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姜绵绵和谢明夜已经睡到了一张床上。
姜绵绵回了屋子,就钻进了被褥里,她打了个哈欠道:“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要天亮了,我们赶紧睡一下。”
屋子里乌漆嘛黑,姜绵绵只能看清谢明夜的身形,他将雪戮剑放在一边,闻言只淡道:“好。”
姜绵绵听他的声音平静,也放下心来。她躺在床上,眯着眼睛道:“你之前想到了什么,把眼睛都想红了?”
谢明夜不说话,他遥遥望着姜绵绵,好久,才低下眼走到了床边。
姜绵绵瞅着床边的黑影,想了想道,“这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着她笑了起来,眼底神色十分诚恳,“你以后还要给我做树屋的,不管是谁,我都选你。”
谢明夜呼吸一窒,眼神开始有些恍惚。他试图看清姜绵绵的神情,嗓音微哑:“真的?”
姜绵绵觉得有点热,她把手伸出被褥,压在被子上,闻言道:“真的,绝对不骗你。”她拍了拍他的被褥,“快睡吧,天快亮了。”
女孩轻柔的嗓音,唤醒了僵立在原地的少年。
谢明夜微哑的嗓音‘嗯’了一声,他掀开被褥,爬上了床,安安静静睡在姜绵绵的身旁,可他的身体却不平静起来。
在姜绵绵对他说‘不管是谁,我都选你’的时候,一股热意自下腹升起,在他身体里游荡起来。
谢明夜不由得唾弃起自己,早知那日,就不该看那书,不该听她讲解……
他不知道的是,雌雄蛊一旦感受到激烈的情意,就会激动地分泌。
姜绵绵脸都憋红了,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意识逐渐迷糊起来。她掀了他的被子,便钻了进去。
谢明夜闻着浅浅淡淡的甜香,温软感自接触处传递而来,他身体一僵。
他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
少年身上有点冷,姜绵绵察觉,意识清醒几分。她羞涩地紧抱着他,咬着牙道:“我又那样了,你让我抱一抱。”
少年定定地瞧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清了他深沉的眸光,眼梢潋滟着薄红。黑夜中看不清晰,触感就极为的明显。
她听到了紊乱的呼吸,急促的心跳,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姜绵绵听到他‘嗯’了一声,淡如水的声线不如以往平静。
她努力保持着清醒,让自己不要占他太多便宜。只是雌雄蛊的效果哪里是她能抵抗的,她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会像谢明夜一般克制自己,也没有谢明夜的冰灵根。
她的眼睛雾蒙蒙的,意识逐渐迷糊起来。
姜绵绵的手比上回还要不听话,她的手四处作乱,还去扯他的腰带。他急忙摁住腰带,她却又去扯自己的腰带。
不知道摸到了哪里,少年闷哼了一声。
他散出了些冰冷灵力,冻得姜绵绵一颤。
姜绵绵意识稍微清醒,她难耐地蹭着他的侧脸,脸颊上的软肉却忽然被叼住了。
姜绵绵嘶了一声,她知道她理亏,只换了一遍脸颊贴着他。
意识又渐渐朦胧下去,她感觉有什么硌得她不舒服,于是探手往下摸去呢喃道:“你睡觉不摘雪戮剑么?”
话音刚落,天旋地转。
谢明夜垂着眼注视着她,她的皮肤很白,在月光下仿佛透着光。
姜绵绵只想让身体好受一点,她努力将她往下拉。
少年克制地看了她许久,低下头颅,又在她脸颊的另一边也咬了一口。
雌雄蛊毒沉寂下去后,姜绵绵睡了过去。谢明夜将她抱在怀中,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只觉得心里的缺口,像是一点点的填满了。
他闭上眼睛,克制地亲吻上她的发丝。
姜绵绵第二日清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了搂着她腰肢的手。她艰难抬头,与余光瞄了一眼少年。
少年乌发如瀑布般垂下,睫毛如同鸦羽,在晨光的照射下显出一小片阴影,如同画中人一般。
她感觉她已无颜面对谢明夜了。昨晚睡前他已将雪戮剑放到一边,所以她摸到的是……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视线,谢明夜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姜绵绵急忙闭上了眼睛,连呼吸都停住了。
谢明夜醒来后,第一件事是看姜绵绵,他的视线落在姜绵绵脸上,立刻就知道,她是在装睡。
女孩脸颊上的牙印还未消去,微微发红,他抬手在牙印上摸了摸,他昨日咬的有这么用力么?
姜绵绵的眼皮颤了颤,谢明夜搂着她的手臂一僵,随即放开了环着她腰的手。他看向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坐起身道:“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姜绵绵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下一刻,她的鼻子被捏住了,少年缓缓道,“一直屏着呼吸,是要把自己憋死么?”
姜绵绵的手指用力地抓着衣角,她强忍着心慌,睁开了眼睛,红脸道:“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么?”
她的视线游移着,就是不敢落在他的身上。
谢明夜轻笑了一声,他道:“昨夜你有数清楚,抱了我多久,摸了我多少次么?”
忽略少年通红的耳尖,绷紧的背脊,他看起来是挺游刃有余的。
姜绵绵哪有心思观察谢明夜,她缩进被子里,用被子盖住了脑袋,“你走,你不要说话。”
谢明夜走了出去,给了姜绵绵一点冷静的时间,也给了自己一点冷静的时间。
姜绵绵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松松垮垮,她眼眸微微睁大。等谢明夜回来后,她红着脸指控他道:“你居然趁人之危,脱我衣服!”
谢明夜缓缓抬起眼,只道:“你想一想,是谁脱谁的衣服。”
姜绵绵仔细回想一遍,她有些心虚抬头看了谢明夜一眼。对方一身黑白衣裳,头发用白色丝带束起,在金色的阳光下,少年神色淡淡,眉目清冷的像冰画一般。宛如雪山之巅的白莲,不染半分凡俗。
她鬼迷心窍,小声道:“我对你负责怎么样?”
谢明夜眼底地情绪剧烈地一颤,出乎意料地兴奋感瞬间充斥了全身,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姜绵绵微微侧眼,话已吐出,她并不后悔,她道:“你觉得怎么样?”
谢明夜缓缓垂下眼睛,每个字都说的很艰难:“我们没有发生什么。”
姜绵绵扣了扣手指,想要说些什么,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双眼茫然,妖族的那什么如此频繁么?
门外有人叫着用膳的时候,谢明夜正压着姜绵绵的手,他抬起头,低哑开口:“我们今日不用早膳。”
中年女人叩门的手一僵,她听出了少年声音里的哑音,屋子里在发生什么,不言而喻。她迅速离开在房门前,将小姑娘和小胖墩一起带走了。
姜绵绵出门后,总觉得大家看她和谢明夜的眼神都怪怪的。她走了几步,问谢明夜,“你真不要我对你负责么?”
谢明夜没说话,他看着她淡蓝色的眼睛,感觉里面像是盛着一汪温泉,将他的整颗心都泡的酥软。
姜绵绵见他不答话,又问了一次。
少年侧过了脸,隐忍着道:“不用。”
姜绵绵以前没有细想,一细想,她想清楚了一件事,谢明夜的性子如同高山白雪,他怎么可能为了灵石而答应那种要求。
按照他的性格,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该拔剑,把她打飞了。
姜绵绵问了出来,谢明夜一板一眼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姜绵绵犹豫了一下,“可是,哪有像我们这样的朋友?”
谢明夜垂下眼,他忽略心间锐利的痛,生硬地吐出四个字:“现在有了。”
姜绵绵转头看向一边,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在逼迫谢明夜似的。想到她答应给谢明夜烤鱼,还未实现诺言,她找上了中年女人,问她哪里有哪里有溪流,中年女人给她指明了方向。
姜绵绵拉住少年的衣袖,“你不是说想吃烤鱼么,我们烤鱼去。”
少年弯了弯唇角,跟上了她的脚步。好久,轻轻‘嗯’了一声。
姜绵绵想了一路,感觉自己想清楚了。谢明夜突逢大变,身边只有她这一个朋友,他害怕失去她这个唯一的朋友,所以她说什么,他都答应她。
不对,他不答应让她负责。
他是真的真诚地把她当成朋友,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
姜绵绵想着想着越来越愧疚,虽然妖族这个她是真的控制不了,也忍不了,但她竟趁人之危,贪恋他的美色,还想借机对他负责……她真不是个人!
她好像确实不是人,她是只猫啊!
姜绵绵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她是只猫,谢明夜是魔族。一只猫抱一抱魔族,有什么呢?
第59章
姜绵绵想了一路, 表情也跟着不断变化。谢明夜一直看着她,她想的入神,没有注意到少年的目光。眼看着女孩的眼眸明亮起来, 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事情,他不由得问道:“在想什么?”
姜绵绵抿了抿唇, 收住了外泄的情绪, “在想这里的鱼,容不容易捉。”
她此刻十分心安理得, 心里一点愧疚也没了。只要不把自己当人, 她做什么都没有问题……的吧?
谢明夜看出她没有说实话, 他没有再问,就这样跟她漫步于郊野,哪怕一句话不说, 也能让他感到满足。
可惜走了没一会,就抵达了目的地。
溪流蜿蜒地穿过树林,欢快地流淌着。树影把它遮得严严实实, 将璀璨的阳光阻挡在外, 只留下青葱绿叶的倒影。
姜绵绵蹲在溪流边,用手捧了溪水浇在脸上。溪水清凉入骨,恰如谢明夜的体温。
她甩了甩脑袋,意图将不该想的东西,全部甩出去。
点点水珠向四周飞溅,谢明夜眨了眨眼,眼睫上落了一颗细钻似的水珠。姜绵绵笑出了声, 抬起手给他擦侧脸上的水珠。
面前的少年低下头, 淡白的唇角轻勾,任由她在他的脸上作乱。
姜绵绵看谢明夜这样放任她, 心里忍不住蠢蠢欲动,假如她亲一下他的脸,他会怎么样?她不是人,也不是魔族,亲一下他的脸没关系的吧?
这样想着,姜绵绵鬼迷心窍,朝他的脸颊凑去。
少年微凉的指尖点在她的额上,阻止了她的靠近。他垂眼看着她,目光幽深,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姜绵绵的胆子一下子泄了,她做贼心虚地指向溪流,“你捉鱼,我去拾柴火?”
谢明夜收回手,轻轻嗯了一声,姜绵绵红着脸转身走了。谢明夜转头看向姜绵绵的背影,抿了抿淡色的唇。
他先是冰封了溪流下端,而后拔出雪戮剑,沉默着一剑下去。冰冷剑光划过溪流,一条死鱼浮起。
剑灵哀嚎起来,“你又用我杀鱼!我是雪戮剑!”
谢明夜说了句闭嘴,这一幕倒像是与百年前的场景重合了。剑灵怒泣道:“我就不该同情你,你给我住手啊啊啊!”
谢明夜不管不顾剑灵的哀嚎,只管发泄着心头的情绪,一剑下去几条死鱼死虾浮起。
姜绵绵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看见少年提着雪戮剑,在溪面胡乱地劈。她缩了缩脖子,莫非他看出她想偷亲他,心里非常生气,但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就没对她发脾气,借由杀鱼发泄心中郁闷?
谢明夜察觉到姜绵绵的气息,停住了动作。望着水面漂浮的死鱼,他握剑的手一僵。
姜绵绵小心翼翼凑到他身旁,“你要吃这么多鱼么?”
谢明夜收剑入鞘,他对上她的视线,一言未发,半响才道:“剩下的晒成鱼干,以后吃。”
姜绵绵偷偷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少年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谢明夜向来是这样的,有什么都憋在心里,不声不响的。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你生气了么?”
谢明夜眼中滑过一抹浅淡的疑惑,他摇头:“没有。”
谢明夜虽然是个闷葫芦,但不会骗人,姜绵绵放下心来,看来他是真的没有生气。姜绵绵扫了一眼水面上的死鱼,眉头微皱,“你这么喜欢吃鱼么?”
谢明夜‘嗯’了一声,仿佛觉得一个‘嗯’字无法表达出自己的喜欢,他又开口道:“喜欢。”
他心里补充了一句:很喜欢。
在轮回幻境之中,他想了很久很久。
姜绵绵自豪地叉起腰,“我做的鱼自然是天下第一好吃的,”她想到什么,眯着眼睛看向谢明夜,“你以前还说我做的鱼难吃,现在识货了吧?”
他那句‘难吃’,她耿耿于怀记了一百年。虽然那时他嘴里说着‘难吃’,却把她给的鱼吃得干干净净。
谢明夜点了点头,心中稍顿,他道:“现在识货了。”
姜绵绵克制着心头的激动,冷哼了一声,“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原谅你一次。”
少年的寒目露出几分温和,姜绵绵脸色微红,她挪开眼,从储物戒指里翻找出锅碗瓢盆,而后开始准备烤鱼需要的调料。
谢明夜弯了弯唇,心里的情绪安静下来。他走到溪水中,将一条条死鱼捉起,放入干净的木盆之中,而后处理起鱼的内脏。
姜绵绵在储物戒指里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两颗火石。还好当初以防万一,她往储物戒指里扔了两颗火石。
她瞄了一眼谢明夜,少年正在处理鱼,手脚麻利,动作熟练,她语气讶异道:“你也会处理这些?”
在她的印象里,谢明夜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除了赚灵石、战斗之外,就是练剑。
谢明夜垂着眼,专心处理着手里的鱼,闻言实话实说,“初入天剑宗时,不知道宗门有食堂。”
姜绵绵笑了一声,她走到他身旁,谢明夜抬起眼看她,“我来就好。”
“我才不是来帮你的,我是来挑鱼的,”姜绵绵蹲下身,指了指木盆,“你想先吃哪一条?”
少年放下手里的鱼,他十分认真地挑了一条鱼,“这条。”
姜绵绵抿着唇,防止自己笑出声,看来谢明夜是真的爱吃鱼啊。
她接过他手中的鱼,回到了火堆旁边。先给鱼涂上调料,而后架在火上开烤。
谢明夜很快就处理好了所有鱼,他将手伸入溪水中,仔仔细细洗干净带了几分鱼腥味的手。而后端起木盆,走到姜绵绵的身旁坐下。
火红的光把少女的脸照得红彤彤的,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她的面容上流连。在姜绵绵抬起眼时,他克制地收回了视线。
“再烤一会就能吃了,”姜绵绵给烤鱼翻了个面,呢喃道,“如果焱峻或者芸姐在,我们就不用烧火了。”
这话传到谢明夜耳里,他忍不住抓紧了雪戮剑上的白色毛球,心里有几分埋怨自己的灵根,为何不是火灵根。
姜绵绵意识到谢明夜的情绪波动,她偏头看了一眼谢明夜,看到他从储物袋取了一颗火红的石头。
他将火红石头放在地上,“注入灵力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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