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我吗?”无忧仰头看着紧张到变了脸色的人,好奇的问:“你是为了我才愿意做这些不符合你本性,甚至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
这一刻,无忧感到一丝奇妙。
在每一个世界,她的剑主似乎都愿意为了她做出一丝改变。
曾经无忧隐约被教会了爱和占有,但是她更喜欢将那些归结为两人之间的羁绊。
她觉得,那些千万年的陪伴,是超出所谓的爱情的。
即便是失去记忆,她的剑主也愿意为了她而退让。
但是,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是真的不记得她,也不记得那些过往,更不可能因为那些不存在于记忆中的一切而退让。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爱。
人的感情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后知后觉的,无忧如此感叹。
在经历了所谓的自由,在经历了没有剑主侵占的人生后,她才能总结出这个道理,是不是有些蠢?
可有时候,有些隔着一张纸的道理,就是这么难以理解。
“当然不是。”闻晋微微扬着下巴,露出了些倨傲的神色:“我的一切,只为了我自己。”
他说:“我认为,我能从你这得到的,远比我在那些事情上得到的要多。”
当他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东西他也不介意丢弃。
闻晋是个市侩无比的生意人,他心中没有任何对陌生人的温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了衡量。
只不过,当他将无忧放到天平的一端后,另一端就再没有什么能重过她了。
“闻先生可真是个实在的利己主义者。”无忧这样说着,不知道是在感叹还是在嘲讽,让闻晋的心微微一沉。
但无忧,却想到了她与殷折之间同样的问题,那时候他的答案与现在截然不同。
在这意外的轮回中,他们好像都朝着彼此灵魂中塞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成长的好像不止她一个。
“他真厉害,入魔了还能学这么多。”不知是出何心态,无忧在心中对器灵如此的感叹。
器灵:“……”
我何德何能,一个月连吃两次狗粮,剑灵小姐你要给我改名叫乐乐吗?
逆来顺受之灵也该学会反抗,这是无忧教给器灵自由的含义,于是它终于忍不住阴阳怪气:“你不是想要自由吗?”
你要的自由,就是在这和你的剑主亲亲我我吗?
无忧眨眨眼睛:“我得到了啊。”
自由说起来很美好,但仔细想想也就那样,温暖的如同冬日壁炉的自由里,终究还是缺了一个名为剑主的毯子。
她声音轻快的说:“我是他的剑灵,他能控制我;他是我的剑主,可我也能让他做出任何我想要的事情啊。”
他们相对不自由,又相对自由。
器灵:“……”
它不想说话,更听不懂这些饶舌的话。
什么自由不自由的?
它申请轮回结束,申请踹下神君和他的剑灵自己登基。
工作才是最棒的,感情只会影响剑灵拔剑的速度!
识海中再次沉寂了下来,伤心了的器灵任由无忧怎么叫都不肯再出来说一句话,让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本就心惊胆战的闻晋,则是在这一叹下心脏险些跳出来。
第106章 掌上舞22
微凉的晚风拂过身体,像是带走了他身上最后一点热气,让他脸色发白。
握着她的温热大掌变得冰凉,无忧也被那不自觉加重的力道惊得回了神,看到了闻晋眸中没来得及收起的惊惶。
她突然笑了:“不需要追求。”
在闻晋身体骤然紧绷的时候,掌心那一抹柔软悄悄挠了挠他的掌心,他听到那女人笑吟吟的说:“我答应你了。”
她像是想将自己伪装得更倨傲一些,可微微扬起的下巴却被眸中的柔软所出卖。
这一刻,闻晋悬在半空的心突然重重落地,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身体猛地被搂紧,无忧感受到环着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男人心有余悸的颤抖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他说:“周无忧,你吓死我了。”
闻晋这么多年,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他恐惧无忧连个让他追求的机会都不给他。
如果那样,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无计可施。
好在,好在一切结果都是好的,他颅中闪过的绝望,并未在此刻出现。
无忧环抱闻晋住闻晋的腰,轻轻蹭着他的颈侧,像是在安抚受惊的猛兽一般。
她语气依旧是带笑的:“闻先生,你怕什么?”
“这世上,除了你我还能选谁呢?”
或者是,除了你我还能爱谁呢。
闻晋闭了闭眼,承认自己被她的甜言蜜语打动了。
他声音发哑:“对,你只能选择我,也只可以选择我。”
“无忧,无忧……”他一声声叫着无忧的名字,倾泻着那小小一瞬的绝望:“你想要的都会有,我会对你好,我会喜欢你,我也会只爱你……”
最后几个字被男人含在唇齿间,低不可闻,但无忧还是听到了。
她比她的剑主要更争气一些,她从不吝啬自己的感情,大大方方的说:“我也是。”
“只要你爱我,那我就最爱你。”
“汪呜。”
互诉衷肠的美好时刻突然被一只狗的委屈声音打断,被夹在两个人中间的乐乐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两个人,只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好像它曾经也做过夹心饼干一般。
闻晋一口气也终于在这一声之下泄地干干净净,重重揉了一把它的狗头:“小混蛋!”
打扰他恋爱。
他这般说着,声音也是温柔无比。
这一刻他欢喜无比,甚至于瞧着煞风景的小东西也生不出气来。
乐乐无辜的歪了歪头,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无忧的怀中。
揉了揉他柔软的毛毛,无忧起身拉住新任男朋友的手:“好了,回家。”
就别重逢,她心中那块欢喜之余的空荡荡也终于被填满。
虽然还有许多的话要说,可瞧着男人英俊眉眼中难掩的那一抹疲态,无忧决定这些还是稍稍延后。
闻晋这一刻顺从的可怕,他接过无忧手中的牵引绳,听着她说这些天究竟做了什么,听着那些距离他很遥远的事情。
她还说,她想好了自己以后也要开一家面包房,闻晋闲下来时候也可以给她打工,到时候闻晋就是她的收银小哥。
刚刚冰凉刺骨的夜风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起来:“那我们这算夫妻店吗?”
脑中只有大宗买卖的闻先生也不介意在此刻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幻想着那还未曾到来的未来。
“当然。”无忧老板拍着胸脯保证:“到时候我给你10%的股份!”
闻晋胸腔起伏,低哑的笑自唇齿间流出:“谢谢无忧老板。”
他一本正经道:“但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我用我的东西和你换。”
无忧未曾发现他言语中的狭促,只沉浸在美好的未来中,漫不经心问:“用什么?”
“卖身,”闻晋忍着笑意道:“五十一晚,我能卖很久。”
无忧:“……”
她忍无可忍,一个爆栗敲在了闻晋的头上。
果然,她和这狗男人之间的和谐,就不能持续太久!
……
暖黄的夕阳透过大片的玻璃照进面包房,为香香软软的面包们渡上一层柔软的光泽。
窗前晒太阳的老板面颊轮廓更是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染上慵懒的颜色,如同在阳光下打盹的猫儿。
面包房中并不吵闹,只有偶尔几声女孩儿们之间窃窃私语。
突然间,店门被推开,清灵的风铃声引得店员的声音朝门口看去。
一句欢迎光临没有结束,来抢工作的男人便已经行至她的面前。
识相的从柜台下掏出老板丈夫的围裙,她默默退走快乐下班。
每个周五的下午,她都会因着老板丈夫的兼职得到假期。
三年前,无忧和闻晋正式恋爱,三个月后无忧搬回了闻家大宅,又在两个月后和闻晋一起搬了出来,住进了闻晋公司附近的高层公寓中,只在周末偶尔回去。
同居半年后,无忧小姐的面包房装修结束。
彼时闻先生花言巧语劝说无忧老板先成家后立业,堪堪在无忧面包房开业之前领了证,顺便得到了份收银员的工作。
如今他也算是名正言顺。
几年时间,能改变很多。
比起从前,闻晋行事作风越发的柔和。
他扩张的脚步不曾停歇过,可却再少有人成为他脚下的亡魂。
工作狂先生更是学会了休假,在每周五的下午做个面包房店员,然后接老婆回家休假。
有钱人的面包房,周末就是可以不开业。
望着窗前对她笑盈盈的女人,闻晋店员对着她眨了眨眼,无声叫了句老板。
这样柔和的笑,让前来结账的小姑娘们脸一红。
这些刚走入社会的小姑娘们挨挨挤挤,终于在结账后有人小声开口:“先生,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
在从前闻晋生人勿进的时候,是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要联系方式的。
可当他和世界那一层无形的疏离消失过后,他似乎也成了备受欢迎的那个。
大片玻璃下慵懒的女人此刻转过头来,用揶揄的眼神望着他,微微抿起的唇间满是幸灾乐祸。
闻晋心中给她记了一笔,然后极其自然的指了指无忧的方向:“抱歉,我手机在太太那里。”
第107章 掌上舞(完)
一句话让小姑娘红了脸,连连道歉之后转身离开。
夜色降临,窗外亮起霓虹的时候营业时间终于结束,闻晋卸下围裙牵起窗边无忧老板的手:“回家。”
语气中颇有两分算账的味道。
无忧也不怕,只慢悠悠跟在他身后,轻轻戳了戳他的背,细声细气:“先生,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语气里没有半点酸,反倒是满满的调侃。
闻晋腰上一痒,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还敢说?”
无忧装傻:“嗯?”
男人打开车门,粗暴的将女人塞了进去,自己也欺身而上。
他唇厮磨着无忧的,声音恨恨:“周无忧,你就那样看着?”
都不来说一句的么?
年过三十,闻先生反倒是越发的幼稚了,此刻似是委屈似是恼怒的指责着无忧:“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无忧:“噗。”
在男人几欲吃了她的眸光中,无忧终于强忍住笑意,顺着毛摸他,好声好气的道:“怎么会呢,我最在乎你了。”
“闻晋,闻先生,闻总……”她说一句,就亲一下闻晋。
从额角到唇瓣
扯开他一颗扣子,无忧在闻晋轻嘶中咬住他的锁骨。
闻晋闭上眼睛,指腹插入无忧的发丝之间,声音反倒是带上了些愉悦:“咬人,被乐乐附身了?”
无忧用他的锁骨磨牙,声音含混:“老公。”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男人的气息骤然沉了下来,眸色幽幽的盯着怀中人,似是要吃了她。
“老公……”
无忧一声比一声轻,然闻晋那些仅存的怨气也消失,反倒是升起了另一层火气来。
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无忧瞬间冷静,将他推开,甚至神态自若的理着发丝。
“好了,回家。”
被扔在半空,不上不下的闻晋。
他气笑了,咬牙切齿:“周无忧!”
无忧无辜的眨眼:“怎么了?”
说实话,她好像和闻晋学坏了,坏地不像是自己。
比如在从前,她就不会故意做这种惹怒他又安抚他,然后继续惹怒他的循环恶劣事情。
但现在,她得心应手。
反正,闻晋也不会真的和她生气的不是吗?
挂着温柔表情的女人,身后隐隐有两个恶魔小爪子蠢蠢欲动。
闻晋:“……”
他重重掐了下无忧的脸,声音低哑:“等着!”
惹他是吧。
无忧笑嘻嘻:“快去,快开车,乐乐还在家等我们呢!”
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更是让闻晋咬牙切齿。
他也说不准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明明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无忧就像是一团棉花,柔软的让他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可等到了他彻底化为绕指柔的时候,他的无忧反倒是恶劣了起来。
这已经是闻晋记不起第多少次被她这般戏耍了。
闻晋神色微愠,黑沉眸中却有笑意一闪而过。
可再怎么长刺的棉花,也是斗不过老奸巨猾的商人的,他的无忧怎么就不明白呢?
在她身上吃到的亏,他总会一点点找回来的。
当夜,大片皎洁的月色照入卧房中,照出无忧眼泪斑斑的小脸。
她揽着男人的肩膀,哭得可怜极了。
……
耗尽最后一缕力气的女人最终无力的蜷成一团,心怀不轨的渔民才渡过一口水让她活命。
喉中被清冽的水意润湿,无忧也终于睁开了水涔涔的眸子,一脸愠怒的看着神色餍足的男人。
她恨恨的将皱皱巴巴的衬衣扔到了恬不知耻的男人身上,眼尾仍旧因着羞耻而泛红,咬牙切齿:“窗帘!”
这个不知羞耻的狗东西!
闻晋轻啧一声:“你又不是没有……唔!”
刚刚还没力气的女人突然如同小豹子一般的窜到了他的身上,堵住了他恬不知耻的继续发言。
闻晋无奈的闭上嘴,眸中却依旧含着揶揄的笑。
有些老男人,只用眼神就能骚出一个度来。
无忧终于在那令人羞耻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咬牙低头:“我错了。”
她低声下气:“老公,窗帘。”
那种羞耻的事情,她不想再来一次了。
此时,男人才终于不情不愿的将月色隔绝在外,期间还要一本正经的教训无忧:“都说了,乖一点不要闹。”
他语重心长:“每次都吃亏,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无忧咬牙切齿:“不闹就不吃亏了吗?”
这老畜生,婚后解除封印自己有多下流,自己不知道吗?
闻晋神色微微一怔,瞬间过后竟是一脸认同的点点头:“也是,你还是闹吧。”
倒也让他的借口多一些。
无忧恨恨的将自己蜷缩在被褥中,不想和这老畜生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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