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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一直在旋转的周遭环境，欧阳若冰的连浮现在了眼前，顾擎天在心底默念：“欧阳若冰，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笑容还没有淡去，顾擎天的身体就彻底脱离了地面，往悬崖底部直接坠落。
宁静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顾擎天就这样被悬崖吞噬了？他以这样的方式，彻底离开了她的生命。
“顾擎天”宁静的声音在整个深谷中飘荡，落到奔跑上前的人的耳朵里，刺痛了虽有人的耳膜。
宁清园在宁静叫出声的时候，蹲下身将他从地上捞起来，用手肘勒住她的脖子，对欧阳盛林说：“退后！退后！在上前一步，我就将她勒死！”
欧阳盛林和纪念卿的脚步停止，对视一眼之后继续上前，机械窒息是需要时间的，只要在这个时间里面将宁清园制服，就能解救宁静。
宁静看向欧阳盛林和纪念卿的时候，余光看到了顾影的表情，面如死灰大概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产生的，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她。
如果顾擎天不是好心，他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一直以来都祈求顾擎天能对她有点好脸色的宁静，第一次觉得，他之前对他的清冷，是多么的正确。
“别过来！”宁静了解他们两个的意图，出声阻止着，看见两人停下的步伐，宁静转脸问宁清园：“你之前说的是不是真的？”
宁清园不明白为什么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别说谎话，最后一次，别骗我，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的小孩，爸爸。”
爸爸两个字让宁清园有片刻的呆滞，他那样对她，她还愿意叫他爸爸吗？或许是因为欧阳昊在欧阳盛林怀里哭泣的场景，唤醒了他位数不多的愧疚感。
对宁静的愧疚，就像她说的，如果从一开始，他教育她的方式就跟欧阳若冰她爸爸一样，那么宁静说不定比欧阳若冰还要优秀。
不能总是一枚的将子女拿去给别人家的小孩比，在这之前父母最应该比较的，是父母和父母之前的差距。
这些，都明白的太晚，宁清园张张嘴，最后将话咽下，选择了实话。
第341章 他在哪1
“你是我的女儿，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让把顾擎天骗过来而已。”
宁清园再说“你是我女儿”五个字的时候，眼底有划过一丝柔软和温情，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背对着她的宁静了。
宁静得到最后的答案时，嘴角的笑容变大，绚烂而忧伤。
“顾擎天，我们没关系，真好，我还能爱你。”
宁静对着欧阳盛林和纪念卿的方向灿烂一下，嘴唇微动，无声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欧阳盛林和纪念卿还没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的时候，宁静已经抱紧宁清园勒着她脖子的胳膊，用力往后倒去。
宁清园发现宁静的意图时急忙放开她，却被宁静快速转身，用力抱紧他的身躯，利用自身体重的重量，将宁清园往悬崖底坠去。
“爸爸，你就陪着我一起去吧，我害怕。”
“你个死丫头！我没生过你这样的女儿！”
“哈哈，爸爸，你说什么呢？我明明”
悬崖边空荡荡，只有呼呼的风声，哈在咆哮着，欧阳盛林跑上前，最后对着自己的手表说：“三个人坠崖，你们下边加快搜索。”
欧阳盛林在说完，走到顾影的面前，愧疚的低下头，如果不是他动了恻隐之心，顾擎天就不会死。
“你没有错，搜救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我回去等消息，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影转身，往前走的脚步虚浮无力，没有刚开的健步如飞，刚才的话，也没有了一开始的中气十足，现在的他，就像天边的太阳，即将西沉。
欧阳昊拍了拍欧阳盛林的肩膀说：“有时间去看看你妹妹，她在医院，我陪顾老头先回去了。”
顾影呆呆的走着。思绪放空，那是他最后一个亲人，现在的他，彻底变成孤寡老人了。
欧阳昊扶着顾影的手，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在他身边陪伴着，这样的日子，他在五年前就经历过。
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两位老人的离开，顾简，叶媚和北冥都被军人带走，这件事情，交给了军方，就是军方负责看押。
搜救一直在继续，悬崖底部从悬崖上无法下去，最后是欧阳盛林申请了直升机，利用直升机到悬崖底。
悬崖地步怪石嶙峋，还有一个深深的湖，宁清园就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摔死，尖锐的石头尖部刺穿了他的身体，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气中。
已经有人带着专业的潜水设备跳进湖里，宽大的湖面只有偶尔上来传递信息的搜救人员，每一个上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摇头。
夜幕降临，能搜救的地方都已搜救完毕，连最后调过来的军犬都无能为力，欧阳盛林看着面前的池水出神。
最好的结果就是顾擎天掉到了湖里，湖里的四周从他们下来，并没有水渍。
现场只有宁清园的尸首，宁静的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一个让所有人不能接受的事情，一切究竟为何？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342章 他在哪2
纪念卿看见欧阳盛林的第一句话就是：“有个叫欧阳若冰的傻子，一个人傻傻的反驳全世界，欧阳盛林没有死，只是失踪了。”
这一句话，让他心疼好久，那个总是傲娇的叫他“小林子”的少女，傻傻的相信自己还或者。
其实对于欧阳若冰，欧阳盛林自认为了解，其实她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期盼吧？
在漫长的等待岁月里，有个活下去的期盼，有个能让她坚持的期盼。
五年前那个绝望的年度，失去了爸爸妈妈，失去了顾擎天，爷爷昏迷，随时有不在的可能，相对于这些，他的失踪好一点，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哪一个明天，他就会出现。
那么现在呢？欧阳盛林失踪，她等了五年，今天顾擎天失踪呢？她又要等多少年？是一个五年还是两个？或者是十个，或者是余生？
这个问题太残忍，残忍到欧阳盛林不敢再往下想，他的妹妹，为什么那么命运多舛？是不是这是她生在欧阳家必须背负的代价？
如果是，他还真心希望，她没有来过，他宁愿她生在普通的家庭，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林子，走吧。”
欧阳盛林抬头，眉眼间的愁绪，就那样直直的闯入纪念卿心中，一直以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欧阳盛林，第一次这样迷茫，感伤甚至有那么点点无助。
在强大的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无法让人触碰，欧阳盛林的弱点，就是欧阳若冰。
欧阳若冰四个字，在纪念卿心里激起涟漪，这四个文字，以这样的方式组合在一起最美。
欧阳若冰，欧阳若冰，欧阳若冰
这个四个字就像魔咒一样，盘旋在纪念卿的脑海，她的一颦一笑，一次次的作死，又一次次傻呵呵的站起来继续拼搏，这样没有亮点，甚至有点二的她，什么时候悄悄跑到了他的心里盘踞？
“报告！湖底发现一条暗道，通往暗河，因为水流太急，我们无法靠近，请指示！”
暗河，两个字让欧阳盛林心底打颤，军犬在地面上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踪迹，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掉到了湖里，湖里没有没有他们的踪迹。
“现在去调取水下搜救机器人，把能调过来的设备都掉过来。”欧阳盛林沉着下令，即使知道他们掉下暗河还生存的可能性为零，他还是执着的固执着。
算是他为欧阳若冰做的最后一点坚持，他不愿意欧阳若冰再次等待，等待是漫长而心碎的过程，一次就够了。
无论他怎样最后是怎样的结局，不管努力过后，见到的顾擎天是怎样一种状态，都比失踪来的好。
欧阳盛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纪念卿说，现在的欧阳若冰是女王，能住全场，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心疼，一直都是公主的她，一朝成为女王，一定付出了很多的艰辛，其中的心酸，一定是常人无妨想象并理解的。
第343章 他在哪3
“报告！到了机器人的搜救范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特征，也没有任何疑似遗体的物体。”军人报告的声音，永远这样洪亮，将欧阳盛林的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又是一个失踪的结果吗
欧阳盛林被那个消息震惊的忘了反应，没有找到，没有找到，这样的结果，他要怎样去跟欧阳若冰交代？
纪念卿走上前，拍了拍欧阳盛林的肩膀说：“你别想那么多，现在我们该收队了，现在这样情形，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就这样放弃了吗？”欧阳盛林的话语带着飘渺，就这样了吗？不这样还能怎样？
他转动的略显僵硬的脖子，看着周边战友疲惫的脸庞，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深深敬了个礼，没有言语，所有的感激，都在这个军礼间，战友们的目光凝视。
所有人都井然有序的上了直升机，只有欧阳盛林站在窗边，看着那个湖泊，一动不动。飞机飞行了很远，直至降落，欧阳盛林都没有变过一个姿势。
“林子，到了。”纪念卿站在欧阳盛林身边，对着他目光的焦点，看见的只是原处的某一个点。
欧阳盛林没有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纪念卿抬手，终于成功的将欧阳盛林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他眼底的询问，让纪念卿正经了心态。
对于好友，他大概知道他的忧愁：“你现在是在思考，要怎样见若小冰吧？”
“嗯，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欧阳盛林没有掩饰他的愧疚，这样的心情，永远也骗不了谁，至于纪念卿口中的若小冰，这是他对欧阳若冰的独特称呼。
纪念卿敛眉，运筹帷幄的欧阳盛林也有这样苦恼的时候，不过确实，这样的结果，还不如直接将尸体带回。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欧阳盛林，只能静静的陪他看着窗外，他们两兄妹还真是像，都喜欢将心里的纠结放在心里。
“咱当兵的人”手机铃声响起，欧阳盛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柔和了他五官的棱角，同时也沾染了为难，这是他回避的电话。
纪念卿看了一眼，掐算着一分钟的时间，在最后十秒，欧阳盛林还是没有动作的时候他拿起手机接听。
“爷爷林子吗？”
“你是念卿吗？我想知道盛林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擎天现在找到没有。”欧阳昊问顾擎天的时候，呼吸变得轻缓，他不知道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却也知道，那么高，生存的概率很小。
欧阳昊的问题让纪念卿为难，究竟要不要说实话，在彼此拉扯着，现有的情况，该如何说？
“爷爷，现在”
“念卿，你是好孩子，别骗爷爷，知道吗？”欧阳昊的话将纪念卿才准备好的官腔无情打回，让他再次陷入两难。
纪念卿再次张嘴，耳边的手机就被欧阳盛林拿走，他拿走的那一刻，他松了口气，却也为他提起了心。
第344章 他在哪4
“爷爷，对不起”欧阳盛林才说了这么几个字，就已经无法在诉说，剩下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欧阳昊听见自己孙子略带抱歉的语气，就知道答案和自己预料的一样，顾擎天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回来吧，你妹妹还没有醒。”欧阳昊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他才知道的结果告诉他：“冰儿怀孕了。”
怀孕两个字让本来就沉重的欧阳盛林再一次呼吸一紧，这个好消息在这样时刻来临，让他措手不及。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两个人细微的呼吸声在电话两头传递着。
“医生说，要卧床休养，因为失血过多和北冥对她腹部的打击，一不小心就保不住。”
好消息来的不是时候就算了，还附带这么一个惊喜，老天真的待他们不薄啊。
将制、毒、窝点端掉的时候，他以为是凯旋，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欧阳盛林苦笑着，他应该感叹造化弄人吗？
欧阳昊依旧没没有等到欧阳盛林的回应，低低叹了口气，嘱咐道：“先瞒着冰儿，还没确定之前，我们都瞒着她吧，我会将你的结果告诉顾影，他有知情权。”
“谢谢爷爷。”欧阳盛林的语调干涩，电话挂断的时候，他没有理会纪念卿，迈动脚步离开，纪念卿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光芒复杂异常，她怀孕了。
守护了五年的她怀孕了，那个坚强到那人心疼的女孩子，怀孕了。
纪念卿的眉眼是沉重的，他跟着欧阳盛林离开时，背脊没有以往的挺拔，微微佝偻着。
欧阳盛林离开后，回到自己办公区域，在电脑上敲下退伍申请。
守护了国，现在该守护家了，入伍的原因，是因为年少的山河梦，是那个叫他小林子的女孩眼底的闪亮，因为她说有个军人哥哥很酷。
无论因为什么，他都来了，现在的他，只是想像守护国家一样，守护好家。
国和家一直都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这一次，欧阳盛林选择了家。
电脑上敲击的声音越来越慢，屏幕上的字体渐渐定格，欧阳盛林的视线彻底模糊，只是敲打这些字，就已经让她开始撕心裂肺的疼。
“走吧，有我们呢，他们需要你。”一双手放在了欧阳盛林肩上，从背后再次走出来一个人，在电脑上快速的敲下“欧阳盛林”四个字。
却在敲打日期的时候，指尖不争气的颤抖着。
再一次，一个人无力的推到一边，放在欧阳盛林肩上的手，移动鼠标，在打印的图标上停留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然后点下打打印。
打印机的声音响起，欧阳盛林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回头拥抱着自己的战友，泪如雨下。
那个夜晚，凉风习习，却没有吹散空气里的凝重，一群只流血不流泪的军人，用不舍的泪水，沾湿了身上的军装。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们对自己爱的人一样有泪，他们是人。
第345章 他在哪5
不管军人在外界眼里是多么的坚强和和神圣，在他们爱的人面前，他们也只是普通人。
欧阳盛林离开的时候，是第二天，他没有让一个人送，他就听着操、练的口号声，用沉重的脚步声，踏着正步，走出了那个院门。
没有回头的欧阳盛林不知道，他身后有一群人，红了眼眶。不他知道，不然他们红了眼眶？
“咱当兵的人”
后面的一群人不知谁先开口，一群人齐声嘹亮的唱着军歌，曲子一首首的换，背后的他们没有追，前面走的人也没有回头，却都默契的唱着。
一声声曲调飘散，泪一直下，欧阳盛林的脚步，带着逃离的凌乱，歌声开始断断续续，身后的人都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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