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连长笑了, 周围人也忍不住的感叹从前铁血真男人的孟偡, 现在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
孟偡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语气淡淡:“这差事与其让下面的士兵去, 不如我自己过去, 而且本来也打算周六周日趁着空闲去看望她, 算是一举两得吧。”
“哟, 你还不承认起来了。”牛连长打趣道:“依我看啊,你们家叶同志这么漂亮, 搁谁都不放心,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北京可是大城市,担心人家在外面见识多了, 有些想法,也是正常。”
方才没什么反应的孟偡抬起头,目光少有的冷冽,瞪着牛连长,半天没说话。
牛连长被这目光瞪得身上一冷,恍然发觉是自己说错话了。
孟偡已经站了起来,“牛德柱,虽然是战友,开玩笑也得适当,有些话不该说就咽到肚子里去。”
周围有不少人,孟偡丝毫没有给牛连长面子。
牛连长面上一热,刚想要道歉,又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笑了笑,勉强说:“我,我没别的意思,老孟啊,你反应也太大了。”
“不大。”孟偡转身松了松袖口的纽扣:“这两年年纪上来脾气好了不少,搁在以前……”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牛连长吞了口唾沫,讪笑着:“害,我这想想,自己确实说错话了,老孟,你别介意,我跟你道歉,也跟叶同志道歉,我不该这样去猜想一位女同志。”
有人上来打圆场,“牛连长说错了也道歉了,算了算了。”
冯轻歌本来笑眯眯的,这会儿表情也严肃起来。
他没有跟着打圆场,反而瞪了一眼过来说话的人:“合着说的不是你媳妇儿,啊?”
来人尴尬的笑笑,没有再说下去。
牛连长看着孟偡比自己粗了一圈的拳头,再次道了歉:“对不起老孟,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冯轻歌冷笑着,拍了拍孟偡的肩膀。
孟偡这才顿首:“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就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了。”
“知道了。”
等孟偡离开会议室,牛连长擦了擦额角的汗,悄悄离开了。
到了傍晚,下班后。
孟偡跟牛连长住上下楼,低头不见抬头见。
牛连长回去的路上,本想着私底下跟孟偡再次道个歉,结果,孟偡这次压根没有搭理他。
直到了晚上吃完饭,牛连长跟媳妇儿张芳说了今天的事儿。
张芳听完就气的朝着牛连长的胳膊上抽了两下。
张芳:“你有没有脑子,当时那么多人都在呢,你说那话,是瞧不起小叶的为人,还是故意挑唆他们两口子之间闹矛盾的?”
牛连长眉毛皱成了一团,着急上火的解释:“我咋可能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啊,我对叶同志只有佩服没有半点别的猜想,至于什么挑唆人家两口子的矛盾更是不可能的,难道我是那种喜欢损人利己的人?”
越说,牛连长越是着急,“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本来就只是想开具玩笑,活跃活跃气氛而已,我看是你脑子里想的不正常。”
张芳比牛连长更加生气,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直把桌子上的铝盆都给拍掉了。
家属院的楼房并不算隔音,虽然关着门窗,声音听不真切,但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今天牛连长家恐怕是吵架了。
张芳:“你开玩笑,你活跃气氛,你说的倒是好听,那你干什么拿小叶来活跃气氛,你怎么不说自己呢?”
牛连长:“那不是恰好说到了孟偡吗,我就是顺口说的。”
“我呸。”张芳翻了个白眼:“说你没脑子,你真就半点长进都没有,你自己无意的的不尊重小叶,现在都没发现,你还连一点情商都没有,那么多人都在,就算你没有别的意思,别的人又怎么想,人家的老婆,人家那么好一个姑娘,是用来让你开玩笑的?”
张芳的话让牛连长终于有些醒悟过来。
他愣了愣,弯腰吧铝盆捡了起来,“是了,我有些分不清楚状况,当时只以为是说话的地方不对,现在想想,确实是我自己说话轻狂,没有分寸,更加没有考虑到小叶的感受。”
“还有孟连长的感受。”张芳气呼呼的补充:“人家夫妻之间恩爱的很,你这说的好像人家之间有嫌隙一样。”
“没错。”
牛连长低下了头,“是我错了,媳妇儿,我……我要不等会儿再去找孟偡,跟他道个歉吧,可是刚才回来的时候,他就没搭理我,孟偡跟我认识这么多年,虽然平时看着脾气硬,但很少跟战友摆脸色的。”
“你活该!”
张芳冷哼了两声,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等会儿我去他家看看,拎点东西过去,实在不行,我就把你压过去负荆请罪。”
“好!没问题!我这就去找木棍子。”
张芳一巴掌又打了过去,“行了吧你,去把中午我蒸的肉包子的装一袋子,我这就过去。”
“诶!”
张芳拎着包子上了楼。
孟偡开门见是张芳,眉间皱了皱,语气淡淡:“家里就我自己,吃不了这么多,嫂子,你还是拿回去吧,放着放坏了也可惜。”
“这是一点心意,我家老牛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我刚才已经严厉批评教育过他了,他也认识到了自己错误,在家等着来跟你负荆请罪呢。”
孟偡依旧没什么反应,“确实不用了。”
他站在门口,也没有请张芳进门的意思,“嫂子,要是没被的事儿,我就先进去了。”
张芳勉强一笑,“孟偡,我知道今天那事儿你生了气,也确实该生气,老牛就是做错了,但是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总不能就此关系淡了,我想着,等小叶回来了,可以让老牛亲自给她道个歉。”
说到这里,孟偡表情才松动了一些,“嫂子,这件事就此为止吧,等小叶回来了再说,我确实有些生气,暂时不想再提了。”
话说到这里,张芳也清楚只能这样了,她帮着牛连长道了歉,拎着没送进去的包子回了家。
等到了家里,张芳又把牛连长骂了一顿,这事儿也就暂时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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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了现在。
孟偡看着眼前在坐在灯光下擦脸的叶浅歆,心里没由来的想起这事儿,还是觉得牛连长可恶。
自己的媳妇儿千好万好,不管被多少人喜欢都是应该的。
这么好的媳妇儿,现在只愿意跟他结婚,他更加觉得骄傲跟珍惜。
“怎么了?”
叶浅歆一回头,就看见孟偡正看着自己,目光出奇的柔和。
“没什么,想起来一点在家里的事儿,我跟牛连长闹了点不愉快。”
孟偡没有掩饰的说了出来。
叶浅歆微微诧异的长大了眼睛,孟偡虽然平时话少,看起来不好接触,但为人还是很义气的,尤其是跟战友之间,平时几乎没有矛盾。
而且他跟牛连长还是很早之前就认识的。
“好好地,什么矛盾?”叶浅歆好奇的问。
“说了怕你不高兴,我已经教训过牛连长了,等你回去了,估计牛嫂子要找你再说呢,到时候你要不高兴了,不用搭理他们就是,本身就是他们有错在先。”
孟偡想想,左右叶浅歆回家了也要知道,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叶浅歆听到中间,确实觉得不高兴,但等听完了,心里反而有几分释然。
“牛连长一开始估计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不尊重女同志。”
孟偡点点头,“是,所以我才说要让他长长记性。”
“冲这点,还是要表扬一下你孟连长。”叶浅歆弯弯眼睛,“希望孟偡同志以后继续努力进步,不要被别人不正确的思想影响到。”
“那是自然。”孟偡忙不迭答应,“我肯定是对媳妇儿一百个尊重,一百个好。”
两人说着亲热起来,灯不知道被谁给关上,只剩下细细碎碎的浅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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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日一早,叶浅歆请了假。
孟偡:“不去上课行吗?会不会耽误你时间,我可以陪着你去上课。”
“周六周日本来有个聚会,请假也不耽误什么。”
叶浅歆解释完,帮着孟偡收拾东西,“你今天就走吗?”
“对,时间比较赶,不过中午还能陪你吃个饭。”
叶浅歆有些遗憾,“我还想去故宫看看呢,那还是下次吧。”
孟偡点点头,“等这次任务完成后,我就有充足的时间陪你了,而且到时候还能选择地区。”
孟偡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很大的信心。
叶浅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是不是要升了?”
孟偡噗嗤笑了,“这个说法也对,不过现在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你心里知道就行。”
“这个我知道。”
叶浅歆为孟偡高兴的同时,心里也在暗自担心。
“孟偡,今天回去,你是不是就要出发了。”
孟偡点头,同时看着叶浅歆眼神里的担忧,忍不住语气温柔解释:“咱们商量好了,我也打过报告了,等你这边再过一个月忙完,就可以去阳平县找我。”
他们出任务的阳平县很大,就在国界旁边。
叶浅歆仍旧是不放心,两人吃完了中午饭,送孟偡离开时,叶浅歆还在交代他这次过去一定要小心为上。
孟偡只当她是第一次经历自己去出这么远的任务,反而一路都在安慰叶浅歆。
等孟偡离开后,叶浅歆仍是心事重重的,到了学校才慢慢想开。
没关系,反正还有一个月自己就过去了,孟偡受伤也不是在这个月,到时候自己在,怎么都能帮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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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有才从向阳村出来后,按着地址找到了叶家的老宅。
刚走到胡同口,恰好碰到了下班回来的叶书国。
“黄叔?”叶书国招招手,“怎么今天想起过来,走到家里喝杯茶先。”
叶书国从自行车上下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腰。
最近他为了能够多挣点钱,主动揽下了后厨的不少工作,除了开始试着做饭以外,他还在帮着卸货,所以有些疲累,不过想想住在医院的老婆孩子,心里还是干劲儿满满。
黄有才打量了一眼叶书国,笑道:“怎么瞧着比上次见面胖了不少?”
叶书国嘿嘿一笑:“害,中年发福,中年发福。”
他没有解释太多,毕竟自己的事儿说出来也不算光彩。
“发福是好事儿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能吃胖的,那都是生活条件优渥的。”
叶书国笑笑:“叔,咱们进屋里说去吧,咱们说会儿话。”
“其实我来是有点事情。”黄有才一边跟着进门,一边说:“说起来你可千万别多心,今年过年的时候,我爸让我过来给叶奶奶送了两缸子自家腌制的酱菜,我就是过来拿那两个缸子的。”
叶书国一愣,随后连忙掩饰脸上古怪的表情,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原本当时就应该给你们,谁知道后来走的时候太匆忙就给忘了,叔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媳妇儿没在家,应该是放在地窖或者厨房了,我去找找看。”
黄有才腼腆笑笑:“你别着急,不是来跟你计较这两个缸子的事儿,你还记得山后的那个矿脉吗?”
“记得,当时还差点闹出人命来,后面继续开采了吗?”
黄有才点头:“政府重新派人过去监督了,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但是中间的时候,从旁边挖出来一个什么朝代的墓穴,啥朝代来着我也说不清楚,也不是唐宋,还要再靠前一些的那个隋还是魏。”
叶书国读书也不多,愣了愣也没想出来什么朝代。
黄有才继续说:“挖出来那个墓穴后才知道,原来从前村里在后山捡到的那些罐子都是古董,是国家的财产,给你们送的那个装酱菜的罐子就是其中之一,现在政府在张罗着回收呢,我这才想起来还往这边送了两个。”
“这些罐子按照记载一共有八十八个,是一整套,都是有数的,所以才过来找你们问问。”
黄有才解释完,叶书国恍然,随后拍拍,“好家伙,这下我可是长脸面了,回头去上班,我得给同事吹一吹,自己还吃过古董装的酱菜呢。”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现在村里人都觉得稀奇,原本不怎么显眼的破罐子,原来竟然是古董。”
“等着啊叔,我去给你着找。”
叶书国在家里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地窖里面扒拉出来两个落了灰的陶瓷罐子。
“这都瞧不出来颜色了,花纹也乱七八糟的,能是古董?”叶书国还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大家伙儿也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看了一个经过政府修缮后的罐子,颜色居然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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