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番外一:婚后日常
【这篇的主要内容就是婚后日常,以陆平川视角为主,没什么剧情,大家依需订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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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晒进了光明几净的书房,留下了曼妙的光影分割线。
陆平川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正对着一篇日记发愁。
6 月 14 日,星期五,太阳天
今天,老师带我们去植物园参观。Tommy 带了小蛋糕,他分给我,我不想要。
我知道他想追我,可我不喜欢他。
我对他,已经心如止水了。
“额,福泥。‘心如止水’不是这样用的。”
陆平川盯着手中的日记本,满眼都是孩子歪七扭八的中文字迹,其中有一半内容还都是用拼音代替的。
“可是爸爸,太公说‘心如止水’的意思,是指人的内心平静得像不动的水,对人对物毫无感觉。”
陆平川怀里坐着一个小女孩,梳着高高的双马尾,英挺深邃的眉眼像极了陆平川,娇俏秀气的鼻子则更像岑潇。
此刻,她一脸正色地看着陆平川,补充道:“人家对 Tommy,真的是毫无感觉啦。”
福泥刚满四岁,从去年开始上国际幼儿园,英文的听说读写都还流利,但中文水平始终停留在语言交流上。
今年寒假,陆平川和岑潇带着她回江城过年,白斯年对曾外孙女的中文水平颇为担忧,于是给她请了中文家教,还隔三差五地送来一些幼儿中文读物,其中就不乏成语教程。
在陆平川看来,福泥还不到学成语的年纪,但他又不好拒绝白斯年的用心,只好由着孩子“自由成长”。结果,福泥学着学着,开始出现了乱用成语的现象。
“太公说得没错。” 听着女儿的解释,陆平川不禁失笑,“但这个成语不适合用在这里。一般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或者重大变故的人,才会说自己心如止水。”
福泥听得认真,小脑袋瓜子快速运转——她对 Tommy 确实毫无感觉,可她才四岁,所以不算经历了大风大浪。
“爸爸。”她想通了,又问,“那你是不是对妈妈心如止水了?”
“什么?”陆平川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一抖,铅笔在本子上划出一条生硬的印记。
“星河舅舅说,你在和妈妈结婚之前,交过好多、好多个女朋友。这算不算经过了‘大风大浪’?”
福泥说着,还张开双手划了个圆,以显示“好多、好多”是有多少。
这个陆星河……陆平川忍着想骂人的冲动,将铅笔一放,揉了揉鼻梁。
“福泥,”就在他苦思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岑潇出现在书房门口,对着女儿说道,“对一个人毫无感觉,以及经过了大风大浪,这两个条件必须同时存在,才可以使用‘心如止水’这个成语哦。”
“妈妈!”福泥从陆平川怀里一溜烟爬下,冲着岑潇跑过去。
岑潇对着她蹲下身子,柔声问道:“你又欺负爸爸了,是不是?”
福泥心虚地眨了眨眼,连忙冲陆平川喊道:“福泥才没有欺负爸爸,对不对?”
可陆平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放下日记本,朝她们走过去,再伸手,将岑潇揽进自己怀里。
他在岑潇的额头印上一吻,停留片刻后才道:“妈妈说的对——爸爸对妈妈,才不是‘毫无感觉’。”
他说着,又忍不住掐了掐福泥的鼻头,“不仅不是‘毫无感觉’,相反,爸爸爱妈妈,爱得不得了。”
看着爸爸满是挑衅的眼神,福泥不服气地反击道:“我比爸爸更爱妈妈!”
陆平川反驳道:“我比你爱!”
福泥拔高音量:“我更爱!”
陆平川不甘示弱:“我最爱!”
眼看父女俩直接用声量“攀比”起来,岑潇不堪其扰,立即出声打断他们:“我刚买了花苗,你们谁要帮我翻土?”
福泥听着,脸色立刻就变了。她悄悄拉开自己与妈妈的距离,嘴上说道:“我今天该去看外公外婆了。”
外公外婆常说她是漂亮的小公主,小公主怎么能把自己弄得浑身是土呢?
她想着,随即把方才的争执抛在脑后,对着陆平川露出谄媚的笑容:“爸爸,你送我去吧。”
陆平川挑高了眉毛,回道:“福泥,太公有没有教过你一个成语,叫‘见风使舵’?”
“我去收拾书包,我今天要在外公外婆那里过夜。”福泥转了转眼球,仿佛没听见陆平川的问题。
可陆平川才没那么好糊弄。他趁势搂紧岑潇,对着女儿露出狡黠的表情:“要我送你去也行。但是你得承认,我比你更爱妈妈哦。”
“爸爸小气鬼!我让阿 K 叔叔送我去!”
福泥说着,一把撞开了岑潇与陆平川,噔噔噔地跑到电梯口。就在等待电梯的片刻,她又回头,冲陆平川做了个鬼脸:“爸爸,我是小狐狸!”
陆平川藏住嘴角的笑意,假装疑惑地回道:“所以呢?”
“我们狐狸——”福泥双手叉腰,拉长了音调,“不吃狗粮!”
*
福泥离开没一会儿,陆平川便陪着岑潇去了后花园。
打理花园是岑潇移居越南后的新爱好,她甚至还报名了园艺班,学习花草培育和庭院设计。拿到证书以后,她又创立了一间庭院工作室,而孟园的花园便是她最好的招牌。
“你不觉得奇怪吗?”岑潇一边给葡萄架施肥,一边问道,“福泥最近……为什么总和你拌嘴?”
陆平川在院中翻出一片新土,正准备下花苗,听到岑潇这么说,立即就笑了:“她啊,大概是在记恨我的‘夺母之仇’。”
岑潇微有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
不久前,陆平川给福泥布置了一间公主房,并且告诉她,她已经是四岁的大孩子了,该学会一个人睡,不能再半夜跑到爸爸妈妈的主卧来敲门。
可在福泥看来,这完全就是陆平川“霸占”岑潇的借口。自己是被爸爸从主卧“赶出来”的,从此失去了和妈妈“同床共枕”的权利。
想起她方才还说要在外公外婆那里过夜,岑潇冲陆平川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试探着问道:“你今晚去接福泥回来吗?”
“她不是要在爸妈那儿过夜?”他说着,转过身去接水管,“我如果去接她,她更要和我生气了。”
岑潇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那微微僵直的颈背透露了陆平川的真实想法。
其实,比起她这个妈妈,陆平川在女儿的生活和教育上更加用心。他不会不知道,福泥嚷着要在外公外婆那里过夜,不过是一时的气话。
女孩子嘛,有时候说“要”,代表着“不要”;有时候说“不要”,又代表着“要”。
陆平川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又怎会不清楚?
可岑潇懒得拆穿他,一扭头就去整理葡萄架上的藤蔓了,心里却在想:福泥想和她爸爸斗,还为时尚早。
脑中浮现出女儿那张气鼓鼓的包子脸,岑潇不自觉地轻笑出声。几乎就在同时,她突觉后背一阵凉意,待她反应过来时,身上的 T 恤已经半湿了。
岑潇抹了把脖颈上的水珠,连声叫道:“陆平川,你干什么?!”
陆平川立刻回道:“啊,我没控制好浇水的方向。”
他语气无辜,脸上却一点儿歉意都没有,甚至还用大拇指摁住水管的出水口,对着岑潇的方向再次滋出大片的水花。
岑潇躲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水花溅了自己一身,原本只是半湿的衣物这下可全湿了。
她对陆平川这种幼稚的行为无可奈何,只好打不过就加入,拎起身旁的小半桶清水,便朝他泼了过去。
陆平川被岑潇浇了个透心凉,看向她的眼神却越发炙热。
午后的天气本本就炎热,岑潇特意穿了件轻便的棉质 T 恤,此刻 T 恤湿透,玲珑有致的曲线在阳光下一览无余。陆平川眯着眼睛,甚至能看清她内衣的蕾丝花纹。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一把拧上水龙头,再回身的时候,直接将岑潇拦腰抱了起来。
“陆平川!”岑潇拍着他的肩膀,却没有奋力挣扎,由着他将自己抱进了客厅,再压在沙发上。
两个人笑着交缠在一起,也顾不上湿衣服会不会弄脏沙发。
“现在家里没人。”陆平川说着,亲了亲岑潇的鼻尖,“要不……我们把今晚该做的事先做了,然后我去接福泥回家?”
“好。”岑潇应着,用那略带湿意的鼻尖蹭过他的脖颈,浅浅的气息打在他的耳畔,接着舔了舔他的耳垂。
不仅是他,她也时常想念他们的“二人世界”。
她情难自抑,陆平川听着,只觉得心中暖流淌过,一阵阵地冲击着自己的理智。
他知道这是欲望,也是自己对岑潇的眷恋与依赖。
他们结婚五年,育有一女,日子归于平淡,感情却只增不减。
她是他的爱人,是他孩子的母亲,也是他禹禹独行多年,侥幸寻获的家人。
修长有力的小臂就这么缠上岑潇的腰肢,此刻,陆平川只想将她紧紧地嵌入自己的身体。而他掌心滚烫,攻势猛烈,岑潇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血液奔腾,就连眼尾都泛起了薄红。
室内的恒温系统成了摆设,气温冲上最高点,二人好似溺水,又似酒醉。岑潇呼吸急促地仰着脑袋,双目湿润地望进陆平川的眼里,只觉得那里如万里星空般璀璨。
而她,是他唯一的月亮。
*
原氏夫妇跟着岑潇、陆平川一同移居越南后,过了几个月的退休生活,却发现自己劳碌了几十年,压根不习惯这种“悠闲”,于是在和岑潇商量后,决定重操旧业,在市中心开了间中国风味的小餐馆。
店铺本就是陆平川名下的资产,但孟园距离市中心太远,为了方便老人经营,他又在市中心买了间公寓。
小餐馆的生意一向火爆,晚饭时间更是客流高峰期。福泥吃了晚餐,便十分懂事地坐在店铺的角落里看动画片,不给外公外婆添麻烦。
可动画片播完两集,她连一个画面都没看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一会儿,爸爸会不会来接她回家。
Emmmmm……她最近和爸爸闹了不少别扭,以她对爸爸的了解,他可能巴不得她留在外公外婆这里。
那她要不要假装不舒服,让外婆通知妈妈来接她?
还是她直接给阿 K 叔叔打个电话,让他送自己回孟园?
福泥单手托腮、满目愁容,就在她快把眉头皱成八字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这动画片这么难看吗?”
她欣喜若狂地抬头,就见陆平川站在自己身侧,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屏幕。
心中的愁绪就此烟消云散,她朝陆平川张开手臂:“爸爸!”
陆平川一把将她抱起,问道:“你在外公外婆这里,有没有乖?”
“有。”福泥牢牢攀住陆平川的脖子,“福泥很乖。”
陆平川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那我们和外公外婆说再见,爸爸接你回家。”
“好!”
福泥隔着半个厅堂,扯着嗓子就冲厨房那头喊道:“外公外婆,爸爸来接我回家了!再见!”
原父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手上的活没停,只嘴上回道:“好好好,福泥再见。”又冲陆平川交代道,“路上开车小心。”
陆平川应了一声,便抱着女儿往外走。他将福泥抱上后座,才替她系好儿童安全座椅的带子,便见她脑袋一歪,紧紧地挨在他的手臂上。
嗯,这动作大有休战求和的意思。
“怎么了?”陆平川佯装不解,摸了摸她的脸蛋。
“爸爸。”福泥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陆平川,“太公教过福泥一个成语——大人不记小人过。爸爸是‘大人’,福泥是‘小人’,爸爸就不要和福泥生气了。”
陆平川忍俊不禁,纠结片刻,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女儿,此“小人”非彼“小人”了。
“爸爸从来都没有生过福泥的气哦。”他目光温柔地安抚道,“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
福泥听着,终于放心了。她笑嘻嘻地在陆平川脸上亲了一下,又说:“外婆和福泥说了,爸爸特别爱妈妈,这是好事。”
陆平川一怔,神色认真地看着女儿,听她继续道:“外婆还说了,等福泥长大后,也会遇到一个人,他会像爸爸爱妈妈那样爱福泥的。”
陆平川听着,顿觉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他将女儿搂进怀里,由衷感慨道:“嗯,如果他对福泥不好,爸爸替福泥揍他!”
番外二:一十七与二十四
【这篇的主要内容是 17 岁岑潇与 24 岁陆平川的某次萍水相逢,剧情为主,算是对他们少女/青年时期经历、心路历程的补充,大家依需订阅哈】
2013 年万圣节,B 市城南的某间酒吧正在举办化妆舞会。
酒吧很大,今夜却挤满了人,放眼望去,就像一锅煮沸的饺子汤。
陆平川站在二楼最大包厢的落地窗旁,一手抵着玻璃,百无聊赖地向下张望。
为了呼应万圣节的主题,酒吧里随处可见张牙舞爪的枯树枝和南瓜头。而店中的客人,无一例外地穿着奇装异服,cos 成各色各样的虚拟人物。众人面目模糊地挤在一起,为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节日狂欢。
角落里的游戏区,“小丑”正和“蝙蝠侠”比赛玩飞镖,他们大声比划着,动静却被卡座区的“美少女战士”盖过。那几个身穿水手服的年轻女人们挤在一处,其中一人举起手机,其他人便立刻钻进镜头,比出不同角度的剪刀手。
一个做“龟仙人”装扮的男人,在“美少女战士”的身侧逗留许久,却发现自己的吸引力不及那台美颜手机的一半,于是踌躇片刻后,意兴阑珊地起身离开。
陆平川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只见他离开卡座区,在人头攒动地舞池里挤出一道缝隙,步履维艰地走到吧台。
他才向酒保要了杯酒,恰好有人离开。“龟仙人”眼疾手快地坐上了那个空闲了不到一秒的高脚凳,手肘与右边的女士碰了一下。
但……与其说是位女士,不如说是个“女生”。
女生很瘦,即便是裙摆宽大、蕾丝繁复的洛丽塔长裙,也难掩她纤细的颈背与四肢。但最吸引陆平川的,还是她脸上的半张狐狸面具。
是的。她穿着可爱华丽的洛丽塔,脸上却戴着复古神秘的狐狸面具。
面具遮住了她的眉眼,露出了娇俏的鼻头和秀气的樱桃嘴。那樱桃嘴上还挂着来不及泯尽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即便隔着这么远,陆平川也可以断定,这位“洛丽塔”是个美女。
“龟仙人”显然与他看法一致,不过片刻怔忪,便殷勤地凑了上去。陆平川鬼使神差地想要了解他们交谈的内容,竟目不转睛地盯着“洛丽塔”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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