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太太,你们侍郎府的后宅争斗, 再斗的你死我活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但你家姑娘因为一点小矛盾, 竟然就如此歹毒的设计陷害, 这事休想我家会善罢甘休。这丫鬟可是重要人证,我必不能让你带走的。”
见时机差不多了,女儿也不是很需要安抚的样子,大太太推了陈糯糯在身后, 自己气势汹汹的走到钱家太太的前面。
“不过是一个发了癔病的丫鬟的胡言乱语......”
钱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是不是癔病,还是让大理寺来定吧, 毕竟你家胆大包天的女儿, 可是把王府花宴都算计进去了呢!”
大太太向三皇子和三王妃俯下行礼:“殿下和王妃如何说?”
“人证都在, 物证想来也不难找, 这么一点小事就不必麻烦大理寺来, 留下这丫鬟在我王府问话,可怜见的让陈姑娘受了无妄之灾,待查明所有事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陈家太太意下如何?”
收到三皇子一个眼色,王妃一挥手就又人把那丫鬟拖了下去,刚才揭露了买凶之事后,见到那两个罪魁祸首绝对落不到什么好的花匠,也变回了“烂肉”状态,此时也被侍卫一并带来下去。
大太太此时站出来加一把火,不过是为了再一次证明自家女儿是被设计陷害,如今见目的达到,自然就同意让王府这个东道主来处理一切后续。
......
王府外马车上。
“啪啪啪"这是一下下巴掌落在臀部的声音。
没错,有人正被按着打屁股,大太太甚至都忍不到回家,就让陈糯糯尝试一番来自母亲爱的铁掌。
“又惹事,你又惹事,你到底知不知道今日你有多凶险。”大太太又扬起手狠狠的给了这不省心的女儿一下。
“娘,娘亲,呜呜,疼!”陈糯糯满脸通红的呜咽,眼里带着要落不落的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就算此时马车里就她还有她娘两个人,但是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被打屁股,太丢脸了,太羞耻了。
“你还知道疼是不是?疼就对了,说!你和那钱柔到底有什么旧怨。”大太太喝问。
到底还是见不得她这要哭不哭的可怜样,虽然脸上表情还是很难看,手上却是停了。
陈糯糯乖觉的很,立马就坐了起来:“嘶!娘你下这么重的手,好疼的。”感觉到臀部传来的让人尴尬的疼痛感觉,陈糯糯小小声的抱怨。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大太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就一点.....就和她落水的事有一点关系,我撞破了她原本的计划,让她原本看上的人避了开去。”陈糯糯原本下意识的像用那丫鬟的借口,说就街面上遇上,有些矛盾。
但是又一想,这样的话根本不能骗过她娘,就还是小声的说了实话,但又没有彻底交代。
“死丫头你是真作大孽啊!你是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是不是!”大太太放过了她的屁股,但又实在忍不住那股气,就拿手指重重的戳了她额头一下泄愤。
今日她真是又惊又气又担心,魂都被这死丫头折腾掉一半了。不过出了今日之事,钱柔算是彻底再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估摸着最好的结局就是送进庵堂终老,若是钱家后院的污泥翻出的多,她和钱家夫人一起病逝也不是没可能的。
“也不知道今日那丫鬟怎么忽然反水?”大太太揉着额角喃喃。
“钱柔这样的行事手段,她身边人日子一定不好过,但日子不好过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命拖钱柔下水,我感觉那丫鬟似乎是特意抖出来那位姨娘和庶子的死有问题,看上去倒更像是报仇。”陈糯糯贴着大太太说道。
“这会儿你倒又脑子回来了。”大太太有些惊讶于女儿的敏锐心思。她原先是没想到这一层的,但此时被点破了,却觉得十分有道理。
轻轻揉着女儿的头,大太太的心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提着了,大事上看的清,小事上糊涂就糊涂点吧,有时候难得糊涂。
当家夫人心思太过细腻也未必就是好事。但是想起当家夫人就又想起了原本她是打算今年或明年,就定下女儿亲事的,但看如今的样子,势必是要耽搁了。
“这次虽然你是被陷害的,那丫鬟也当众说了此时,有些人没有的事都能嚼出三分味来,全都只管自己嘴上痛快,哪会理睬事情真假。今日之事必然是要成为谈资传一段时间了。唉!你的名声到底还是被钱家那贱人败坏了。”
大太太显出了担忧:“你这一两年怕都不好说亲了,原本我还想着若有合适的人家,就要开始给你相看的。”
陈糯糯听到这里,猛的竖起了耳朵,偷偷揉着臀部的手也停了下来。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关于自己婚事,她目前能想到的最理想状态,就是随家里定个不好不坏没什么大风险的人家,那人好掌控些就最好不过了。
前有有原男主赵硕,后有她大姐姐的凤凰男丈夫郑闵,无论高嫁低嫁都是那样的糟糕,对古代的男人,陈糯糯是实在没什么更多的期待了。
没想到此时竟然因祸得福了?能在家再待几年谁愿意早嫁啊,拖一拖好啊,拖一拖妙啊!她觉得多拖几年完全没问题的。
......
“叮铃铃......”一阵耳熟的风铃声响起,陈糯糯马上一把拉开马车的窗帘,一辆马车擦着她们家停着的马车缓缓驶过,那马车的窗帘正好也拉开着,陈糯糯和对面车里的人瞧了个对脸。那人穿着一袭浅紫色的衣衫,正是那个在妙法堂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
随着马车的插肩而过,车尾那个很是熟悉的八角风铃又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
“简悠白,这个名字忽然就浮上来脑海,现在回想一下,第一次撞车那天,马车是往东城去的,那天正好是藏慎公子从东城门回帝都,第二次是在竹溪亭见到,而那天,她不巧就在竹溪亭附近的湖里救了藏慎公子,再来就是今日。
陈糯糯此时有种特别的感觉,马车上那个人,必然就是简悠白。
“谷雨,你打听一下,刚才过去的那马车,是不是简家的。”陈糯糯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未褪去的哭腔呢,就迫不及待的朝等在外边的人吩咐。
“大太太也看到了那辆马车,她也不等谷雨回话,就直接肯定道:“那的确是简家的马车,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偶遇了好几次呢,听说好像是简家姑娘,正好今天又遇上了,就确认一下。”陈糯糯回答的很是无关紧要。
心里却在感叹:“果然是简悠白啊,藏慎公子这才是真正的白月光待遇呢!无论你在哪里,跨越山海也要去见你。”
大太太一脸狐疑的看着女儿,语气里带来些警告:“你别再给我弄鬼,陈糯糯,你最近可是不安分的很。”
”哪有啊,娘,我都是受的无妄之灾,就说钱柔,您说谁能想到她能这么疯呢!”陈糯糯感觉自己都冤死了。
大太太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拘一拘这小丫头:“明日开始你来我院子,你娘我理事的时候,你就跟着在一边学,正好快中秋了,人情往来的事情多的很。
帝都的这些重要的人家,各家的谱系还有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些东西都是极为要紧的,你也全部都要记起来了。”
陈糯糯一听这学习内容就皱巴了脸,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会过的很是水生火热了。
本着再怎么样也要垂死挣扎一下的念头,她摇着大太太的手撒娇:“娘,您刚才不是还说要多留我在家几年,那这些晚些学也来得及的嘛!”
让她学习经营家业或是琴棋书画这些技能,陈糯糯都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但是研究人情往来!这种事情可太让人头秃了,能躲一年是一年。
“再晚一年?”大太太瞟她,眼神意味不明。
“嗯呢!明年,明年再学嘛!”看着大太太这态度,陈糯糯还以为有什么商量的余地,瞬间眼神亮亮的,整个身子贴到了母亲到了怀里。
“想都别想,你看你出门睁眼瞎一般,这个也不认识,那个也不认识,你还好意思说拖到明年。”大太太意有所指,明显是在说刚才陈糯糯没认出简家马车的事情。
”娘亲......”
“没得商量,明天早上你就来我院子,以后每天都过来。”大太太一锤定音。
不过,第二天的学习计划,到底还是没能按计划进行。
昨日才说要多留女儿几年,既是真心也是为了避开谣言的风口浪尖,可大太太实在是没想到,今日这事,那才是真正的巨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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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花宴第二日, 原本陈家人都以为会听到关于她们家的负面流言流传,但实在是没想到,一早上醒来迎接他们的不是流言, 而是他们来求亲的媒人。
”谁,你说你是替哪家来求亲的。”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和还有大太太看着媒人, 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意外。
原本一大早的, 莫名其妙的有媒人上门来,她们就已经很惊讶了, 此时听到媒人口中的那个名字, 更是惊的几乎要下巴落地。
媒婆王娘子满脸的笑,她似乎对眼前众人的反应极为满意, 拿着手中娇艳的粉红绢帕, 做作的按了按,按下嘴角裂开的太高的弧度。
然后好好享受了一番众人的表情, 才高声说道:“周则衍, 周家的大公子, 安阳公主的长子, 咱们的藏慎公子!我今日是为他来求娶你们家三姑娘的。”媒婆一说一顿,她满脸的笑容,还有眼里的得意骄傲全部掩都掩不住。
那可是藏慎公子的婚事,哪能想到呢!她昨晚见到公主府的长吏, 连夜被请到了公主府交代了这么一桩事,若不是今日早上起来, 果然见到了公主府和周府都来了人, 简直要怀疑昨晚的这桩好事是自己做梦梦到的。
没错就是做梦才能梦到的好事儿。
这位公子的婚事, 这满帝都的官媒, 哪个不盯着呢, 虽说合肯定是轮不上她们说和的,但哪家的亲事也少不了媒人走流程不是?
王娘子是实在想不到,这样的好事,就那么稳稳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今日之后,这帝都官媒可就不再是李王孙三把交椅,而是她王娘子稳坐第一媒的位置了,其他那几人,可是再无一争之力。
......
昨日回府的时候,大太太就向老夫人禀报了在三皇子府遇上的事。免得自家婆婆在别人的口中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反倒更是不好。
昨晚老太太可是为了三孙女的婚事愁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花宴上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糯糯是被陷害的,但就算别人不嫌弃这白玉微瑕的名声,可她大庭广众把人打的倒地不起,这样的泼辣媳妇,怕是很多门当户对的人家都是要怵上三分的。
老太太甚至又在暗暗揣摩,实在不行她那娘家侄儿还是可以给糯糯留一留的,即使不是最好的,但也至少知根知底啊!因有了大姑娘的前车之鉴,她老婆子可是对那些寒门士子再无好感。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大早的醒来传来的不是留言,反而是媒人上门的消息。
不过到底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是经过事的人,最初的惊讶并没有维持多久,她们很快的都冷静了下来,婆媳两个默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由大太太先开的口。
“王娘子,您说的周家公子,人自然是极好的,这我们都清楚。你既然带着诚意上门,我也不怕把话说破了?这周家名门,我们家就怕是太过高攀了些。”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大太太说的这高攀可不是周家,而是三公主府。
谁不知道三公主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妹妹,自小就在先皇那受宠,如今在亲哥哥面前也是很能说到上话的。
而周则衍是她唯一的儿子,圣上爱屋及乌,对着外甥也恩宠有加,说来他在圣上眼里的地位,怕是比一些皇子都要高些。
前些年是去江南求学了,结果回来帝都,就又带了一身名动江南的名号回来。
这样的男子表面看着的确是样样俱好。但亲事向来都是结两家之好,所以从来都是两家长辈互通了消息,心里都有意之后才请的媒人上门。
周家今日如此匆忙的让人来求亲,陈家在之前甚至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所以这心里面自然是难免各种猜测。生怕这是一颗裹着蜜糖的毒药。
“哎呀哎呀,大太太,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是什么。”王娘子多么机灵的人儿,立马就察觉到了关键所在:“陈家不是不满意,这么一门亲事,有哪户人家会不满意呢?他们只是担心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王娘子立马解释缘由:“说来还是昨日三皇子府的花宴成就了这段良缘。”王娘子真诚的笑容的脆朗的声音,让整个前堂的空气好像都明朗了起来。
“听说花宴之上有黑心肝的狂徒发了疯闯入,差点冲撞了在场的贵客们,全靠您家的姑娘机智果敢临危不乱,才控制住了事态发展。藏慎公子当时也在现场,只是离的远些,他虽然没赶上阻拦那疯子,但却是目睹了陈三小姐的飒爽英姿。”
王娘子眨了眨眼,虽然是四十多的年纪了,这动作做来却不显做作反而显出几分诙谐来,及时是有亲和力:“这不,昨日一面,今日就遣我过来你们家来了。”
听到这王娘子的一番话,躲在侧间里面偷听的陈糯糯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媒婆她喜欢。
昨日之事,没想到经过王娘子这嘴巴,就变成了自己机智果敢,勇于制服疯癫狂徒,让在场女眷免受惊扰了。
要不怎么说是媒人的嘴呢,果真是甜如蜜。
前堂的老太太和大太太迅速的一个对视,王娘子这番话,对她们来说可真是瞌睡遇上了送枕头的。
不管里面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吧,反正对他们家糯糯的名声是极为有利的,所以大太太立马应下了王娘子的这番说辞:“我家这丫头,实在是太过莽撞了,可到底她这心是极好的。虽然鲁莽也是为了在场姐姐妹妹们的安全。”
王娘子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就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老太太和大太太,你们看——这门亲事,可能应下?不是我夸,这真是在好没有的缘分了。”
“话虽如此,但这丫头自小被他爹疼的心肝一般,这终身大事,也不好就不知会他一声这么定下了,到底还是要和他爹商量商量的。”老太太脸上显出点为难的神色。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王娘子连连点头。
她说媒几十年了,对其中的这些官窍都明白的很,本也没打算今日一来一说就能把事情给敲定了。
况且就算心里满意,女家总是还总还是要推脱几次的,再加上今日她的确是上门的匆忙,陈家一看就是疼女儿的人家,必不可能一口就应下婚事的。有好些事情陈家估摸着还要和公主府再合计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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