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
他眯起眼睛看了会儿,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于是疑惑道:“等等,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像个变态一样?”
黑羽快斗:“……”
“难道我平时大大方方女装的时候看起来反而很正常吗——”他脑子里不知同时刷过去多少弹幕,“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思想?!”
柯南干笑着摆手,“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
黑羽快斗还要说什么,忽然从裙摆里掉下一本绿色封皮的书,他一时安静,低头去看。
柯南的行动比反应快一步,弯腰捡起来,拍了拍灰,发现这正是刚才用来敲他脑袋的旅行手册。
“大阪-京都-奈良旅行攻略?”
他瞬间警惕,“你该不会接下来还要去这些地方偷东西吧?”
柯南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这片区域未来三个月内的珠宝展。
“快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黑羽快斗一把夺过,哼哧哼哧收起那本册子,“就不允许怪盗基德在出差的时候顺便玩一圈吗?”
柯南的表情变了又变,“……你管这叫出差?”
“不然呢?”黑羽快斗警告他,“你公私分明一点,我们休息日互不干扰啊。”
他还想去奈良拜拜大佛呢。
柯南没忍住,脑补了一下怪盗基德被奈良鹿追着咬屁股的画面。
——总感觉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第68章 67
黑羽快斗打开包厢门,谨慎起见,先往四周看了看。
确定没人之后,回头对着千绪微微颔首,神态一秒切换,又成了住友昼花那懒倦厌世的模样。
不光是精湛的易容术,怪盗基德的演技也堪称惟妙惟肖。
他按了按耳内不起眼的监听耳机,推着轮椅离开包厢。
柯南惦记着那起杀人案,隔了段时间便跟着出去了。
房门关上,千绪松了口气,心底的一块石头沉沉落下。
冲矢昴看着她靠在窗边,看看窗外,又伸伸懒腰。他在她身边坐下。
千绪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嗯?”
“就是觉得新一他们不知不觉也变得这么值得依靠了嘛。”她的口吻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唏嘘,故意摇头叹气,但分明有些微微出神。
玩闹归玩闹,黑羽快斗的话确实给她带来了一些震动。
千绪还清晰记得两人幼儿园时是怎么为了“福尔摩斯和侠盗鲁邦谁更厉害”这个话题吵一个夏天的。
出去买零食的时候,又要为了买汽水糖还是水果糖掐一架。
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却好像天生就不对付。
“那两人是从最开始认识就是这样了吗?”冲矢昴问。
解决了一件麻烦,他也放松下来,坐在千绪和房门之间,从监听耳麦中分出几分心神和女友交谈。
“那倒不是。”千绪诚实地摇头,“也没有人会从小婴儿时代就关系不好吧?”
只不过……
她移开目光,决定把家里剩下几本相册藏起来。
不然或许某天赤井秀一就会在其中一本里看到,一岁大的新一顶着姐姐戴的兔耳朵,将笑得五官乱飞的黑羽快斗按在婴儿床上捶的画面。
反正小孩没有记忆,这算不上结下梁子吧?
千绪默默把“销毁证据”列上日程。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冲矢昴看出她的保留,笑了笑。
还有时间,他不介意了解一下女友的童年,以及她那所谓的“第二个弟弟”。
毕竟,他对自己那位小搭档的了解已经够深了。
“大概是,四岁那年的暑假?”
千绪迟疑地回答,非常典型的心虚的样子。
四岁那年的春天,工藤新一转入米花保育园,成为了樱花班的学生。
入园后不久,他就和爸爸合作解决了一起未遂的绑架案,尝到初次推理带来的快乐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但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刚刚启航的大侦探就在暑假碰见黑羽盗一时翻了船。就像摇摇晃晃的小纸船迎面遇上巨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拍死在了沙滩上。
无论拜托对方表演多少次,他都没办法解开那看似轻巧的魔术手法。
在第N次失败之后,千绪好心将一脸挫败的新一带到了快斗面前
——让四岁的工藤新一去面对黑羽盗一,简直就像让新手村都没出的小菜鸟拿着锅盖和树枝去越级挑战最终BOSS,怎么可能赢嘛?
“推理菜鸟和魔术菜鸟,你们俩就当彼此的练习对象吧。”
最好是别来打扰她看电视剧了。
她拍拍手,很潇洒地走了,留下两只小豆丁大眼瞪小眼。
从此之后,黑羽快斗每次练习魔术,旁边都会多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死盯着他手中的动作。
——“跟在怪盗身后吹毛求疵的评论家”的感慨,差不多就是从这会儿有了苗头。
对于年仅四岁的小魔术师而言,要在这种状况下保持冷静可太不容易了。偏偏两个人谁也不服输,每当工藤新一一脸自信地指出对方的手法,下一次黑羽快斗就会就会练习得更完善一些。
几次下来,两人的观察力和魔术技巧进步飞快,关系却将至冰点。
身为罪魁祸首的某人在一周后带他们出门逛超市时感到头疼了。
“晚餐吃炸竹荚鱼!”
“明明炸鸡腿更好!”
“吃鱼!”
“不吃鱼!”
“吃鱼!”
“吃鸡腿!”
啪!
千绪面无表情地拿了一袋进口顶级和牛丢进购物,“有没有品味?”
两个没有品味的小屁孩踮起脚尖,一左一右扒在购物车两边,低头看了眼和牛细腻的脂肪纹理,闭嘴了。
虽然没有品味,
但还算有眼色。
一场战争被及时遏制。
千绪带着他们去收银台结账,刚拿出工藤优作给的黑卡,一回头,两人又不见了。
“这个大哥哥刚刚偷东西!”
她弟弟那义愤填膺的叫嚷从隔壁队伍传过来。
千绪急忙赶过去。
四岁的工藤新一抱着胳膊,侦探派头拿捏得十足,毫无惧色地面对着比他高了一倍有余的成年男子。
童声清脆,吐出流利的英语。
——一个还带着婴儿肥的正义小侦探。
黑羽快斗单手插袋,不经意地在男人脚边转来转去,矮矮的个头根本不引人注意。只有千绪一低头,看见他眼底明亮的光彩。
“你别胡说八道,臭小鬼!”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你刚刚趁着那个阿姨找钱,偷偷拿了一条巧克力藏在手里了。”
工藤新一很严肃,“你这是在犯罪!”
但那也是偷。
男人被气笑了,忽然弯腰,展示出空空的掌心,“你不是说我藏在手里了吗,在哪里?”
工藤新一一时语塞,他左右看看,没发现有哪里能藏东西。
男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沙滩裤,腕上没有任何首饰,他也没见他将手往口袋伸过。
对方轻蔑地看着怒瞪自己的小男孩,“小
小年纪就会污蔑人,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的。”
千绪的脸黑了。
黑羽快斗忽然不转了。
他抬头看着男人,同样用英文开口:“这么简单的手法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大哥哥。”
说着,插在口袋里的那只右手掏出来,学着男人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左右展示了下,翻手间,一根棒棒糖凭空出现。
他做出惊讶表情,看着自己的手心,“我还以为有多难呢!”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周围传来稀稀落落的笑声。
有人喝彩,黑羽快斗更起劲了,左手手腕跟着潇洒一转,空荡荡的指间同样多出一支不同口味的糖。
一支变两支,两支变四支,就像魔术师在舞台上源源不断地空手出牌,他一直变到双手指间都夹了棒棒糖才停下,得意地对着男人挑了下眉。
紧接着,又对着工藤新一晃晃肉乎乎的小手。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这可是他练习了好几天的!
四岁的黑羽快斗懂得的魔术种类远没有那么丰富,那个小偷也是倒霉,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身旁安静片刻,骤然爆发出掌声。
黑羽快斗看着聚集过来的人群,连日来被小侦探盯着练习的郁闷一扫而空,终于扬眉吐气。他面对叫好的大批观众,学着父亲在舞台上谢幕的样子,优优雅雅地鞠一躬,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白净俊秀的小男孩看着格外讨人喜欢。
“你这个臭小鬼——”
男人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下来,千绪连忙上前,一手一个把他们藏到自己身后,然后亮出手机屏幕,“想用魔术糊弄小孩?换个角度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都拍下来了!”
超市胖胖的保安这会儿终于气喘吁吁赶来,看了眼千绪手里的视频,立刻不由分说地拉住男人。
“请不要在这里打扰其他客人,先生,麻烦跟我换个地方说话。”
男人临走前还愤怒地瞪了这三个亚裔小孩一眼。
“魔术可不是用来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的!”黑羽快斗抓着千绪的裤腿,探出一个脑袋,忿忿不平。
他挥挥手,短短的手指头间还夹着那几根棒棒糖。
——好歹要像鲁邦一样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吧!
另一边的工藤新一回过神,觉得哪里不对,“你的重点错了吧!”
怎么感觉他像是在嫌弃这人偷一条巧克力上不得台面、给魔术师丢脸了一样?
“哪里错了?你没听说过盗亦有道吗?”
“笨蛋,无论如何都不能当小偷吧?”
“目光狭隘!”
“三观不正!!”
“你还说!刚才是谁给你解决的麻烦?”黑羽快斗气势十足,甩出杀手锏。
工藤新一哑口无言,“我知道他是藏起来了……”
“但凭借专业魔术师的手法,你就算知道他藏起来了,也
不知道藏在哪儿了,对吧?”黑羽快斗得意洋洋,掏出一个棒棒糖撕掉糖纸,“笨蛋侦探,这可是我的专业领域。”
“切。”工藤新一啧了声,却没再说什么。
似乎是默默承认了对方今天确实,帮上了一点小忙这件事。
黑羽快斗没有得寸进尺,酷酷地叼着棒棒糖,又不知从哪掏出另外一支丢给他。
他心里也清楚,能发现那个小偷,还得多亏了工藤新一敏锐的观察力。
工藤新一默默把糖纸扯掉,塞进嘴里,两人的腮帮子鼓起一个一模一样的弧度,出了超市,并肩走在千绪身后。
夕阳拖出两道长度和轮廓都相仿的影子。
落日的余晖洒在三人肩头,一路安静……并不是。
温馨静谧的时光大概只保持了半程,叼着棒棒糖扮酷的游戏就进行不下去了,腮帮犯酸,于是千绪走到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异常规律且同步的嘎吱嘎吱咬硬糖的声音。
千绪:“……”
所以这两个四岁的小屁孩到底在故作深沉个什么劲啊!!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昨天偷偷听到了工藤优作和黑羽盗一的对话!
她转过身,一人往怀里塞了一个大袋子,被两个小孩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大大的塑料袋挡住视线,他们一左一右懵懵地探出脸来。
“别吃了,拎着。”
千绪瞪着自己弟弟,“你忘记妈妈让你在身边没有大人的时候别那么招摇了吗?万一他真的打你怎么办?小心我连着你半夜偷偷看书的事情一起打小报告给妈妈——”
“别笑了,还有你。”她不忘看向黑羽快斗,“阿姨不是说要限制你吃糖的数量吗?我可不想到时候送你们一个去看眼科一个去看牙科——不准吃了!把糖都给我,藏在枕头底下的也给我。”
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
两人一起露出被雷劈了的表情。
千绪瞥了一眼沮丧的两只小豆丁,想起他们在超市那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
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却好像天生就不对付。
明明好像天生就不对付,却又能在某些时刻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默契。
真是不可思议。
当时留下的印象,似乎直到十三年后的今天依旧适用。
冲矢昴哑然,看着千绪啧啧感慨的样子,捏了捏眉心,毫不留情地指出,“明明你才是让他们变得不对付的那个罪魁祸首吧?”
就为了看电视剧?
千绪:“……”
千绪:“你这个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难道不觉得她刚才讲了一个很好的故事吗?
她抗议地挥挥拳头。
“不过。”
冲矢昴接着开口,若有所思,“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会说他是你的‘第二个弟弟’了。”
这样的相处模式,确实堪比许多有亲缘关系的表亲了,甚
至……
他没再说下去,千绪却好像猜到冲矢昴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到真纯了?”
她和黑羽快斗的相处时间,大概都比赤井秀一和他亲妹妹的相处时间要长得多。
“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千绪拍拍他的肩,“秀一哥哥。”
冲矢昴短暂陷入沉默,似乎是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良心的隐隐作痛,随即又在听见她最后那句秀一哥哥时,微微挑起眉梢。
正要开口,千绪先跳了起来,“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
有了怪盗基德这个得力帮手的加入,红方在列车上几乎占了压倒性的优势,还需要千绪帮忙的事情只剩下一件——
“先坐下。”冲矢昴伸手抓住某个意识到不妙、试图转移话题的家伙,指尖搭在后颈,稍稍用力,千绪就扑通坐回来。
冲矢昴叹息,在她无辜的目光中说起正经的话题,“一会儿你面对的贝尔摩德,大概会和你印象中的莎朗·温亚德并不一致。”
“按照计划行动就好。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还有我。”
如果说早前装成莱伊的模样四处打探情报的她还有几分玩闹的意思,那么此时站在千绪面前的就完完全全是身为黑衣组织高层的贝尔摩德了。
他们在得知炸/弹存在前准备的血包和防弹衣早就被丢出窗外,不知落在了哪一片荒草丛生的原野里。
车窗大开着,雪白的窗帘浮动,遮住“莱伊”冷淡的眉眼,又呼地被吹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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