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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心中几分雀跃，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闪现过他的辞儿，好像也是小小的脸，还不及他的巴掌大。
他正想的入神，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门被拉开了。
顾思甜抱着哈士奇玩偶站在门口。
她粉嫩的脸上，那一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顾凉言愕然看着女儿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样子，招招手：“怎么了？”
顾思甜不退步，边落泪边打量他身后被挡的半截身子，那是一双女人的腿。
“爸比，坏！”
她撅着嘴，流泪更汹涌了。
顾凉言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爸爸这是在救人。”
“你才没有，你带漂亮女人回家！”
“你的心里就没有本宝贝了！”
顾思甜像是害怕有人跟她争夺父爱一般，觉得异常委屈。
爸比怎么可以这样？
顾凉言也不知道孩子究竟随了谁，脾气又倔又可爱，固执的不上前。
顾凉言叹了口气，走上前想将她带过来，可顾思甜很反抗，明显不敢看。
顾凉言一个弯腰抱，一下子将她抱在怀中，缓步走向慕小辞。
他无奈道：“宝贝，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顾思甜看到闭眼着，仿佛没有生气的慕小辞，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本来幽怨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悲伤。
“哇！”的一声。
声音比之前更加敞亮，她捂着心脏，挣扎着要下来。
顾凉言从未想过孩子反应这么激烈，顾思甜很少哭的这么凶，眼泪仿佛玉珠子般，串串掉落。
顾凉言放下她，顾思甜便扑到慕小辞身边，牵着她的手，喊着慕慕，可是慕小辞没有回应。
顾思甜是真的慌乱了，哀求的看了一眼顾凉言，然后像被丢弃的小兽般，抱着慕小辞的脖子，呜咽的哭着。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响声。
牧冰河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陈栀跟在后面，他吃惊的盯着眼前的一幕。
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哭丧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掩不住的美
他好脾气道：“思甜，你的脸上下雨啦？”
顾思甜倔强的看了他一眼，转个头，继续抱着慕小辞哭。
牧冰河见顾思甜不理会他，他笑的更灿烂了，他道：“你要是再哭，耽误了这位阿姨的治疗，恐怕...”
听到这里，顾思甜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字正腔圆的更正道：“才不是阿姨。”
牧冰河：“啊？”
顾思甜道：“她是我的慕慕，不是阿姨！”
牧冰河一愣，这丫头还这么护着啊。
“额...”
顾思甜眨着湿润的眼角，抽噎道：“牧叔叔，记住了？”
牧冰河一口血快噎死了。
他不过十六七岁而已，以前这丫头都叫他哥哥的。
怎么就成了叔叔了。
牧冰河忍不住看向一旁清隽、冷漠的顾凉言，果然顾氏的子子孙孙都是小心眼，腹黑！
顾思甜心中着急，见牧冰河迟迟不回她，她低头内心几番挣扎，又扭头看向牧冰河，有点讨好改口道：“冰哥哥，我跟你开玩笑啦，你能帮我看看慕慕吗？”
她柔软的小手轻轻握着那双冰凉的手，泪水似乎又要出来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顾思甜本就生的漂亮，是那种还没长开的稚嫩，但那美人胚子的轮廓却掩盖不住。
牧冰河疾步走上去，他是她的私人医生，几乎算看着她长大，她总是一副事不关心的小屁孩模样，那会在意别人。
牧冰河忍不住安抚，揉着她的头，声音也柔了下来：“那你先听话，出去，哥哥给你的慕慕看看情况。”
顾凉言往门边点头示意，一直站在门外有点焦急的王桂芳赶紧走进来，将孩子抱出去。
顾凉言吩咐陈栀：“你也回避一下。”
陈栀赶紧离开。
牧冰河眼里笑意更浓，有点捉弄道：“言哥，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顾凉言一记冷眼扫来。
冰冷的吐出：“赶紧！”
牧冰河一进门早已察言观色，慕小辞面色正常，应该问题不大，所以他才有心情逗笑各位。
不过被顾凉言这么一提醒，似乎并不想跟他开玩笑，于是他也正色起来。
牧冰河踱步走向床前，肃眉，仔细观察，盯了几秒钟。
他伸手想要触碰慕小辞光洁的脸，却被一道大力攥住手。
牧冰河不解的看向顾凉言？
顾凉言怔了几秒钟，快速放下他的手，咳：“你要做什么？”
牧冰河道：“当然检查她情况啊，她这里好像有东西。”
他正指着慕小辞的鼻子。
“不过，言哥，你抓我手什么意思啊？是不相信我的技术，还是这女人对你来说...”
“为什么不用棉签蘸取？”顾凉言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反而质问道。
牧冰河哑口无言，言哥这是在质疑医生的基本操作吗？
可既然言哥已经提出来了。
牧冰河也只好作罢，像模像样的从他的医药箱里找来棉签，顾凉言这才没有挑他的毛病。
经过半个小时的化验，牧冰河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女孩子身体没有别的外伤，之所以一直沉睡，是吸入了药，导致陷入沉睡。
他开了些药，过些时间就会醒。
听到牧冰河的结论，顾凉言倒是松了口气，不过牧冰河脸色却有些沉重。
“言哥，要不我们去书房聊聊？”
顾凉言同意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心之所向
顾思甜没有心思睡觉，她立场坚定要照顾慕慕喝药。
王妈也没有办法，于是父女两人一个去了书房，一个留下照顾。
-
书房里。
顾凉言随意坐在沙发上，牧冰河则是将手中的检测报告恭敬的递给他。
“言哥，这份报告是刚刚粉末的成分表。这是一款我都未见过的新药品，在我们安城，乃至全亚洲可能都没有。”
顾凉言听及此，快速扫的眼睛忽然停了一下，而后继续看那些白纸黑字。
牧冰河试探性问道：“所以，伤害她的势力一定是个你需要小心的对手。”
顾凉言沉眉冷静，而后道：“你说这药品不会对她身体有异，可当真？”
“嗯，这个言哥你放心。”
而后牧冰河好奇问一句：“言哥，那位小姐究竟什么身份？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招惹上这种势力？”
顾凉言不仅嗤笑，反问道：“你是在质疑我什么交友的能力？”
“不不不，”牧冰河道：“只是顾氏内忧外患，沈氏欲攀顾氏，强强联合，若不是很重要的人，希望言哥还是以大局为重。”
毕竟那个看起来清丽的女孩，也算不上上上之姿，何必为了这样的人，招惹明明可以成为合作关系的势力。
而且，能研制出让他大费周章才破解的新品，这股势力，实力不可小觑。
顾凉言站了起来，他的身后，是整个安城的夜景，星星点点，万家灯火。
他转过身，看着这一切，未发一言。
那双墨黑的眸子，却像是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大拇指摩挲着食指，须臾后，他转身：“牧冰河，暂停你手头上的一切工作，我要你去查药品源头是谁，国外我会安排人来接洽，这件事必须由你去做。”
牧冰河没有立刻接下来，这其中的重要性不可语，如果对方势力大于顾氏，那顾氏的生死，只是一瞬的事。
他忍了忍，攥紧拳头，问：“顾总，真的值得吗？”
他眸光带着不可置信，一个把利益放在最高位的男人，何曾如此大意过。
顾凉言微眯了眼睛，忽然想起很久的事，慕老师被一群黑衣人袭击，若不是他恰巧在场，这个女人很有可能被带走。
可明明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他就在她身边，只要她一句求帮忙，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可...
若不是他松口，她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帮忙。
说实话，真的让他意外。
他见过的女人太多，哪一个不是希望依附权贵，飞黄腾达也好，余生富足也罢，可她就像是另类，就像一颗草，顽强的破土而出，而后一夜疯长。
面对强敌她从未显过怯意，仿佛她遇到过更大的风浪，其他的东西不过只是云烟。
顾凉言承认，他觉得这个女人身上体现的云淡风轻是他未见过的。
此刻牧冰河问他值得吗。
他却置之一笑，回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在这个时间，这个点，我想这么做罢了。”
“随心为之，无需多言。”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绝望的消息
牧冰河震惊之外，更加蹙深了眉，他带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一句随心为之在他心中翻起轩然大波。
顾凉言，那个杀伐果断，从来就被灌输利益至上的天之骄子，他做的每一个决定可能会无情，会无血，众叛亲离。
但经过实践证明，他做的选择都是最对的。
书房门响了，陈栀得到应允后，疾步走进来。
“顾总，查到了。”
“各中原由我这边不是很清楚，但把慕老师送到医院的人是沈氏长子，沈耀琛。”
“沈耀琛？”顾凉言冰冷吐出这字。
“是他。酒馆里发生了什么，暂时不得而知，只知道是沈耀琛救下慕老师和另一名女子，但是不是他检查的身体，这个暂时还没查到。”
顾凉言落座：“知道了。”
这时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牧冰河问道：“言哥，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检查那她的身体？她身体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刚落，只见陈栀的表情有些微妙，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她示意看向顾凉言，眼里似有询问。
顾凉言微微叹了口气，对陈栀道：“罢了，冰河是她的医生，也算有知情权。陈栀，把你调查的结果给他说。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
陈栀点头，应了一声，走向牧冰河，轻声道：“其实慕老师挺坎坷的，早些年她爸妈将她卖给村里的男人，有过不幸的经历，做过流产，落下了不孕不育的病根。”
牧冰河双眼里有震惊：“要不要我给她再看看，她这么年轻，要是怀不了孩子..”
陈栀摇摇头，道：“没用的。”
她眼里含着泪道：“要是有办法，我早就用了。”
李胜珏的指认，将慕小辞说的一文不值，她暗暗去慕老师的家乡了解这件事。
了解出来的虽跟李胜珏说的有些出入，比如慕老师从小就品学兼优，和她这个坏事做尽的哥哥不一样，但出了问题，却总是让她承担。
她虽然家境不行，父母又重男轻女，但慕老师一直没放弃自己，努力学习，甚至想要摆脱这不公平的命运，中考和高考都超常发挥！
在走访过程中，她了解到一个善良，努力，奋斗的慕老师。
可是好景不长，这么努力想要获得自由的年轻女孩，在高考后，竟然被自己的父母卖给了恶人。
陈栀那天下午哭了一场，感同身受一般，更多是心疼她。
但想着公务在身，忍了好久，她终于不哭了，才一口气给顾少打电话汇报。
只是没想到是思甜小小姐接的电话，而后才给了顾总。
她简单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也把慕老师以后都不会有生育能力的问题说了一遍。
她以为顾总会说一些什么？
但是她能感觉到电话的那一头，没有任何声音，很安静。
她甚至感觉到诡异的可怕。
牧冰河手指微微颤抖，即使他救人无数，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绝望的额气息。
他见的那个女孩子，明明看起来那么阳光、坚韧。
怎么会想起她还有一段这么辛酸，不，是可怕的往事！
“她父母是谁！伤害她的男人又是谁！这些人，不该活在这世上！”
牧冰河有些激动道。
顾凉言眯了眼睛，这时陈栀道：“那个男人早就死了，她父母，我们暂时动不了？”
“难道也有顾氏不能动的人？”
“不，怎么可能。只是慕老师很在乎她的家人。”
“我们不能违背了她的意愿！”
因为陈栀有了解到，慕老师出来工作后，每个月大部分生活费都会寄回家，自己留用的非常少。
“难道就放任这些伤害她的人不管？不能保证她以后不会再受伤害啊？”
这时一直缄默的顾凉言忽然开口：“冰河，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永远不要去揭开她的伤疤就好。”
牧冰河诧异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好。知道了，言哥。”
“好吧，那你们先出去。”
顾凉言驱逐道。
两人这才离开。
-
此时，宽敞明亮的客房里，充斥着暖暖的爱意。
王妈端来洗脸水，轻轻的放在床边，她拧了帕子，像是照顾自己孩子一般照顾这慕小辞。
旁边有女佣进来，有些惊慌失措道：“王婶，这些小事还是让我们来吧，若少爷知道了，会指责我们照顾不周的。”
“小声点，别把慕姑娘吵醒了。”王桂芳道：“你们都出去吧，这些事，让老妈子来。”
顾思甜守在慕小辞身边，她的身高只能软软的半爬靠在床边。
她也想尽自己的力量，于是拿过王奶奶手中的帕子，轻轻的往慕老师脸上擦。
“王奶奶，慕慕会好吗？”
她边擦边问道。
王桂芳看着慕小辞，女人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她总觉得这慕老师看着让人心疼，忍不住想要保护。
她宽慰道：“没事的，你的老师，会好起来的。”
顾思甜难得乖巧，她静静的爬在床边，看着慕小辞有些苍白的脸。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顾凉言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牧冰河。
牧冰河将手中的汤药端给他，便匆匆退下了。
顾凉言看着碗中的药，这时王妈赶紧将顾思甜扯开了，顺便扶起慕小辞，道：“少爷，过来喂药。”
顾凉言很少给人喂药，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给顾思甜这丫头服侍。
王妈将慕小辞交给顾凉言，便带着顾思甜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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