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到一声低笑,他靠得更近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然后伸出舌尖,如同羽毛一般,温柔轻盈地舔吻她的嘴唇。
路过那个小伤口的时候,还很仔细地避开了。
“现在好一点了吗?”
钟意一边说,一边搂着她的腰,像小狗一样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咬着她的锁骨舔来舔去。
明明他的动作很轻也很小心,但是林幼宁的身体好像是对眼前的人完全臣服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在这种触碰中微微发抖,只好推开他说:“好一点了。”
很配合地稍稍退开了一些,少年转而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轻声问:“姐姐,昨晚很舒服吧。”
她忍不住开始脸红,清醒状态下说不出来这种话,只好用一双杏眼水汪汪地看着他,很大胆,又很纯情。
钟意垂着眼看她,心里像是有小猫在挠似的,又麻又痒,恨不得立刻把她重新摁回床上去。
于是食髓知味地搂着她的腰,对她撒娇:“你睡了我,要对我负责。”
林幼宁靠在他肩膀上,犹豫了一下才问:“怎么负责?”
“以后只能跟我一个人做*。”
钟意冲着她笑了,明明在说着撒娇的话,眼神却很冷静,“也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天已经黑透了,外头隐隐约约又听到雨声,仿佛无休无止。
林幼宁靠在他温暖干燥的怀抱里,觉得整颗心都被眼前的这个人填满,一丝缝隙都没有了,于是轻声说:“好。”
钟意借着下雨的由头,又在她的宿舍里住了一晚。
睡觉之前说好了今晚什么都不做,但是睡着睡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手就又从她的睡衣领口伸进来了。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林幼宁的喉咙痛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身上交错着新新旧旧的吻痕,想发脾气都没力气。
她被钟意抱在怀里穿衣服、洗漱、吃饭,像是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
刚开始林幼宁还很享受被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直到钟意提出要陪她去洗手间,终于受不了了:“我自己去吧。”
“我想陪姐姐去嘛。”
钟意像树袋熊一样环抱着她,贴着她的脸颊蹭来蹭去,懒洋洋地说,“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
林幼宁忍无可忍,用力推开了他,自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身后的人很快就跟过来,这次没再捣乱,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桌旁边,看着她进了洗手间。
她把门反锁了,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听到自己的手机震动了几声。
钟意应该是也听到了,视线跟过去,在亮起的屏幕上停留了片刻。
林幼宁走过去,把桌面上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程小安在给她发消息,知道她已经回来了,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钟意这两天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觉得实在不能再留他住下去了,于是指尖微点屏幕,回了个“好”。
钟意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上,闷闷道:“姐姐不要我了。”
她有些无奈,用仍旧有些沙哑的声音哄他:“雨已经停了,你总不能一直住在我这里吧。”
他闻言,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
“……没翻脸不认人。”
钟意偏过头,用鼻尖磨蹭她的脸颊,又问,“他是谁?”
林幼宁哭笑不得:“女生,我读研时候认识的。”
“上次电话里的那个人,你也说是女生。”
“……上次是我不对,我怕说了你会胡思乱想。”
心想这小孩怎么这么会翻旧账,她回过头来,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很认真地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钟意就站在她面前,漂亮的眼睛微微垂着,眼睫毛很长,用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林幼宁,你喜欢我,对吧?”
每一次只要钟意叫她的名字,就代表他正在很认真地等待她的回答。
上次在车里是,这次也是。
林幼宁发现了这个规律,于是没有计较为什么都上过床了他还问自己这种问题,毫无迟疑地“嗯”了一声,主动伸手抱住了他,轻声说,“最喜欢你了。”
钟意轻轻吻了吻她的长发,像是在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然后才不情不愿地说:“我等下就走。”
明明是自己让他回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晚上没有人抱着她睡觉了,她又觉得很舍不得。
这样是不对的。
因为他不可能永远抱着自己睡觉。
林幼宁勉强这么说服了自己,然后点了点头,想再说些什么,又收到程小安的消息,给她发了一家餐厅的位置,又催促她快点出发。
一抬头,发现钟意正在看她:“你现在就要出去了么?”
明明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听出来了那点极力掩饰的委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点了点头。
“晚上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雨。”他又说,“记得带伞。”
她更舍不得了:“好。”
静谧无言的空气里,钟意慢慢靠近,握住她的下巴,指腹在她下唇的小伤口上反复摩挲:“还疼吗?”
“还好……”林幼宁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的温柔里了,“不是很疼了。”
眼前的少年低低“嗯”了一声,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唇看了很久,又低头吻下来。
唇齿交缠间带出一条细细的银丝,她又感到窒息,很快就没了力气,红着眼睛靠在他怀里喘气。
“接个吻都受不了。”
像是在笑话她,钟意一边吻她,一边把手伸进来,声音显得暧昧不明:“姐姐,怎么办,我不想被别人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
“你干嘛……快放开我。”
而他置若罔闻,牙齿咬着她白嫩的耳垂,自顾自地往下说,“不如我找个地方,把你绑起来,锁起来,好不好?你什么都做不了,哪里也去不了,每天只能求着我给你穿衣服,喂你吃饭,跟你做*……好不好?”
林幼宁终于受不了他的荤话了,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开始剧烈地挣扎:“钟意,你好好的发什么疯。”
“我说我要走了,姐姐都不留我。”
钟意抱着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很快就带出来一手黏腻,面无表情地说,“刚说完喜欢我,就要赶我走,去见别人。”
狭窄的房间里,林幼宁被他抱着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觉得又热又冷,没过多久,抑制不住地叫出了声。
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这个祖宗了,在意识完全被吞没之前,带着隐隐的哭腔,勉强开口:“嗯……别、别碰了,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像是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钟意从善如流地停下,又很贴心地帮她把衣服穿好,蹭了蹭她的侧脸,很乖巧地说,好。
第14章
一路上,林幼宁都不愿意跟钟意说话。
她坐在那辆已经很熟悉的白色跑车里,把脸转过去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任凭驾驶座的钟意千方百计地哄她,就是不肯开口。
她生气了。
生气钟意竟然以这种方式“威胁”她。
程小安跟她约的地方是Chinatown里唯一一家海底捞,因为离市区比较远,去一趟很不方便,所以她们只在一些需要庆祝的时刻才会去。比如林幼宁直博。
这次有钟意当司机,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
钟意对Chinatown周边好像很熟悉,知道海底捞门口没有停车的地方,很熟练地找了个附近的露天停车场。
下车的时候,他很讨好地走过来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帮她把安全带解开,又朝她伸出手。
林幼宁犹豫了几秒,还是没忍住,握住了那只手。
钟意像是得到了鼓励,于是凑过来了一点,可怜兮兮地问:“姐姐,你不生气了吗?”
林幼宁想着,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否则以后他肯定会得寸进尺,于是把脸侧过去,不看他。
他也不生气,反而把她的手又握紧了一点。
这家海底捞从下午一直营业到凌晨两点,无论什么时间段都是人满为患,除了中国人之外,很多美国人也会过来光顾。
他们到了门口,林幼宁跟服务生报了程小安的手机号,就被领着一路往里走。
远远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程小安。
她换了新发色,是最近很流行的奶奶灰,黑色T恤的领口很宽,露出锁骨上方的丘比特纹身。
程小安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纹身。
第一次的时候,还是林幼宁陪着去的。
程小安是个很叛逆的人,父母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要干什么,比如纹身。
她那天跟父母吵了一架,心血来潮地在yelp上搜了家附近的纹身店,拉着林幼宁一起去了。
没想到那家店实在太火,至少要提前一两个月预约,她不愿意白跑一趟,于是跟前台交涉,说自己只纹一串字母,很快,能不能找个空挡插进去。
前台被她烦得不行,进去跟老板请示。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戴着口罩和手套,眉眼锋利,头发扎成一个短短的马尾,很不耐烦地抬起头看了程小安一眼,用英文告诉她,没有预约不能插队。
程小安对他一见钟情。
回去之后立刻在软件上预约,还多花了一百刀指定纹身师——这家店的老板,伏城。
从那之后,她的身上纹身越来越多,都是她喜欢的人给她纹的,可是那个人却总是对她不冷不热,忽远忽近。
程小安从来都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除了喜欢伏城。
喜欢到年薪十几万美金的offer不要,唾手可得的绿卡不要,体面的工作不要,整天窝在他的纹身店里当学徒。
林幼宁曾经完全无法理解,也明里暗里劝过她好多次。
可是她现在理解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做取舍。
offer,绿卡,工作,在程小安心里,全都没有伏城重要。
她忍不住转过头看了钟意一眼。
虽然承认这件事情很丢脸,但是换了是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算有再严重的选择恐惧症,她也只会选钟意。
程小安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冲着她笑了:“来得挺快。”
说完,又扭头去看站在一旁的钟意,嘴角的笑容有片刻凝固。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林幼宁拉着他落座,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钟意就很乖巧地跟她招呼。
程小安点了点头,表情还是很复杂,等看到他们牵着的手时,变得更加复杂了。
没有多说什么,她把菜单推过来:“我刚刚点得差不多了,你们看看再加些什么。”
林幼宁很不擅长点单,接过来,看到上面被圈起来的,她们之前常点的麻辣锅底,又随意浏览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可加的。
旁边的钟意却忽然开口了:“换个鸳鸯的吧。”
说完,视线盯着她下唇的那个小伤口,很温柔地说,“你现在应该少吃辣。”
林幼宁有那么一个瞬间忘记自己正在生气了,顺着他的话,把锅底换成了一半清汤一半麻辣。
在他们看菜单的期间,程小安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盯着她看。
于是她放下菜单,非常自然地跟钟意说:“你去自助区拿点水果过来吧。”
“好。”钟意弯着眼睛看她,“想吃什么?”
程小安凉凉地说:“连她喜欢吃什么水果都不知道啊。”
“……”
觉得有点尴尬,林幼宁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口中催促道,“好了,快点去吧。”
钟意倒是看不出来有任何不高兴,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很听话地往自助台的方向走了。
程小安皱眉看着她,从上到下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才问:“你跟他上床了?”
“……嗯。”
没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林幼宁很自然地承认了,不太明白她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于是自我检讨道,“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本来想着今天告诉你的,结果他非要跟来。”
“我不是生气这个。”
程小安像是有点无奈,“幼幼,你不认识钟意吗?”
“啊?”她不是很明白,“你认识他?可是他入学的时候你都已经不在学校里了。”
“这跟我在不在学校没关系,华人圈子里谁不认识他。”
程小安说到这里停下来,像是在纠结什么,好一会儿才委婉地继续,“他在这个圈子里很出名,长得好,家世好,玩得又开。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想跟他上床都得排队取号。”
“是吗?”
林幼宁有些出神。
“你还记不记得Sherry?我们以前一个系的同学,平时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为了钟意天天要死要活的,据说刀口都划在手腕动脉上了,人家也不愿意过来看一眼。”
说到这里,大概是看林幼宁脸色变得不太好,她稍微缓了语气,“幼幼,你有喜欢的人了,我是很替你开心,但是你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这段谈话至此结束,因为钟意端着果盘回来了。
自助台上所有的水果种类几乎都在这个盘子里了,他重新坐下来,把果盘放到她面前:“吃吧,喜欢哪个我再去拿。”
林幼宁抬起头,看着他那双年轻漂亮的眼睛,看不出任何虚情假意。
很快,锅底和菜品陆续上齐。
大概是看她不太方便,钟意找服务生要了一个发圈,很仔细地帮她扎了个低低的马尾。
林幼宁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是根据她动筷子的频率,钟意像是自己观察出来了似的,很自然地帮她夹菜,自己几乎没吃多少。
麻辣锅到了后面,越煮越辣。
钟意就不许她再吃了,说下唇的伤口会疼。
一顿饭吃完,林幼宁被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觉得心里很乱,程小安叹了口气,跟她道别。
夜色已经很深了,刚下完两天两夜的暴雨,道路也显得有些泥泞,她跟钟意并肩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缄默无言。
少顷,钟意小心翼翼地问:“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她想着心事,摇了摇头。
钟意于是牵住了她的手,委屈巴巴地说:“那姐姐怎么还不肯理我。”
他的表情,动作,声音,明明都是很喜欢她的样子。
林幼宁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才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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