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很近,工藤新一把索菲亚那快要绷不住的表情一清二楚地看在眼里。
而那边的萩原研二还在满怀歉意地道歉:“索菲亚,对不起,我知道我说多少遍这样的话都无济于事,我……”
“不用道歉啦。”
索菲亚终于开口出声打断道,制止了男友继续脑补狗血剧情的行为。
一点点放任是小玩笑,要是一直下去不解释清楚,那就是废人感情的恶趣味了。
“研二你有时候……想不到也挺可爱的。”
索菲亚给了个对方曾经也如此评价过自己、显然是个不太合适的形容词的“可爱”。
在对方恍惚的表情之下,她赶紧作起了澄清:“世界上哪有那么狗血的事,这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再说了那个时候都做了措施又怎么可能有后续的问题。”
用词稍稍有些直白,萩原研二愣了半秒,倒是去关注了一下被索菲亚抱着的男孩的表情。
男孩直接把脸扭向了窗户的那一边,假装四处看风景。
萩原研二这才把话继续下去:“毕竟那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有什么意外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很重的一口气。
倒不是什么如释重负的放松,而是对于索菲亚没有自己脑补过的那些确实太过狗血的经历而感到庆幸。
否则他真的是个罪人,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罪人。
索菲亚:“不过那时候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可能会拉着你直接去区役所交婚姻届了吧?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
萩原研二:“是吗?”
索菲亚:“给孩子上完出生证明之后,再去交离婚届。”
萩原研二:“……”
去父留子,确实是索菲亚干得出来的事。
萩原研二:“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吗?”
索菲亚:“谁让你那个时候桃花旺盛,感觉你对谁都很好很温柔,不会专情,我可不想输。只要不和你在一起,我就永远都不会输,这就是我那时候的想法。”
那段过往萩原研二无话可说,虚心接受女友的控诉,然后再度表明了忠诚:“我的生命里只有一朵花,还是朵高岭之花~”
气氛总算从低沉中转了出来,青年话语最后的上扬音调,是他最擅长的氛围调剂。
认真中不乏揶揄,以至于氛围不会那么僵硬。
索菲亚下巴一扬,轻哼了一声,接下了调侃:“哼哼你知道就好,还不好好珍惜我?”
“嗨~嗨~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女人,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把骚话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害臊。
而听着这些话的女人倒是十分享受这种追捧,即便有些过于夸张,她依旧表现得甘之如饴。
这两人……
真是绝配。
被迫夹在中间听着两人的大人の话题以及调.情话的工藤新一一阵无语,发狗粮也没有这样直接往他胃里捅的吧?
即便他觉得自己多余得已经尴尬到抠脚,但也只能继续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
更让他无语的是,两人除了谈到了感情,居然当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的面赤.裸.裸地用直白的话语说了措施的事。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不过,如果是真小孩的话,也确实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二人世界专属的话题似乎还没有结束。
萩原研二用相对轻松的口吻提起了他沉默了多年的事:“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记得七年前的那件事。”
没想到问了句生日提到了孩子,索菲亚就秒懂了。
“老实讲,细节确实不太记得,不过从你口袋里掏出来的那个香烟的味道,倒是记得很清楚。”
索菲亚总是避而不谈,是因为她那时候以为萩原研二对自己也没有那种程度的喜欢。
成年人之间的一夜.热.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反正她是爽到了,也不需要对方负什么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谁来说都不会尴尬。
不过,而今两人的关系也已经不同于以前,七年前的那件事提还是不提,也变得不重要了。
“所以,这孩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话题重新又转了回来。
索菲亚正要开口,车后座上平静了许久的男人一点微不可察的气息转变让她噤了声。
她朝萩原研二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琴酒察觉这短暂的停顿可能会显得不自然,索菲亚慌忙补充上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孩子其实是我爸的私生子。”
萩原研二:“……?”
工藤新一:“?”
*
*
大概又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总算来到了坐落在神奈川的别墅。
比起山里的那座,这一栋漂亮的小洋房在海边,是座地地道道的海景房。
周围一整片的沙滩以及区域内的门面,也全都是属于羽仁家的不动产。
即便车里的琴酒已经被蒙了头,但防止他靠体感记下方向,萩原研二特意绕了路。
人在五感不全的状况之下,很容易产生感知偏差。
或许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可能在这方面有着超于常人的辨别力,不过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萩原研二故意绕了些能够误导人的路段和方向。
把车停在沙滩边,海浪的声音尤为明显。
索菲亚下了车后亲自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朝着里面似乎还在“昏迷”的银发男人冷淡淡地说道:“既然醒了就不用再装了吧?我敲你的那一下应该也不至于这么狠能让你昏迷这么久吧?”
果不其然,男人冷笑了出声:“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厉害些,不过,你的死期应该也不远了。”
尽管浑身都被索菲亚捆得动弹不得,但这番底气十足优势在我的发言,似乎真的笃定了索菲亚不能对他怎么样。
“是因为我不小心把伏特加放跑了?”
“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啧,也就是被我说对了?那他通风报信的速度还挺快的。不过吧,我觉得在他带人来把我做掉之前,你可能会被我先投到东京湾里喂鲨鱼。”
索菲亚在胡说八道。
她背后的那片海可不是什么东京湾,非要算起来的话,这条海岸线应该勉强能算是……约会圣地湘南海岸?
算了,这种事现在不重要。
“看来你还是有些太过自信自己的状况了。”琴酒的声调依旧带着嘲讽,明明他才是看起来处于劣势的那个。
而就在他如此说完的下一秒,他就从后座上支起了身体,身上那些由索菲亚亲手缚上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唯一庆幸的是,拷在他脚上的手铐因为没有钥匙的缘故,还完好地控制着他的部分行动力。
索菲亚当即就作出了反应,从身上拔出了那把才从琴酒那里收缴来的伯.莱.塔,以一个教科书级别的举枪姿势,将枪.口对向了银发男人。
另一边和变小的工藤新一待在一起的萩原研二,也在看清了状况后,也迅速将小少年护在身后,避免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
琴酒松开手上的绳索的同时,慢条斯理地摘下了自己的头套。
深夜的海边,唯一的光源是跑车的车灯。
这两道径直照向大海的光束,把车外的人映得一半光线过曝,另一半则陷在灰暗里。
他挑眉看着车外女人被光照亮的半张脸,还是冷笑:“现在是你唯一开枪的机会,也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索菲亚的眉毛越皱越紧。
这家伙……
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在己方绝对劣势的条件下,还说出这样狂妄的话。
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能够从自己的面前脱身?
第44章 波本
索菲亚早在去往警察署之前就搜过琴酒的身, 她很确信对方的身上绝对没有其他枪.支或是刀具。
他能解开身上的绳索,是因为他的黑色风衣袖口藏有刀片。
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地方藏了刀片确实是为他自己开拓了生路,但好在索菲亚多加了一重保险, 扣在脚上的金属环扣还是控制了琴酒百分之二三十的行动力。
尽管过程中有些许疏忽(刀片),但索菲亚怎么看,他都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就算是伏特加回去通风报信要搬救兵抢人, 应该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这里。
况且琴酒的手机……在海边之前索菲亚担心会被定位,把手机损毁后用寄送邮件的方式投进了附近的邮筒。
寄送的终点当然是警视厅, 她相信“那些人”应该还没有大胆到敢光明正大地来直接挑战警视厅的权威吧?
至于手机里的内容,索菲亚在尝试着解锁的时候, 手机就自动触发了格式化模式, 清除了里面所有的信息, 根本就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琴酒可能的一切胜算索菲亚觉得自己应该都掐断了的,可他那嚣张又自信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琴酒, 我看是你太过自信自己的状况了吧?”索菲亚也回了琴酒一个冷笑,还把刚才对方说给自己的话一模一样地还了回去, “现在可是二对一,你的枪还在我这里,你确定自己有胜算?”
枪里是有子弹的, 从重量上索菲亚能感受出来。
“我不是很喜欢说废话,不过你让我很感兴趣, 那我就再说一次吧。”
琴酒一边说着, 一边从索菲亚的跑车后座里钻了出来。
双脚被束缚以至于男人的行动看起来有些别扭, 但在站直了身体之后,目测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立在那里, 还是带着股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场。
银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扬起,衬着那张只被光线照亮了一半的脸, 说不尽的疯狂在他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现在是你开枪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然,死在这里的就会是你。当然,我会让你的男人会去给你陪葬的,就当是……作为你足够聪明的奖励吧。”
出于谨慎,不论琴酒是不是虚张声势,索菲亚都不能松懈。
她紧绷着神经,举枪的姿势没有丝毫抖动。
琴酒是觉得她的肩伤让她承受不了后.坐力吗?
那也太小她了。
肩上的剧痛确实让她抬起手臂的动作有些吃力,不过这么近的距离,若是真开了枪,命中率没有百分之一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
又或者……
琴酒是在赌她不敢开枪?
“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开枪吧?条子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定,什么情况下才能开枪,开枪后又需要对上面做怎样的汇报,你觉得我会乖乖遵守吗?把你做掉然后沉尸海底,也没人会发现。”
索菲亚这自己称呼自己为带有贬损意义的称呼“条子”,还有那一口完全就是极.道口吻的说辞,又让琴酒觉得这女人实在是有趣得紧。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让索菲亚死。
“你的时间不多了。”琴酒的语气冷酷不减,一股上位者的骄傲,仿佛是在给索菲亚在做最后的仁慈提醒。
站在跑车另一侧的萩原研二插.不进这两人的对峙,他亦是皱着眉毛,表情凝重得不像话。
他把自己的定位和眼前的情势看得清楚,比起胡乱帮忙,他还是尽可能地保护下男孩的安全,不去给索菲亚增加负担,让索菲亚能够专注于眼前的事,而把身后完全交付给自己。
这才是最佳的配合。
如此确实可以让局面暂时稳定,但同时也是弊端,因为不知道这样的僵局还会持续多久,索菲亚还顶着伤……
彼时,琴酒的笑意又狂了几分,他甚至开始做起了倒计时:“三……”
“?”
“二……”
意味不明的倒数瞬间让索菲亚拔高了警惕,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对方玩.弄了一样,果然是她太谨慎了才让这家伙嚣张气焰只涨不降?
果然还是先开一枪吧。
就琴酒那副嚣张的模样,索菲亚觉得自己的胜负欲不知道被挑衅了多少次。
要不是考虑到琴酒身后可能牵扯着相当重要的线索和关系网,她才不会一直忍耐到现在还没动手。
算了。
调查那种大型跨.国.犯.罪组织的事,还是交给降谷零比较好。
那家伙可是警校第一,就算自己没留下什么,他也能顺着仅剩不多的信息摸索回去的吧?
再说了,他不是还在组织内卧着底?伏特加不是回去通风报信了?站在“波本”的角度,他肯定能得到另一种视角的信息的吧?
想到这里,索菲亚不再犹豫,几乎是琴酒吐出“一”的瞬间,她就拨动了扳机。
但也是同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射.来的子弹精准地命中了索菲亚本就受伤的肩膀。
一阵疼痛让她握枪的手松动了一下,以至于那枪本应该射.在琴酒右胸的子弹直接脱了靶,不知道命中了哪里。
从肩膀处飞溅而出的红色液体在半空中做完了喷射运动后,沁进了沙滩的细沙里。
“索菲亚?!”
萩原研二惊喊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纤瘦高挑的身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周围广阔一片的空旷,完全找不到狙.击点在什么位置。
要么,就是距离太远,所以才看不见。
能够在肉眼不可见的位置还做到如此精准的射击,世界上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尽管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自己的同期好友降谷零,但降谷零怎么可能打自己人。
因为索菲亚和琴酒几乎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所以射击失误?
因为喜欢的人就倒在面前,处事向来稳重成熟的萩原研二也难以继续维持冷静。
强烈的情绪涌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情绪上头的大脑空白。而就在这时,又是一次不知什么方向的射击……
这一次击中的对象是他,一片鲜红直接在他的白衬衫上绽开,吓到了被他护在身后的工藤新一。
“萩原警官?!”这一次换作小少年震惊地失声喊出,稚嫩的音色和海浪的声音杂融在了一起。
彼时,沙滩坡道往上的行车道上,来自远处的两道车灯越来越近。
那辆白色的马自达即便是在深夜里,也依然醒目得一眼可见。
马自达在靠近逐渐停稳后,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手里拿着枪的金发青年让琴酒不爽地皱紧了眉毛。
“怎么来得是你?”
琴酒的视线恨恨地盯向下了车后朝着这边走来的青年,最后,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对方的代号:“波•本。”
尽管是被波本“救下”,但琴酒那恨不得把对方咬碎的发音,仿佛见到的不是“救命恩人”而是仇人。
“怎么就不能是我?你以为我很想救你吗?”金发青年倒是语调轻松,轻松里还不乏嘲讽,“琴酒,你居然逊到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还被女人用枪指着头,你说这种事传回去会被人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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