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吧。”南焉也有些哭笑不得,“那明天还能去C省吗?”
“应该能,部长说,E组的组长请了个急假,我就给她代今天的班就够了,我这个假期可是攒了两年的,磨了他两个月,她要是把我抓去加班,我就辞职。”
言轻将手中的薯片放好,拍了拍手,“快,借我一套衣服,化个妆。”
南焉摆手,“衣柜里,你自己去挑吧。”
言轻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挑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衣服。
她和南焉的身材差不多,衣服什么的都挺合适。
等言轻一走,屋子里再次冷清了下来。
南焉连电影继续看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但也没有暂停,任由电影放下去,自己躺在沙发上小憩了会。
结果,这一睡,天快黑了才醒来。
影片早就放完了,整个客厅都比较昏暗,只有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隐隐亮色。
她起身将灯打开,拿起手机准备给宴景禹发条消息。
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发点什么。
应该和十一说新年快乐,给他发压岁钱的。
可不知怎么,或许是想得太多,太复杂了,她觉得这样找宴景禹,好像太过刻意了。
像是在故意找话题似的。
思忖了片刻,她又把手机放下。
中午那顿饭吃得比较晚,也吃得比较多,晚上就她一个人了,且只要把中午的菜热一热就行了,反倒也没那么着急了。
八点半左右,南焉开始煮饭热菜。
外面门铃却忽然响了。
南焉拿着锅铲的手顿住。
这个点能来的,除了言轻,那就只有……
她转身往门口走,连手里的锅铲都忘记放下了。
一开门,果不其然,是两张熟悉的面孔。
一大不小。
“妈咪,新年快乐。”
十一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的兔子绒绒帽,下面是条灰色的运动裤加一双黑白运动鞋。
看得出来,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南焉心底漾开抹不小的悸动,羽捷煽动,瞳孔微颤。
宴景禹睨着她的反应,一时间也琢磨不出她的喜怒情绪来。
倒是瞥了眼她手里的锅铲,“就是这样迎接我们的?”
南焉回过神,将手中的锅铲放下,笑着对十一说,“嗯,宝贝新年快乐。”
“你们……怎么来了?”
后面那句话是问宴景禹的。
“十一想和你一起吃团圆饭。”
南焉的唇翕动,“那你爷爷那……”
晏家那边不用吃团圆饭吗?
老爷子居然舍得放十一过来?
“晏家的团圆饭吃过了。”
看南焉一副不是很能理解的样子,十一笑眯眯道,“妈咪,太爷爷家中午做了好多好吃的,我吃的肚子鼓鼓的,晚上我和爸爸说想过来配妈咪一起吃,你看,现在肚子一点也不鼓。”
十一这番话说得不是很清楚,尤其是后面那句,没头没尾的。
但作为最了解十一的人,南焉却听懂了。
他应该说的是,晚上也在言家老宅那边吃了,但没有吃饱,特意留着肚子来这边陪她一起吃的。
她笑了着刮了下他的小鼻子,“瞧把你忙的,吃个饭还跟赶场似的,辛苦我家十一了。”
“你确定要在这里站着说话?”宴景禹问。
南焉这才侧开身子让他们俩进来。
关上门后,她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这是什么?”
第122章 这狗男人是故意的
宴景禹将保温桶放在餐厅桌上,目光落在厨房上。
答非所问,“你在做什么?”
南焉这才恍惚想起来,自己锅上还热着菜,刚刚着急开门,都没关火。
她面上一慌,‘啊’了声,拿着锅铲就冲进厨房了,“我的菜。”
宴景禹睨着她的背影,扬着眉梢,勾起唇角。
她头发只是用了个蝴蝶结大夹子夹着,身上穿的也是套居家服,还系着一条青色的围裙。
不去看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觉得像是一个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
很有烟火气,也让人看着很舒服。
他走进去,就看料理台上放着不少碟子。
里面的菜看着就是剩下来的。
“你中午吃剩的?”
南焉回头看了他一眼,“嗯,和轻轻一块做的,有点多。”
宴景禹皱了下眉,“你晚上也准备吃这个?”
“不然,倒掉?多浪费啊。”南焉注意到他的神色,“等会我再炒两个菜。”
他这金枝玉叶的,想来都不知道剩菜是个什么味道。
况且还有十一在。
在躲准备两个菜是应该的。
“需要帮忙?”
南焉匪夷所思的看着他,动了动唇,“不用,你还是出去看着十一吧。”
宴景禹瞧出她眉宇间透着的那股淡淡嫌弃之意了。
他抿抿唇,但想来,在厨房这方面,他的确不懂。
思及此,他准备转身离开厨房。
南焉忽然问,“你的腰,好了?”
她也是猛然想起来的,刚刚开门见他都是抱着十一的。
“嗯,昨天裴声来了一趟,让他看了下。”
按了将近一个小时,效果还算不错,再加上今天换了膏药,没有太大幅度的动作,是没什么问题的。
南焉‘哦’了声,没有再细问。
她动作很麻利,等菜全部弄好后,宴景禹才拎着那个保温桶进来,在橱柜里找了个汤碗,将保温桶里的汤倒出来。
南焉只瞥了眼,顿时愣住。
是牛肉海带汤。
“老宅厨房晚上做的,十一说要带过来给你尝尝。”
南焉深深看了他一眼,默了片刻,缓声道,“谢谢。”
宴景禹,“还有什么要端的吗?”
“那个……”
南焉顺手指着那盘刚炒好的青菜。
音还没落下,宴景禹就将菜端出去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眉心微微蹙着。
总觉得,宴景禹变了,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接地气了,大有一种被拉下神坛的既视感。
说实话,她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宴景禹这样的变化。
总觉得别扭,怪怪的。
她抱着碗筷出去,朝客厅玩玩具的十一喊道,“十一,洗手吃饭咯,要准备填饱你的肚肚啦。”
“来啦,来啦,妈咪,好香啊,我又饿了。”
十一很给面子,立马就放下手中的玩具过来了,看着饭桌上的菜,发出了真诚的感慨。
随后‘哒哒哒’的跑去浴室那边洗手了。
三人吃饭时,已经到九点了。
虽然晚了点,但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第一顿团圆饭,也显得格外有意义。
饭吃完,刚把碗收好,没来得及洗,言轻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我来,你去接。”宴景禹说。
南焉持有怀疑的态度,“你会洗碗?”
宴景禹信心满满,“很难吗?”
南焉哑然,什么也没说,就拿着手机去客厅接视频了。
刚接通,明廷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怎么打视频不接?”
她一边和言轻聊天,一边和给明廷打字:我正在和轻轻视频呢。
言轻得知情况后,说了句‘那还不简单’,便直接挂断了视频,把她和明廷都拉进一个群里,然后发起了视频邀请。
“干妈,干爹,新年快乐。”
视频一接通,十一就入镜了,挡在南焉面前,伸出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言轻一脸惊喜,“哎哟,你这小财迷也在啊,什么时候过去的?”
“晚上来的。”南焉替他回答。
“谁送他来的?不会是……”言轻欲言又止。
南焉没有说话。
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了。
总不能是晏家的司机单独把十一送到南焉这里吧。
“干爹,你怎么不说话?”十一歪着脑袋,鼓着腮帮子,“是我太直接了吗?”
明廷看他这样,哭笑不得,“等过了年,我家十一又要大一岁了,干爹不在星城,不过你的新年礼物和压岁钱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放心,少谁都不能少了你的。”
“真的吗?”十一眼睛亮晶晶的,“谢谢干爹。”
客厅这边其乐融融,厨房洗碗这边,气压就显得比较低了。
宴景禹在听到‘明廷’‘干爹’这四个字时,心情就不怎么好了,脸也沉了下来。
连带着洗碗的心情都没有了。
本来就是第一次洗碗,并不算熟练,结果因为心不在焉,手里的碗没有拿稳,‘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声音清脆又响亮。
把客厅的南焉和十一都震了下。
十一更是跑过去问,“爸爸,你没事吧?”
宴景禹回头,“没事。你别进来,小心扎到脚。”
说着,还用余光瞥了眼客厅。
见南焉只往这边扫了眼,他眼神淡了下来。
十一重新回到客厅和视频中的言轻还有明廷聊天了。
言轻因为还有工作,没聊多久就把视频挂了,视频的就只剩南焉和明廷了。
啪!
厨房又碎了个碗。
南焉眉心紧皱,又往厨房看了眼,见宴景禹正蹲着捡地上的碎片。
又过去了三四分钟,厨房里又传来一道碎碗的声音。
南焉黑了脸。
她觉得这狗男人是故意的。
她承认今天晚上的碗和碟子确实有点多,但也不至于能让他洗这么久,还打碎了这么多。
别问,问就是有点心疼碗了。
视频中的明廷其实也听到碎碗的声音了,唇角扯出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我大概要五六号才会回星城,十一的礼物还在我家里,估计得等我回去了才能给他了。”
“没事,你别听十一说的,他小孩子,童言无忌。”
“作为干爹,礼物和压岁钱应该的,前几年都给了,没有今年落下的道理。”
两人说了几句后,就把视频挂了。
南焉起身走到厨房,见宴景禹正在擦料理台。
“你打了几个碗?”南焉问。
宴景禹回头,“三个碗,一个汤勺。”
南焉:“……”
“你故意的。”这不是反问,这是肯定句。
“手没拿稳。”他解释得认真。
南焉的眉梢狠狠挑动了下。
她会信吗?
三十多岁的人了,至于连个碗都拿不稳吗?
要说第一个没拿稳,她还能勉强信了,后面全拿不稳,就扯了。
“这里缺个洗碗机,等年后,我让人送个洗碗机来。”
南焉哼了声,懒得和他计较,“你什么时候带十一回去?现在都快十点了。”
“没打算回去。”
南焉:“???”
“来的时候和爷爷说了,明天上午再回去?”
南焉脸上的情绪略微有些复杂,“那你爷爷……”
居然能同意?
其实当时老爷子知道他要带着十一去找南焉的时候,就很不高兴了,可谁让他大孙叛逆呢。
压根就不是去和他商量的,而是去下达通知的。
宴景禹一本正经,“他没说什么。”
“妈咪,我的压岁钱呢。”十一这时候走过来,一边揉眼睛,一边问。
南焉笑着捏了下他的小鼻子,“等着,妈咪去给你拿。”
等厚厚的红包拿到手了,十一也就心满意足了,让南焉带着他去洗漱刷牙,要睡觉了。
等从儿童房出来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宴景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她转身回房间拿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澡。
浴室的门一开,里头的热气全都跑出来了。
宴景禹回头时,正好看见南焉站在水雾中,睡衣算保守,但开着暖气的缘故,睡衣不算厚,比较轻薄。
空荡荡的一切若隐若现,伴随着氤氲的狐狸眼。
不经意间就能轻易将他的心和魂一并勾走。
他喉结轻滚,眸子染上几分浊意,“新年快乐。”
第123章 打响第一炮?
以前时,宴景禹也从不会吝啬在一些特定的节假日中给她惊喜和祝福。
尤其是在情人节和生日以及新年时。
他的浪漫与她而言,都是刚刚好的存在。
记得,在一起的第一年的新年,他那时候因为工作忙,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可依旧坚持陪着她守岁,也会赶在零点那刻,第一个和她说‘新年快乐’。
她一直认为,宴景禹这个人心冷面冷,偏执而又强势,至少对她是有温情可在的。
她对他来说,是例外,更是偏爱。
可后来直到沈织星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才恍然发觉,在这样的浪漫下,包裹着的并不是爱,而是替代品。
她只不过是一个替沈织星承载宴景禹所有例外和偏爱的替代品而已。
对于所有认识宴景禹的人来说,她不是南焉,而是‘沈织星’。
此时此刻,她又该怎么去理解他这句‘新年快乐’呢?
回忆杀?
的确,回忆就像幻灯片一样,不断在她脑海里飞速播放着。
那些点点滴滴,不是经过时间的长河沉淀就能随意忘却的。
她也做不到。
曾经那些鲜血淋淋的伤痕此刻虽然已经结了痂,可疤痕依旧在,时刻警醒着她,她没有办法再去奢望了。
南焉抿抿唇,淡淡应了声,“嗯,新年快乐,我今晚和十一睡,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说罢,她便转身去了儿童房。
宴景禹皱眉,十分清楚地将她流露出来的神色以及表情都收入眼底。
她现在的冷脸和往日的清冷是不同的。
更像是夹杂了一些莫名的恼意。
在儿童房门要关上的那刻,他冲过去用手掌撑住了门,凝着眉问,“什么意思?”
南焉抬眸,平静无波,“你什么意思?”
“你这是在和我生气?”
“没有。”南焉,“手拿开。”
没有才怪。
瞧她这态度,就不像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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