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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她就是他当年遇到的小姑娘后，怀思礼早已把她视为携手一生之人。
“我不怕疼。”叶青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怕疼，万一要是被人看到了，可就糟了。
怀思礼：“……？”她就这么想把他的印记从身上剔除？
空气中忽然变得沉寂，怀思礼变得面无表情，那双桃花眸中，隐藏着火气，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冷了一般。
叶青梧被他看得，直接打了个寒颤，心里面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总感觉怀思礼下一刻会吃了自己，忙补充道：“其实……留着也挺好……挺好的……”
这个位置，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她这样劝说自己。
“这样的心思，乖乖日后还是收起来，既然是咱家的人，心里面只能装着咱家，这药水是特质的，就算是剔除了，也还是会长出来。”
怀思礼伸手，将她肩头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他看到叶青梧垂下眸，睫毛颤抖的模样，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吓到她了？
手在她的肩头微微一顿，紧接着顺着她的发丝轻轻滑下，带着几分安慰的意味在里面，缓缓开口，“东西看久了会腻，唯有乖乖，越看越欢喜。”
他捏了捏她的脸。
叶青梧听得一愣，怀思礼刚刚……说了什么？
“以后，不许怕咱家。”
叶青梧：“……？”
所以，害怕他，倒是成了她的问题？连这也要要求，好生不讲道理。
对上那双几位真挚的眼眸，叶青梧只能是吃力点了点头，微微将身体放松了些，表示自己不怕了。
“掌印，贵妃娘娘派人传话，说让您过去一趟。”秋年敲了敲门，算是把消息递到。
听到贵妃二字，怀思礼周身的气息又冷了一些。
叶青梧有些不安地看向怀思礼，她不明白，怀思礼现在知道了真相，还会对贵妃一如既往好吗？他会对贵妃产生感情吗？
许是感受到了小姑娘的不安，怀思礼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放心，咱家心里只有乖乖一个，你身子有伤，一会儿让绿柳进来给你上药，乖，留在这里等着咱家。”
那些血腥的场面，他不想让小姑娘看到。
叶青梧低着头，点了点头。
怀思礼瞧着小姑娘还是如此这般害羞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唇边轻吻一口。
叶青梧又不争气地脸红了，她已经在努力压制，可还是会脸红。
怀思礼穿上衣服，从司礼监离开，径直朝着贵妃的听竹宫而去。
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怀思礼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大氅，整个人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淡淡的朦胧金光，看上去更像是下凡来的谪仙，一身白衣，把他整个人都衬的一尘不染。
宋屏幽怀中抱着一个暖炉，正在听竹宫主殿等着怀思礼到来，整个人腰板挺得直直，浑身透着一股贵气，脸上的表情告诉旁人，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昨日她派人打探过了，怀思礼不在宫中，是出宫去了，巧合的是，皇后那个贱人也不在宫里，她就很怀疑，是不是这两人一道出去了，所以特意把怀思礼叫来问一问。
上一次，皇后戳破了她与外男的事，本想着除之后快，可没想到出了点差错，而且怀思礼还护着她，才没让她除了皇后。
她倒是好奇，皇后究竟是用什么身份待在怀思礼身边的？
那纸婚书，宋屏幽的确是看到了，但是，她绝对不会相信，怀思礼那种冷血之人，会产生儿女情长，她觉得，叶青梧在他心里面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她现在是怀思礼的救命恩人，怀思礼对她马首是瞻，只要她适时地对他服软低头，想来应该是能借着怀思礼的手除掉皇后的。
“贵妃娘娘，掌印大人到了。”门外的小宫女禀道。
宋屏幽连身子都没有挪一下，她打心里是看不起怀思礼的，虽然生的美，但究根结底是个太监，而且在他没当上掌印之前，只不过是一个身份地位的贱民，现在就算是飞上枝头，山鸡也成不了凤凰。
在那抹白衣进门之时，宋屏幽收起了眼中的轻蔑，换上淡然的神色，抿了一口茶，问道：“怀思礼，你昨日可是和皇后一同出的宫？”
“……”
怀思礼站在宋屏幽面前，周身气息冷冽。
见无人答话，宋屏幽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见到如此这般的怀思礼，她差点一口水呛到。
怀思礼不是一直都视她为恩人，恨不得当她的狗吗？今日怎么是这般模样？
第52章 贵妃跟咱家，好好算算旧账
“咱家问你，那年初一，可是你救的咱家？”怀思礼神情淡漠，眼中却是不容忍拒绝的威压。
宋屏幽吞了一口唾沫，将口中未能咽下去的茶水咽下，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手心不由自主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心底一阵慌乱。
怀思礼他为何忽然间会问到这个？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宋屏幽内心告诫自己冷静，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他不会发现的。
手中的暖炉握紧了些，宋屏幽眼底的慌乱不见，转而换上一个明媚而又高傲的笑容，“怎么？你怀疑本宫？”
“不是你。”
怀思礼眼眸带着寒意，微微走上前，掏出手中的帕子，放在自己的左手手心，铺平。
宋屏幽浑身上下出了一层冷汗，此时连呼吸都屏了起来，眼睁睁看着怀思礼，他到底想做什么。
下一瞬，怀思礼那只铺着帕子的手，就紧紧攥住了她的脖颈。
宋屏幽感到窒息，上不来气，内心蒙上一层恐惧，怀思礼这是要杀了她！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那日的情形，她虽然没有救下怀思礼，却也是亲眼所见，发生了什么，她都知道。
“怀思礼……你杀你的救命恩人，当真是……最后一点良心都被狗吃了！”宋屏幽憋着一口气，咬牙说出。
只是，此话一出，换来的却是更加强烈的窒息。
“说实话。”怀思礼冰冷吐出三个字。
宋屏幽脑中嗡嗡作响，怀思礼此人心思深沉，一定是发现了证据，否则不会如此笃定。
“好……我说……那日若不是她在，救你的人，就是我……”
宋屏幽抬眸，对上那双冰冷的桃花眸，眼中尽是真诚，仿佛说出了她心底最想说的实话一般。
怀思礼这才松了松手，但并没有完全松开，他在等着宋屏幽说完。
“我当日在墙头，确实是看到了有人给你递饼，若不是她，救你的人……就是我。”
实际上，宋屏幽才不会夺管这种乞丐的闲事，要是没有那日穿着红衣的小姑娘，怀思礼怕是早就没命了，不过，为了活命，她只能这么说。
“所以你知道不是你，却骗了咱家这么多年？”怀思礼是不会相信宋屏幽这套说辞的，他了解她，不会对弱小施救。
怀思礼那只手又开始用力，这一次却是使出了七成的力气，直接奔着宋屏幽的命去的。
他向来讨厌欺骗，没有人能够骗他几年，还好端端活着的。
“……”宋屏幽一身冷汗，眼中忽闪过一道不易让人察觉的光，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挣扎着从牙缝挤出，“本宫从一开始，就说过，本宫不认识你，与你并无交集，是你整日缠着本宫，要留在本宫身边献好的！”
怀思礼一愣，手上的劲又小了一些。
说起来，那时候他笃定贵妃就是他的救命恩人，的确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感受到怀思礼不那么用劲，宋屏幽才从他手底下挣扎开，在一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宋屏幽话音刚落，脖子又是一紧，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
还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骂他，以前任她说，是因为看在过往的恩情上，现在可是丝毫恩情都没有，他自然是下得去手。
“怀思礼……你还真是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
对于宋屏幽来说，怀思礼一直都是一个低贱的存在，从未想过怀思礼对她下手，现在，怀思礼是真的要杀了她，一点儿都不念及过往的情分，曾经的怀思礼，分明不是这样的。
“翻脸？”怀思礼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说咱家翻脸的时候，你先看看咱家缺你吗？”
宋屏幽一愣，“……”
忽然间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被怀思礼偏爱的人了。
“所以，你就要杀了我？”
宋屏幽感觉怀思礼手上的力气放松。
“捏死你，岂不是太过于轻松，不如贵妃跟咱家，去司礼监的行刑处，好好算算旧账。”
司礼监的行刑处？
宋屏幽不寒而栗，那是一个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的地方，里面的刑罚千奇百怪，全都是些折磨人的死法，怀思礼这是要让她不得好死？
宋屏幽光是想想，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那个地方。
她现在已经认清现实，怀思礼已经笃定真相，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了。
可是，她真的不想死。
下一瞬，一向趾高气扬的宋屏幽，却是瘫软在地上，露出楚楚可怜的姿态，泪水溢满眼眶，“掌印，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我不曾求过你什么，我就求你这一次……”
怀思礼嘴角一扯，冷哼一声，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朝外面走。
她自然不曾求过他什么，只是把他当成一只狗，呼来喝去罢了。
怀思礼手下的两个太监，架着贵妃直接去了行刑处。
进了行刑处，那就是活死人，没有什么身份可言。
宋屏幽被绑在椅子上，头上的朱钗斜斜插着，狼狈至极。一双眼睛含着哀怨，像是要瞪死怀思礼一般。
“咱家记得，贵妃这眼睛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现在又看见了，还是说，一直都是装的？”
怀思礼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模样慵懒，眼中带着愠火，周身的气息依旧逼人。
宋屏幽心“咯噔”一下，她声音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既然这眼睛留着没用，那么喜欢装瞎，便挖了就好。”
对于宋屏幽装瞎陷害小姑娘这事，怀思礼可一直都记在心上。
“不要！不要啊！掌印！”宋屏幽吓得发出惨叫，一声又一声求饶。
但是，那边上的太监已经拿着长长的钢棍，将那尖尖的头朝着宋屏幽眼睛戳下去。
宋屏幽挣扎的厉害，三个人才将她稳稳当当按在地上。
“啊――”
宋屏幽的惨叫在整个行刑处回荡。
怀思礼觉得聒噪，只是抬了一下眼，边上的秋年就立刻会意，连忙拿了一块破布，堵住宋屏幽的嘴。
第53章 狗咬的，疼
“上一次你设计故意到那废物的轩辕殿，好支开咱家，让那废物对皇后下手，这笔账，怎么算？”
宋屏幽疼的发昏，在听到怀思礼说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她明明做的天衣无缝，一切看起来都像极了巧合，怀思礼怎么会知道？
“要不就砍十根手指？”这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询问。
不，她不要砍手指！
宋屏幽疯了一样摇头，她倒在地上，就跟那荒郊野岭丢弃的垃圾没什么两样。
“不愿意？那便只砍一根。”
怀思礼话音落下，身边人便立刻拿着刀过去。
“啊――”宋屏幽这一次的尖叫声，嘶哑无比，已经叫破了音。
此时分明是白天，但行刑处却像是黑夜一样，须得点着灯才能看出个轮廓来。
外面本就寒冷，这里面更是湿寒，是不是总有阴风吹过，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
悠悠烛光晃动，给这死过无数条人命的地方，加上了一层诡异。
怀思礼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娓娓道来，“上次中秋宴会的毒酒，你可是尝过了？”
宋屏幽：“……！”
怀思礼这分明就是要她的命，此时，所有的恐惧全都化为了愤怒。
怀思礼凭什么可以这样侮辱她！她是首辅嫡女，她受不了曾经的一条狗现在拿捏着她的命！
“怀思礼，所以，你就是为了替皇后打抱不平是吗？”宋屏幽冷笑几声，笑声中带着疯癫与凄凉，“皇后是你的心上人？对吗？你放心，你们，就算是没有本宫，也绝不会有好结果！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只因为，她对后宫所有女子的背景身世都查了个遍，她对皇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了如指掌，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一排排整齐的人皮，她就更加笃定，怀思礼，绝对不会和皇后有好下场。
怀思礼手中捻着玉扳指，却因为用力过猛，上好的羊脂玉扳指，发出清脆一声脆响，碎了。
他将碎成三瓣的羊脂玉扳指握在手中，淡淡开口，声音中却笼罩着一种无形的怒火，“再剁一根。”
宋屏幽却是再也不怕，发出一阵疯癫的狂笑，“怀思礼，剁手指算什么呀，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一个太监，居然和皇后搅和一起了？你能行房事吗？你这不是恶心人……”
秋年很识抬举地将地上掉下的拿块破布，又重新塞到宋屏幽嘴里。
又剁了一根手指，宋屏幽直接疼的晕死过去，躺在地上，身下全都是肮脏的血水，看上去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怀思礼把手中的羊脂玉丢在地上，刚刚因为捏的过于用力，此刻手心已经被戳出两个血洞来，出了一些血，乍一看，像是舌咬了一般。
怀思礼转身要离开，秋年忙跟上去问，“掌印，贵妃要怎么做？”
“一会醒了丢回去，禁足，不安分就直接除了。”说的就像是扔一件垃圾那么轻松。
秋年点了点头，表示得令。
怀思礼这才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他雪白的衣摆上，溅了一些血水，在他衣摆化开，如同红梅。
怀思礼脚步很快，心中怒气未平，只因宋屏幽昏死过去之前说的那番话，什么叫他不能和叶青梧有好下场？什么叫他不能行房事？
他有点儿后悔，刚刚没有拔了她的舌头。
不过，不急，让她生不如死，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刚出了行刑处的月洞门，就看到一个小巧的身影站在那红色的宫墙边，穿着一身红衣，身上裹着绣莲花的红色披风，小手冻得通红，放在嘴边使劲哈气呢。
白色的雾蒙蒙的气从她嘴里哈出来，往上飘了飘便消散，怀思礼不由自主舔了一下嘴角，总觉得她哈出来的气也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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