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梅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提醒道:“沈青禾是好看,可我听说王五都回来了,老三应该也快了,你别惹出事。”
王秀功让她放心,“我能惹出什么事,”他脑海里浮现出沈青禾走路一扭一扭的小细腰,心尖直痒,什么时候能一亲芳泽,这辈子也算值了。
第25章
◎别闹出大家都没脸的事◎
沈青禾的烧鸡铺子这两天总丢东西。
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不是少了只鸡腿,就是没了几块鸡肝、鸡胗子。
梧桐怀疑铺子里招了小野猫,这两天憋了大心思,一定要抓住这只偷吃的小野猫。
沈青禾很喜欢小动物,看梧桐气势汹汹的,嘱咐道:“别弄伤了,早想养只小猫了。”
梧桐可没这么乐观:“野猫养不熟呢,万一被它咬了可不好。”
梧桐说得有理,沈青禾想了想道:“那等抓到了看看什么性格,真养不熟也就算了。”
今天烧鸡卖完得早,沈青禾打算早点打烊。
梧桐趁机说道:“等关了门,悄悄留个缝,我倒是看看哪只小野猫。”
正好有一只鸡腿没卖完,沈青禾本来打算带回去熬点粥喝,被梧桐给留下了,她打算用这只鸡腿当诱饵,钓那只小猫上钩。
王秀功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推开留了一条缝的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说道:“吆,这么早就打烊了。”
梧桐担心一只鸡腿抓不住小野猫去后院找顺手的东西。
屋里只有沈青禾一个。
听到声音不由得看出去,同时回道:“烧鸡卖完了,客官明天再来吧。”
王秀功眼神飞快地扫了一眼铺子,确定屋里只有沈青禾一个人。
她今天穿了一条烟青色圆领短袄配同款的百褶裙。
本来长得好看,稍微一打扮就仿佛天仙下凡一般。
王秀功的眼神赤裸裸地落在她身上,又见她脖颈上的肌肤白嫩得好像一碰就会破。
心里瘙痒难耐,恨不得这就把人搂怀里。
“三弟妹,是我。”
他腻腻歪歪地凑到沈青禾身边,眼神仍然黏在对方身上。
沈青禾刚才忙着清点账务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直到他走近身边。
满含侵犯的眼神,让她极不舒服,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王家老舅爷啊,不过今天烧鸡确实卖完了,这都打烊了,你明天再来吧。”
王秀功不管沈青禾躲着她,又往她身边凑了凑,指着柜子里的鸡腿道:“这不是还有一个?”
王秀功身上不是烟味就是酒味,沈青禾满心嫌弃,她绕开柜子尽可能地离他远些,回道:“这个不卖了。”
“别啊,”王秀功笑嘻嘻地眨了下眼,“有生意怎么能不做,把这个给我,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哥哥我一分不差你的。”
这话听得沈青禾直犯恶心,她干脆利落地拒绝道:“这是梧桐留着用的,确实是不能卖,王家老舅爷还是走吧,我这要关门了。”
王秀功色眯眯的眼睛直往沈青禾身上瞄,他只管往沈青禾身边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明个你做烧鸡的时候叫上我,给你打下手,每天多做几个也就是了。”
沈青禾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儿的男人,满心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道:“不劳烦王家舅爷,大嫂那边刚开铺子,应该缺人手,你还是去她那帮忙吧。”
王秀功是个只有色心一点没有算计的,听了沈青禾的话,叹了口气道:“可别说我姐了,还以为她得到配方了,谁知道第一锅鸡就烧煳了,开什么铺子,能开起来才怪了,不如你发发好心,把配方告诉我,我这回去指点她去。”
王秀功自觉是对姐姐好,又对沈青禾坦诚,眼见着沈青禾去柜子里拿账本,跟着伸出手就要抓她的小玉手。
沈青禾吓得大惊失色,像碰到瘟神一般往后退了两步,特别不悦地瞪着他质问:“你干什么呢!”
王秀功没占到便宜,理所当然地回道:“帮你拿东西啊。”
沈青禾严肃地警告道:“注意你的身份,别闹出大家都没脸的事。”
王秀功没想到沈青禾一个女人竟然敢直接说出来,要知道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可是比命都重要的。
他恼羞成怒道:“我怎么你了?怎么就没脸了?”
……
屋里吵吵闹闹的,外边的人听到了动静,最先冲进屋的就是周杨成。
他一双黑沉的眸子盯着王秀功,眼里透出戾气,仿佛要杀了他一般。
王秀功害怕这样的眼神,一边往后退着一边解释道:“三弟妹误会了,我是想替姐姐过来问问配方的事,既然三弟妹不愿意给,那我先走了。”
王秀功一溜烟跑出了杀鸡铺子,回到了王秀梅那。
王秀梅看他慌里慌张的,挖苦道:“我就知道你成不了事,那婆媳两个把配方捂得比什么都严,怎么可能给你。”
王秀功没占到便宜,恼羞成怒骂骂咧咧道:“装的和个贞洁烈女似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浪。”
王秀梅听他骂得难听,阻止道:“你行了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沈青禾一门心思要等三弟回来,你这话鬼都不信。”
王秀功嗤道:“那是你没看见周管家看她的眼神,我不过是想订只烧鸡,那周管家就出来护着,好像要杀了我一般,没准两个人早勾搭到一起了,否则你们这些亲生的都离开了穆家,周管家为什么不离开?”
当年周管家遇到困难,是穆宗辰救回去的,王秀梅知道。
“你这话不对,周管家一看就是个有良心的,这种时候,自然不会离开穆家。”
王秀功好笑道:“穆老二还是亲生的呢,老太太又气病了,他都离开了,怎么穆宗辰对周管家的恩情还能比生恩养恩大?”
王秀功说得有理,王秀梅心思活络了。
王秀功又道:“要我说,什么守着老三,分明是两个人障眼法,哄着老太太,早睡一起了,否则沈青禾在娘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回来,还拿了两千两银子,这种赔本的买卖,你能干?”
王秀梅自然是不会干的。
所以她也在怀疑沈青禾的动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还得继续做烧鸡去,否则这铺子开不了业,她怎么赚银子。
沈青禾被气了一顿,一个人坐在后院的海棠树下生闷气。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这还不是寡妇呢,只不过穆宗辰出去当兵了,两年没回来,闹心的事就上门了。
前世莫名其妙的怀了孩子,到死也没能洗清冤屈。
这辈子原本好好的,忽然冒出个王秀功……
想到王秀功,沈青禾心里咯噔一下,有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忽然浮出了脑海。
她记得前世嫁进穆家后,王秀功隔三岔五地就会来一趟穆家。
当时也用过这种黏糊糊的眼神看过她。
不过被王秀梅提醒,他约束住了自己。
大约在她嫁进穆家三个月的时候,有天晚上她睡得特别沉,醒来就觉得身体不怎么舒服,她当时年轻没怎么经历过人事,也没多想,只以为很平常的事。
毕竟人食五谷杂粮,谁没个头疼脑热的。
现在想来,会不会是那天晚上有人给自己下了东西?
这个人会不会是王秀功?
重生之后,她只在穆家范围内寻找,忽略了外人。
如今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第26章
◎分银子◎
梧桐这只鸡腿还真没白留,不过她抓的不是猫,而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沈青禾出去后,她以为今天野猫不会来了,把鸡腿放进框里准备离开,不过转身收拾东西的空隙,就见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从柜子底下伸了出来,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鸡腿。
梧桐被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偷吃的是只小野猫,最多也就是只小狗。
哪里想到会是一个小孩。
“你给我放下,”梧桐反应过来两手去抓那小孩,却不想小孩像条泥鳅似的从她手里溜走了。
梧桐怎么可能放弃,她又追上去抓,这次小孩子没能逃走,到底只是个小孩子,被人抓住,眼里氤氲出泪水,嘴一张就要哭。
梧桐先一步喊住了他:“别哭,哭也没用,你偷东西,我得把你交给小姐去。”
就这么梧桐揪着小男孩来到了沈青禾面前。
“小姐,小野猫我抓住了,怎么处置啊?”
沈青禾正失神呢,看见梧桐抓按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过来了,诧异道:“咱家铺子丢的鸡都是他偷的?”
小男孩一身衣服都破了,和个花子没什么两样。
小脸脏兮兮的,但是一双眼睛特别清亮,眼角还有泪痕,这么被人按着,也没表现出惧意,一双大眼睛特别精神地瞪着沈青禾,没说话,也没做挣扎。
沈青禾猜想这孩子可能是什么人家丢的,或者活不下去流浪过来的。
让梧桐把人放开,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梧桐可不敢放人,“小姐,他滑着呢,我一放他准跑。”
沈青禾心软,看见这么小的孩子流浪,难免心生恻隐,“没事,你放开他吧。”
梧桐很听话,虽然犹豫还是松了手。
谁想到梧桐的手刚一松,小男孩果真像个小野猫一样,瞄准了机会朝着院墙跑过去,就着下边的木柴三两下翻上墙头,眨眼就不见了。
梧桐眼睁睁地看着小野猫逃了,无语道:“我就说吧,这只小野猫滑溜着呢。”
沈青禾没当回事,反正就是个流浪儿饿肚子了偷点吃的,也不算什么大事。
“跑就跑吧,你拿只鸡腿放门口去,没准他一会儿会回来。”
梧桐不愿意地跺了下脚:“小姐,你也太好心了。”
沈青禾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家再艰苦也不差一只鸡腿,他没拿到鸡腿今晚肯定饿肚子。”
梧桐不情不愿地去了,将鸡腿用纸包好放在了门口。
嘴上嘀咕道:“那你可得快点过来,否则一会真来了什么野猫野狗,你想要也没了。”
梧桐嘀咕完伸手去关门,却不想再一低头那鸡腿已经没了。
拐角处一个飞快消失的小身影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孩子可真滑溜!”
梧桐返回后院把鸡腿已经被小野猫叼走的事说了,沈青禾想象着小孩子偷吃的情形没忍住笑出了声。
“就当日行一善了。”
穆夫人打算让沈青禾在端午前上山祈福,眼看着端午就到了,她把沈青禾叫到身边,让她空出一天时间上山。
沈青禾当然会听从穆夫人的安排,只是打心眼儿里不太想去。
原因无他,寺庙路途遥远,早出晚归至少影响一天。
如今正值端午前夕,不说每天铺子的零售,大户人家下了不少订单,光这些都够一家人忙碌的。
穆宗妍一直在后厨忙碌,两手泡得都浮肿了。
她再出门,还要把人调到前边铺子,后厨就更缺人了。
沈青禾商量穆夫人能不能晚两天再去,哪怕等到大户人家的订单都做完了,家人也能轻松不少。
但凡沈青禾是个怕累偷懒的,早都躲出去了。
偏生她干活比谁都实在,一刻都停不下来。
穆夫人明白她的心思,同意了。
“反正祈福这种事,心诚则灵,也不必非赶在端午之前,端午之后去也是一样的。”
就这么,沈青禾决定端午第二天再去寺庙祈福。
王秀梅本来想在端午前把铺子开起来,奈何她做了十几锅烧鸡味道都不对,根本摆不出去。
半价连卖带送都塞给了邻居,人家一转身就骂几百个铜板喂了狗。
王秀梅听了心里难过,不停地咒怨穆夫人不做人,偏心,嫁进穆家快二十年还被婆婆当外人。
丝毫想不到她刚亏了三个布桩,还怀了野孩子,甚至是在穆家养的身子。
她自己怨恨穆夫人,便不停地给两个孩子灌输怨愤的思想。
刚开始在穆衍庭的心里母亲和奶奶还是一样分量的,如今已经向母亲偏斜了。
“现在怎么办,烧鸡做不出来,我们租这铺子可是每天都要银子的。”
穆衍庭琢磨道:“要不我回去求求奶奶,看看能不能把配方要出来。”
“你?”王秀梅不是瞧不起儿子,她总觉得儿子太憨了,一点心眼儿都没有,“但凡有你三叔一半的心机,也不至于让你奶奶把配方交给沈青禾。”
穆衍庭忧心道:“那怎么办?”
王秀梅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那你就去一趟老宅,看看你奶奶怎么说。”
穆衍庭答应着去了,王秀梅想了想,眼下到了端午,孩子空着手回去不合适,给了孩子几个铜板,让他买一袋点心拿过去。
老太太看着孙子孝顺的份上,总该大方一回。
穆衍庭带着点心去了穆家。
穆衍庭是穆夫人唯一的孙子,既听话又懂事,穆夫人疼着长大的。
如今跟着王秀梅离开穆家,她难过了好几天,刚刚平静下来,看见孙子带着东西回来,眼窝一热,险些哭出来。
她拉着穆衍庭的手,不停地询问他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她,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想不想回穆家?
穆衍庭一一回答,只是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停顿了下来。
王秀梅做不出烧鸡总拿他和妹妹撒气,他当然想回穆家。
可他知道王秀梅不会回来。
“奶奶,”穆衍庭迟疑着开口,“能不能把烧鸡的配方给我,我娘她做了十几锅都没做出穆家烧鸡的味道,您就当帮帮孙子,等铺子开起来了,孙子一定回来孝顺您。”
穆夫人早就想到了孙子是回来要配方的。
她没直接拒绝,只道:“你的心思奶奶懂,不过这烧鸡哪是十锅二十锅就能试出来的,当初你太爷爷不知道做了多久,在一次又一次失败的经验中才能总结出来,否则也不会有咱们穆家烧鸡百年的名号,你娘才做过几次烧鸡,要是这么容易就出来,那不满大街都是穆家烧鸡铺子。”
穆衍庭坚持要配方。
穆夫人又道:“当初奶奶把两个酒楼交给你二叔,三个布桩交给你娘,本来是打算让你娘攒着银子给你娶亲用的,谁知道……
唉,不是奶奶不通人情,也不是奶奶不疼你这个孙子,奶奶要是把配方给你了你,你能保证不告诉你娘吗?
你娘知道了,怕是用不了多久这满云州城都知道配方了,到时候咱们穆家烧鸡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你那个铺子还能开得起来吗?”
穆衍庭已经十六岁,不是事事不懂的小孩子了。
她当然明白奶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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