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知青这边,就趁着高菲来问题的时候,成功推销出去了一份。
价格就按一元一份来卖,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价格。
卖的钱都给单独放着,这是苏梧几人的劳动成果,她就只是个代卖的。
有赵庭和高菲购买的先例,很快,知青们就闻讯而来,意料之中的每人都买了一本。
根本就没人说价格贵,因为都清楚,要是苏溪溪因此不卖了,想哭都没地方哭。
就比如说现在被众人排斥的邓安。
在得知苏溪溪不准知青把课本给他看,他阴测测的咬牙忍住了。在复习资料都不卖给他后,彻底崩溃发疯了。
邓安早忘了当初他干的龌龊事,只知道苏溪溪针对他,带领知青孤立他。
他白天要上工,根本没时间去县城淘初高中的课本,而且也没那么多钱去买。
怒火和恨意冲昏了他的头脑,大中午的跑到苏家院子门口,大声怒斥:“苏溪溪,你给我出来!课本凭什么不给我看!复习资料凭什么不卖给我!我要去告你!”
苏明国就在门口,闻声第一个出去,体型高大的站在瘦不拉几的邓安面前,如同猫和老鼠一样。
“你刚才说什么?要告我小妹?”
在苏溪溪的事上,苏明国没了那份平日刻在骨子里的老实。他就像一个令弟弟妹妹都安心的大哥。
邓安觉得自己不能输了气势,竭力挺直腰杆,振振有词:“是苏溪溪做的太过分了!都是知青,她为什么不卖复习资料给我?我又没招她惹她。”
院子里的苏明家,摁住想出去的苏溪溪和秋槐花:“溪溪,你莫出去,脏了你的眼。”
“妈,这事我和大哥就能解决。用不着你出手。”
苏溪溪怕他被激怒把人打残了:“二哥,吓唬吓唬他就行了,别让这人抓到把柄。”
秋槐花嘱咐:“溪溪说得对,你稳着点。你小妹要高考,别搞出事让她分心。”
她舍不得闺女,但她也不舍得闺女不开心。考大学就考大学吧,又不是供不起她念书。
苏明家随手折断一根两指宽的木棍,走出院子后还把院子门给关上了。
他拿着木棍朝邓安走近,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阴沉沉,眯起眼睛问:“邓知青,看来你记性不太好啊。你好好想想,确定没招惹我小妹吗?”
苏明国不知道当年的事,心里有疑惑但没问,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邓安仗着过去太久,死鸭子嘴硬:“我没有,你别乱说。诽谤是有罪的。”
苏明家冷笑,轻飘飘的甩了甩手里的木棍:“看来那个晚上,你还没涨够教训。”
苏明家的话,让邓安的思绪一下子拉回无故被揍的那个夜晚。至今他都能记得落在身上的痛。
他怒不可遏的面目有些狰狞:“打……是你干的?!”
他还有点理智,不承认当初自己白白挨揍了一顿,太丢脸了。
苏明家见这人想起来,露出要吃人的笑:“哟,看来邓知青还没忘。要是不想再来一次,就给我注意点。”
他又凑近了,语气悠悠:“后山的风景不错,是个适合长眠的地方。你觉得呢?”
邓安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吓得手直哆嗦,惶恐的指着苏明家:“你敢!我要去告诉大队长,你在威胁我。”
苏明家退回去,丝毫不带怕的:“啧,又是这一套,你都不嫌烦的吗?”
一点都不惊吓,脑子跟装了一坨屎一样。就这样还敢来闹事,真是找死。
苏明家没了耐心,用木棍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把人戳的直往后退:“邓知青,要我帮你滚吗?”
邓安来一趟,连苏溪溪的面都没见着,反倒被苏明家威胁恐吓了一番。
有再多的小心思,也只得咽了回去。
他不想再被打一次,他是要参加高考的人。等他考上大学,一定要来苏家狠狠的炫耀一下。
邓安踉踉跄跄的跑了。
苏明国拉住想进去的苏明家:“老二,你和这人打什么哑谜?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两人对话含糊,仅能听出当年发生过什么,具体的时间地点事件都不知道。
看那语气,好像和小妹有关系。而他这个当大哥,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晓。
苏明家懒得说:“大哥,都过去了有啥好说的。放心,我从来不吃亏。”
苏明国见他没要说的迹象,就明白问不出来,气不过一巴掌拍他背上:“老二,你真行,你就瞒着我吧。”
——
最近,苏溪溪有点为难。
容言初和她说过,他把两人的事告诉了他的家人。但不知道容言初和他爸妈怎么说的。
每次给容言初写信都会顺带寄来一大堆吃的用的,大部分都是给苏溪溪的。
第一次,是一些地方特产的干果。
第二次,是一只浪琴牌的女士手表,但看外表上的碎钻就知道价格不菲。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是两套秋季的衣服。很新颖的款式,面料摸着和县城里的卖的衣服很不一样。
一看这些,都是容母准备的。
甚至还有一封给苏溪溪的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就像是普通寻常的聊天。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容家人对苏溪溪的喜欢。即使还没见过面。
苏溪溪头疼的看着这衣服:“容言初,你妈妈这也太热情了吧?我让你跟你爸妈说别寄东西来了,你没说吗?”
容言初很无辜:“溪溪,我说了,但我妈不会听我的。”
说实话,苏溪溪不是很想收。她和容言初处对象,老是收他家人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上回的手表,是容言初好说歹说,她才收下的。不过她都不敢戴,怕平时磕着碰着。
“我能不要吗?”她有衣服穿。
这些衣服很好,是她的尺寸,也是她喜欢的颜色系。
这其中,有容言初的通风报信。而容母在挑选衣服上肯定也花了不少时间。
容言初知晓她的顾虑,缓缓的说:“溪溪,我妈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会寄来这些东西的。打我记事起,我妈就想再要个闺女,一直都没如愿。”
苏溪溪懂了:“所以,你妈把我当闺女养了?”
容言初微微颔首:“应该是的。溪溪,你不必有负担感。”
苏溪溪叹气:“这不是负担不负担感的问题。算了,你不懂,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可能容家的传统,就是爱送人东西。
容言初这人也是,每次去县城,都会给她带小零食和一些小玩意。
不管她说过多少次,就是不听,跟聋子一样。
容言初无措的垂眸,手指甲抵在手心,有些痛意。
他不想苏溪溪为难,抿唇道:“溪溪,你要是真不喜欢,那我就退回去吧。”
苏溪溪斜眼瞅他:“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容言初下意识的摸了下脸:“像什么?”
“像受委屈的小媳妇。”
第59章 59
◎真正意义上认可了他◎
十一月, 村子步入初冬季节。
天气慢慢变冷了,苏溪溪早早就裹上了毛衣。
这个月,注定是忙碌又充实的。
值得一提的是, 大山生产大队得了上头指令,准备开始安装电线了。预计明年初就能通电了。
又是一个周六, 苏溪溪缩在办公室里, 门关上,窗户就留了一条缝。
天气变冷, 人就犯懒了。
她把手揣在兜里, 眉眼间提不起精神,懒洋洋的默背着语文上的课文。
看着看着, 这眼皮子就不受控制的闭上了。
她昨晚被高菲缠着问了好些问题, 快十点半了这人才离开苏家。
往日,苏溪溪都是十点就睡觉的。谁曾想, 就晚上床半个小时, 她的睡意就没了。
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气得苏溪溪又爬起来做了两道数学题。将近十二点, 才又有了睡意。
晚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是被秋槐花敲门叫醒的。
对面的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最后还直接趴桌上了,容言初当然看到了。
但他也注意到了苏溪溪眼下的黑眼圈, 就没叫醒她。
熬夜会有黑眼圈,她皮肤白净, 黑眼圈就愈发明显了。
容言初放轻了翻页的声音。
时间静静流逝, 屋子里安宁美好。
容言初去周老师的住处, 给苏溪溪的杯子装了一些热水。
见时间差不多了, 就轻声唤她:“溪溪, 醒醒。”
苏溪溪的睡眠深,一般声响其实是吵不醒她的。
她在梦里吃大鸡腿,马上就要吃到嘴里,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
一下子就醒了,到嘴的大鸡腿也飞了。
苏溪溪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幽幽的说:“言初哥哥,你就不能再晚会儿喊我吗?”
“我要闹了,我的大鸡腿飞了。我不管,你要赔我。你知不知道,我在梦里吃大鸡腿,就差几秒我就吃到嘴了!”
无理取闹——苏溪溪。
容言初听到那称呼,喉结滚了滚,诚恳道歉:“对不起,溪溪。”
苏溪溪的脸就跟六月的天,毫无征兆的说变就变。
她站起身指责:“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嘛!怎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可能她骨子里犯贱,容言初事事顺着她,她也不高兴。
容言初沉默了,似乎也被苏溪溪的这一出整无语了。
苏溪溪烦躁的抓抓头发,语气不怎么好:“我出去走走,你自己先复习吧。”
关门声啪的一声。
苏溪溪心里又后悔,自己动作为什么不能轻一点。
她走到学校外的坡上,坐在枯黄的草地上,脑子很乱。感觉什么没想,又感觉什么都想了。
“他不会生我气了吧?”
“好像生气也是应该的,我最近脾气怎么回事啊?”
“我现在回去道个歉,还来得及不?”
“怎么想感觉都是我的错啊,容言初不会在心里骂我神经病吧?”
“他要是敢骂我,我就跟他分手。处什么对象,一个人不香吗?”
“唔……不过和容言初在一起,好像也挺好的。”
苏溪溪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一个人说的还怪起劲儿的。
自我调节了一会儿,苏溪溪觉得情绪稳定了,起身准备回去好好给容言初道个歉什么的。
转身就看到他站在学校门口,正望着她这处,不知站了多久。
苏溪溪有点尴尬,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心虚的询问:“容言初,你生气了吗?说实话,不许骗我。”
容言初很认真的回答:“我没生气。溪溪,你不必自责,你生理期快到了,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现象。”
苏溪溪更尴尬了,小脸染上一丝羞意:“不是,你怎么记得这个啊?”
她自己都记不住具体的,只记得个大致时间。
容言初没回答:“溪溪,要回去继续复习吗?”
苏溪溪点点头,和他并肩往回走,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容言初,我跟你讲,出门的时候我不小心摔门了。那不是很大一声嘛,其实当时我心里就后悔了……”
冬阳照在两人身上,在身后投下两道相携向前、一高一矮的影子。
临近高考,又是冬天,田地里也没什么活儿。
大队长索性就让知青这些天不用去上工了。
知青点里,院子里男女知青分别坐在东西边,各有一张桌子。
邓安缩在角落,翻看着他在县城里好不容易淘到的高中课本。
高菲看累了,伸了个懒腰,用手肘碰了碰专心写题的洪蓉:“洪蓉。”
洪蓉对手里的题犯愁,连余光都舍不得给她:“干啥?”
时间珍贵,她恨不得吃饭睡觉都抱着课本复习。
高菲瞥了眼男知青那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和赵知青要是有一个没考上,你们以后怎么办?”
洪蓉脸一黑,咬牙切齿的说:“姓高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吗?”
许是这个问题太过沉重,洪蓉和赵庭都没提起过,心照不宣的避开了这个不久以后就会面临的现实。
两人都清楚,只要来年不在同一个地方,分开的机率是很大的。
高菲耸耸肩:“我这不是早点给你设想最坏的结果,好让你防患于未然吗?”
安梦头也不抬的插话:“是该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了,不过我觉得一切看天意,好聚好散吧。”
这话和高菲想到一块儿去了:“安梦说的对,好聚好散。”
洪蓉平淡的说:“考不考的上都还是问题,你们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吧。”
女知青这边的说话声不大不小,男知青们都听到了。
赵庭没了复习的心情,洪蓉说的很对。考不考的上都还是问题。
他和洪蓉,和容言初苏溪溪不一样。复习这半个月,根本摸不着头脑,完全就是在重新学习一遍居多。
尽管容言初说随时可以问他,但赵庭的进度还是很慢。
不是说夸张的话,他能在高考前看完初高中的课本,就已经是尽力了。
赵庭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有数,他一直都不是学习的料子。
所以,等容言初一回知青点,赵庭跟着进了屋子。
容言初看着跟进来的人,问:“什么事?”
赵庭倚靠在木柜边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老容,如果苏溪溪没考上大学,你考上了,你会怎么办?”
容言初皱眉反驳:“没有如果,溪溪能考上。”
赵庭心里骂骂咧咧:“行,那我换个说法。要是苏溪溪没和你上京市的大学,就你俩的学校隔了十万八千里,你会怎么办?”
见他还要反驳,赵庭及时制止:“这还真有可能,你俩总不能考一样的分数吧?老容,你也是时候该想想了。”
容言初仅思考了一秒钟:“如果离得近,每周去一次;如果离得远,那每月去一次。总能等到毕业的。”
他没想过因为学业和苏溪溪分开。这根本不是理由。
赵庭默默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老容,真有你的。佩服佩服。”
受了容言初的影响,赵庭觉得他和洪蓉好像也不是不能继续。
县城只有一个高中,所以县城里的初中学校也作为了高考考点。
学生们提前就放了假,早早的回家了。
每个地方的高考时间不一样。梦云县隶属宜市,宜市的高考日期定在十二月的三四五号,为期三天。
秋槐花得知要考三天后:“溪溪,要不你去老四那儿住两晚?每天这样来回奔波,多影响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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