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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多卑劣，竟然希望那是真的。”
段朝阳真切地想，如果一定要在兄弟和道德间做选择，那他义无反顾地选择程衍。
“程二，真过不去就别管什么道德不道德的事，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要不你就抢过来，要不你就洒脱放手！”
程衍自嘲地笑了声，“抢过来有什么用？她又不喜欢我。”
“……”
段朝阳气鼓鼓地也给自己灌了一杯，杯子还没落下，就听见边上人继续，“我今天最开心的时候，是她距离我…大概不到半米，她和我说…谢谢。”
良久，程衍又说：“段朝阳，我只是想回来亲眼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第12章 幻想 匿名短信
昨日太累，顾菀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卧室的窗帘一直遮得严实，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时间，她半睡半醒间好像摸到侧边头发上被夹了什么东西，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本该躺在她身边的许西辞这会儿正撑着下巴半跪在她这边床头，满眼温柔地看着她，唇角勾笑。
“你怎么蹲在这里啊？”她还有些发懵，刚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嗯？你笑什么呀？”
“醒了？”
许西辞食指曲着轻蹭她的鼻头，“都快要中午了，起来先吃个午饭好不好？”
“啊？我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嘛。”
顾菀伸了个懒腰，手指揉了揉眼睛，顺便将刚才从头发上摸下来的东西移到眼前。
一个柳叶混叠形状的钻石发夹。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新的发夹，抬眸看看许西辞又看看手里的发夹，一下明白过来，开心地裹着被子坐了起来，“这是给我的礼物？！”
许西辞抿唇点了点头，大手反复摸着她头顶蓬松的软毛，抚顺又揉乱，“喜欢吗？”
“喜欢！”
顾菀眼睛亮晶晶的，开心的不行。
因为实在是太喜欢了以至于她马上扯开被子跑下床，想去镜子前看看戴上去好不好看。
看她又不穿鞋，许西辞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板着脸提醒她，“先回来把拖鞋穿上。”
顾菀心虚地“哦”了一声，又折返回来，错乱套上拖鞋后再次奔去盥洗室照镜子。
站在镜子前，她左右拨弄着松软蓬松的长发，来回比划好久才找了个最合适的位置，重又将发夹夹上，理顺后又开心地跑回许西辞面前，“怎么样？好看吗？”
许西辞起身，勾着她的脖子将人揽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好看，和我想象中一样好看。”
顾菀稍稍退开他的怀抱，仰头含笑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突然给我送礼物呀？”
“给老婆送礼物还需要理由吗？”许西辞唇碰了碰她的额头，情真意切，“老婆，你知道吗？在京市的时候我每天都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重又将顾菀紧紧搂进怀里，他道：“在店里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就在想，戴在你头上一定会很好看。”
顾菀埋头缩在他怀里，同样用力地回抱着他，回想起他不在家的那几天，渐渐声音也染上哭腔，“我也好想你的。”
家里有意面食材，许西辞简单煮了两份番茄肉酱意面，清水煮了份西蓝花。
顾菀则负责调了个百搭的酱汁浇在水煮西蓝花上。
两人坐在餐桌边一起温馨共进午餐。
大概是因为许西辞出差走得急又耽搁的久，顾菀觉得这样的悠闲时光仿佛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吃完后，许西辞一边收拾空盘子一边问她，“老婆，下午想不想去跨江大桥兜兜风？或者去水湾公园放风筝怎么样？今天天气不错又是周日，一定很多人去放风筝。”
顾菀条件反射地点头称好，许西辞正想说那他去刷碗让顾菀先去把风筝找出来，却又听她突然懊悔地“哎呀”了一声。
“嗯？”他暂时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顾菀抬了下眉，“怎么啦？”
顾菀一脸歉疚地看着他，歪着头侧脸贴着许西辞的肩膀朝他撒娇道歉，“可是我下午已经有安排了诶，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已经答应了月月今天下午陪她去支持她本命新上映的电影来着。”
“所以？”许西辞无奈地看着她撒娇，哪能有一点情绪。
“所以我们下周再一起去放风筝好不好？”顾菀有些心虚地朝他笑了下，“月月下周要值班，我肯定有时间。”
“好~”
许西辞也不自觉学着她软糯的调调，温柔地应声，尾调拉长。顿了下，他又相当真情实感地感慨了句，“必须得赶紧给楚临月介绍个男朋友了！”
除了这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楚临月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呢。
顾菀又卖乖抱抱他的腰，“别生气了啦，对不起哦。”
“没关系。”许西辞侧头啄了一下她的唇，“你俩去玩吧，我正好出差好几天了，好多事没时间干，下午我正好在家处理些积攒的工作。”
一点半左右，楚临月如约来接顾菀赴约。
虽然顾菀表达了一定程度的拒绝，但是许西辞还是坚持要将她一直送到楼下，看着她坐上楚临月的副驾驶位，顺手帮她扣上安全带。
“可以了吧许老板？”楚临月左手撑着太阳穴侧过头嫌弃地看着窗外一脸忧心的许西辞，“你这一脸不放心的样子是几个意思啊？”
“你这车发动机声音有些钝，记得回头去4S店检查检查排气管是不是不太通畅。”许西辞睨了眼对他满眼不耐烦的楚临月。
“是吗？”楚临月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上了些心，“那我回头开过去检查下。谢了许老板！”
“晚上把我老婆原封不动的还我！”许西辞又斤斤计较道。
楚临月直接一脚油门就踩出去了，敷衍又得意地给了他个回应，“知道了知道了！”
顾菀抿唇莞尔，他们俩真的和谐不过三秒。
两人一路顺畅地停好车进了商场影院，兑换了电影票，检票进场。
楚临月本命的这部电影是部不太有市场的文艺片，且是个三番角色，男女主均不是什么流量明星，实话实说，路人盘不太大，基本上一个厅里大半以上都是楚临月这个三番本命的死忠粉丝。
可能是电影剧情实在是无聊了些，又或者是楚临月的爱不够深沉，总之楚临月期间几度瞌睡，间或低头随便地刷着手机，只有在她本命出现的画面才又兴致勃勃地抬起头来。
电影中后程，大银幕上正是几方撕逼碰撞大乱斗的画面，背景音也大，楚临月在这个档口正好看到手机上跳出来的新闻推送，低声“我去”了一句。
顾菀转过头看她，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了。
楚临月直接将手机递给她看，新闻标题取得够劲爆，【音程董事长程廷渊或欲迎娶小三十逾岁昆曲闺门旦！！】
不是什么正规网站的新闻推送，不知路数的所谓知情人爆料。
文章倒是写得绘声绘色，皮下穷尽笔力描写程廷渊为追求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的温姓女士，多次捧场温女士的演出，大手笔资助温女士所在的剧团。
在如今这种戏曲剧团日渐衰微，营收全面亏损的情况下，千亿身家的大老板，完全不在乎投资回报率的问题，只为博美人一笑。
鉴于年逾六十的程董事长上一段婚姻结束已经快二十年，时隔多年突然身边又有了异性出现，合理推测这位杀出重围的温女士极有可能成功上位。
虽然洋洋洒洒几千字却连一张实质性的照片都没有，但偏偏就是这种小说体似的表述方式，套着豪门轶事的壳子，细节纯靠笔者幻想的悬浮故事，吃瓜群众偏就是乐得讨论的。
吃饱喝足之余顺便看看豪门秘事，品评一番这事儿多劲爆。
文章底下评论众多，高赞的一条是，【根据网上扒的资料，程董俩儿子，一个三十，一个二十四，再来一二十三的小妈，这特么称呼是个大问题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临月看到这，非常缺德的第一反应是，硬要安慰的话那程衍还是比他哥好些，这小妈好歹也就比他小一岁，更惨的是他那已经三十岁的大哥吧。
顾菀就着楚临月的手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文字，一脸不可置信地从头扫到尾，还是觉得太离谱了。
有些新闻媒体向来是为了博眼球无所不用其极。
就像这文里面，通篇连个实锤证据都没有晒出来，就光靠文字描述，且不说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位温女士，就算有，她与程董是什么关系还两说，怎么就又冠上小妈的名头了。
散场后，两人在商场里转悠着想找一家吃晚饭的地儿，再次在广告墙上看到音程集团旗下产品的广告，楚临月又想起刚才的新闻爆料。
“也不知道这事真的还是假的。”楚临月感慨地叹了声，“我关注了好多八卦账号，看多了真的感觉这有钱人的世界，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到的。说实话我都有些同情程二少了，这事要是真的，估计他得气死吧？”
“估计就是瞎编的。”顾菀对旁人的八卦没多少兴趣，也因为职业原因对当代自媒体对流量的无底线疯狂追求深有感触，“我感觉那新闻通篇写的就跟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体一样，目的就是吸引眼球赚流量。”
楚临月嗯了声。
说白了不过是一个不太熟的高中同学的家庭轶事，也没必要浪费她们多少情绪在这分析些有的没的。
不过她心里也确有盘算，想着要是哪天碰上段朝阳，还真可以打听打听，毕竟他肯定知道内情。
时间尚早，也不太饿，她和顾菀逛荡半天犹豫不决，最后随便进了家粤菜馆，点了几道招牌菜。
走之前，顾菀又打包了份新的腊味煲仔饭，她们结束的早，这份回去正好可以给许西辞当做晚饭。
楚临月开车送她到楼下就不愿意上去了，一个劲儿的表示一天不想见到两次许西辞的臭脸，免得败坏她一下午的好心情。
顾菀也习惯了她这样的调侃，笑着和她抱抱分开后，推开车门下了车，拎着打包盒进了电梯间。
电梯上行到家的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顾菀满心欢喜地走出电梯间，正准备抬手按门铃的瞬间，手里的手机因为消息震动而亮了屏幕。
她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屏幕上，屏幕识别后自动解锁。
是个不认识的新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以为许西辞是真的爱你吗？会爱你一辈子吗？】
作者有话说
前夫哥还会有一些下头举动加速离婚嗷（弱弱地先跟宝宝们打个预防针）
第13章 幻想 哄她
看清楚短信内容的刹那，顾菀按门铃的手骤然僵住，手心发麻，一时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大门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里面打开，许西辞站在门内，看着她呆呆的在原处一动不动，向前迈了一步，勾手捏了下她的脸颊软肉，温声问她，“怎么啦？”
许西辞的动作让顾菀转瞬回神，她迅速收了手机，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塞到他怀里，不想许西辞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又转而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到家啦？”
许西辞一手兜住所有东西，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揽着她进屋，“楚临月微信说送你上楼了，我就算着时间过来给你开门。”
低头看到手里的打包盒，“给我带的？谢谢老婆。”
顾菀扯了个笑，心不在焉地陪他在餐桌边坐下，眼神呆滞地看着许西辞拆了打包盒坐下，脑子里反复循环刚刚那条短信的内容。
到底是谁这样无聊地给她发那么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对方想要做什么，仅仅为了败坏她的好心情吗？
“今天的电影不好看吗？”许西辞看的出来顾菀回来后的兴致不太高，和往常与楚临月出去玩后回来的状态全然不同，“怎么不开心？”
“没有。”顾菀用力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不过是个文艺片，基调比较压抑。”
许西辞点了点头，“那下次我们一起去看个轻松点的好不好？”
他倾身过来摸了摸顾菀的头发，“别受今天这个片子的影响，乖，有老公在呢，别不开心。”
“嗯。”顾菀朝他贴近了些，双手主动揽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肩头，突然鼻子有些酸。
如果发短信的人是为了让她不开心，那好吧，对方成功做到了。
陪许西辞吃完晚饭后，顾菀强迫自己忽略掉短信的事，去书房接着走漫画情节，许西辞洗了水果装盘进来喂她吃。
中途，门铃响了，是他预约的快递寄件的收件员上门，趁着他离开的时机，顾菀又试着用他微信搜了下那个号码，不是好友，是个临时新号，微信还没有注册账号。
她手指移到拨号键上，有一瞬冲动地想要不直接回拨个电话过去，问问对方想要干什么算了，可转念又一想，既然对方特意用的新号码，又怎么可能会暴露身份同她通话呢。
思来想去，顾菀只能猜测会不会有可能是因为昨天的那一场同学聚会引来的误会。
那条短信传递的情绪很明显，发短信的人很不喜欢她，或者说很不喜欢看到许西辞和她相爱。
反思昨日她与许西辞的相处，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是不太妥。
大家是很多年未见面的同学，各自经历过什么都不得而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感情平顺，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楚临月那般无条件包容她，自然也会有对感情抱着悲观态度的人。
怪她因为多日未见许西辞，昨天一时冲动了些。就算夫妻平日里在家再恩爱，也不该在同学聚会上过多表现。
也许恰巧就是有见不惯的，对她和许西辞昨日的举动不光是有微词，更可能是厌恶至极，以至于结束了也要给她发这样的短信发泄下内心的不满。
冷静下来，顾菀并不准备将短信的事告诉许西辞，不开心的事情她一个人消化就够了，何况如果许西辞知道了短信内容，一定会追究到底。
顾菀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也不愿意去怀疑任何一个人，明明昨日大家聚在一起那么快乐，实在不值得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毁了同学情谊。
她一向擅长选择性忘掉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匿名短信的插曲很快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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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京市返回宁宜后，许西辞最近刻意未安排出差行程，他每晚按时下班，陪顾菀一起吃饭，晚上两人一同窝在沙发上，或是陪她看一些连载动漫，或是偷偷嫉妒地看着顾菀给苹果头准备生日贺册。
这样简单美好的生活让他倍感珍惜。
只是同时伴随着不安。
午夜梦回，许西辞常常回想起在京市的那晚，沈如云的手术结束后被推出手术室，她的脸色惨白得可怕，情绪却冷静得诡异。
莫名的，许西辞时常想起当晚她在知道自己可能以后很难怀孕后红着眼眶却是笑着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形容不出来的情绪，或许是凄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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