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岚怎么都不依,无奈下,赵轩便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听完后,赵岚身形摇晃,难以接受:“哥哥,你疯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况且若是世子发难起来,你觉得我们还能留在侯府吗?”
赵轩说的嘴皮子都要干了,坐下来饮了一杯茶,说道:“就是为了能一直留在这侯府,哥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别说裴幽现在生死不明了,即便他还活着,你觉得他可能会娶你吗?”
这句话一下戳到了赵岚的伤心之处,只见她眼圈泛红,抹泪道:“我从没奢望过嫁给阿幽哥哥……是哥哥执意留在侯府,况且如今阿幽哥哥又发生了这般事,若是我们也背叛了他,他回来后该有多失望?”
赵轩呸了声:“他失望关老子屁事,他被镇北侯府找回来之后,有想过找我们吗?恐怕一直害怕我们的存在会影响到他的身份,若非那裴世子,我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换言之,裴世子才是我们的恩人!”
赵岚实在无法跟无赖的哥哥理论,只能紧紧捂住衣服抹泪。
到底是相依为命的兄妹,赵轩也心疼妹妹,说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阿岚。若是这裴世子碰了你,他即便不想纳了你,侯夫人也不会放过他的,你是阿幽的旧友,侯夫人会把对阿幽的愧疚转移到你的身上,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说到这,他又提到:“况且,我都听说了,那世子夫人她无法生孩子,这不是你的机会吗?阿岚。”
赵岚泪眼婆娑,一句话都听不进。
眼看着时间过去了,一会儿裴扶墨身上的药效将要发作,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想再接近他就难了。
赵轩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最后没办法,只好拿裴幽的事威胁了赵岚,赵岚才不得不妥协。
**
裴扶墨站在临窗前,目光倏地被一侧桌案上的一瓶瓷罐吸引了注意。
他将那瓷罐取了过来,打开瓶塞轻嗅了会儿,黑眸微颤。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响。
裴扶墨不动声色地将那黑罐子收入衣襟,才转身看去,来的人却不是赵轩,而是赵岚。
他面上不见丝毫意外。
赵岚衣衫还算穿戴整齐,但双手紧紧捂着衣襟口,一副我见犹怜地柔柔之态,进来后便将房门关紧了,唤了声:“世子。”
裴扶墨问:“赵公子在何处?他方才说有兄长的东西取给我。”
赵岚紧张地咬了咬唇,含羞带怯地说:“世子若是想要,就过来拿,正在小女子的身上。”
裴扶墨唇角微勾,带着一抹讽意。
与此同时的寒凌居。
眼看天都暗沉了,按照裴扶墨白日里出府时说过的话,他应当黄昏便回来了才对。
安夏出了一趟寒凌居问过了前院的小厮这才得知,回来说道:“夫人,世子黄昏时就回来了,但侯夫人将世子留在了玉荣堂说了许久的话。”
江絮清手中握着那锦盒,问道:“那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回?”
安夏说道:“有丫鬟说看见世子跟着那赵公子去了他的居所,便一直没有从西厢房出来,其余的事就没人知道了。”
裴扶墨没事去赵轩那做什么?
那赵轩是裴幽的人,她总是不放心的,心神不宁了许久,还是说道:“安夏,你陪我去找世子。”
江絮清踏着昏暗的夜色一路往西厢房行去。
西厢房是镇北侯府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居所,近日来便只入住了赵氏兄妹二人,自从裴幽出事后,这兄妹二人也极少出现了。
令江絮清觉得反常的是,裴扶墨为何会跟赵氏兄妹走的近了。
那赵轩不必深交都知是个市井无赖,他应当是最不屑跟此人来往的。
“夫人,到了。丫鬟说世子是跟着赵公子来的,想必是直接去了赵公子的房间。”
这间屋子点了烛火,从窗纸中可以看到两道人影。
安夏上前道:“夫人,奴婢去敲门。”
江絮清颔首,心里却总是有点不安,总觉得好似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一般。
安夏上前几步,抬起手正要敲响房门。
忽然听见屋内响起了女子的嗓音:“世子,您不舒服了,让我扶着您去休息吧。”
安夏蹙了蹙眉,转身去看江絮清,见她脸色不好,便知她也听到了这句话。
女子的声音柔柔含媚,绝非寻常的音调,很显然正在引诱男人亲近她。
“夫人……”安夏嗫嚅,忽然不敢敲门了。
江絮清微闪的眸光落在那窗纸上,倒映出的两道即将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心里忽然一沉,冷静道:“敲门。”
这时,屋内又响起了男人刻意压抑下的低.喘声。
安夏抬起来的手都僵住,吓得后退一步,“夫人,真的敲吗?”
世子现在定然在里面,可是屋内还有另一个女人,这般的对话及倒映出来的影子,很难不会认为是在做什么事。
若是一会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夫人如何承受的住。
江絮清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她越过安夏直接上前,自己将房门猛地推开。
屋内只点燃了一盏烛火,光线算不得明亮,但更添一抹暧.昧之意。
裴扶墨衣襟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面若潮红,仪态懒散不羁地站在红木椅前,似乎正要起身,此时他眼角眉梢似流淌着迷离水光,桃花眼如波光潋滟,含着诡异的魅惑。
他这幅模样,江絮清再熟悉不过。
这是他动.情时才会显露出来的姿态,与平日对外人的冷淡不同,每当动.情难耐时,他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犹如蕴着朦朦水气,带着几分纯真勾人欲.态,惹得人心尖酥麻,手脚蜷缩。
可此时他身侧站着另一个貌美的女子,眼眸含泪,面颊微红,还做出一副邀他上榻的动作。
江絮清脸上血色“唰”地褪去,僵硬地站在门口,迟迟无法动弹。
开门声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赵岚猝不及防“啊――”了一声,下意识地躲藏起来,待藏在屏风后看到来人,吓得抱着屏风瑟瑟发抖。
裴扶墨缓缓站起身朝江絮清走近,喉结滚动,开口时嗓音已极具嘶哑。
“娇娇,你怎么来了。”
他伸手想要牵她的手。
江絮清使了很大的力气将他刚触上来的手甩开,强忍着心中泪意,问:“你在做什么?”
可她刚出口的语调,已然颤抖的难以拼出一句话。
裴扶墨黑眸收缩,又上去牵住她的手,说道:“你先听我说。”
江絮清垂眸看着他那只手,心里疼得厉害,疼得发抖,泪便是再也控制不住胡乱流了下来。
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感觉脑子里嗡嗡嗡地一直在响。
“我想回去了,安夏……”
说完,她再一次甩开了裴扶墨的手,失魂落魄地转身。
安夏站在廊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世子的眼神像刀子似的看着她啊……
江絮清转身想离开,裴扶墨却不给她机会,冷着一张潮红的脸便将她打横抱起,不顾怀中之人的挣扎,他转身朝屋内还在瑟瑟发抖的女子说道:“镇北侯府不会留下心思不纯之人,告诉你兄长,不想死的话,应当知道拿什么来换。”
赵岚吓得泪流满面,再回过神时,屋内便只剩她一人了。
**
夜色朦胧,寒凌居内。
回来后安夏自觉地退了出去,瞧世子那样子,估计一会儿若是发生点什么,估计会闹大,她想了想,还是也将在附近洒扫的丫鬟也赶走了。
屋内,江絮清紧咬着唇,含泪冷语:“你放我下来!”
裴扶墨收紧了握住她腰肢的动作,几个跨步,直接朝榻间行去。
江絮清不断地挣扎,手脚并用,将他本就凌乱的衣袍都蹭地将要褪下了。
他一身暗紫色的蟒袍都被她扯下了大半,露出了健壮的半边肩膀及锁骨。
裴扶墨眼中的赤红弥漫,却还忍着身上那股难耐,笑了几声:“怎么,娇娇这就忍不了,迫不及待想要睡了我?”
江絮清面颊上还流着泪,听到这话身子顿时僵硬,瞪着一双湿润的杏眸看他,“你胡言乱语什么!裴小九,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说出这种话!”
他背着她做出这种事,怎还有闲心打趣她?
江絮清难受到没忍住又哭出来,把这阵子压抑下来的情感尽数倾泄,嗓音嘶哑,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地喊:“你说了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你是不是在骗我!”
她哭起来也娇娇柔柔的,湿红的嘴唇一启一阖,使裴扶墨的眼神根本挪不开了,只恨不得立即将她堵上,狠狠揉亲一番。
他深吸一口气,倒是没想到赵轩下的药,药效竟是这般猛烈。
裴扶墨几步跨上前直接落坐在榻间,可怀里的人还是没放下来,他像抱着孩子似的抱着她,嗓音低哑地缠绵:“我怎么骗你了,娇娇当真冤死我了。”
“那赵岚,她一根手指都未曾碰到我,你都不听我解释的吗?”
最后那句话,语气似乎带着几分委屈。
江絮清哭着哭着,忽然拉回了一些理智,颤着湿润的长睫看他。
裴扶墨的脸还是潮红一片,黑眸蕴着水光般,喊着痴缠的委屈与埋怨。
“我……”她抽噎了几下,胡乱地擦拭脸上的泪水,哽咽道:“你……那,你去那客房做什么的。”
总算好好听他说话了。
裴扶墨此时心里和肉.体都痒得不行,那药实在害人不浅,他现在只想化身为禽兽将她扒得一干二净,弄得她哭到说不出一句话为止。
可显然现在怀里这人若是不把事情给她解释清楚,她定然会伤心得哭一整晚。
“那赵轩说他那有个兄长的东西拜托我转交给母亲,母亲近日实在忧虑过重,若是有了兄长之物,起码有个念想,夜里也能睡得安稳,我便亲自随他去取了。”
他几句话便将事情经过描述的一清二楚。
江絮清傻傻地睁着眼,视线落在他艳红的唇瓣上,这才发现,他竟还是这样不正常,身上的热度能烫着她般。
裴扶墨抿了抿唇,将脸俯下狠狠亲了江絮清一口才暂且缓解,便又继续说道:“谁知那赵轩一去不回,换了他妹妹过来,接着……”
说到此处,他忽然停顿。
正是紧要关头,说到了江絮清最为在意的地方,她急切地攀上他的肩膀追问:“接着怎么了……”
裴扶墨眼里掠过一抹杀意,吓得江絮清身体骤然一缩。
他又将她抱紧,低声道:“他在我的茶盏里下了药。”
下药?那赵轩竟敢在侯府做出这种事!
江絮清着急问:“是什么药?你的身体会有事吗?”
望着她眼里不像是假的担忧神情,裴扶墨前所未有的觉得满足,忽然觉得顺势饮下那盏茶,也并非全无收获。
“娇娇想知道我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么?”他将脸又俯近了些,呼吸与她交.缠。
江絮清脸色倏地通红,水眸盈盈地担心问:“我想知道!你快告诉我,若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裴扶墨喉间溢出了愉悦的笑声,眉眼低垂含着勾人的侵略欲,让人脸红心跳又不由软了身子,即便再迟钝,江絮清也感觉得出来他现在极其不对劲。
很快,她的右手被他捉了起来。
裴扶墨将她柔软的手心放在掌心中掂了掂,一下一下犹如她心脏跳动一般,她心里紧张地不行,缓缓颤声启唇:“裴小九……”
裴扶墨滚烫的掌心慢慢挪到她的手腕处,紧接着将她的手朝里一拽,随着他挪移。
片刻后,江絮清脸色几番变化,最终涨红,整个人犹如石化了般。
他低沉的嗓音愈发的嘶哑,附耳轻语:“你说怎么办,娇娇。”
那一声娇娇简直像是带着钩子似的,一下一下拨弄她的心尖。
裴扶墨似还觉得不够,捉着她的手又挪动了起来,她温软的手心顿时烫得不像样,过了片刻,江絮清才反应过来,吓得闭紧双眼道:“我……”
“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娇娇。”
他执着地循循引诱。
江絮清慌乱得不行,颤着眼睫闭眼了片刻。
终究在热气朝自己靠近时将眼睛睁开,入目的便是面色酡红的裴扶墨,他眼底的暗色像是浓墨翻搅,将她轻易地拉扯入漩涡与他沉沦,再也无法脱身。
“呜呜裴小九……”她软着嗓音求饶,“我的手好酸……”也好烫。
裴扶墨俊脸有点变化,忽的眉梢微挑,“可是娇娇的手很软很冰,能让我舒服,娇娇不是担心我的身体坏了么?”
她什么时候说了这种话!
她说的是担心那药下的有害身体,可此时此刻,她若还不明白被下了什么药才是真的愚蠢了。
江絮清瑟瑟地抽噎了两下,想了想还是没将手抽回来,只眼眸垂下,委屈地问:“那若是我不去找你,你岂不是也会对那个赵姑娘……”
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竟还这样计较。
裴扶墨一下要强忍药效发作的痛苦,一下又要耐心的好好解释。
“娇娇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我是人,又并非随时发.情的畜生。”
“那赵岚想扶我去休息,我都未曾让她靠近,刚起身准备离开,你便过来了。”
他将事情的全部经过都解释清楚了。
江絮清心里也稍微舒坦了些,她明白他是怎样的人,知道他不会任由自己被对方算计。
方才那些酸涩难过也一下烟消云散,不由破涕而笑,轻语道:“可我还是不喜欢你跟别的女人在一个屋子里。”
况且当时看到那一幕,任谁不会想那么多?
裴扶墨难耐地蹙眉,额间的汗缓缓滴落,又捉着她的手游走,这才觉得舒爽了许多。
看着她红透的小脸,他心头一紧,问道:“娇娇这是吃味了?”
江絮清一愣,没有反驳,但也没有承认,红着脸将脸一撇不敢看他。
她娇羞的样子引得裴扶墨血液沸腾,得知她这是吃味,心中便更加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他忽然又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按。
江絮清吓得娇呼一声,下意识喊:“好烫……”
裴扶墨呼吸紊乱,将怀中的人朝榻上丢去,紧接着便倾身靠近。
屋内烛火摇曳,滋滋作响。
帷帐内响起姑娘委屈的软声:“裴小九,我手都湿了……”
男人耳根一红,仍是镇定地道:“你再不给我,我怕是真的要死了。”
那个该死的赵轩,究竟给他下了多猛烈的药。
烛火将他高大的身影倒映在墙壁上,直接将榻间最里处的江絮清遮得严严实实,她心里从未如此紧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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