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到了周瑾跟前也不啰嗦,直接问道:
“小友可是有什么药材想卖?拿出来老夫看看吧?”
周瑾就放下背篓,将里面的八朵灵芝给露了出来。
老者见了眼前顿时一亮,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朵就端详了起来,看完后又闻了闻,才道:
“不错不错,是椴木赤芝,采摘的时机也刚刚好,朵也大!这几朵灵芝老夫都要了,说说吧,你打算卖多少钱?”
周瑾没想到老人这么干脆,他来前已经问过周瑞丰,知道现在一斤普通灵芝的价钱大概是四两银子,品相好的大概五两左右,他这几朵灵芝差不多有六斤左右,应该能卖三十多两。
但周瑾并没有说价钱,而是让老者看着给,打算老者若给的不满意再另说。
老者闻言又一一看过几支灵芝,给出了三十两的价钱。
跟周瑾的预期一样,确实很公道,周瑾觉得以后他妹再采了草药都可以卖到这家了。
于是十分高兴的卖了灵芝,出了药铺后又找了个僻静地方,将空间里的狍子也给拿了出来,重新雇了驴车,找镇上大的酒楼饭馆推销去了。
兄妹俩昨天一共打了五只野兔,十只野鸡,外加一头狍子,周瑾刚才已经跟带他过来的车夫打听过,这里一斤兔肉的价钱大概是八文钱,山鸡贵点十文,狍子肉最值钱,大概一斤能卖三十文钱。
那车夫还说,他打的猎物这么新鲜,那些酒楼饭馆应该都爱收,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果然如车夫所说,当周瑾找到一家名叫迎宾楼的酒楼,倒出麻袋里的猎物给掌柜的看时,掌柜的见了果然欣喜非常。
因为守着山,这些野物他们这里自然不缺,但这么新鲜的猎物,连血都还通红着的,确是很少见的。
这里的猎户就算打到了猎物,最快也得隔个一天二天才能过来卖,毕竟上山下山的,又得拉到镇上,哪儿样都要费不少时间。有时候怕猎物坏了,那些猎户就干脆熏干或者腌制了才过来卖,这么新鲜的猎物就算酒楼的掌柜也很少见到。
“小兄弟,你这猎物就跟刚打的似的,尤其这头狍子,血还这么新鲜,是从哪里运过来的?”掌柜的好奇的问道。
“猎物就是在咱们这儿的山上打的,只是打完后马上就运下了山,然后租了快马运过来的,所以比旁人的都要新鲜些,”周瑾瞎编道。
“奥,原来如此,那你这猎物打算卖少银子?”掌柜的又问道。
“呵呵,掌柜的,您看我这猎物这么新鲜,光运它的路费就花了不少钱,怎么也得多给小子点吧?
小子也不多要,就每斤比市价多两文好了,狍子每斤三十二文,山鸡十二文,兔子十文怎么样?”
要按这猎物的新鲜程度,一斤多要两文钱确实不多,掌柜的犹豫了片刻,就点头同意了,心道,正好今天晚上有几桌贵客,这些野物应该能派上用场。
“那行吧,看在你这猎物极新鲜的份上,我也不跟你争这一文两文的了,这只狍子和山鸡我都要了,那兔子我们店里刚收了不少,就先不要了。”掌柜的说道。
说完就吩咐旁边的账房伙计给周瑾过称算银钱。
周瑾听了就心道今天可真是太顺利了,忙帮忙抬着猎物去给伙计称重,边看着伙计过称,边顺嘴就将价钱给算了出来,笑着跟酒楼的账房说道:
“一只狍子六十斤,每斤三十二文,共一千九百二十文,十只山鸡共二十一斤,每斤十二文,共二百五十二文,加一起总共二千一百七十二文,换成银子也就是二两零一百七十二文,您给小子二两零一百七十文就成。”
那账房……
不光账房惊了,连一旁的掌柜的都惊了,没想到周瑾算账竟这么快。
掌柜的与账房对视一眼,账房急忙扒拉着算盘算了起来,片刻后朝着掌柜的点了点头,道:
“正是二千七百一十二文,一文不差。”
“没想到你小子心算这么厉害!可认得字?要不要来我们酒楼做个伙计?要是你肯来,老夫可以让老刘收你做个徒弟,等他退下去,就由你来做我们迎宾楼的账房!”
掌柜顿时起了爱才之心,见周瑾看着也就十几岁年纪,算数好不说,说话办事也极大方机灵,就想着若是将这小子招了来,好好培养几年,将来于他也是个助力。
“蒙掌柜的抬爱,小子本不该辞,但奈何小子家里是刚分到这里的军户,再过几天小子就要去军营服役了,所以,这差事小子就不能应承了。”
周瑾一脸遗憾的说道。虽然就算不去服军役他也不打算来这儿当伙计,但并不妨碍他对掌柜的一番好意表示感谢。在这时代,普通农家子能在这迎宾楼当伙计,真算是极好的差事了。
“奥?你们家竟是新分来的军户?我看你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难道你家没有其他人了么?竟让你个半丁去服役??”
掌柜的一听周瑾家竟然是军户,忍不住心中一叹,心道,多好的一个小子啊,怎么偏就是军户呢。见他一个半大小子还没成年就被家里安排去当兵,心中又有些不忍,忍不住问道。
“家父早几年就去世了,小子是长子,这服役的差事自然就落在小子头上了!”
周瑾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惹得掌柜的又是一叹,也不知是可怜他还是同情,在账房给他结完账后,又问道:
“那你家里可还有识字的兄弟,十岁以上的,若是有,也可到我店里来做个学徒,工钱虽不多,每月只有六百文,但管吃住,活也轻省,只需帮账房盘盘账,闲暇时照顾照顾客人就行,总比窝在乡下开荒强!”
周瑾没想到过来卖个猎物竟然能卖出这等好事儿来,就想起白氏的儿子周理来,觉得这活计挺适合他的,忙道,
“小子家中兄弟尚小,但有一族兄,今年十六了,名唤周理,写字算账都比我强,原本已经中了童生,今年都打算考秀才了,家中却突遭变故,因此才到了这辽东。不知掌柜的觉得他合不合适?”
“奥?竟然是个童生老爷?”掌柜的惊讶道,在这边塞之地,找个识字的都要难死,何况有过功名的,顿时感了兴趣,忙又追问起来,
“你这族兄品性如何,先说好,若是书呆子,任他学问再好,老夫也是不要的!”
“掌柜的放心,我这族兄虽读书好,却不是个读死书的,性子也极好,见人先带着三分笑,小子包您见了会满意!”
白氏婆媳将周理教育的很好,除了有点没主见外,算的上一个进退有据,文质彬彬的老好人。
“那就让他过来试试吧,先试用三天,若是好,老夫定亏待不了他!”
他们这迎宾楼除了他就账房老刘识字,过两年老刘怕是就要退了,掌柜的早就想找个识字的小子培养起来了!
“成,小子这就捎信儿回去,明儿就让族兄过来,”
周瑾急忙应道,又憨笑道:“掌柜的,小子还有个不情之请。”
掌柜的听了就笑问何事?
周瑾就指着地上的狍子道:
“因为家里族叔们一直严令小子莫进深山,所以小子进山打狍子这事儿是瞒着族里的,若是被族叔们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明个儿若我族兄来了,还请掌柜的帮着瞒着些,只说我过来卖野鸡野兔,那狍子的事儿就别提了!嘿嘿…”
“什么?!你说这狍子是你自己进深山打的?”掌柜的听了立刻又震惊了,没想到眼前十几岁的少年竟然这么能为,他还以为周瑾家里有成熟的猎手呢!
但惊讶的同时,也为周瑾揪了揪心,
“要我说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儿你还是别干了,你族叔们说的对,那深山里老虎,熊瞎子可不老少,你这次没碰上是你运道好,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是,以后没有人带着,小子再不去了,这次也是家里实在缺银子,才冒了一次险…”
周瑾憨笑着答应道,心道,再过几天他就要去军营了,恐怕也没什么时间打猎了。
“对了,敢问掌柜的贵姓?明个儿我族兄来了是直接找您还是?”
“哈哈,老夫姓张名进,在这迎宾楼做掌柜已经做了十来年,明儿你族兄来了,让伙计带到后堂找我便是!”
张掌柜笑着拍拍周瑾的肩,还是对没能留下周瑾有些遗憾。
周瑾又跟张掌柜寒暄了两句,这才告辞出来,临出来前将手里提着的五只兔子都递给了店里伙计,
“小子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几只兔子就留着给张掌柜下酒吧!”
说完,才大步去了!
惹得张掌柜又是一阵唏嘘,多精的一个小子啊,偏偏要去当兵!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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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冤家对头 ◇
◎ 再说回桃花村这边,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朱熙已经好了许多,早晨又同周珞几个一起喝了一大碗粥,……◎
再说回桃花村这边,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朱熙已经好了许多,早晨又同周珞几个一起喝了一大碗粥, 就着咸菜吃了个杂面馒头,昏沉的脑袋也好多了,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通过饭桌上周珞几个的对话,朱熙已经确定,如今他所在的周家就是周阁老的周家, 但这家里住的众人,并不是他以为的都跟周阁老是一家人, 而是好几家混住在一起的,大家只是同族而已。
跟他同住一屋的少年们也不是亲兄弟,而是几家的男孩儿都住到了一起,朱熙只知道周珀和周珞两个是亲兄弟, 也就是周阁老的亲孙子。
然后当铺救自己的周瑾和给自己扎针的黑丫头是亲兄妹, 他们还有个小弟跟自己也住一屋, 叫什么来着?他没记住。
其余人他就更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但他知道几家人如今都混住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初到辽东, 没地方住的权益之计,等他们新盖的房子晾干, 就要搬过去了。
通过一早上的观察,朱熙已经十分肯定, 周珀周珞就是周阁老的亲孙子,他们的父亲周泽林他虽没看见,但从周珞的言谈中也听到,他今儿个一大早就带着周珀和跟族里其他几人一起去了镇上, 但让朱熙奇怪的是, 他担心的周阁老一直都没有出现, 也没听周珀兄弟两个提起。
今个起来时,为了防止被那老学究认出来,朱熙可是好一阵折腾,连走路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尽量跟原来的自己不一样,结果,一顿早饭下来,也没看见那老学究的身影。
难道那老学究没跟周珀一家住在一起?朱熙想,又觉的不应该啊?周泽林是他长子,周珀是他的长孙,按怎么说,那老学究也应该他们一家奉养才对啊?!
难道是病了?在屋里没出来?朱熙觉得有可能,那老学究已经那么老了,虽然有他父亲的特意关照,但京都到辽东这么远,长途跋涉的,也备不住得累坏了。
不过,病了也挺好的!
不出门也就不会发现他,也省的他总特意装着了!
朱熙愉快的想。
昨天晚上他已经决定了,在奶兄找到他之前,他反正是哪里也不去了,就住在周瑾家了。
一个人在外面可太危险了,他现在想起在山上迷路的那半个月就忍不住直后怕,那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那儿了!
而他也的确差点死了,若不是好运的碰见了周瑾兄妹,又恰好那黑丫头会医术,恐怕现在的他已经死了。
周瑾上次救他就不说了,黑丫头虽然讨厌,但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她,自己这会儿已经凉透了。
朱熙觉得兄妹俩既然都救过自己一命,又是周阁老族人,应该不会害他的,住在他们家应该能放心,再说,不还有老学究镇着呢么?!
实在有事儿,大不了他就跟老学究求救呗,
那老学究虽然啰嗦,却是仅有的几个不会害他的人之一,跟他住一块儿,朱熙很放心,那老头可是急了都敢拿脑袋跟他祖父死磕的主!
当然,朱熙也不打算白住周瑾他们的,他们老朱家向来是知恩图报的,周瑾兄妹是他的救命恩人,老学究家经过这趟流放肯定也元气大伤了,等他奶兄来了,就让他去他娘在北方给他留的产业里,多支些金子给他们好了!
不过为了报答他们收黑丫头进府的打算就算了吧,那丫头又丑又凶,若是收她进府,他怕把自己给气死,还是多给些金子省事儿!
也不知他奶兄什么时候能找到百里镇来,这一路他虽然给奶兄留了印记,但他迷失森林这事儿谁也不知道,朱熙觉得光凭那些印记他奶兄只能找到百里镇,却未必能找到邱在小山沟里的自己,觉得有机会还是得想法子再去趟百里镇,给他再留个记号才好,那样他就可以安心的等在周家,等他奶兄找过来就好了!
朱熙美滋滋的想。
然而想象很完美,现实却很残酷,朱熙这边正打算跟着周家混吃混喝呢,那边周瑜就发现了他,直接将一担捆好的干柴扔到他脚下……
朱熙……
“既然你已经好了,又一副赖着不想走的样子,那就帮忙干活吧,没见大家伙都忙着呢么?!”
因为明天几家子就要正式搬家,今个儿一早除了去买装备的周瑾几个,其余人都在忙活搬家的事儿,妇人们都去了各自的新家打扫,剩下的孩子们则来来回回的往新家里搬东西…
只有朱熙一个人是闲着的,那饭桌都清完半天了,他还守着个饭桌子不挪窝。
周瑜可不想惯着他,见他连提都没提要走的话,多半是还想留几天,既然是他们兄妹救回来的病人,也没有让他跟着别人家吃饭的道理,但他们家的饭也不是给闲人吃的,于是,理所应当的使唤起他来。
“小爷什么时候打算白赖在你家不走了,这不是得等着我奶兄来接我么?等我奶兄到了,自由大把银子给你们,当作你们收留小爷的谢礼!”
朱熙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担柴,立刻怒了!别说挑柴了,从小到大,连衣服他都没自己穿过好么?!
还是来辽东的路上,他不好意思让奶兄又要保护又要服侍自己,这才摸索着学会了自己穿衣服!
黑丫头竟然敢让他担柴?真是反了她了!当他是奴才呢?!
越想越气,抬起脚就想将眼前的柴给踢走,结果……
槽!好疼!
周瑜…
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踩住因为被踢只晃了晃的柴火,半俯着身体居高临下的朝着朱熙冷笑道:
“呵呵,不白赖在我家是吧?那就赶紧干活!别给姑奶奶许什么事后给银子的马后炮,要么你就现在走,要么你就老实干活,姑奶奶家从不白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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