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战国时代的往事,纱织就再度回忆起了自己那个关于战国时代的梦。她梦见自己成为了一个叫做“千手纱织”的小女孩,还有一个叫做柱间的哥哥。不仅如此,她无意间从斑口中得知,“柱间”这个人似乎是真实存在的。
梦境竟然与真实逐渐重合了……
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在鹰背上,纱织没空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坐在了房间里,她忍不住又开始忐忑了。
纱织一边思索,一边走进浴室卸妆。她拿卸妆棉沾了精油在脸上轻轻地按着,对着镜中的自己挤眉弄眼。镜子里的女子时而挑眉,时而咧嘴,但她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纱织决定试探一下斑。
“斑大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纱织从浴室探出头,解开了发带,披散下一头微卷的柔软长发。
“什么?”斑坐在床边,继续翻书。他好像对现代的文字一知半解,因此看书也很艰难,时不时便会皱起眉。
“你在那个时代,有过……”说到这里,纱织稍稍地纠结了一下。梦境中的她与斑是什么关系?玩伴吗?“你有过女孩玩伴吗?”
斑的面色微微一凝。
“为什么这样问?”
他的目光很锋锐,纱织莫名有些心虚。她低头,小声说:“我想知道男性对青梅竹马的女孩子是怎么想的……仅仅是好奇而已!”
斑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沉默了一阵。过去了两三分钟,他才说:“我不记得了。”
“诶?”纱织嘴角一抽,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你不记得了?”
“离我少年时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忘掉那些事了。”
“这样啊……”纱织莫名有些失落。
她本来还想问问斑少年时是否真的有过一个叫做千手纱织的青梅竹马呢。如果真的如此,那岂不是自己在梦中做了了不得的事?
就在她这么遗憾地想着的时候,窗外忽然响起了一声很尖锐的猫叫。纱织愣了下,凑到窗边一看,发现对面公寓的水管上,有一个小小的、白白的、犹如团子一般的猫咪影子。那声尖锐的猫叫,就是它发出来的。
“啊,是那个……那个小家伙!”虽然相隔一栋楼,可纱织一眼就认出来,这只猫就是白天同事所说的那只脸上有着两搓红毛的白猫,“它怎么会在这里?”
床上的斑似乎也听到了这声猫叫。他的面色陡然变得凝重了,人放下手边书,下了床走到窗前。
“斑,你看,它一直趴在水管上,好像想进屋子,好可怜喔……”纱织露出担忧的神色。
斑眯起了眼睛,隔着窗玻璃远远地打量那只猫。
不知是不是纱织的错觉,她总觉得斑和那只猫是在狠狠地彼此盯视着,互相释放着杀意。可无论她怎么看,那只白猫也只是一只猫而已,根本不会有“杀意”这样的东西。
大概是想多了吧!
“怎么办?要不要去找人把它抓下来?”纱织不安地问。
斑扫了眼那只猫,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不用管他,他可以自己爬下来的。这家伙哪有这么弱?你不必担心。”
“诶?”纱织没想到斑竟然这么绝情,“不管的话,真的好吗?”
“别管他,听我的。”说完,斑就将窗户紧紧地合上了,还顺带把窗帘也拉拢了。这样一来,那只猫就完全被阻隔在外面了。
窗帘一拉上,那只猫好像叫的更大声了。
纱织眨了眨眼,在心底纳闷:这是怎么了?这只猫想要恋爱吗?所以不停地发出叫声吸引异性的猫前来?
不过,她也觉得那水管的高度对于一只猫来说什么都不算,于是她就没再多管了,只当这尖锐的猫叫是不存在的背景音。
斑走回了床边,重新拿起了那本书。他翻开书页,没一会儿,眉就轻轻地皱起来,不知道是在嫌弃外面的猫叫的太吵,还是在嫌弃书上的文字奇怪。
纱织凑过去,定睛一看,却发现斑手上拿的是她书架上的爱情小说。
“呃……”纱织的表情有些尴尬。
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上,只见上面写着几列字——
“谅君,你想要的,难道仅仅是我的身体而已吗?你对我就没有分毫那之外的感情吗?”
“啊……”谅露出了刚睡醒一般的表情,“尤乃,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是这样吧!”尤乃哭泣了起来,“如果你的心里真的有我,又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呢!”
谅那张完美的脸上,涌现出了玻璃一般光滑的困惑之意。啊,月亮升起来了,他比那月亮还要遥远一些。
……
纱织盯着这些语句,脸上有一点尴尬之色。
还好斑似乎不大懂现代的文字,要不然,斑绝对会翻脸的。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嗡”的一声响。紧接着,电灯陡然灭了,四下瞬时被漆黑所笼罩。
纱织愣了下,仰起头,只看到黑漆漆的天花板。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纱织左右转头,语气稍稍有些紧张。
她摸索着站起来,正想找手机照明,就听见黑暗里传来斑的声音:“你不会吓坏了吧?”
“……诶?”纱织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一旁伸出来一只手,牢牢地扶住了她。紧接着,就是斑莫名有些愉快的声音:“路都走不稳了吗?你果然胆子很小。”
他的手很稳,倒是帮了纱织一个忙。可他的语气,却让纱织有些不爽。纱织忍不住说:“我确实胆小,可停电这种事我一点都不怕。”
说完,她就利索地抄起了手机,用屏幕照亮了面前的一方地板。
就在手机灯光亮起来的一瞬,地板上有什么东西蹿了过去,黑漆漆的,十分灵活,看模样像是某种昆虫。
纱织表情一僵,下一刻就发出了响亮的尖叫。
“有虫啊!!!”
伴随着这声尖叫,她直接弹到了宇智波斑身上,恨不得两只脚离地悬空挂在斑的肩上,手机也掉回了床上。
斑顺手托住了她的腰,轻轻地啧了声:“你可真是够嘴硬的。明明都怕黑怕成这样了。”
纱织:……
她正被昆虫的存在惊吓的魂不守舍,没力气和斑辩驳自己怕的不是黑而是虫,只想牢牢地挂在斑的身上,再不与地板接触一步。
为什么她的家里会有虫?明明她那么勤快,那么爱干净,时常打扫卫生,也绝不在家里储存垃圾和纸箱。租住在这里一年多,她此前从未见过昆虫……
难道是因为斑?!就是因为这货来了,所以虫也出现了!?猫的身上携带了虫?!可斑这家伙也洗澡啊!对热水器的熟练程度比起她之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像是会带虫进来的那种猫猫啊……
“你打算在我身上待到什么时候?”正在纱织思考的时候,斑这么问。
纱织吞了口唾沫:“我暂时不想下去……”
“为什么?”
“地上有虫。”
斑似乎对她这个答案有点无语。他说:“不就是只虫子吗?虫蚁鸟兽都是很正常的存在。”
“可它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就不正常!如果今天晚上我不看见那只虫子的尸体,我会睡不着觉的!”
“……”斑好像轻叹了口气。接着,他就这样单手钳着纱织的腰,把她提在手臂下,然后摸黑在房间里四处走动。
“斑,你、你在做什么?”纱织紧张地问。
“帮你把那只虫解决掉。”斑说,“真是麻烦的女人。”
第22章
房间里一团漆黑,窗帘又拉的紧,纱织什么都看不清。
她挂在斑的身上,忍不住担心地问:“这么黑,虫子又这么小,你找的到吗?”
“找得到。”斑说,“哪怕是一颗尘埃,我也可以分辨出来,更何况是虫子这样的活物。”
他的语气透着淡淡的蔑意,像是在嘲笑纱织是个傻瓜。
纱织被唬住了,心底不由有了点敬佩。
要是斑真的能在一片漆黑里精准地灭虫,那不管斑做了什么,她都会赐给斑一个大英雄的名号!(仅限今晚)
因为地上随时有虫类出没,纱织一点都不想和地面有所接触,于是她将斑抓的更紧了。所幸斑的手牢牢地卡着腰,她完全不必顾虑自己会掉下去。
唯一的困扰,就是这样的姿势于她和斑而言,似乎太过亲密了——她像是一只树袋熊,久久地盘在斑的身上;手里抓着斑的衣角,指尖搓着、磨着,她可以肯定,她的手指已经把那块衣料揉出皱纹了。
距离太近,纱织能直接地感受到斑身上的热度。这样的亲昵,让纱织不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斑的力气有点大啊,竟然能这么轻松地将她单手提起来……
普通的上班族可没有这样的力气。
斑也曾像抱她这样抱过别人吗?轻轻松松地用手提起来,夹在手臂里,像抱一个娃娃。
他这样的男人,有没有对女孩甜言蜜语过?会不会因为某个女孩的忽然靠近而心脏乱跳,面红耳赤?
如果有,那个女孩又是谁?
就在纱织胡思乱想之时,她的耳旁传来了斑的声音:“找到了。”
下一瞬,地板上便猝然亮起了一团火光。那火焰很细小,精准地缩在半指长宽的区间,腾腾地燃着。火光之中,就是那只可怜的虫子——它正挥舞着几只脚,做着最后的挣扎,模样颇为凄惨。
不过,纱织丝毫没有同情。
虫道毁灭吧!愿你来生不再是只虫。
火烧了没几秒,虫子就直接灰飞烟灭,在火焰里凭空消失了,渣都不剩下。
纱织发出了惊叹的声音:“真厉害……”
旋即,她想到了什么,紧张道:“等等!哪里来的火!不、不对,直接用火烧,把地板烧坏了怎么办?那是要赔钱给房东的啊……”
“你是傻瓜吗?我怎么可能烧坏别的东西?”斑钳着纱织的手变紧了,像是在刻意泄愤一般。
他的手一缩紧,纱织也被迫紧紧贴到了斑的胸前。一阵微热的气息拂落下来,从她的脖颈肌肤擦过。
纱织愣了下,心无端地跳快了几拍。一片漆黑的屋子里很安静,她的心跳声就显得格外吵闹。这嘈杂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她推开了斑的手,从他的身上跳下。
轻轻一声响,纱织落在地上。她察觉到自己的面颊有些发烫,于是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假装冷静地说:“我去看看总电开关。”
她一按手机屏幕,光就照亮了她的脸。一张像熟透番茄似的面孔,在黑暗里显得很突兀。
斑疑惑地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纱织:“……那是光的缘故!你看这个光,它是红色的!不是我的脸发红,是光发红。”
斑:“……噢。”
纱织紧张地笑了一声,摸索着朝门口的总电开关走去。
开关的位置有些高,她必须找一些踮脚的东西来。她犹豫着是该摸黑搬凳子来,还是试试看跳一跳能不能够到,就在这时,她听到斑的声音:“你是不是有些太瘦了?”
“……诶?”纱织愣了下,有些不明白斑在说什么。
“腰……”斑的语气若有所指,“只剩下骨头了。”
纱织怔怔片刻,旋即脸陡然涨的通红。她结结巴巴地说:“什么啊!我的体重也不轻,属于健康的范畴好不好!”
说着,她又跳起来,想去摸索那个总电开关。
“你要打开这个?”斑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接着,她身后的斑就手臂一伸,轻松地够到了开关,拨了下来。
嗡——
一声轻响,屋内的灯亮了起来,热水器也开始运转。
这陡然大作的光亮,让纱织稍稍有些不适应。她眯了眯眼,习惯了屋内的光源,这才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来:“果然是超荷了吧,这才跳电了……”
“你的脸怎么还是这么红?”斑忽然问。
纱织眨了眨眼,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屋内的电灯已经亮,她没法再用“光是红色的”来为自己的脸红找借口。
一旦意识到这件事,她的脸就更红了。她连忙往浴室里冲去,丢下一句“是你看错了”,就反手将浴室门关上了。
浴室狭小,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格外有安全感。纱织深呼吸一口气,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这才稍稍褪去了面颊的温度。
再抬头时,她看到镜中的自己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心底不由暗暗地恼火。
可恶,她为什么要脸红?
明明斑也没做什么!
她在浴室里待了片刻,平复了呼吸,又顺带冲了个澡,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一出浴室,她就看到斑靠在窗前向外闲闲地望着。他的双手交叉在胸前,长发散落在腰间,月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落在他的鼻梁上。那月光是亮的,于是他的面颊也是亮的。
纱织看着他,脑海内又飘过了先前胡思乱想的念头——他这样的男人,有没有对女孩甜言蜜语过?会不会因为某个女孩的忽然靠近而心脏乱跳,面红耳赤?如果有,那个女孩是谁?
这个念头一直挥之不去,徘徊在她的脑海里,但斑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
这天晚上,纱织把头闷在被子里,辗转反侧好一阵,才慢慢地陷入了梦乡。
然后,她就又做了那个梦——
*
“纱织,外面比家里待着新鲜多了吧?”
柱间的声音笑嘻嘻地响起来了。纱织睁开眼睛,就看到西瓜头的柱间提着鞋子,赤着脚在河边的泥滩里跑来跑去,踩的脚趾缝里都是泥巴。
“好脏啊!”纱织忍不住嫌弃起来,“大哥回家之前,一定要把脚洗干净。”
“我这就洗脚!”说着,柱间就走下了河水,让河流冲去脚趾间的泥巴。
天是碧蓝色的,河流也被映作了碧蓝一片。白色的云像是棉絮一样漂在河的镜面上,几尾鱼就在那云的影子里游动着。
柱间一脚下去,就踩碎了云的影子。黑色的泥巴在水里浮起来,向着下游漂去。
“……喂!我还在这里呢!”下游的方向,传来一阵恼火的少年嗓音。相隔七八步处,正蹲在河边洗脸的斑很不高兴地抬起了湿漉漉的脸,“柱间,你就不能到别处去洗脚吗?泥巴都飘过来了。”
柱间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笨蛋——”
斑皱眉,拿袖子擦了擦脸,立刻冲向了柱间:“你竟敢戏弄我,你给我等着!”
眼看着两个少年就要打起来,一旁的纱织连忙劝架说:“好啦,都是大哥的不对。”
“啊?”柱间像是被打击了,脸色有些委屈,“纱织,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呢?”
纱织抱着膝盖,嘟囔道:“原本就是大哥的不对嘛!”说着,像是想为兄长的错误弥补似的,她主动掏出了手帕,走近了宇智波斑,“斑,擦一擦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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