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就算扉间还打算挑拨二人,那一想到扉间因为目睹妹妹投入宇智波一族怀抱而无能狂怒的脸,他也觉得很有意思。
这样一想,斑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走到了纱织的身旁,主动说:“这里交给我来吧,你去坐着休息。”说完,他顺手提过了扫把,卷起了袖口。
纱织闻言,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不愧是斑大人,很勤劳嘛!”说完,她就管自己趴到床上去戳手机屏幕了。
斑将地上的玻璃碎片全都扫掉,丢进待处理的特殊垃圾堆里,又走到了床边,问纱织:“要不要我给你擦头发?”
“……啊?”床上的纱织愣了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斑说什么?他要给自己擦头发?
怎么擦?
用、用火遁烤干?还是说,像情侣那样,由他拿着毛巾一点点帮忙擦?
纱织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
“不需要吗?”斑催促了一下,语气里似乎有命令的意思。
纱织咬了咬牙,红着脸说:“拜托你了!”
斑哼了一声,坐下来,接过她的毛巾,将毛巾罩在了她的发顶,慢慢地擦拭起来。
纱织红着脸坐在床沿,一动都不敢动。
斑所用的力气不大,很随意地擦拭着她的头发。比起擦拭,更像是在摸她的头顶,这让她的耳根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简直像熟透的番茄。
没办法,她和斑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太亲昵了,他就坐在她的身旁,两个人紧紧地贴着,纱织一低头,鼻尖就全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你的头发好像变长了。”斑擦了一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然用手指撩起了她的发丝,凑到鼻尖嗅了一下,“会剪掉吗?”
纱织的心,不禁跳得漏了一拍。她无措起来,结结巴巴地问:“剪……不剪……我也不知道啊……斑觉得呢?要不要剪掉?”
斑思考片刻,说:“别剪了吧。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最好养到腰那么长。”
他的声音很沉,神色有几分认真。暧昧的灯影之下,那张俊美的脸愈显得令人沉迷。
纱织只是不小心多看了他一眼,竟然觉得有些恍惚了。
“啊……那就不剪了。”纱织喃喃地说。
接着,她就低下头不敢说话了,一副拘谨的样子,但红透的耳根却出卖了她,让人知悉她此刻的无措。
他说什么?
他喜欢她长发的样子?
……
不对劲啊!
纱织的头顶几乎要冒出嗡嗡的蒸汽来了。
等纱织的头发擦的差不多干了,斑问:“脚还酸吗?看烟花时站了那么久,很累吧。”
纱织听了,也觉得自己脚上那股酸痛劲又回来了。她缩起了小腿,揉着自己的脚踝,说:“还酸呢,我不习惯穿木屐。”
虽然平时她经常穿高跟鞋,可是木屐和高跟鞋穿起来又是不一样的感受了。
“要我帮你揉一下吗?”斑问。
“???”
纱织震了一下,如同初次窥见宇宙之奥妙的猫咪一般,吃惊无比。
什么?!斑竟然说,要帮她揉脚?!
这还是那个张口“弱小”、闭口“笨蛋”,总是把自己的身份摆在她面前的忍者大人吗?!
她没看错啊!面前的人是斑没错,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脸孔,还是那副高居人上的眼神。
“斑,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纱织狐疑地说。
“……谁被绑架了,”斑捏紧了毛巾,眉头一挑,“我是认真地问你,要不要捏脚。”
纱织半信半疑地问:“可以吗?你不会中途把我的脚掰断了当做复仇吧?”
斑无语了。
“不会。”他说,“我可没兴趣做这种卑劣的事。”
“哦,那,好……”纱织试探着把脚伸了过去。
只见斑张开掌心,扣住了她的脚踝。
一阵微热的酥痒,纱织立刻紧张地想要把脚缩回去。
“不、还是算了,太奇怪了……”纱织小声地说。
虽然握住她的脚踝的人是宇智波斑,可是,“把脚塞到男性的手里”,这样的事情果然还是有些奇怪的吧?他们两个,又不是情侣。
而且……
刚才斑的手掌贴上肌肤的一瞬,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这感觉,太让人不习惯了。
纱织想把脚收回来,但斑却按住了她的脚,说:“别动。”
他的力气很大,语气又严肃,宛如一位主君,纱织立刻吓得不敢动了,老老实实把脚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的手掌贴了上来,烫的纱织轻轻地弹了一下。
“别怕。”斑沉沉地说。
纱织微呼一口气,甚至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一番犹豫,最后只好做出了举手投降的姿势。
斑看见她的姿势,竟然笑了一声,仿佛在嫌弃她的傻。然后,他捏了捏她的脚踝,又用拇指去按她的脚心。
纱织紧张得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动弹。脸烫了一阵后,她忍不住向床上一倒,接着用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什么也不敢看了。
眼前变黑,也就不必看到斑握着她的脚的模样了。
“你不会把自己闷坏吗?”斑的声音传来。
“不、不会的——”纱织紧张地说,将脸上的枕头按的更紧了。
眼前虽然一团黑,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斑的手在自己脚上按来按去。那手势没什么亵玩的意思,似乎当真在帮她按摩。
“很久之前,我会帮弟弟这样按脚。他们年纪小,熬不住苦累。”
纱织点了点头,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
斑的弟弟……
斑还有弟弟啊。
他会不会想念自己的弟弟呢?
他一个人在这里,也许很孤单吧。
啊,要是能让他不会再感受到孤单就好了。
纱织胡思乱想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猫叫响了起来,仿佛蕴含着巨大的愤怒。纱织瞬间回了神,抬头一看,看到白猫正挂在纸箱边,挥舞着爪子,仿佛随时要冲过来和宇智波斑决斗。
“可丽饼怎么了?”纱织不解,想要站起来查看情况。
“没什么大问题吧,”斑却按住了她,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你脚酸,我去看看就可以了。”
纱织点点头:“别欺负它喔。”
斑站了起来,走向了纸箱。
扉间猫正挣扎地想要跳出来,斑按住了它,眼疾手快,直接将他塞回了纸箱底,然后迅速地合上了纸板箱,关上了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没事,外面有母猫,所以他在叫。”斑冷酷地说。
纱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果然还是要送他去绝育呀,这样可以少吃很多苦呢……”
“说得对。好了,别管他了。我们休息吧。”
“哦……”
不知为何,纸箱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散发着浓浓的怨念……
第31章
最终, 纱织将扉间猫安置在了浴室里。
浴室虽然也很小,但却比纸箱合适多了,至少能让猫自由地活动。她打算让扉间猫就这样将就一晚, 等明天天亮, 就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再找个合适的领养人。
“可丽饼好像很不高兴啊!”纱织站在浴室门前,从缝隙里往内观察, “斑, 我总感觉可丽饼不喜欢你……”
斑:“是错觉。”
纱织笑起来:“也对。是我的错觉吧?算了,该休息了。”
纱织关了灯,躺到了床上的抱枕堆里。
斑站在阳台上,照旧在望着外面的月亮。纱织看着他的背影, 忽然就想起他今晚所做的种种事情来——斑帮她擦了头发, 还想帮她捏脚。
夜色一旦寂静下来,她的脑海就不安分了,自动回溯起先前的画面。一个不小心, 她的眼前就竟是宇智波斑用毛巾替她擦拭发丝的模样。那属于斑身上的气息,似乎还在鼻尖萦绕着。
纱织把被子提高了一点, 蒙住自己发热的面颊,眼睛在黑暗里眨个不停。
糟糕……脸好烫。
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脸上的热度都熄不下去。
好像自从遇见了斑后,她脸红的概率就直直提升了。
那家伙是暖炉吗?!竟然总是能让她莫名其妙脸红。
纱织悄悄地舒了口气, 用被子把自己彻底盖起来。
隔着一层被子,外面的声音就变得模糊了,仿佛是被水面隔绝。纱织隐约听到斑下了阳台,关上玻璃门,又走到她身旁,坐在了床边。
“纱织?”斑在喊她。
缩在被子里的纱织有些犹豫要不要回答。
现在问斑“什么事”, 是不是有些尴尬?
算了,还是装睡好了。
这样想着,纱织合上了眼,将呼吸放的均匀了些,假装自己已经睡熟了。
坐在床边的斑一阵沉默。片刻后,他伸手,揭开了蒙在纱织面上的被子,低声喃喃道:“真是个笨家伙。不怕憋坏自己吗?”
纱织强忍住反驳的冲动,保持着平静的呼吸,继续装睡。
然后——
一只手落到了纱织的脸上。
那手的指尖是温热的,仿佛带着遥远旧日的暖意,轻轻地掠过纱织的面颊,在她的颔边流连不去,如同在以指尖描摹着她的面容轮廓。
“你长大了太多……”斑的声音如叹息一般落在了她的耳畔,“你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现在看来,根本只是个孩子。纱织,你长大之后…变好看了。”
正在装睡的纱织愣住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跳的很剧烈,但比起心跳,她却更为斑口中的话感到诧异。
什么叫做“她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现在看来根本只是个孩子?”什么又叫做“她长大之后变好看了?”
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嘛?而且,她十四岁时,还在乡下的老家读中学呢,每天和同学一起聊着化妆和明星之类的话题,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纱织心底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但她不敢问,因为她正在装睡中。她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睁开眼睛,场面会有多尴尬,于是她只能把这些困惑吞入心底,继续假装睡觉。
纱织放平了呼吸,努力把思绪都释为空白。不知不觉间,困意竟然真的浮了上来,就像海浪吞没岸边的礁石一般。于是,纱织慢慢地睡着了。
*
她又回到了战国时代的梦里。
不过,与前几次的梦境不同,这一次的她总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没法落在地上,像风,也像空气,可以随意地在树枝间穿来穿去。
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正坐在木桩上,柱间在哭泣,满面泪痕。而扉间也一脸沉闷,两个人仿佛遭遇了巨大的打击,变得很是萎靡不振。
“怎么了?哥哥?”纱织问。
可柱间和扉间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话,仍旧坐在木桩上。
纱织想要走到二人的身旁,然而,她的身体却轻飘飘地穿过了木桩。
啊,她好像没有实体。
纱织这才意识到这件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变成了幽灵一般的存在。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兄弟二人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呢……扉间,我想不明白。”柱间用袖子擦拭着眼泪,“我以为纱织嫁给那个人,就能幸福地过一辈子了。”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那家伙背叛了我们!”扉间咬了咬牙,狠狠地打了身旁的树木一拳。他的力气很大,竟然在树干上打出了一个坑。树冠一震,簌簌落下一片树叶来。
柱间喃喃说:“我以为他是真心喜欢纱织才想娶她的,要是早知道他是那种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纱织嫁过去。”
“……他大概,确实喜欢过纱织吧。但比起纱织,还是利益更重要一些。”扉间收起了拳头,面色有些灰败,“只要杀了来自千手一族的妻子以示投诚之意,就能获得羽衣一族背后大名的让地。整整五座城池,难怪他心动了。……妻子可以再娶,但重振家业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闻言,柱间愣住了,片刻后,他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难道纱织的性命抵不过五座城池吗?!”
“冷静一点,大哥!”扉间皱眉,“在我们眼里,纱织当然远远比五座城池重要。不要说五座城池,哪怕十座、五十座,那都是比不过纱织的。但在别人眼里,纱织也许只是一粒尘土——可恶!我们都被那男人故作情深的样子欺骗了!大哥是笨蛋,我也是笨蛋,父亲也是——”
兄弟二人的争吵声,让纱织有些意外。
啊,这里的“千手纱织”已经死去了吗?所以兄弟二人正在为此哭泣着。
千手纱织嫁给了那位据说爱慕她已久的大名之子后,便被自己的夫君所杀害了。因为她的夫君看到了更大的利益,想用她的死来向其他的贵族示以诚意。
她明明没有查克拉,也不是忍者,本不必被卷进战火。可“千手”这个姓氏,到底为她带来了麻烦。
父亲经过千挑万选才为她选下了这个夫君,按照父亲原本的预想,爱慕着纱织,又年龄相当的大名之子,是最有能力保护没有查克拉的纱织平安到老的。可谁料到,这却成了葬送纱织的一把刀。
林间的哭泣声似乎远去了,南河川的河流哗哗作响,战国时代的旧梦,一点点消退。
*
纱织从梦中醒来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她困惑地拿尾指擦了下,发现自己竟然流了眼泪。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在哭?
纱织困倦地坐起来,打个呵欠,隐约想起了昨晚那个奇奇怪怪的梦。
太奇怪了。
明明只是个梦境,却莫名让她的心情变得沉重了,仿佛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浴室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打架。纱织想起白猫还在浴室里,便匆匆忙忙地下了床,向浴室走去。
“可丽饼——”
一开门,就看到宇智波斑拎着挣扎不停的白猫在晃,仿佛是在教训这只猫的样子。纱织立刻紧张起来,质问道:“斑,你在做什么呢!干嘛欺负可丽饼啊!”
斑像是没预料到她会突然进来,愣了下,然后用手死死地扣住了猫,说:“我只是在陪这家伙玩游戏呢。动物不是需要陪伴的吗?”
而被斑扣在手心的白猫,在发出了柔弱无辜的叫声:“喵呜……喵呜……!”
猫咪可怜巴巴的面孔上,写满了一句话:我被欺负了,快来救我!
纱织眨了眨眼,看向斑的目光充满怀疑。
斑会这么好心吗?他对可丽饼的态度很抗拒吧?因为猫猫相斥的缘故?
“我就暂且相信你吧。”纱织走进了浴室,又说,“今天要带可丽饼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看到我挂在墙上的那个书包了吗?你把可丽饼装到里面去,小心拉链别卡到它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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