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
阿树又惊又喜, 坐上车, 忙问:“你怎么会来?”
“雨这么大,宫泽小姐肯定被卡在路上了。”
太宰治看着她系好安全带之后,才缓缓启动车辆。
目前, 太宰治自己开了家公司,具体是商业贸易,阿树曾经担忧问是不是跟港口afia一样,涉及到危险的交易范围。
太宰治让她安心,回答说不会的,他不会想做让自己和阿树接触危险的事。
不能让黑暗沾染一丝光,那自己也要远离黑暗才行。他就是这么做的。
窗外下着噼里啪啦的大雨,车内放着悦耳动听的钢琴曲,仿佛处在安静的小世界,挂在车窗前叶片挂饰慢慢摆动。
阿树目光微微一定,迟疑问道:“这个……”
太宰治瞥了一眼,轻轻笑道:“嗯?是两片叶子交叠的造型,我很喜欢。”
阿树皱起眉:“我、我在其他车上也见过。”
“欸,不会吧,这可是独一无二的。”
太宰治打转方向盘,今天雨很大,可见度太低,路上的车都行进困难。
“是我专门定制的。”
因为是树叶啊。
“可是之前的雨天,我曾经见到……”
阿树微微睁大眼睛,顿了顿。
那时也是一辆黑车,她反应过来:“那时是太宰……!”
“……嗯。”
太宰治云淡风轻地说,“是我。我怕宫泽小姐被淋湿。”
说到这,太宰治又想起在每个雨天,以前的阿树见到在雨中行走的他,第一反应就是给他撑伞。
阿树越想越不对,又问:“等等,以往每个下雨天你都会出门,难道是……”
太宰治答:“……是我。”
“一直都是你?”
“一直都是我。”
原来每个下雨天,太宰治总会默默来接她。
阿树心中泛起波澜,她略有无奈地皱起眉:“太宰啊……”
“什么?”
“为什么不说呢。”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么?”
太宰治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这可是跟宫泽小姐学习的哦,默默付出,不发一言。”
阿树抿起唇:“我会改掉。”
“好,我接受。”太宰治的眼神依旧是温柔的,
“但下次再犯就罚你了。”
哔——
一辆车突然无视了交通规则,横冲直撞而来。
一向淡定的太宰治头一次露出了惊慌无措的表情。
尖利的声响划破长空,狠狠刺激着耳膜。
巨大的撞击声在刹那间响起,他们遭到了一场猝不及防的车祸。
阿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但始终被一个人牢牢、紧紧地抱在怀中,那是无法忘怀的温暖体温。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了。
阿树看着自己的病号服懵了一会,才慢慢回忆起发生的一切。
她连忙询问了医生,才知道他们遭遇了车祸,横冲直撞上来的车是个酒驾。
心中的焦急更盛:“太宰……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您的伤比他轻一些。”
医生推了推眼睛:“发生危险时他一直把小姐护在身下。”
阿树无助地问:“那、那现在呢,他没事吧……?!”
医生说:“在隔壁病房,你让他想吃什么就多吃点什么,他……”
轰的一声。
心像被撕裂了一块。
阿树瞬间失去思考能力,长长的睫毛颤抖,落下大颗的泪水。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身子比较虚弱。”医生默默把话说完,“要补身子。”
阿树又哭着笑了:“医生大人啊!!qaq!!”
雪白的病房中,太宰治安
静地躺在床上,润泽蓬软的黑发散在枕头上,英俊的外表苍白的很,薄唇紧抿着,手上插着输液管,输液声滴答滴答。
“太宰……”
阿树坐到他旁边,想起昏迷前的那个拥抱,她忍不住伸出手,覆在他修长的手上。
他的手还是这么凉,阿树紧了紧手指。
太宰治眉头一紧,发出细微的呜咽声,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水润的眼睛。
他的声音微哑:“我这是……”
阿树眉目一弯,欣慰地笑了起来:“太宰你醒了。我们出车祸了,你感觉还好吧……”
“嗯?”
太宰治轻轻皱起眉,扭头看阿树,露出一脸困惑,然后默默地抽回了手。
“小姐你是……谁?”
阿树怔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记得自己,是创伤应激症吗?
想到那双温柔的眉眼布满陌生的情感,阿树就一阵揪心。
“嗯。”
太宰治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低垂着眉眼。
不知过了多久,阿树泛着泪花,小声道:“我姓宫泽,叫宫泽树。”
“嗯?”
阿树挽唇笑了:“不认识的话,再认识就好了。”
“公泽……”
太宰治看着她的泪水,怔怔问:“什么?”
以为他听不清,阿树凑近了些,告诉他:“是宫泽,宫泽树,是喜欢太宰治的树。”
太宰治目光泛起波浪。
阿树话音刚落,微凉的手掌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柔软落在脸颊。
太宰治微垂着眼睛,慢慢亲掉她的泪水。
“你不是……唔……”
阿树愣了愣,刚想开口,就陷入了一个缠/绵柔情的吻。
太宰治放开了怀中的人,微微笑着,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唇,眼中的狡黠清晰可见。
“抱歉,宫泽小姐的模样惹人怜爱,装不下去了。”
“你装、装失忆——!”
“车祸后失忆是个经典桥段,就忍不住试了试,看一下宫泽小姐的表情。”
戏精太宰治说:“但是看到宫泽小姐悲伤的表情后,就觉得不行了。”
阿树将头倚在他肩上:“……疼不疼啊。”
太宰治摇头:“不疼。”
“你一直护着我,失忆半身不遂我都能接受,我都害怕万一……那我……”阿树揪紧他的衣服。
“半身不遂?”太宰治眨着眼笑了笑,“万一真半身不遂了怎么办?你会抛下半身不遂的我不管吗?”
阿树难得露出生气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啊。”
她握紧了他的手:“我是不会抛下你的。”
太宰治弯唇,捧起她的手,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我亦永远都护着宫泽小姐的。”
阿树看着他,和那次新年祭看到的柔软眼神一样,能从鸢色眼睛中看到的景象,是无比清晰的自己的倒影。
这一瞬间,她在心中下了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希望永远都陪在他身边。
安修的异世界。
一只袋鼠在前蹦跶,另一只袋鼠跟在后边,尾巴上绑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晃来晃去的。
“欧,世界上最美丽善良迷人的玫瑰花,亲爱的莉莉小姐~”
安修给新认识的女朋友莉莉介绍着,“这就是我的神域,这就是我的宝藏,这是我曾经立下的事迹,十大好评交换事件!”
莉莉瞥过去,目光落到最后一条,“用记忆和情感去换一个陪伴着他的宫泽树。”
安修凑上前说:“是的,是个很有魄力的女孩呢。”
“安修大人可以凭空造出人吗?”
“当然不是啦,我怎么可能造出生命呢。”
安修搓了搓爪子,“只不过当时抽取了她的一丝灵魂,现在留有她的一缕意识罢了。”
莉莉歪了歪脑袋:“但是,这行字为什么在发光?”
“噢,这个啊,我有个非常人性的原则哦。”
安修骄傲地说:“当换取的理由消失后,可以将失去的东西赠还回去,怎么样,是不是超有良心的,我美丽的莉莉小姐。”
莉莉说:“所以这个是……”
“也许她是找到能陪伴那个人的人了吧,所以不用再许愿了。”
安修拉起她的爪,未见一丝往日暴躁的气焰:“就像我一样,我也一直想陪伴着美丽的莉莉小姐。”
几秒钟之后,这行字体消失不见。
阿树一阵眩晕,突如其来的,有很多记忆像翻书般,一页页地在脑海中浮现。
模模糊糊看到的,那是他们日日夜夜的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完结了,有什么番外可以留言
第77章 77、是曾经。
模模糊糊中, 阿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河边,但和她记忆中的河边有些不一样,似乎是七八年前的光景。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河边空无一人。
她鬼使神差地踩着湿润的泥土,来到岸边。
水面突然泛起一阵波澜, 有人影在水下隐隐作动。
几秒后, 一个黑发少年从水轰然钻了出来。
阿树吓得退后一步,再定睛看去:“太宰……?”
太宰治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湿答答的黑发紧紧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身上稀里哗啦淌着水。
此时有个人急匆匆跑过,和阿树擦肩而过。
那个人将伞撑到太宰治头顶:“太宰先生,撑伞。”
阿树愣了愣。
是自己。
黑色的伞面旋转,抬起, 画面随之一遍。
海边的集装箱一排一排, 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到地面。
其中一间集装箱内,亮着暖黄的灯。阿树从窗内看进去。
灯下, 太宰治拿着本红色封皮的《完全自杀手册》, 认真的翻阅,对面坐着短发的自己, 面前是深红色的毛线球,两手正不断动作着,似乎在编围巾。
屋外大雨滂沱, 丝毫没有惊扰到集装箱内的两人。
大雨过后, 太阳升起。
湛蓝天空下, 阿树看到短发的自己正在往晾衣绳上晾东西,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给立在路边写着‘这边走,小心脚下’的指路牌上, 添上新的话语,‘今晚有夜宵‘。
太宰治很晚才完成了任务,一身血腥味的他摇摇晃晃走下台阶,抬眼见到留给自己的灯,面无表情的他眨了眨眼,嘴角扯出淡淡的弧度。
“又受伤了啊太宰先生,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好累啊……宫泽小姐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好、好。”
月明星稀的夜色下,看到黑发少年轻轻把头抵在了短发阿树肩膀上,而阿树一面顺着疲惫猫猫的毛,一面给他换绷带。
海风掀起,阿树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时面前的景色,早就变了模样。
短发的自己两眼无光,拄着拐杖慢慢走在前面,身后有个少年紧皱着眉一直默默地跟着,拳头攥紧了又松开。
阿树跟着他们走进家门。
鼓掌声,欢呼声在耳边响起,空中撒下片片花瓣,是热烈的气氛。
她走进了教堂中。
在巨大的五彩琉璃窗前,太宰治和自己都是一身白色礼服。
似乎是在订婚。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直到戴戒指的那刻,太宰治僵住了。
最后他抛下所有人,大步离开。
脸色失魂落魄的。
“太宰!”
担心的阿树跟着跑出去。
脚刚踏出礼堂,场景倏地一变,她走进了一间黑暗阴沉的办公室。
太宰治坐在巨大的沙发上,正低头翻着文件资料,眼下的黑影清晰可见,谁都能看出他很疲惫。
不时有属下汇报,递上新的文件。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叹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披着无比疲惫的神态,想看看窗外的景色。
旁边的银拦住了他,说开窗,有可能会被袭击。
太宰治笑着说知道了,那就看看书吧。
他有两本极其爱翻阅的书,一本完全自杀手册,一本知晓世界线的书。
他转过身,黑色大衣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走了两步,他的身形晃了晃。
阿树一惊,连忙冲过去扶。
手只堪堪够住了深红围巾。
耳边涛声如山,阿树惊愕地发现自己又回到海岸边。
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大海里慢慢隐去,而她紧攥着的深红色围巾迎风垂动。
“太宰……!”
小小的惊叫出声,阿树惊愕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吓得汗流浃背。
她一抹额上的汗珠,下了床。
一股淡淡的烟味从阳台飘来,阿树喝了口水,发现太宰治默默地站在外边。
阿树来到阳台:“太宰,你怎么还没睡?”
太宰治趴在阳台上,听到声音,转过身,展开眉眼,将阿树拉进自己怀中:“睡不着。”
闻到唇齿间淡淡的烟味,阿树问:“太宰怎么抽烟了。”
“……缓解紧张。”
“连太宰都会紧张吗?”
“每个男人在结婚前一晚都会紧张得睡不着吧。”
太宰治吸了口,吞云吐雾间,他单手把烟掐灭,专心地搂住她,压低声问:“新娘也会睡不着吗?”
阿树埋进他怀里,低喃道:“不是睡不着,是梦见了……”
太宰治的声音很温柔:“嗯?梦见了什么?”
“……太宰,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不该存在隐瞒。”
“嗯。”
太宰治嗯了声,挑眉道:“这语气,你这是怀疑我出轨吗?”
“不是这个。”
阿树在他怀中抬起头,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是想看穿一切的眼神。
“你曾说过你是平行世界的太宰治,那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肯定不像你之前说的,是突然就来了吧。”
太宰治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目光闪动着移开视线,略微闪躲:“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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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阿树伸手扳过他的脸,“太宰,别躲,看着我。”
太宰治轻轻叹了口气,抚上她的脸:“我不想告诉你。”
“那我自己问了。”
阿树眼中漫上迷雾:“是、是……从海的那边来的吗?”
她问得很隐晦。
他答得也很隐晦。
“是从海的那边来的。”
“果然……”
太宰治抬眸,便见到阿树颤抖着长长的睫毛,泪水落了下来,他皱眉问:“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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