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滢多说几句,好押韵,我爱听,不愧是嘴替播主。”
“滢滢,先前和你去冰岛那个到底是不是你男友啊?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何扇滢:“……”
在外面吃饱了,到了家自然就不愿意再吃。
何扇滢后面都不参与这些活动了,一天到晚在家里阳台的躺椅上摊着。
她有些感慨,自己一生放荡不羁爱美食,居然也会有被美食伤到的一天。
这天傍晚,她早餐和午餐都没吃,躺在躺椅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花右端来的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两个小瓷盅。
他把托盘放在小几上,打开瓷盅的盖子。
“姐姐,你更想吃鲜掉舌头的生滚鲜虾鲍鱼粥,还是护胃润肠的南瓜小米粥?”
何扇滢:“……”
如果花右和前几天一样说“姐姐,你想吃什么”,她会也和前几天一样直接说“不吃”。
可现在人家直接拿了两份让她做选择题,连说不吃的机会都没有。
但何扇滢是谁?
任性惯了的主。
她完全不觉得自己不识好歹,直接叹了口气:“都不吃。”
这下轮到花右懵了。
花右蹲着,有些愣神地看着她:“啊?”
他长得好看,说一句漫画脸完全当得起,一双眼睛盛着秋波,因为这傻乎乎的样子更显清秀。
何扇滢见他这样,忽然心里一热。
她从躺椅上微微垂下头来,在花丛中一脸娇艳地斜看向花右:“花右,你是不是把我的米酒一人偷吃了?”
花右面颊泛起一片桃粉。
他端在托盘边想要站起来,却不知怎么没有站起来,而是把脸朝何扇滢靠近了点儿。
“我没有。”
低头过了会儿又抬起头道:“姐姐这几天都不在家里吃,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那些米酒了呢。”
何扇滢有些狐疑,他这什么表情?
这是委屈吧?是吧?是吧?
似乎还带着点儿控诉的意思?
何扇滢:“好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忘掉的,毕竟太多人请我吃饭了。”
又说:“我这两天嘴里没味,就想尝尝刺激的,你去倒一点过来我们俩就在这花丛里喝。”
花右很是乖巧的点点头:“好。”
但随后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唉,可惜月圆已经过了呢。”
何扇滢:“???”
什么情况?
他今天似乎带刺?!
何扇滢:“没事,没有圆月,有星星不也挺好的,你去倒吧。”
花右便拿了一个水晶磨砂壶和两个水晶小酒杯过来。
何扇滢见那磨砂壶里面紫色的酒液摇曳,里面飘浮的粮食微粒反射着如水的天光。
她觉得很是可爱,心里欢喜,就问:“怎么只有一种颜色的?其他的不打算给我喝?扣你工资哦!”
花右羞赧笑了一下:“就这个的颜色最鲜艳最好看,其他几个都不如预期的好。”
“姐姐,我搞砸了,你会生气吗?”
何扇滢:“不生气。”
那一盆糯米饭加点水果和酒曲能花几个钱,使劲造,只要能造出一种,那就值了。
花右便喜笑颜开:“嗯,以后我再研究一下有没有更适合的染色食材。”
说完给何扇滢倒了一小杯:“姐姐你尝尝。”
何扇滢喝酒一向豪迈,绝对不存在像某些小女孩那样先拿舌尖舔舔的。
一杯酒入口,那种甜蜜、绵柔、醇厚的酒味一下子把她罢工了好几天的胃弄得服服贴贴。
她深深地喟叹了一声:“但凡你早点拿出这个,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天食不下咽啊,花右。”
花右自己也抿了一点:“是挺好喝的,姐姐喝完酒了,是想喝鲍鱼鲜虾粥还是南瓜小米粥呢?”
何扇滢:“……”
这小伙子可真是扫兴啊。
何扇滢第二杯是自己倒的。
她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花右,繁星花香都不能让你多喝几杯吗?你就那么执着于月圆,不是月圆就不喝了是吗?”
花右:“……”
花右又开始有些慌乱了:“不是的姐姐,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而且你这几天胃口一直不好,就更不能喝多了。尝尝就算了吧,好吗?”
何扇滢:“没事,你不喝我一个人喝,今天晚上我要把家里的米酒全部喝掉!”
花右愣住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何扇滢为什么突然对米酒这么感兴趣。
他哪里知道啊,何扇滢看到那些孩子回家,自己也觉得挺爽的。
当然,她自己目前也算是有家不能回,除了爽,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感慨,于是情绪波动就特别大。
这一情绪翻涌,那最舒服的事自然就是喝甜甜的美酒把自己弄醉然后再好好睡一觉,享受那种死了一般的脑袋空空的感觉。
尤其是这米酒实在是太柔了,太好下肚了,简直像是在喝果汁一样,她哪里抗拒得了?一会儿功夫几杯就下了肚。
现下她腮边红红像牡丹,那原本就很莹润的唇更是泛着涂了釉彩一般的亮光。
边喝她还边笑,不是平时那种微微的笑,也不是平时那种聪慧理智的笑,而是那种十分爽快的、少女一般带着娇憨的笑。
花右眸光微微晃动。
他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把何扇滢的酒杯收起来,但他却无法在这样的笑容下做这件事。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任由何扇滢给他倒了一杯。
“你不走是想喝吧?来,别别扭了。”
花右点头:“好。”
两个人在星光花海里对饮了一杯又一杯。
等到察觉到何扇滢的动作慢下来时,花右猛然惊醒。
要死啊!他居然任由她喝醉了!
这时何扇滢确实是醉了。
她喝酒好爽,但可惜酒量并不好。
这也就是米酒,如果让她喝白酒,就这样的小杯子,她一杯就醉了。
何扇滢不但醉了,而且醉后的习惯还不大好。
豪门圈内多大家闺秀,骨子里刻着规矩和体面,一般不真喝醉,真喝醉了也是乖乖睡觉。
但何扇滢家风开明,又是全家宠爱的对象,规矩这东西她想遵守就罢了,不想遵守谁能逼她?
于是每次喝醉都特别活跃。
比如现在,花右撑着有点糊的脑袋,把小几上的托盘酒杯什么的都各归原位。
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何扇滢蹲在地上,抱着一盆粉玫瑰,把脸往几朵开得正好的花上蹭。
“奶奶,我好想你啊!你做的小鱼干真好吃啊!和花右做得一样好吃?”
花右:“!!!”
就说当时何扇滢怎么那么快就答应让他当私人厨师,还那么爽快答应让他住家,原来是因为他像她奶奶啊。
花右咬了咬唇,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
然而,还没等他收拾好情绪,却见何扇滢站起来,怀里居然抱了盆弗朗花,把脸贴在花朵上狂蹭。
“花花乖,妈妈疼你,嘶,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冷?”
说完抬起头,忽然一脸不悦地对着那花咬了咬牙:“你不是花花,我的花花呢?”
正要过去把人扶到房间,还没走进去,何扇滢却伸长手臂,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花花!你在这儿呀!让妈妈亲亲!”
花右:“?!”
第28章
花右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官考验。
其实他觉得自己算是个冷淡的人。
相对于大部分男人的那种欲望来说, 他更看重的是灵魂登对和真心相爱带来的满足感。
他失去记忆,别的不确定,唯有一样他十分确定, 他能根据自己的性格推断出来, 自己绝对没有过伴侣。
尤其是那天他想起来一些事之后, 当时自己的态度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听自己妈妈说到被女孩喜欢的时候, 那种无所谓甚至有一点点烦的心理。
而现在,他多么庆幸自己没有过伴侣。
如果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了。
从那天在商场被何扇滢随后救下之后, 他就满心都是她了。
所以他再次碰到邵老板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何扇滢。
直到他看到她发的招工启事,他心跳如鼓。
而现在, 情况是他从未想过的糟糕。
面前是他一见钟情的女老板,唇红齿白, 视线迷离, 飞扬的眼尾因为喝了酒而染上了殷红。
一向都独来独往,并不怎么亲近人的她,现在扑在他的身上, 用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颈。
他被压得身形后仰, 就看到耳边她宽松的家居服衣袖下滑,露出一截凝脂的手臂。
花右:“……”
花右呼吸急促,本能地伸出一只手臂扣住何扇滢的腰,往后退了一步后稳住身形。
做完这一切,他才放开那只手。
他的眼里直到现在还带着一丝无措和惊恐。
然而, 相比于他的忐忑而言, 此时已然醉到连自己名字都叫不出来了的何扇滢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花右的那双眼睛又双叒让她直接幻视她家修勾了。
以前她就很喜欢抱着花花, 摸它的脸。
于是她继续搂着花右的脖子,一脸亲昵地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唔, 花花今天怎么不叫了?叫一个让麻麻听听?”
花右:“……”
花右本来就泛着粉的脸一下子变得血红!
他不知道何扇滢喝了酒之后怎么和平时判若两人。
平时的何扇滢会和他说话,但总是带着疏离。
他也不怎么敢靠她太近。
他记得,何扇滢上一次主动触碰他,都还是在冰岛,她把暖手蛋贴他脸上的时候。
即使自己斗胆主动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口袋里捂,她也立马拿了出来。
花右一直都记得自己那时候过山车般的情绪波动。
可现在,她居然喊他“花花”!
她还扑向他!
她身上好香,不是那种甜腻的花香味,是牛奶和阳光混合的味道,还带着一点点米酒的香气。
她呵出来的气息灼热却又绵软,打在他的颈侧,让他的血一下子全往脑上流!
心跳就像是要冲破胸腔,发缝里蒸腾出了细密的汗水。
花右眼睫眨呀眨,长睫毛像排小刷子一样不停地点在白皙的卧蚕上。
他深深地吸着气,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建设后,终于把那股原始的悸动给压了下去。
花右两手分别抓住何扇滢的两只手臂,把她的手从自己脖颈上拉了下来。
他觉得喉咙在冒火,连发声这种本能的事都显得十分艰难。
“姐、姐姐,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谁知何扇滢眼神一凶:“嗯?花花呀,你现在这么不听话了?”
花右眸光一闪,面上露出些愧疚:“不是……”
何扇滢把他的脸当面团揉:“我家修勾最听话了,过来亲亲麻麻。”
花右:“……”
花右觉得自己一定是已经烧起来了。
先前在警局的时候,何扇滢当着他那对假父母的面喊他是“外我家修勾”。
他那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
只有叫自己的伴侣才会叫“我家修勾”。
不过那时候,他又觉得不对,何扇滢说过的,不谈恋爱。
所以他最后得出结论,那句话完全是为了唬那对夫妻而已。
不然人家又要说“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管他”了。
就像以前给那个被霸凌的孩子出头一样,人家就问过她这句话。
想明白了这点,花右就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姐姐不想恋爱,他自然就不打扰,默默地给姐姐做吃的就好。
如果能以这样的方式一起度过一生,他会对命运感恩戴德!
可谁能想到啊!
他今天居然又听到她这样叫他!
修勾,修勾,我家修勾。
花花。
啊这!
花右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她还用那样充满爱意的迷离的眼神盯着他看!
她还要他亲亲她!
花右浑身过电,默默地握了握拳。
他不敢妄动,他想再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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