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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上一台重型机甲，重新感受到负重，意识到往后训练还是得把重力和痛感拉满，不然轻松久了手感会和现实脱轨。
点开付费商城找到姚聂推荐的实战训练室，底下一排小字显示不同模拟场景收费不等。
面对眼花缭乱的挑选场地界面，时冽皱起眉头。
这个一分钟消耗五十星币，那个一分钟消耗一百星币，吃钱呢！
时冽窒息。
姚聂说按时间收费，却没告诉她价格这么离谱！
秉承着中华家“来都来了”的伟大精神，她闭上眼忍痛充值一千星币然后开始挑选场地。
每分钟收费几十上百星币的训练场地详情介绍她都懒得看，统统忽略。
一直往下划到页面最底部，可算找到了相对便宜的训练室。
最低档次每分钟三星币，有海洋训练场、森林训练场和都市训练场三种场地可供挑选。
时冽挨个点开看了看，系统提示她选择后输入训练时长并付费。
虽然一千星币充值后已经无法回流进钱包了，但是单独为个体训练室支付时还是会舍不得。
时冽手指在面板上无意识划拉。
忽然底部刷新出一个新的训练室。
训练室图标全黑，没有场地介绍也没有详情内容，只有板板正正“ 2星币”的字样。
训练一小时才花费六十星币，一千够在里面呆上十六七个小时，跟上面的贵价训练室对比太实惠了。
时冽乐不可支，最便宜的出现她就不用纠结了。
她抬手点击入口，准备先试个一小时，但没找到输入训练时长的地方。
只一秒，她目露了然。
按照惯用的商业手法，这种试用款不让人在一开始输入训练时长且登入后必然不给计时，这样呆在里面沉迷训练的人就会失去时间概念，从而不知不觉为时间支付费用。
嘿，跟她一个奸商玩心眼子。
时冽自信满满，她必定不可能被小手段骗到，只在里面呆一小小小会儿体验完了就出来。
坚定地按下选择按钮，屏幕上跳出一条刺眼的红色提示。
【该项目处于测试阶段，模拟开始后不可主动退出】
时冽用看透一切的透彻目光看着这行字。
她猜对了。
提示不可主动退出意味着无法控制通关时长，只有通关或达到某个标准才可下线，消费者在里面呆的时间久了收费自然高。
都是赚钱的小窍门罢了。
她继续点击。
面板上弹出醒目的提示，要求阅读安全条款并签字才能进入虚拟空间。
左下角计时开始，此刻时间真的是金钱。
时冽势必要好好体验按分钟收费的模拟训练，不想浪费在无论如何都得同意的霸王条款上面，便拖拽到最底下点击确定。
左右这些条款内容大差不差。
短暂晕眩后，时冽感到耳目一新。
天苍苍，野茫茫，青草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来到一个完全开阔的平原，视野、嗅觉、触感分外真实。
心念一动召唤出数据面板，悬浮的透明屏幕与近乎真实的环境给人视觉上的割裂感。
提示再次自动跳出。
【挑战者死亡后将原地复活，虚拟世界死亡对本体伤害为零】
时冽不耐烦地点跳过。
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贵！
眼前一花，平原上多出一头巨型异兽。
足有十多米高的变异黑豹张着血盆大口朝她贪婪地流口水，怒吼一声迅捷地扑了过来。
黑豹动作敏捷矫健，转瞬冲到眼前。
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劈下，时冽抽出一把积分兑换的长剑与它对上。
顷刻间剑刃被撕成碎片。
时冽傻眼。
她辛辛苦苦赚的积分就这么被一爪子拍没了！
“出去以后武器能不能复原啊！”她心疼坏了。
提示找准时机智能弹出：
【安全条款第四十二条，战斗过程中武器损坏是正常损耗，不属于训练室承担范围，您已确认签署条款】
“好吧，就算我看了内容不点确认也进不来。”
时冽为逝去的积分哀悼完毕，擦擦眼角晶莹的水光。
而后从武器库拿出一把更贵更坚韧的长戟。
她脚尖点地，与黑豹身影交错的瞬间折戟沉沙。
“不是吧。”时冽瞠目结舌，“难道要我边打边重新锻造武器？”
她调动异能试了试，发现居然真的能用，并且能力再次提升到开学考核的程度。
黑豹可不等她思考，扑上来和她缠斗。
普通武器奈何不了它削铁如泥的利爪，距离太近使用热武器又容易陪葬，时冽只得应付撕咬的同时将材料堆积在一起加固又加固。
顶着猛兽的压力制作出一把外表看似粗糙的砍刀，她开始反击。
好不容易杀死黑豹，时冽踩住它血肉模糊的尸体。
她与空气对话：“你们背后的开发者怎么想的，不是人人都有我变形武器的异能，想拖延消费者时间也没必要搞这么高难度吧。”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忽然地动山摇。
时冽摇晃两下才稳住身形。
“我天，开发者想钱想疯了，进来就不让人出去了么？”
她呆愣地望着远处卷着滚滚浓尘奔腾而来的兽群，每一头异兽的体型和凶残程度都不亚于尸骨未寒的黑豹。
一头异兽够难缠了，如今来一群。
面对几乎不可能战胜的狂热兽潮，时冽非但不害怕，反倒兴奋起来。
杀戮与血腥激发了她体内最原始的残暴因子。
“想让我花钱是吧？我通关给你看。”
她遥望兽群，举起砍刀微微一笑。
“我靠我靠我靠！”
某间办公室，程序员手忙脚乱输入密码关闭通道。
他长舒一口气。
“干什么慌慌张张？”一旁的同事倒水回来，瞧见他慌里慌张的便问。
程序员面露苦涩：“我刚才不小心开放了还在测试阶段的地图。”
“哪一个？”同事淡定地喝了口水。
这种工作上的小失误他见多了，小意思。
程序员心虚：“就是那个、那个用来暂存所有异兽模型的地图。”
同事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大哥我喊您大哥！那张地图都称不上训练室！它压根没有通关标准，连退出功能都没安装！人进去了除非充值的钱全部花完不然在里面死一万遍都出不来！您可别胡搞！”
“我知道我知道。”程序员后怕，伸出三根手指，“我不小心开放三秒就立马输密码关闭了，咱们开发的训练室暂时没对外做过宣传，目前使用人少而且才三秒，标价没调整还是最廉价的一星币，不可能有人恰好在那三秒内刷新页面又恰好贪一星币便宜……吧。”
第71章
◎时老板日记：最便宜的就是最昂贵的◎
傍晚时分。
宋小熙叼着勺子环顾餐桌一圈。
“时冽呢？”他问, “她平时多注重养生，今天到饭点了还没来？”
苏乐埋头盯着光脑屏幕：“还在虚拟训练室。”
他的光脑连接了时冽的实时体征，体温血压较高但没有达到异常程度, 说明她正在进行训练且精神力没有受到攻击。
可他盯着持续保持在一百以上的心率总感觉不太妙。
“我们都下线了她还在训练, 太刻苦了吧。”文亦蓝慨叹, “最稳的毫不懈怠，咱们也得多努努力。”
保姆机器人伸出八只机械手端着七菜一汤移动过来。
它表示不赞同：“再训练也得吃饭, 挨饿对身体不好，会得胃病的。”
苏乐蹙眉：“生命体征良好，发信息没有回。”
“别紧张, 虚拟星网很安全的，死一万次对身体也没有妨害，训练久了顶多消耗精神力。”是筝明宽慰。
“要去喊醒她吗？”文亦蓝纠结, “她这么努力, 我们现在去打扰似乎不太好。”
“我也感觉。”是筝明说, “要不去给她喂一瓶营养液。”
“这个主意好。”宋小熙眼睛一亮，“我记得冰箱最底下有一瓶咸豆腐脑味的。”
那是他有次批发一堆不同口味营养液当宵夜的时候喝剩下的，口味他不喜欢。
“你怎么能这样，时冽不喜欢咸豆腐脑。”是筝明谴责他，“明明有更好的香菇味供她选择。”
“你们能不能正常点。”文亦蓝高呼不可, “我还有一瓶珍藏的82年苦瓜味营养液呢, 你们的都排不上号。”
“星历3063年了，六十多年前的营养液还能喝么？”宋小熙幻想那回味无穷的味道, 面露狰狞。
“六十年前的哪配叫珍藏。”文亦蓝纠正，“我说的是 2982。”
宋小熙惊悚：“发酵一千年的苦瓜味, 呃, 生化武器？”
许梦忱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仨一个比一个恐怖，时冽醒来非宰了他们所有人不可。
苏乐瞥他们一眼，开口说：“咸豆腐脑给我，香菇给宋小熙，生化武器你继续珍藏。”
宋小熙怫然：“凭什么香菇给我啊！”
苏乐不理会他，转头对保姆机器人嘱咐：“饭后拿一瓶酸奶味营养液给我，质地也要浓稠的那种。”
“好的没问题。”保姆机器人喜笑颜开，八只手比出“OK”。
这张餐桌上可算出现了个正常人类，它的主人味觉可保。
成功避开一场灭世之灾，许梦忱送了口气。
苏乐随便应付完晚饭，拿着保姆机器人给的营养液推开时冽房门。
斜阳最后的余晖消失。
时冽对黑夜来临毫无知觉，她只麻木地躲闪、挥刀、开炮。
砍刀钝了就换，身体力竭了就死，死完了再满血复活。
第N次重新复活的时冽抹了把脸甩甩脑袋，动作稍有迟缓。
虚拟身体刷新了，可精神力和异能无法刷新。
星网死亡对身体虽然无害，可极其损耗精神力，换谁连续死亡几百次都吃不消，更遑论她痛觉感官调整到与现实一比一还原。
是不服输的意志让她支撑到现在。
“冽冽，我把痛觉调到零……百分之二十怎么样？”光脑晓得时冽一定不肯把痛觉归零，于是退而求其次。
虚拟世界是它的天下，它不仅可以通过电波和时冽正常交流，还能改写部分星网数据，时冽身处训练室内调整不了痛觉，它可以出去调整。
几个小时前它迟迟不见时冽登出虚拟舱，便自主潜入星网寻找主人，废了好大劲才在犄角旮旯里感应到熟悉的精神体，竟然是一个独立出来接收不到外界信号的虚拟空间，好在星网内没有它去不了的地方。
寻到时冽后它默默陪在身边看她训练，旁观久了心疼得不行。
和光脑的预感一样，时冽拒绝了它的好意。
她还是那句话：“训练不用真实的痛感就失去了意义。”
时冽继续操控她破破烂烂的机甲战斗。
她起初还有闲心维持机甲完美的外表，现如今异能几次濒临枯竭，她被逼到精打细算分配体内蕴养回的每一束能量，涨回的异能恨不得掰成八瓣用。
每涨回一点就有各种破损等着她修复，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能量来修复外壳了，机甲能开就行。
没有理智的异兽赤红着眼无休止地攻击她，不知疼痛不知疲倦。
她就像一块惹人垂涎的肥肉，异兽争相围攻，不时为冲到最前方而互相撕扯。
又解决掉一批发狂的异兽，时冽摇了摇一弹不剩的武器库，忍不住指着天空叫骂：“你抠就抠，凭什么兽群随意刷新，而我死完却不给我机甲刷新？这算怎么一回事！有本事给我一台新机甲！”
她的异能能够让机甲变形不假，可架不住兽群持续撕扯，东掉一块零件西缺一片外壳，她的机甲越缩越小，快要耐不住继续造了，而且弹药告急，再这样下去她只能用持短兵器肉搏血战。
“打个仗瘦几吨，有能耐让我现实也瘦这么快。”时冽边趁着空档在地上四处捡有回收价值的垃圾边碎碎念。
她一刻也无法休息，抬手随意擦了把脸上细密的汗珠，没注意到袖子上留下的血痕。
光脑看得清晰，时冽因精神力过度消耗淌下了鼻血。
它知道时冽没看到，即使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反而会安抚它别怕，告诉它精神力透支只是表面可怕，实际上对扩大精神力边界有好处。
“到底还有多少啊，为什么还没到通关标准，冽冽，要不我出去看看规则再告诉你，不然无穷无尽看不到结束的希望。”光脑难受极了，再次鼓起勇气提议。
时冽抬手打断它：“不用给我放水，开发者敢这么设置关卡必然有过考量，绝对不会超出人的极限。别人可以做到我也一定行，我还就跟这破训练室杠上了，不通关我不出去。”
说完她捋起袖子运转异能，重新融合刀刃坑坑洼洼的砍刀。
唾骂归唾骂，她不准光脑向她透露任何一点信息，偏要凭借自己纯粹的力量通关这个鬼地方。
“这次做把大的杀猪刀。”
她总结出经验了，兽潮在前压根没有追求美观的机会，造物最重要的除了实用还是实用。
地面撼动，兽潮再次袭来。
时冽在战斗中探索出了许多异兽的弱点，在直面癫狂的异兽时出现漏洞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武器消耗愈加缓慢。
面前异兽的尸体越堆越高，随处可见的枯骨残骸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包裹着她。
她的状态着实称不上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五官渗出的鲜血代替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刀又断了只好暂时丢弃到一边，她以肉身抵挡住一头横冲直撞的犀牛，几番搏斗后徒手掰断它的巨角。
把住它的脑袋奋力甩向一边，庞大的躯体抛出去砸飞几只鬣狗。
时冽有了喘息的工夫，脱力的手小幅度颤抖。
她来不及缓和，一个翻滚靠近先前丢在地上的废铁，用战斗过程中恢复的一丁点异能复原其刀刃。
“冽冽，你快看左上角有个弹窗！”光脑一直呆在旁边，第一时间看见弹出的信息。
时冽挤挤眼睛，模糊的视线变得清亮一些。
弹窗上写着：
【您可选择退出训练模式】
她看到大红加粗的“是”和角落里小得可怜的“否”。
除非提前设定，不然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控制别人精神力在星网上的去向，所以弹窗只能用征询意见的口吻询问时冽是否退出。
“我通关了吗？”时冽意识到一切即将结束，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脚步瘫软险些就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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