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
“是为了早上香芹来烦你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她的事我会处理。”
“不,我不是为了她。”果然消息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了,可她一转念,随口问了。“你要拿她怎么办?”
“送走。”
“就算她服侍过你那么长的时间?”以前她怎么会觉得这男人普通呢?出色到叫人目不转睛的五官,精壮的身材,难怪好多女人为他痴狂。
好多女人……也包括她。
“我跟她们只是床笫上的关系,而且我本来就要送她走了。”一年时间早就届满,没有立刻把人遣走是因为这段日子所有的心思都拴在这丫头身上,其他事情也就给丢旁了。
“她是个女人,不是事物,这样待她太冷血了。”
被别人说冷血他可以不甩,可是被喜欢的人这么指控,布紫阳沉下了脸。
“你的意思是要她继续留下来,你愿意让我坐享齐人之福,或者更多?”
“当然不是!你……要我跟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我做不到!”她霍然站起来,握紧拳头。
“矛盾的小东西,那你要我怎么做?”
“起码,对她好一点。”她尽力了。
布紫阳摸摸她的发。这么心软,真是傻。
这是人吃人的世界,与其替别人设想,恐怕别人还不领情,到时候受害的还是自己而已。
经历了那么多,她还是没有学到现实跟势利吗?
“我会看着办。”他没有承诺什么,会做到哪种程度,这要看醉香芹自己了。
“谢谢。”
布紫阳拉拉她的发,“下次,你如果为自己的事情来求我,我会比较高兴一点。”
她欲拉回自己的发不意碰到他的手,小手随之落入了大掌中。
掌心相抵,暖意相融。
把人捞进怀里按在腿上坐好,这里才是她待的位置。
“别动,不然后果你自己要负责。”他低声吹着气息。
陶步荷一僵,感觉到他高昂的偾起,不明所以的全身发烫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不只有脸蛋,陶步荷觉得自己可能连整个身子都红透了。
这男人,老没个正经!
布紫阳冷眸盈暖,攫住他日思夜想的红唇。
陶步荷嘤咛了声,身子软瘫如泥。
他辗转的吻着,其实最想的是剥掉她所有的衣物,把人抱上床去。
不到片刻,他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然除尽,她层层的衣裙也被脱得只剩下肚兜。
他飞快的把怀里的人儿抱上大床,欲望昭然若揭。
“嫁给我!”他诱哄。
这样逼婚似乎手段不大光明了些,不过,不这么逼迫,等她想通不知道要到哪年光景了。
“说,愿意。”
陶步荷眼色迷离,白玉似的肌肤透着迷人的红晕,像一道美味的菜肴在引诱着他去品尝,去爱。
“……我嫁。”
“记得你说过的话。”覆上那具柔软的身子,“你是我的!”
爱情是怎样他不懂,可是他会竭尽心力的爱她很久很久。
人生的缘分真是微妙。
每个女人都想捕捉他,他偏不从。
如今,却心甘情愿的落在压根没想过要猎捕他的女人手上。
帐幔飘动,屋子外头不知何时又飘下了宛如鹅毛的雪,一片片,融入晕黄的灯色中,融入大地。
这夜,静寂了。
而,属于情人们的夜却未央。
极度的缠绵后让人昏昏欲睡。
布紫阳伸长了臂膀让陶步荷当作枕头,另外一只闲着的大手覆盖着她的酥胸,爱不释手的抚摸游移着。
陶步荷躲到无处可躲,只好抓起他那不规矩的手咬了口。
“咬我……我也要咬回去。”在她洁白的身子上制造红印,绝对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他很上瘾。
“不可以……啊,”打闹不是很大的动作却让她全身酸软。“你别碰我,痛……”
她从来不知道男欢女爱是这么痛人的事。
她娘教过她一切女子都该知晓的事情,就是没告诉她女子的初夜是怎么回事。
“那怎么办?”
“这样躺着就好。”
“处女果然比较麻烦。”他咕哝。
“你说什么?”
这话打死也不能说――
“我说,后堂有口温泉池,有奇效,去泡泡可以解除酸痛。”
“好。”她主动的缠住男人的脖子,把全身重量都交给他。
布紫阳喜不自胜,他喜欢现在眼迷迷,嘴翘翘,神情如小免的小女人。
怕她着了凉,连同被单一块卷起,就这样进了偌大的温泉池。
抹去溅到陶步荷脸上的乳汤,看见一汪笑意浸在她璀璨的眼眸里,布紫阳难以抗拒的又重新将人搂回怀抱……谁都不能叫他放手,她是他的了。
这澡洗了很久,久到过了五更天。
陶步荷哈欠连连。
“这样睡容易招风邪,乖,我替你把头发擦干。”他服侍得非常彻底,手脚轻缓的把歪倒的陶步荷扶正,然后拿来大巾子把她湿透的发辫打散、擦拭、梳理,坚持不让她披着湿头发睡觉。
陶步荷迷迷糊糊瞧着眼前的男人,忽地搂住他的腰,粉颊贴着他直磨蹭。“你真好……”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为女人做到这种地步,丫头,你可不要辜负了我,要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
她钝钝的点头,实际上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我还要睡你的胳臂,那里很舒服。”
“有什么问题,给你睡一辈子。”
一辈子。陶步荷笑了。
“我记得你有事要跟我商量?”要擦干一头秀发果然不是容易的工程,他还要没话找话。
什么事?陶步荷浑沌的脑子一时跟不上他的思绪,小小的眉头打了结。
“慢慢想,要是不记得就算了。”原本就只是没事找话,也没打算她会说出什么来。
“是有事……我想回家一趟。”这念头好久了。
“这里住得不好吗?”
她垂下头,把布紫阳拉到跟前。
“你……说要娶我为妻,虽说我爹娘早已过世,我哥又在牢里面,可是不管怎样我都要回去禀告一声,让他们知道我要嫁人了。”
“这有什么难的,只是如果要出海可能要快,这几天下了雪,海面还没结冰,应该可以出船,只是这样很匆忙,要不等开春之后,水路或陆路都会比较好走。”
“你答应了?”
“我想要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可以连这趟路都不走吗?这种丈夫我看你也可以不要了。”
“这是你说的喔!”她轻笑出声。
“我可以说你绝对不能做!”用不着那么听话吧?
“咦?”
“睡吧,再不睡都鸡啼,天亮了。”他满心欢愉,抱着陶步荷滚进床中央。
“紫阳……”她还不肯就范。
“嗯?”某人的声音已经有了浓浓的睡意。
“有人一起睡觉真好。”
“前提是只能跟我睡。”
“霸气!”
他露出微笑,抱紧这傻气的小女人。
两人这一睡当然睡到日上三竿,一早起来服侍的平安才掀起帐幔,又差点摔了手上的盆子。
“怎么?”迎春心有所觉。
“嘘!”平安僵硬的退出来,连忙挥手。
“呃……”迎春也看见床上卷成麻花的两个人,脸色大变,连忙把背着床的平安扯到身边来,又按着她跪下。“岛主。”
平安在心里惨叫。不会吧,她又坏了岛主的好事了吗?
睁开眼的布紫阳溜了两个丫鬟一眼后,轻巧的下了地。“让她睡。”
“是。”两人异口同声。
“来更衣,我要出去。”
平安跟迎春不敢有所迟疑,发挥平常的伶俐,在最短时间内让布紫阳出了水苑。
他直接过了拱桥回廊,进了护法堂。
一早接到通知还睡眼惺忪的微澜,正在喝早茶解醒。
“教主……岛主。”跟随的时间太久,一旦脑袋不够清楚就会把布紫阳以前的称谓混淆。
布紫阳也不以为意,他大方的并列坐下,伸手索茶。
“你这里的茶比较有滋味。”
微澜哀怨的瞅了不知何故一早把他挖起床的主子,小心措辞。“您大清早的来这,不会真的就为了找小的泡茶吧?”
“当然不是。”他笑逐颜开,这一笑,微澜竟是看也不敢看,悄悄撇开眼去。
夭寿喔,主人这张脸就算从小看到如今,还是会叫人脚软。
“属下敢请问为什么吗?”他更加小心。
“去问看看这时候船能不能开,我们要走一趟中原。”布紫阳的唇抵着杯缘。
“岛主的意思是?”
当初会避居到这逍遥岛,便是因为厌倦黑白两道的纷争还有永无止境的追杀,这一住竟然好些年,除非为了执行任务,否则布紫阳不说,也没人敢说要回去,这会儿……
“女婿总要回去见岳父母,我要不答应她,妻子大概会跑掉。”
微澜掉了下巴。
他家主子居然会调侃自己。
“你这样子难看,如果可以启航动作要快,我们得赶在大雪来临以前起锚,那要准备的事情可多着了。”他行事向来快狠绝,绝不拖拖拉拉。
放下杯子,微澜哪敢再打迷糊仗。
“属下立刻去办!”
布紫阳缓缓的再啜了口茶。
中原,他要再回去了。
第八章
这些年布紫阳专注于战船改良、大海探索还有兵士训练,在他们决定要出发后,这些都派上了用场。
不想招惹海域上巡逻的海兵注意,于是他打着麒麟的招牌把战船易容成商船,人仰马翻的准备后起程了。
几天的船程,对不常搭船而且有心理阴影的陶步荷来说真是一大考验,人晕得厉害,别说没能在第一时间参观这艘威武雄伟的大船,甚至根本就离不了床铺,只能睡睡醒醒,醒醒又睡,直到有那么一天醒过来,咦,头不晕,人站得稳了,却已经要靠岸了。
“我们去看满月夜的钱塘大潮。”布紫阳这么说,于是他们去看了那一不小心就会溅得全身湿透,卷起千堆雪的大潮。
南下看过大潮,再往北走,这一路比较像在郊游,海图上一有什么景点,布紫阳便要人找码头靠岸,两人悠哉的去逛个半天再上船。
这样玩下来,陶步荷的晕船居然不药而愈,接下来可以很自在的穿梭甲板、船舱,甚至可以和水手们闲话家常了。
一个多月后船来到了通州。
“那个就是燃灯塔吗?”迎风站在甲板上,陶步荷兴奋的大叫。
自从穿过海河进了北运河,到处是密密麻麻运粮的漕船跟破冰船,船跟船交会时,可以清楚看到船中人们活动的样子。
她看得目不转睛,新鲜到了极点。
布紫阳捞回几乎把半个身子吊在船舷上的人儿。
“别还没看见灯塔,人就掉下去喂鱼了。”
的确,燃灯塔矗立在大运河的北端,是要入京门的标的性建筑。
“我要下去看灯塔,我要下去。”
“知道、知道,不过从这里我们要下船换马车了。”
“为什么?”陶步荷转过俏脸,先是一脸迷惑接着眼珠转了转。“哦,我知道了,不招摇对吧?”
“正是。”
他没惧怕过谁,就算是官府也没放在眼底,但是多余的张扬若把贪心的蟑螂招了来总是讨厌的事,能够没有瓜葛就不需要替自己找麻烦。
民不与官斗,这也算一种长进吧。
况且,他借了麒麟的商号,不想给他们添乱。
“搭马车换个新鲜也好,不过为什么我们要进京?”
“要去见个人。”点了她小巧鼻头一下,布紫阳把她抱在怀里。
他们这种搂搂抱抱亲热的场面,水手们自从受过一刚开始的震撼教育后,已经慢慢适应了,现下就算不小心看到也会傻笑混过去。
只是相对于布紫阳的无视,脸皮薄的陶步荷就常常恨不得有洞可以钻了。
她躲来躲去正中布大爷下怀,干脆用宽大的外衣遮着两人,享受两人的亲昵世界。
“去见谁啊……我不是跟你提过我有个很蠢的姊姊?”
“哪有人家这样说自己姊姊的。”陶步荷不赞同布紫阳的形容,这次捶他的力道重了许多。
布紫阳也不生气,“要上女方家提亲总不能连个家长也没有。”
陶步荷微讶。
没想到布紫阳会有这么传统的想法,或者一直以来他都不是个会讲好听话的男人,但是他总是身体力行,说出来的话绝对做到。
她好感动。
“别这么感动,要是小春连这点剩余的利用价值也没有,我才懒得理她。”
“你喔,她是姊姊耶,不可以没礼貌!”
“你还没见过她,就站到小春那边去,这样不公平!”干么这么多人喜欢他老姊?他现在改变路线应该还来得及?!
当然来不及,下人来通报,有客。
船才刚刚靠岸,哪个客人这么迫不及待?
通州除了那只麒麟的分会,并没有认识的人。
就这瞬间布紫阳已经过滤了所有的名单。
“帖子拿来。”
“没有帖子,那位大爷说是主子的姊夫还有姊姊。”下人也颇为疑惑,压恨没听过主人有亲戚。
自家人哪需要什么拜帖!
说人人到,好快的速度,想必是早就等在通州河岸了。
“知道了,去请他们上船。”
就知道是小春会干的事。
接到飞鸽传书不好好在家里等,这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当然,她的不像话有老公撑腰,无法无天是正常的。
他的手忽地被拍了下,看见陶步荷很不以为然的表情。
“姊夫跟姊姊来了,怎么是让他们上来,你应该下去迎接才是。”
眼见陶步荷无视他的媚眼如丝,他只能咳了声,“规矩真多。”
“不是规矩,这是做人处事很基本的道理,要是没大没小,这天下不就会乱成一团……啊……你坏!”她掩嘴,光天化日下被突袭了。
布紫阳满意地咂咂嘴。无意中发现一种好法子,要封住她的小嘴,以后都用这方式好了。
“走吧!”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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