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笑着点点头。
其实也不是,封将很多时候没那么多闲空,都是她自己去食堂打饭的。但是她没再说,在李红看来这件事应该差别不大。
李红对这小两口好奇死了,她活了快四十年,就没见过连饭都不做的两口子。
她继续打听道,“你在家里做家务不,家里的卫生谁做,封营长的衣服都是谁洗的?”
“额......”林悦想了想,她天天扫地算不算家务,但就家里那两间小房间,转个身的功夫就扫完了,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家里干过活儿。
至于封将的衣服,他从来没让她洗过,一开始两人关系不和的时候,他的衣服从来都是自己洗,或者让手下的兵洗,现在他配有警卫员,也就是谭恩浩,封将的衣服大概都是被他洗了吧,反正她没洗过,她甚至都没怎么见过封将换下来的脏衣服。
林悦清了下嗓子,“他的衣服,有专门的人洗。”
李红已经料到了,她看了眼林悦正在清洗莲藕的手,那手指头又白又嫩,细长匀称,连个难看的茧子都没有,小溪的手都没法跟她比,她只在小婴儿身上见过这么白嫩的手。
李红真情实意的感叹了一句,“你可真是个有福的。”
林悦有点脸红,她看了看李红,见她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这才又笑了笑。
莲藕已经洗好了,林悦刚拿刀切了几下,立马被李红制止。
“我来我来,”李红有些不放心的接过林悦手里的菜刀,林悦第一刀就切的她心惊胆战的,再切下去不知道是切菜还是切手指头,吓死个人。
“是切成片是吧,就这个宽度。”她用手比划了一下。
林悦在后边站着指导,“对。”
李红的刀工很到家,非常快的把莲藕切成薄厚均匀一致的藕片,她边切还能边跟林悦说着话,“姐说句话你可别生气,这做女人啊,洗衣服做饭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该会的还是要会。”
她真是有些为林悦发愁,这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不会那不会,连生孩子都困难,男人娶了她干嘛?封将还真像是个冤大头。
封将现在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给她带饭给她花钱,那是因为她还年轻,长得漂亮,所以他愿意那么宠着她。
但等男人结婚久了,娶了媳妇的热乎劲过了,她还是什么都不会,到时候还怎么留得住人?谁愿意一辈子伺候的娇娇小姐!
她就怕她儿子小树以后娶一个懒女人,到时候小树非但享不了有媳妇的福,还要花心思伺候媳妇,想想都糟心。
“男主外女主内,你家男人在外边那么辛苦,回到家冷锅冷灶的,时间一久再热乎的心也冷了。”李红苦口婆心的劝着,她觉得林悦要是一直这样,两口子早晚要出问题。
她真的很想给林悦上上思想课,想说她几句。
哪有这么给人当媳妇的?
什么都不做不说,身子还不好,孩子能不能生都是个问题。
这件事不知道她婆家人知不知道,要是婆家人知道封将婚后过的生活还不如打光棍的时候,那还不得气死。
好在林悦的心还是好的,善良,大方,性格倒是挺讨人喜欢,要是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早早的开始学着伺候自家男人,到时候就算是生不了孩子,也不至于被抛弃。
李红一直絮叨着,林悦虽然句句有回应,但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一会儿竟然觉得有些犯困,她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莲藕身上,给李红说着莲藕的制作方法。
其实也不用她教,莲藕能煮能炒,她做法一说,李红自己就能完全搞定了。
李红一直说个没完,林悦正打算找借口说出去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突然响起敲门声,林悦顿时眼睛一亮,“我去开门!”
她风似的卷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孟多芸,还有两个陌生男人,应该都是专家组的人。
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下,林悦招呼他们进门。
孟多芸非常有礼貌的去给李红打下手,李红推辞不过,只能让她洗洗菜什么的。
林悦却不敢再进灶房了,她怕李红当着孟多芸的面继续给她“上课”。
她来到院子里择菜,打算等人都来齐后再进屋。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封将和杨团长,还有一老一少两个陌生男人终于回来。
林悦又先一步到屋里去通知。
正好李红也把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孟多芸则在路过林悦身边的身后停下,眼中带着浅显的笑意和好奇,“我还真是好奇你跟封营长的相处方式,你们两个是怎么生活的?”
林悦一愣,反应过来后她忙看向李红,见李红有些心虚的不敢跟她对视,林悦顿时一阵无语和窘迫,她肯定把她不做饭不洗衣服不做家务的事情告诉孟多芸了。
要是她有工作忙还好说,但是她天天闲在家,还什么都懒得做,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印象里封将对他娶了个“懒妻”这件事适应的挺好,天天打饭、解决自己的脏衣服都习惯了,所以她自然不会傻傻的上赶着给人去当老妈子。
“我还以为封营长会是那种不解风情的大男人,毕竟平时感觉他都冷冰冰的,”孟多芸仿佛没看到林悦的窘迫一般,一直带着微笑,只是仔细看那笑容却带着几分刻意的味道,她继续道,“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会疼老婆,真是让人吃惊啊。”
林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随便敷衍着,“还好吧。”
孟多芸拉起林悦的手,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一看就是仔细养着的手,多漂亮啊。”
林悦看着两双对比明显的手,孟多芸户外工作,虽然会做防晒,但是手部仍然是有粗糙感的,林悦很少干活,之前在十六里河做农活留下的痕迹早就代谢掉,虽然白嫩,但是也没那么夸张,只是跟这里的女人比起来确实要好上很多。
孟多芸抓着林悦的手,面上依旧是温婉的笑,她微微歪头问道,“封将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子的,还真是想象不到啊。”
林悦挣了挣手,竟然没有一下挣开,她看了眼孟多芸,孟多芸这才笑着松开了她,但是眼神却没有离开,一副好奇的不得了的样子。
林悦只觉得现在的孟多芸很奇怪,明明刚进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她不相信孟多芸没看出她的不情愿,但是她却依旧问着一些没有分寸的问题。
孟多芸一向是温婉有度,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相处起来也让人觉得舒畅的。
但是现在林悦发现孟多芸脸上的笑容竟然有些僵硬扭曲,勉强维持的感觉。
林悦看了看已经落座的封将,发现他的目光也刚好对过来,她笑了笑,故意顺着孟多芸的话回答,满足她的八卦心,“还能是什么样的,他在外边装的有多冷多酷,在家里粘人就有多过头,烦死个人。”
孟多芸笑了笑,“还真是有意思啊。”
林悦不经意扫到孟多芸的动作,发现她垂在裤边的手指微微攥紧,拇指深深的掐在食指上,指尖用力到发白,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转移视线,心里却留意了几分,在饭桌上注意着孟多芸的举动。
第51章 耍酒疯
◎他什么时候变成娇气包了?◎
饭桌上孟多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一整顿饭下来, 她只静静的吃饭,有时候对上林悦的目光就微笑, 时不时的跟李红聊上几句,依旧是恬静温柔大家闺秀的样子。
林悦没有发现孟多芸的奇怪之处,但是却注意到一个叫马书的年轻男人,他对孟多芸似乎是有些心思。
那马书带着一个金边眼镜,长得也干净秀气,他话很少,喝的酒也不多,或许是酒量不好, 白净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看上去挺内向腼腆, 一身的书卷气。
他时不时的看上孟多芸一眼,会注意到她哪个菜夹得比较多, 然后趁大家不注意悄无声息的把那道菜挪到孟多芸更近的方向。
孟多芸要是跟他对视上, 对他微笑,他的脑袋顿时就像是冒着热气,额头一下子就冒出浅浅的一层汗, 好半天才敢再往孟多芸的方向看。
一个温柔恬静, 一个温文尔雅, 两个人倒是挺般配。
林悦觉得挺有意思,便多注意了一下这个叫马书的年轻男人,有次她和马书两个不小心对上视线,马书倒是挺大方的点头示意了一下,一点没有紧张害羞的意思。
林悦心里差不多有底了, 这个马书多半对孟多芸有意思, 至于孟多芸, 她的注意力似乎从来没有放在他身上过。
看来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孟多芸喜欢的人什么样呢?林悦一开始还怀疑过孟多芸是不是中意封将这样的,毕竟之前那几个问题实在是太奇怪,但是现在观察一整顿饭她都没看封将几眼......
林悦只觉得自己想多了,孟多芸这样有修养的人,可能会喜欢封将这种类型的,但不可能喜欢封将,因为封将是有妇之夫,修养不允许她这么做。
想到这林悦又看了眼封将,他向来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显得迷离,但是神情却兴奋,平时淡漠的神采不见,与众人一起畅想开发水源后的美好生活,脸上竟也带着罕见的笑意。
林悦从来没见过这么鲜活的封将,竟然还跟可爱占了些边。
封将突然转过脸来对上她的视线,他微微睁大眼睛看了她几秒,接着弯眼一笑。
憨憨的。
林悦忍着笑转移开视线,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就能记录下来这么他可爱可笑的神情。
整个晚餐的气氛很好,大家都聊得很兴奋,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晚饭结束已经是深夜了,杨团长和封将一起去送专家组的人回去,林悦留下来帮李红收拾碗筷。
等碗洗的差不多,封将和杨团长正好回来。
李红劝道,“行了,小悦,剩下两个盘子放下吧,你赶紧带着封营长回去睡觉,我看他桌上喝了不少。”
林悦回头看了看,客厅里的两个人还在拉呱,杨团长舌头都喝大了,封将没说话,但是看他酡红的脸颊也知道他没清醒到哪去。
林悦记得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封将也被灌醉过,看来他有点酒量,但不多,离千杯不醉差得远。
林悦也没推辞,擦了擦手就打算走,李红又叫住她,嘱咐道,“回去喂他点热水,解解酒。”
林悦点头,“知道了,李姐,我们回去了啊。”
李红停下洗完的动作,回头道,“路上慢点。”她见林悦去搀封将,突然想到她家里都没开过火的事,连忙叫住两人道,“哎你家里有热水没。先别走了,锅里温的有水,让封营长喝点再走。”
林悦拒绝道,“不用了李姐,家里有热水呢。”
家里有个热水瓶,林悦每天都会去打热水。
夜间的路很黑,好在两家离得路不远,要不然林悦可能真没办法把封将扶回去。
她看出封将喝醉了,但是却没想到他烂醉如泥,连站不站不稳,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肩头上。
原本带有凉意的夜晚,林悦硬生生累出一脑门子的汗。
离家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林悦感觉自己的肩头像是压了一座大山,还有越来越重的感觉,她一咬牙狠狠掐了一把封将的腰,他腰上的肉精瘦,她揪了一把就滑脱,林悦觉得不解气,又上手很拧了一下。
封将被拧疼了,嘶了一声,腰身向外扭着离开林悦的魔爪,一直手上去握住她的手,以免她再下黑手。
林悦甩开封将的手,嘴里骂道,“你少装,送客的时候不还走的稳稳当当的吗,怎么到我这儿连站都站不稳了?”
封将把头埋在林悦肩上,嘟囔着,“酒劲上来了,真醉了。”
浓重的酒精味道扑到林悦面门上,林悦嫌弃的扭开脸,“难闻死了,脸扭过去,离我远点。”
封将乖乖的把脸扭到一边。
林悦感觉压在身子上的重量突然没了,她扭头去看,只见他低着头背过身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背影带着几分难过委屈。
林悦问,“又能站稳了?”
封将不理她,脚步有些虚浮的快步走到了家里。
林悦总觉得他的步子中带着几分置气的味道。
生气了?因为她刚刚嫌弃他身上的酒味难闻?
林悦摸了摸鼻子,一身轻的跟了上去,本来就是难闻,她还不能嫌弃了?
林悦回到家,发现封将正在窗户前垂头丧气的坐着,她给他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喝点水,解解酒。”
封将看了眼碗,又抬眼看了看林悦,接过水后咕咚咕咚喝个干净。
林悦问,“还喝吗?”
封将摇头。
林悦没再管他,自顾自去洗漱,等洗漱完回来,看封将还垂头耷脑的坐在那儿,她上去催了催,“别在那傻坐着了,赶紧去刷牙洗脸。”
封将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颇为哀怨。
林悦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封将刚刚的表情就像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媳妇,她的脸皱成了个包子,制止道,“你别这个劲。”
她还真是受不住这样的封将,让人不适应,接受不良。
她催促道,“赶紧去洗漱。”
说完便回到了卧室。
从李红家里回来已经很晚了,再加上晚饭吃的饱,林悦坐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有些犯困。
她本来想等着封将洗漱完回来熄灯,但是等了半天不见外边的动静,昏昏沉沉一歪头就睡了过去。
等她睡完一小觉醒来,正好看到封将推门而入。
他乌黑的头发和浓黑的眉毛上带着湿气,□□着上身,下身套着个宽大的短裤,一身的水汽,眼底清明了不少,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林悦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道,“你去洗澡了,哪来的水?”
这里的水少,用水都紧巴巴的,林悦从早晚各洗漱一次已经压缩到只晚上洗一次了,洗澡更是一周才一次,就这用水还算是奢侈的,她知道的有些家属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个月都不洗一次澡。
她家里也就暖壶里有些水,根本不够洗澡的。
等到封将靠近,他身上的酒精味道已经很淡,甚至闻不到,只有一股井水的清冽问道,林悦微微瞪大眼睛,“你去井边打水了?”
封将点头,嘴巴都没张的嗯了一声。
林悦不理解,“你发酒疯啊,去井边来回要两三个小时,你这大半夜的——”
她看了看封将腕上的表,他们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现在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
林悦看封将一直不说话,即使是简单的一个“嗯”也短促的很,显然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说不想搭理她。
“你在生我气?”林悦挠挠头,问道。
封将终于看向林悦,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知道我生你气”的样子。
林悦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就因为我嫌弃你身上有酒味?”她虽然已经睡了一觉,但还记得自从她嫌弃完他身上的味道,他就一直蔫蔫的再没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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