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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炤不松手：“就要你。”
她叹气妥协：“衣服呢？”
小榻上凭空出现一套衣服，看起来蛮正式的。
尹霁雪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储物袋一样的东西，不由得好奇：
“这是什么法术？”
楼炤：“储物空间，没见过吧小豆芽。”说完还仗着身高揉了揉尹霁雪的头。
尹霁雪面上应和，心里想的是早就在小说里见过了，不过是确认一下。
她埋头给魔王更衣，魔王的正式服装实在太难穿了，好几件叠穿，每层穿法都不一样，完全没有别的心思。
在她又差一点用腰带收腰把魔王勒窒息的时候，魔王咬牙切齿，
“小豆芽，公报私仇是吧？”
尹霁雪内疚抬头：“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吗？”
楼炤仔细观察，发现她是真的不会穿，自己是主动找罪受。
尹霁雪垂着头，嘴角微微上扬。
报完仇的尹霁雪早餐多吃了一份，悠哉地在王宫散步。
而楼炤径自出了魔宫一脸懵，他看着天翻地覆的街道和房屋陷入沉思。这是什么地方？是他没睡醒还是不小心用了日行千里？
他站在王宫门口很快被发现。
碰到他的是仲商和南吕两位，他们住在宫里，每日都要去学校，正好碰了个正着。
两位先生脸上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变成惊喜：“王，您回来了？！”
楼炤就是被这两声唤醒。
他指着街道：“这是怎么回事？”
学校里，先生办公室。
“事情就是这样，黑龙城如今的发展离不开王后殿下…”仲商还有点意犹未尽，要不是王在问话，王后殿下的功劳他们能说上三天三夜。
他们把该说的交代的一清二楚，包括城外的几条矿。
楼炤活了几百年，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情绪，夹杂着迷茫、震惊和不知所措。
他就离开了短短数月，黑龙城就变成了这样？！
原来寝宫的火炉不是嫁妆，它出自铁匠铺，城内每家每户都有，黑龙城的魔民今年冬天没有受冻也没有挨饿。
长久以往困扰黑龙城的难题突然被解决。
就在今天，他出门前还欺负了小妻子，让她为自己更衣。
这下他竟然有点不敢回宫面对她。
第39章 39.魔王的见闻
仲商突然道：“只听我们一言之词远远感受不到黑龙城变化之震。”
楼炤收起复杂的心情。
“前面带路。”
如果说之前只是冰山一角，在见到规划整齐的街道和不知道何种材质铺的路以后，楼炤心中只余下震惊。
然而这还没完。
“街道怎么这样冷清？”就像是座空城。
仲商回答：“城内魔民都在统一训练，为了开春后拥有一支狩猎队。”
楼炤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城内逛完一圈，楼炤逐渐冷静，反而疑惑小妻子到底是如何来的本事，能将黑龙城遗留上百年的困局破开。
但是显而易见，小妻子拿出来的东西必定是有机遇在身。不论如何她做的事完全利于黑龙城。即便心存疑虑，也不会跑去她面前质问。
他要自己探究明白。
“这里就是你们口中的都察院？”
都察院内，孟秋、林钟突然脸色大变，他们迅速出来见魔王。
“您回来了！”
孟秋和林钟激动不已，上一次见到魔王还是在去年寒冬，他们站在前排远远仰望过一次魔王背影。
这一次竟然能与魔王面对面。
楼炤淡淡道：“你们是原先的护卫队长吧。”
他们没想到王能记住。
“是，属下之前是护卫队长，有幸得到腾蛇大人赏识。”
林钟同样报了身份，他是副队长。
“既然王后给你们安排了公务，你们必须认真对待，王后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孟秋原以为王会质问他们，竟然是过来承认他和林钟的身份，两个忠心的属下当即发誓愿意誓死效忠王后。
“记住你们今天的誓言。”楼炤敲打完他们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
孟秋和林钟单膝跪在原地目送魔王离开。
从今天开始，他和林钟的身份得到了魔王和王后的亲口承认，他们一定会协助王后管理好黑龙城！
楼炤无意间瞥到一群小孩围着一块石碑玩闹。
“那块石碑是做什么用的？”
仲商笑吟吟：“这是您留给王后殿下的礼物。”
他记得自己离开前确实留下过一块成色漂亮的灵石，他觉得应当很受女子喜欢就留下了，也没注意是什么。
他没有给人送过礼物，只是那些青鸾族的雄性追雌性都得送礼，他揍得多了倒是记在心里。
不过他留下那块灵石单纯因为这块石头值钱，能用来当做凡间说的信物。
玄武族那个老家伙拿出来的时候一脸肉痛，他用来当信物再好不过。
只是一块灵石会有这么大？
他没记错应该是放在匣子里的，只有他拳头一半大。
他看见了石碑上会动的画面。
“这是…留影石？”他的战利品太多，总算想起来自己随手送出去的灵石是留影石。
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即便再珍贵都不会后悔，只是楼炤感到不解。
留影石的作用他知道，可是记录的场景被投放出来是需要魔力启动的。
整个黑龙城除了他，只有宫里的几个下属能使用魔力。
而他们此时都不在，这个留影石又是谁支撑起来的？
仲商不知道其中有多复杂，反而乐呵呵介绍：“这块地方叫露天放映台，同样是象征您与王后殿下恩爱的纪念碑。”
楼炤：？
他压着好奇：“怎么说？”
于是仲商讲述了城内魔民口中魔王与王后的恩爱故事。
即便他们故事中的魔王在新婚第二天就出了远门。
然而爱情故事恒古以来就格外受欢迎，不分种族和国度。也不知道最早是从谁嘴里传出来，才有了最终版本。
留影石是王和王后的定情信物。他们在人间一见钟情，于是王后义无反顾嫁到魔族，王感动王后的付出，便将整个苍穹大陆最为珍贵的留影石送给新婚妻子。王后为了纪念与王的感情，将留影石用来记录黑龙城魔民的生活。
如果尹霁雪听到这个故事，一定会挑出所有漏洞，比如一开始的相遇就不合理。
然而这个故事口口相传下来，感动了全城成年魔民。无数单身女魔芳心涌动，渴望遇到像王一样浪漫的心上人。
“这个故事从哪里传出来的？”楼炤忍不住脑补，小妻子真的会对自己一见钟情吗？
他又想到她格外钟爱自己的脸，一见钟情不就是看重了自己的脸！
仲商思虑了好一会儿：“是大家口口相传编出来的。城内女魔因为这个故事有了想成家的念头，我们便没有制止。”
同时没有上报，因为他们也爱听。
所以尹霁雪身为故事主角，完全不知道城内魔民们闲下来的时候脑补了一些什么东西。
楼炤听到后半句耳朵动了动，黑龙族的生育率已经垫底上百年。
黑龙族所有城加起来一年的成婚生子数量还不到玄武城一年的数量。
可想而知黑龙族有多惨。
究其原因，还是黑龙族的条件过于艰苦恶劣。生育意味着需要大量食物储备，生育时间不能在冬天，更没有干净的医疗环境，因此生育死亡率很高。
但是能出生的孩子只要活着长大都比父母辈的天赋高。
算是物竞天择。
有这种前提，很多黑龙族的魔民都是大小家庭，素不相干的魔组成一个家庭，不要孩子。
所以楼炤在听到单身女魔有意愿成亲的时候，他认同了仲商的做法。
如果爱情故事能让女魔成家，他可以去青鸾族抄几个回来。
回到正题，楼炤见到所谓的露天放映台，仅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他送的留影石，但又有留影石的痕迹。
他没有靠近，隔着二十米看得一清二楚。
放映台播放的画面内容是扫盲班期末考试。
仲商忘了讲扫盲班的事，正好趁这时间解释一下。
楼炤惊讶道：“你是说，她让每位城民识字？城外的魔民也能来读书？”
“王后殿下原话是只要想识字就可以来。”后来扫盲班除了几个年纪特别大的学生跟不上进度，第一堂课过来的都没有缺席过。
王后说之后会开设老年班，上课跟不上的高龄魔民可以先不读扫盲班，这才缓解了教室座位不够的压力。
如果说一开始楼炤对尹霁雪所作所为仅仅是感谢与好奇，那么现在他心里不禁佩服她，并且心服口服。
他不觉得尹霁雪的决策理想化，反而心底里认同她的做法。
黑龙城的魔民数量不多，想要快速发展起来不能落下的就是文明。
他去过另外三族的主城，也去过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他们已经有了明显的阶层等级，知识在统治者手中垄断，普通魔民和奴隶是没有资格获取知识的，也因此大多都无知狭隘。
这种发达和富裕是上层魔族享乐，底下魔民受苦。
他的子民与他同甘共苦，出生在黑龙城从未有过抱怨，大家坚信黑龙城会有变好的那天。他们相信他，才让楼炤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远行，寻找解决之法。
所以让他的子民变得愚笨无知，首先他就不同意。
而小妻子的想法跟他志同道合，让他多少有些愉悦。
“这就是你说的期末考试？有什么作用？”
仲商讲了王后提出来期末考试的必要性，楼炤若有所思的点头。
他真想看看小妻子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为何提出来的想法可以做到既新颖又实用。
吸引他注意力的还是要数课桌上的一张张试卷。
“造纸术吗？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这竟然是由凡人造出来的东西。”
仲商赞同点头：“是啊，巧夺天工不过如此，仅靠树皮和竹子就能做出这薄薄的书写工具。”
“你知道如何制作？”
仲商：“之前王后特地演示过。”
才夸完小妻子就发现了问题，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意外传！她就不能长点心眼？！
感受到王心情不太好，仲商急忙补救：“城内有一所造纸厂和印刷厂，王后殿下全权交给他们生产。”
楼炤莫名起来的小情绪被一句话打断。
城内逛完了，仲商带着王去城外。
他感慨道：“这会军训应该还未结束。城年魔就算不加入狩猎队，也得把咱们黑龙族的血性练出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是啊，等到了。”完全是他运气好，黑龙城的改变和他没关系。
他们特地绕开了军训的地方。
城外虽然没有铺路，宿舍楼修在平地上，每栋房子门前都是平整光滑的水泥地面。
仲商指着食堂的方向：“冒着烟的地方是食堂，黑龙城最早的一号食堂和二号食堂，专门给矿场供饭。”
“魔晶矿在哪里？”
他在黑龙城待了这么多年，从不知道黑龙城存在魔晶矿。
仲商指了方向，楼炤才感应到。
“这个魔晶矿藏的挺深，进入地底十米才有感觉。”
这还是由于洞口的缘故，否则除非黑龙城发生地震魔气泄露，不然谁会想到地下五十米深处有座魔晶矿。
走到一半，仲商突然想起来：“对了，黑龙口今年冬天过来求助，王后收留了他们送来的老弱妇幼，就住在最后面的楼里。”
宿舍是按照入住顺序分配的。
楼炤：“他们食物怎么办？”
仲商语气轻快：“供暖和食物一并给他们管上，和我们魔民待遇一样。”
楼炤有些怀疑：“黑龙城的食物够吃？”
仲商猜测王还没见过甜芋儿，便引路来到食堂。
食堂做饭的黎娜是认识仲商的，她还没见过魔王。
“给我来两个甜芋儿。”
仲商虽然是教书先生，但他同样是王宫的人。
黎娜没有多话，端来两碗冒着热气的食物，一碗一个。
“这就是我们的食物，上次收获在两个月前，下个月还能再收获一批。”
他想起来焦土能种植甜芋儿还没禀告魔王，王后为黑龙城做的贡献可太多了。
尹霁雪耳朵发热：“奇怪了，难道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首先排除魔民，肯定是魔王！
今天魔王穿了一身正式的服侍，尹霁雪想了想也没有穿得太随便。
她一出门，风袖、若水、腾蛇和勾陈都在门外，吓她一跳。
她定了定神：“怎么了，你们不跟着王到处逛一圈？”
腾蛇先出声：“没有王的召唤，我们不能随意出现在他面前。”
若水担忧道：“殿下，您有没有身体不适？”
尹霁雪觉得莫名：“没有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若水咬着下唇，风袖垂着头：“是您脖子的事，我告诉她了。”
尹霁雪摆摆手：“多大的事，是误伤，你们王不至于故意虐待我。”
在尹霁雪再三保证不是被魔王故意伤害后，腾蛇与勾陈退下。
“殿下，我好担心你。”要不是尹霁雪脖子上有围脖，她好想知道脖子有没有留下痕迹。
尹霁雪只得安慰她：“没事的，他昨晚就跟我道歉了。早上照了镜子，没有留下痕迹。你们呢，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风袖松了口气，跟在尹霁雪旁边：
“原本我们想的是若王真的伤害了您，我们轮流与他切磋替您报仇。”
尹霁雪试探道：“你们轮流切磋还是四打一？”
风袖红着脸：“我们四打一都接不住王的一招。”
她拍拍风袖肩膀：“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不过他才是你们的王，不需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她是为风袖好。也就魔王是个大度的上位者，但凡换一个人，风袖肯定会被扣上弑主的帽子，轻则责罚，重则被驱逐丢了命。
风袖不出声，尹霁雪当她默认了。
来到学校，得知魔王和仲商先生一起出去了。
尹霁雪给自己打气平复心情，不要紧张，要是反感她擅作主张肯定第一时间就回来骂她了。
现在还没回来只有一个可能，流连忘返或者意犹未尽。
她今天是过来趁着假期补习魔族的文化和历史。假期还要上补习班，敢问还有没有比她更惨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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