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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比前几天的咖啡好点。
鹿鸣微看着犹豫不决的曾老师，轻声说道：“曾老师，快到午餐时间了。”
曾老师：“……啊？”
她从来不知道鹿鸣微的话题居然能跳跃得如此快，下意识回答道：“那老师请你去吃饭吧？”
鹿鸣微随口道：“去桂城酒家。”
曾老师咦了一声：“桂城酒家？我记得就在前面吧？只是这个时间过去还要等位的吧？”
鹿鸣微笑了笑：“不用担心。”
虚弱的世界意识做不到别的，稍稍给点幸运还是可以的。
曾老师一脸懵的跟着鹿鸣微出门。
走出巷子，再拐个弯，两人便来到桂城知名的老店桂城酒家前。
明明每日大排长队的桂城酒家，今日却出乎意料的空旷。曾老师上前询问座位，得到还有两人桌的答复。
而等她们刚刚踏入店门，门外又迅速围满了等位的顾客——就好像刚才的空缺就是为了等她们一样。
竖耳倾听，曾老师还听到几名顾客的抱怨声：“什么嘛，原来是骗人的。”
“我还真以为周以乐来了呢！”
“嗐，也不知道是谁在那胡说八道。”
真是神奇。
曾老师直到坐在位子上，都在啧啧称奇。
鹿鸣微戳了戳她的手背：“老师。”
曾老师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嗯？”
鹿鸣微嘘了一声，指了指身侧。
桂城酒家的座位设置得颇为雅致，座位之间都用摆满各种瓷器花草的装饰柜分割开来，虽然还能听到一些响动，但可以遮蔽视线，不仔细完全看不到对面的食客。
忙着惊讶的曾老师更不会注意旁边。
得到鹿鸣微提示的她侧首看去，然后目光猛地停留在某人身上。
隔着装饰柜，坐在另一侧的是一家四口。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并一双子女，交谈间其乐融融，乍一看是平凡而普通，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没听见他们对话的人，或许会这样觉得。
年迈的老母亲正拉着青年的手，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愧是我的儿子，真是厉害！”
“陪嫁两套房子，还是独生女好啊！”
“妈——这才多少？”青年摆了摆手，“媛媛是独生女，又不继承她爸妈的公司。等那个两个老东西死了，别说这两套房子就是整个公司都是咱们家的！”
“呜哇……那有多少？”
“嘿嘿——”青年比划了个数字，“反正这个数肯定有！”
“哥，你可不能忘了我！”
“放心，到时候我给你一套房子当陪嫁！”青年洋洋得意的回答道。
“哇！那可太好了！”
“等等！”老太太听到这里可不乐意了，她横眉竖眼地瞪着女儿：“你就想着房子，有房子那也是你哥的！”
骂完女儿，她又慈爱的看向儿子：“你别宠着你妹妹，这陪嫁出去不就给了外人嘛……到时候有你这条件，给你妹妹找个好人家还不是件轻轻松松的事。至于陪嫁——对方有房子不就行了？要什么房子做陪嫁，彩礼稍稍少点就是了。”
“妈，你这话什么意思嘛！”女孩嘴巴一噘，登时不满意了：“你上回还让哥哥和嫂子说结婚都是两孩子的事，要彩礼就是卖女儿！”
“她是独生女，不一样！”
“行了行了，都没到手呢。”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父亲打断妻女的争执。他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儿子：“你觉得那姑娘真能听你的话？”
青年朗声一笑：“爸，你就放心吧！”
他略略压低声音：“等媛媛怀了孕，这生米煮成熟饭了，那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怀上了？”
“这不还在进行中嘛！那些个避孕套，我全部都扎上洞了。”青年嘿嘿笑了一声，眉眼间的得意丝毫没有遮掩：“她根本就不知道！”
曾老师的手猛地握紧。
她的眼底燃起熊熊烈火，腾地站起身来。
刚刚走到桌边来询问点菜的服务员被吓了一跳：“客人？”
突然的动静让不少顾客抬眸看来。
青年一家人也是如此，抬头的青年瞬间变了脸色：“媛，媛媛？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曾媛媛咬紧牙根：“李浩！”
她指着男朋友……不！前男友的脸，怒声喝道：“你这个大混蛋！分手！”
李浩猛地站起身来：“媛媛？”
曾媛媛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满眼都是失望：“李浩，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东西——不，你压根就不是个东西！”
看着曾媛媛气愤的模样，李浩瞬间明白她已经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他眼神慌乱一瞬，又赶紧改口道：“媛媛，不是这样的。”
曾媛媛冷笑一声：“不是这样？”
李浩满脸堆笑，哪里有刚才的得意：“这不是我爸妈一直不同意咱们的婚事，我这才想出这些话的……”
厚脸皮的模样将曾媛媛恶心得不行。
她一巴掌重重甩在李浩的脸上：“你以为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吗？我爸妈一直心疼你，说借钱给你摆摆样子就行了，而你呢？你想的全是我们家的公司，我们家的房子，我们家的钱！”
李浩母亲尖叫起来：“你敢打我儿子？”
曾媛媛大口大口喘气，冷笑一声：“我打了怎么了？”
李浩一把抓住自己的母亲，满脸愧疚地看向曾媛媛：“媛媛，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曾媛媛根本不听他解释：“我会告诉我爸妈！李浩，你做好滚蛋的准备吧！”
听见这句冷酷的“做好滚蛋的准备”，李浩的表情管理登时失控。
他猛地低下头。
借着和曾媛媛的关系，李浩才得已进入这家大公司，又因此扶摇直上成为同学同事和朋友欣羡的对象。
李浩咬紧牙关，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媛媛，咱们都在一起五年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知道你嫌弃我们家穷，可是我们也尽量凑钱了——八十万的彩礼咱们肯定是会凑齐的。”
李浩大声嚷嚷着。
本就被争吵声吸引的食客们纷纷侧目，领班和几名服务员更是疾步赶来：“先生，女士，请不要吵架——”
“彩礼啊……真是害人的东西。”
“男孩子一家都来了，也算是有诚意了。”
“八十万的彩礼？真是狮子大开口！”
“啧，这是在卖女儿吧？也太过分了。”
食客们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拍起视频。
曾媛媛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浩，像是头一回认识这个男人一样。她气得手指尖也在颤抖：“李浩，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浩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打算放过曾媛媛。他满脸哀求，痛哭流涕：“媛媛，我知道有富二代在追求你，可是我是真心爱你的啊……”
富二代，追求，彩礼……
这一个个关键词引得周遭食客频频侧目，议论声越发高昂，望向曾媛媛的目光里满是怀疑和批判。
曾媛媛如坠冰窖。
李浩仗着旁人根本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更是肆无忌惮的表演着。
李浩母亲也跪倒在地，她拍打着自己的脸颊：“都是我们没用啊，都是我们没用啊！”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耻之徒！
曾媛媛怒急攻心，气得眼前发黑，耳边满是李浩一家和路人的控诉声。
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
曾媛媛呼吸急促，像是有人紧紧掐住她的喉咙，眼前李浩得意的笑容在渐渐扩大。
有没有人能救救我——！
鹿鸣微淡定的举起手：“我都录下来了。”
第5章
◎疼就对了。◎
鹿鸣微的声音清冽平淡，没有多少起伏。
落在曾媛媛的耳中却像是久旱逢甘雨，令她瞬间精神振奋。
李浩不以为然，偷偷撇了撇嘴。
鹿鸣微的目光越过曾媛媛，落在青年的身上，突然微微一笑：“你想说——这么突然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记录下来？”
李浩呼吸一滞，神色忽然变了。
周遭的食客和路人察觉出异状，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变轻，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人。
李浩硬着头皮：“胡说八道！”
鹿鸣微耸耸肩膀，慢悠悠地点开手机，捣鼓几下才切换成公放。
“陪嫁两套房子，还是独生女好啊！”
李浩母亲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听到声音的瞬间，李浩一家人面色大变。先前还一副老实人模样的李浩父亲猛地暴起，冲上前试图抢夺手机。
鹿鸣微轻飘飘地避开。
因为躲避的动作，所以她的手指落在音量键上，视频的声音越发响亮。
“媛媛是独生女，又不继承她爸妈的公司。等那个两个老东西死了，别说这两套房子就是整个公司都是咱们家的！”
这声音熟悉得让人寒毛直竖。
什么岳父岳母，在他口中只是对老东西，话语间哪有半点对女友的珍惜，反而当做物品评估着价值。
围观的食客和路人同时一愣。
刚才他们有多同情怜悯李浩，现在他们就有多愤怒。
声音还在播放中。
李浩神色惊恐，疯狂扑向鹿鸣微：“你特么什么人啊？快把手机交出来！”
鹿鸣微错身避开。
刚刚站稳，她的耳边又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鹿鸣微眼睛眯了眯。
她不慌不忙，又腾空挪开两步，躲开李浩父亲的偷袭。
紧紧只是几秒间发生的事。
别说曾媛媛倒吸了一口凉气，周遭食客也纷纷惊叫出声。一部分人连滚带爬的逃向远处，也有一部分人试图上前阻拦并报警。
辖区派出所迅速接到指挥中心的消息。
民警一脸懵圈：“桂城酒家？斗殴！？”
几名同事呼啦啦的看向他。
桂城酒家位处桂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这个点更是最繁忙的午餐时间，那不是人最多的时候吗？
其中一名民警面色微变：“不会是——”
众人眼皮一跳，有人喃喃自语：“不会吧？又来？”
民警们齐齐联想到前几天的案子上。
烧烤店这样的恶性案件再来一次，全桂城的脸都没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民警们齐刷刷的站起身，准备立刻集合赶去桂城酒家。
还好负责查阅信息的民警打断众人：“不是……咦？说是有民众放到网上去了？”
民警点开手机连接。
一个晃动的视频出现在几人面前，主播压低着声音在述说着情况：“卧槽，牛逼了——那个女孩不会有功夫吧？”
斗殴是真斗殴。
镜头下的鹿鸣微身姿灵动，李浩父亲的数次攻击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同时手机没有停歇将这一家人的对话完完全全公布在所有人耳边。
“你觉得那姑娘真能听你的话？”
“等媛媛怀了孕，这生米煮成熟饭了，那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些个避孕套，我全部都扎上洞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
周遭食客和路人哗然不已。
他们面露嫌恶，不少人窃窃私语：“真是垃圾！”
“不愧是一家人，没个好东西！”
“太恐怖了，我要拍下来传到抖音去！统统要给他们曝光！”
刚刚借用大众舆论，试图将脏水泼在曾媛媛身上的李浩终于感受到恐惧。
要是放到网上的话——
李浩浑身颤抖，面容瞬间扭曲：“住手，住手！我有什么错？错的都是她！”
李浩指着曾媛媛，大声怒吼着：“臭女人！说得好听，要不是你们家嫌贫爱富，我求婚求了四五回都没下文，我能想着奉子成婚的事？”
曾媛媛气笑了：“这不是你自己说要做出点成绩给我爸看的吗？”
李浩面容扭曲：“你爸就是看不起我，故意刁难我！什么让我进公司学习学习，同组的工资好几万，就我连一万块都没！”
曾媛媛反倒平静了：“是啊。”
她闭了闭眼：“刚毕业的时候我就说你不适合这个岗位，你非看别人赚得多，说你能做得好，结果业绩连别人的三分之一都没做到！我爸还劝我说刚开始都这样，你看人家是这样吗？”
曾媛媛叹道：“说这些干嘛。”
她看着曾经喜欢的男人：“你走吧，我会把视频给我爸妈看的。”
旁边的食客和路人们一片唏嘘。
正在直播的主播更是义愤填膺：“兄弟们，这一家是蛇鼠一窝啊！吃软饭怎么都没点道德的？”
边赶路边看直播的民警：“……”
听上去你小子还很羡慕的架势！？为首的民警脸色严肃：“不妙啊……”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镜头里的李浩也变了脸色。眼见曾媛媛要彻底放弃自己，李浩也红了眼：“你毁了我还想让我滚？艹！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李浩操起桌上摆着的啤酒瓶，双手用力朝曾媛媛砸去。
曾媛媛完全没想到李浩会如此丧心病狂。
明明面容狰狞的李浩向她扑来，她的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车上的民警神色大变。
周遭的食客和路人惊叫连连。
店员更是冲上前去，想要拦下暴走的李浩。
有些胆小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
不过他们久久没有听到玻璃的碎裂声，倒是听到一道痛叫声。
不像是女孩发出的？
胆小的看客偷偷睁开眼，然后睁大双眼看向场中央。
鹿鸣微紧紧抓住李浩的手。
她的胳膊纤细白皙，完全看不出能有多强大的力量。
偏偏李浩憋红了脸。
他咬紧牙关，额头汗水直冒，拼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法挣脱鹿鸣微的束缚。
等等——奏效了？
李浩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自己和女孩换了个位置。
下一秒，他对上父亲惊恐的视线。
紧接着一啤酒瓶重重砸上李浩的脑门！
这是什么武打片现场吗！？
鹿鸣微的挪移轻盈随意，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味，直接让周遭食客和路人们看呆了。
甚至到此还没结束！
鹿鸣微以左脚为支点，另一腿高高抬起，冲着李浩父亲就是一击鞭腿。
力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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