歉的对医生笑笑，递给欧阳若冰一个安心的眼神。
“医生！爷爷不记得事情了，五年前，陪他一起下了好几个通宵的年轻一辈，怎么会不记得？”欧阳若冰无视了欧阳昊的眼神，紧张的拽着医生的小臂，语速极快的说着爷爷的病情。
“不可能不记得？”医生想了，看了会行程安排，最后说：“明天我会安排老爷子做全套检查，详细情况，还是要依据报告来论证。”
“那你的初步推断呢？”欧阳昊反问医生，一般都会有一个怀疑的病症，这样的全系列检查，他无法应对。
欧阳昊的问题，让欧阳若冰心里“咯噔”一声，爷爷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没告诉她的吗？
第184章 地老天荒4
欧阳昊的问题，让顾擎天的心里疑惑更甚，眼前的这一切，看着毫无违和，却有着说不上来的怪异。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欧阳昊的话也让医生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是病人担心自己的病情，也不是这样的反应才对，他的反应太平静。
“这个”医生在脑海里斟酌着回答，最为难的，不是身旁欧阳若冰忐忑的眼神，也不是身后顾擎天的若有所思，而是他面前的欧阳昊，他那温润的眼神，淡然的表情，给予了他最大的压力。
“医生，我爷爷怎么了！你快说啊！要是不方便，我们出去说。”只是停顿了两秒，欧阳若冰再也等不下去，抓着医生的胳膊，语气很急地追问自己想要的答案。
医生吞吞吐吐的为难样子，给欧阳若冰的感觉就是欧阳昊的情况特别严重，严重到医生需要回避着病人。
“冰儿”顾擎天上前，抱着欧阳若冰，顺着她的背脊，一下下有节奏的抚、摸，帮着她平静。
低头帮欧阳若冰顺着气的顾擎天，错过了医生张开的嘴，就在那一刻，医生想告诉她，按照脉搏的迹象，显示欧阳昊出来虚弱一点，身上没有其他毛病。
“医生，有什么话你就说，我这个糟老头子，活得够久了，有知情权！”
欧阳昊在第一时间开口，希望这个提醒，他会明白。
知情权，不过是为了提醒他，不要给他冠上他不知道病状的疾病名称，选择性失忆吗？这个不久很好？只记住自己想记住的。
“这个”医生喉结滚动，随着这个动作，医生吞咽的，是他刚才那一瞬间想说的实话。
欧阳昊没有病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久久，他是西医没错，他爷爷是老中医。
对脉象有一定的了解。
“欧阳老爷子，初步怀疑是选择性失忆，要想确定，还是要等到明天的详细检查。”医生平静如常的叙述猜测。
医生说出这话的时候，欧阳昊给了他一个继续的眼神，被子上捏起的拳头，渐渐松开，松开后才发现，手心略微有些汗湿。
欧阳昊没有一丝丝勇气迎上欧阳若冰的眼眸，她眼里满满的担忧总是在眼神对视的那一瞬跑到他心里。
锲而不舍的敲击着他心底薄弱的防线。
让欧阳若冰担心，是欧阳昊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一直被捧在心里的宝，只是有些时候，有着很无力的无可奈何。
顾擎天就那样站在欧阳若冰身后，将现在的一切收入眼底，究竟哪里不对？
“谢谢医生。”欧阳若冰说谢谢的时候，带着无法压抑的欣喜，欣喜欧阳昊只是选择性失忆，那这么说，他已经忘记了，忘了不愉快的记忆。
“不客气，好好照顾好你爷爷。”医生礼貌一笑，走出病房，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联系医学影像的同事，让他们帮忙留意符合要求的检查报告，欧阳若冰还好，那个叫顾擎天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第185章 地老天荒5
“冰儿，他是”医生离开，欧阳昊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其实答案他早已了然，顾擎天是谁，他比谁都清楚，他也不可能忘记，顾擎天带给欧阳若冰的是什么。
这样执着的问欧阳若冰，是因为他想知道，顾擎天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他会根据他的身份，去定义他对他的态度。
“他”
“爷爷，我叫顾擎天。是冰儿的老公。”顾擎天截断欧阳若冰的话，自我介绍道。
“老公？”欧阳昊眼里都是震惊，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
欧阳若冰听见顾擎天的话语，只是当时一瞬间的震惊，震惊过后，松了一口大大的气，然后目光流离，就是没有看他的方向。
顾擎天在说出着这句话的时候，温柔的注视着欧阳若冰，整个人弥漫的，都是幸福，进门来，一直清冷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温柔。
只是在欧阳昊没有注意的地方，顾擎天的余光，一直在打量着他，将他眼里的震惊尽收眼底。
欧阳昊的震惊让他觉得抓住了什么，脑海里关于现在的现状，线头就这样一闪而过。
“你你都结婚了？”欧阳昊怔怔的说着这个让他难以消化的消息，这究竟是为什么？
五年，他只是昏迷了五年，五年而已啊！
等等，五年？！
“冰儿，那我有曾孙抱了吗？”欧阳昊眼底的震惊，以能眼见的速度被期待所取代，眼神一顺顺的往欧阳若冰肚子里瞄。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欧阳昊想确定，事情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性。
“爷爷！”欧阳昊的眼神方向，让欧阳若冰羞红了脸，脸上的温度让她无所适从，还曾孙呢，她还是个原装的处、子、身，怎么可能怀孕？
欧阳若冰不自觉给了顾擎天一个埋怨的眼神，为什么要说他是她老公？现在被自己的爷爷追着要曾孙子，她总不能直接实话实说吧？
“呵呵呵呵，哈哈”顾擎天在欧阳昊问曾孙的时候，就忍着笑，甚至还怀疑，怀疑那份很细微的不同，直到欧阳若冰的眼神飘过了，他再也抑制不住笑意，笑出声。
顾擎天的笑意，让欧阳若冰脸上的温度更烫，这究竟是谁的错？
欧阳若冰被欧阳昊的眼神和顾擎天的笑声弄得无所适从，脸上的燥热彻底让她没有再待下去的勇气，羞愤的看了眼她最重要两个的男人，然后跑出病房。
一路冲到楼下，撑着膝盖，急促的呼吸着，喘匀气，才直起身，用手感受着脸上的温度，拍拍脸。
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如果这里有个小生命，是和顾擎天共同拥有的小生命，是怎样的感觉？
只是，怀孕，真的好难，这个不是她想就能完成的事情。
“欧阳若冰！你在想什么？”欧阳若冰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脑门上，造成了短暂的眩晕，力道太重了，不过确实该打！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以后不准有！
第186章 地老天荒6
独自在一楼凌乱的欧阳若冰不知道，病房里的两个人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欧阳昊和顾擎天保持着看着欧阳若冰跑出去的姿势，没有变换，空气里流畅着尴尬。
“爷爷”顾擎天开口呼唤了一下欧阳昊，然后语塞，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他自己也拿捏不准。
“你家里几口人？家庭环境是什么样的？工作什么的都跟我说说吧。”相对于顾擎天的不明方向，欧阳昊的方向异常明确，既然已经结婚，还是要了解一下，才能放心。
“我家里还有爷爷，在国，顾氏财团是我的家族企业，我现在是顾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我现在在国，是为了开阔国内市场，我想将顾氏的中心转移到国内来。”
“在你们来之前，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国内的经济发展趋势，顾氏财团也大概了解了一下，走国际路线的顾氏回来国内屈居，是不是不太理智？”
欧阳昊一针见血指出了专业性的问题，拥有专业知识的人，都不会这样做，这样繁荣不必说，将顾氏现有的荣耀保住，都是个难题。
顾擎天，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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