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中心:“我们核算了一下,如果按照承诺的晚交付两个月,集团需要损失十六个亿,如果现在接收现有芯片机器人,我们的损失大概是在九个亿左右,不过这只是当下的情况,由于不清楚人工智能机器人的产能,接收现有芯片造成的损失目前还没办法估算。”
供应链:“那我们能不能先接收现有芯片,等到他们的核心芯片更换了以后,我们再返厂?这样的话损失是多少?”
成本中心:“这个我们成本中心说了不算,请问这块是哪个部门负责对接的呢?”
商务:“是商务这边,这个我们跟他们再对一下吧,总的来说我们的目的还是减少损失,以及要核心芯片。”
蒋俞白开着静音,面无表情地听着几个高管的对话。
这时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告诉他病人醒了,随时可以进去。
见男人打着电话就起身,好心的护士特意提醒了一下:“不用急的,小冰沙已经没事了。”
蒋俞白朝着护士微微颔首,打开麦克风,在七嘴八舌中,淡淡开口:“你们讨论出结果后把细节同步给我,我先下了。”
在一片安静中,商务主管最先反应过来:“好的,蒋总您有事先去忙。”
蒋俞白:“嗯。”
这几年蒋俞白一直都是全心扑在工作上的,从来没遇到过什么事让他半途退出会议,能让他中途退会的,得是多大的事?
这时,忽然有人想到了,去年一年,蒋俞白唯一人不在公司的时间,都是去了澳洲,于是,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个神秘人物。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蒋总不喜欢被人打听他的私生活,稍微想一想也就得了,没人敢多问。
蒋俞白退了会议,推开病房的门。
小姑娘穿着大了一圈的病号服盘着腿坐,她小脸煞白,看着他进来,捂着肚子说饿了。
蒋俞白低头无奈地笑了笑,给她叫了一碗白粥。
陶竹是真的饿了,昨天晚上他们一直在聊天,奶奶又忘记煮米饭,等王雪平后煮的米饭熟时,她一直在吃面前有毒的菌子,肚子里就那么点菌子,全都被清出去了。
她拿起勺子舀粥,刚要往嘴里送,被蒋俞白拍了下手,勺子“嘣”一下弹到地上。
陶竹饿的手都在发抖,被他打了这一下人都懵了:“粥里有毒?”
“对,有毒。”蒋俞白被她逗笑了,弯腰拿起床头柜上昨晚新买的毛巾,去卫生间里用热水洗了几次,出来一边给她擦手一边说:“你什么饮食习惯啊?刚中过毒,还不注意卫生?饭前便后要洗手不知道?”
陶竹伸出手,让他擦着,心想着她好像还真没有这个习惯。毕竟小时候在果园长大,她嘴馋的时候连果子都不洗,蹭蹭就吃了,更别说饭前洗手。
擦完手,蒋俞白出去又给她买了个勺子,回病房看见她嗷嗷待哺的小模样,蒋俞白低着头,不禁感慨了一句:“我这是从头儿养起啊。”
随他怎么说,陶竹饿的不行了,囫囵吃了一整碗。
陶竹吃了粥,蒋俞白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回去的车上,他冷静地听完了这次的机器人损失。最终的结果是先用国产芯片的那一批机器人,等到核心芯片出厂后再返厂,期间产生的损失,双方各承担一半,估算是九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时,他们已经到了家。
每个农村的村口都有一个聚集地,各个年纪的男女老少聚在一起,尘土飞扬,探讨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在她们眼里,陶竹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自然也逃不过她们的舌头根子。
议论的声音不大,但陶竹还是听见了。
“她啥人啊?家里就是种水果的,人家蒋家大少爷要真的喜欢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能不送到北京的医院去?谁不知道北京的医疗条件好?”
“哎?我觉得不是吧,听说大少爷半夜把你九哥他们都送回来了又回去的,挺折腾人的。”
“送回来算啥?油钱能几个钱?”
蒋俞白也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他眉头紧锁,意识到哪怕当事人不在意他阶层,但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也给小村庄里长大的陶竹带来了困扰,可没想到,陶竹却“噗嗤”笑出声。
蒋俞白低声问:“气疯了?”
“没有。”陶竹抬头看他,问道,“你不觉得她们很可怜吗?”
蒋俞白:“怎么还圣母上了呢?”
“屁啊圣母。”陶竹眼神瞥了眼说的最凶的那个女生,说道,“那个是我小学同学,以前我们都是一起在这里长大的,可是后来她没考上高中,就没走出过这个村庄,眼界只在这里了,所以我觉得她很可怜,小小的一方天地,困住了她的世界。”
蒋俞白看了一眼,那边人因为他这一眼停下了议论,生怕他会过去找事,事实上蒋俞白只是有点意外,刚才他甚至完全想不到,说话的人会是陶竹的同龄人。
陶竹学着她们的称呼,贼兮兮地挑眉:“所以蒋大少爷有什么想法没?”
蒋俞白:“什么什么想法?”
陶竹:“要不要帮助这里的孩子们走出大山,开拓一下眼界?”
蒋俞白愣了一下,揉着她的小脑袋瓜,没想通她的脑回路是怎么转到这里来的,但他应下:“可以。不过要钱没有,要人一个。”
陶竹:“那就不要了……”
蒋俞白一手把人捞过来带进怀里,掐着她的腰威胁她:“你敢。”
见陶竹很快屈服于淫威之下,蒋俞白不舍地松手,指了指自己:“不过,给你的这个人,还挺有钱的,他的钱都给你。”
陶竹握拳:“噢耶!”
在一起之后,陶竹小财迷属性一览无余,蒋俞白记得,自己分明是不喜欢别人喜欢他的钱的。
可人真是奇怪,但对于陶竹表现出来的种种,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反感,只觉得她真实又可爱,喜欢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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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集团那边出了的事情影响比较大,确认了陶竹没事之后,蒋俞白回家简单跟陶竹的家人道了个歉之后就道别了。
出了家门,门口的“侦察兵”们还在侦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陶竹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朝她们点了点头,说要走了。大家也当什么都没说,跟她挥手告别。
就在大家一片和谐之时,站在陶竹身侧的蒋俞白忽然语出惊人:“结婚的话,我给你一个亿的彩礼吧,够吗?不够我再补。”
陶竹和其他“侦察兵”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不过每个人心里想的事情不太一样。
“侦察兵”们想的是,蒋家大少爷真的是太爱小桃儿了!
陶竹想的是……你他娘的在说啥梦话呢。
等离开了村口,坐在高铁上,陶竹仍然用“你需不需要去医院看一下”的眼神,时不时瞥一眼蒋俞白。
蒋俞白被她看得无奈了,解释道:“她们不就是觉得只有钱才能证明我爱你?那这玩意儿我不多得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陶竹心想,可是有什么必要呢?连她都没把这群人的话放在耳朵里,他更不需要跟别人证明吧。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俞白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嗯……有点……”恋爱脑?
见蒋俞白瞪了他一眼,那一眼颇有“我在为你出头你不要不识好歹”的意思,陶竹会意后立刻改口:“有点不能吃亏?”
蒋俞白:“我随意,但我不能让你吃亏,尤其是小地方,乱七八糟的消息传得快。”
在很多时候,他比陶竹更在乎,身边人对陶竹的看法和评价。
陶竹心里一阵温热流过,感动的同时,也在心里实锤了蒋俞白……他就是个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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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机器人这档子事,他们回北京当晚,孟嘉其组了个私人局,请来了他们圈子里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明面上的意思是为他接风洗尘,实际上就是想看看蒋俞白的态度。
完全接手集团上的事务后,蒋俞白的身影更少出现在这样的聚会上,这次出现,就是摆明了没在意这事,日后继续友好合作。
因为蒋俞白的态度,他们这边聊的风平浪静,反而是陶竹,在另一个圈子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她曾经离开过一年半,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旧人的脸通通换过了一轮,更年轻,更漂亮的脸取而代之,而陶竹,始终是传说般的存在。
见识过这个圈层纸迷金醉的女人,有太多人想爬上蒋俞白的床,陶竹一回来,对于她们来说,就像是正宫归位一样。
今天陶竹的忽然出现,太多人想要暗戳戳的一较高下。
陶竹无疑是漂亮的,温软的脸颊白皙清澈,除了一双凌厉的眼睛,整张脸都长得很乖很甜,属于第一眼看上去就好看,且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可是,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年轻美女,她们看不透同样是普通的家世,陶竹特别在哪里。
已经满员的麻将桌,因为陶竹喜欢打麻将,而被专门腾出来一个位置。
打量的目光多了,就算不说话,陶竹也觉得不舒服,她本来不粘人的,但是在不舒服的环境里,她的目光时不时看向蒋俞白。
蒋俞白接收到她的目光,站起来,跟孟嘉其说:“你们聊,我过去一下。”
李飒一愣,以为是聊到柳书白让他不高兴了,紧张地抬头纹:“蒋哥你去哪?”
孟嘉其也紧张了。
今天的局就是为了他组的,他这么一走,让孟嘉其心里摸不着底,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并在心里想了一百八十句拦着他走的话。
蒋俞白喝了口水:“我女朋友好像有点不高兴,我过去看看用不用哄一下。”
第85章 又快又欠
“怎么了?”蒋俞白过来, 微微弯下腰,揽着的她的肩,抓起她桌上的一张牌随手丢出去, 低声问,“是不舒服?”
桌上的女生们收起对陶竹打量的眼神,面面相觑, 等着看陶竹的反应,学习一下。
陶竹没抬头, 她知道在这个场子里能近她身的只有蒋俞白,她只是看了眼他丢出去的牌,弱弱地说句话“你出错了”,然后看了一眼桌上其他人:“这个不是我出的,我能收回来吗?”
这个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她们能猜到坐在这个位子上的肯定有点自己的东西,不靠一味顺从, 但是她们想不到她不仅不顺从, 甚至连理都不理蒋俞白, 眼里只有自己的事。
桌上没人说话了,打牌这事事关输赢的,在场的人就等你出错牌呢,谁肯愿意让她收,但是蒋俞白在这,又没人敢说话, 大家堪堪停在这。
陶竹意识到了, 她挥了挥手,给自己台阶下:“啊, 没事,出这张也行。”
这下尴尬的只有坐在陶竹下家的女生了, 她看着手里的牌,不知道是该不该出。
蒋俞白就在这时候,随机挑中她放在最边上的牌,淡声问:“出这张行么?”
他身上有种压迫性的气场,尽管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就是让听的人不敢不从,女生甚至都没注意到那张是什么牌,直接扔出去了。
紧接着,陶竹的对家,陶竹的上家依次出牌。
又轮回到陶竹这了,蒋俞白看着她的牌面,又帮忙丢了一张出去:“怎么不理我?是我惹到你了?”
陶竹满心想着又被他打散了一副牌,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说道:“没有啊。”
“开下窗户。”蒋俞白不知道跟谁吩咐了一句,在他的话后面,弥漫着花香的风轻柔地扑鼻而来,他揉了揉她的头,“可能是屋里太憋了,透透气,你看会不会好点,嗯?”
他一过来,陶竹反而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牌上,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日常的举动,在这个圈子里的其他人看来有多触目惊心。
看来陶竹这边是真没什么事,蒋俞白扫了一眼牌桌,直起身子准备回去,但是手却被她拉了一下。
小小的手,没用什么力气,还要装作好像是不经意的样子把手收回去。
看起来是既想让他留,又倔强地不肯开口。
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蒋俞白叫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他不会打麻将,看也不太能看懂,但是手又快又欠,陶竹拦都拦不住,他每出一张牌,俩人就得在这闹一会儿。
黄隽洲来的晚,一进门就看见女孩子们的牌桌上坐了一个肩膀宽阔的男人,他走过去,拍了拍蒋俞白的后背:“俞白?你怎么坐在这?”
陶竹回过头,很意外地看见黄隽洲今天竟然也带了人,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警惕着看着周围的环境,看样子像是第一次来。
蒋俞白正专心地看着陶竹的牌,挪开他的手:“一边儿玩去,我陪我女朋友呢。”
黄隽洲的视线平移到陶竹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久不见了,小桃儿。”
陶竹抓了牌放到面前,刚要站起来跟他打招呼,被蒋俞白给摁下来,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蒋俞白扔出去一张绝对不能扔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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