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剪辑后的十几分钟视频, 若是不了解视频中的男女主,甚至会以为是某部情.色电影的拍摄花絮。
昏暗的灯光下,姜应礼长相幼态, 白到发光的肤色,唯有嘴唇是殷红的。
整个氛围衬得她,就像绝望碑谷内, 脱俗的仙女坠落凡尘的一刻。
而姜应止整体呈健康燕麦色的皮肤, 加上常年健身从而保有的匀称健硕身材, 在抱住挂在腰上的姑娘时,形成了鲜明的肤色和体型差。
他指腹只轻轻一捏, 少女肌肤便泛出绯红, 再陷下一个指窝。
视频角度也截取得格外巧妙, 他们多数时间都在接吻, 只有低声的喘息和起起伏伏的肩膀,在告知彼此正在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
可偏偏又是仙女主导这一场离经叛道的情.事发生,禁忌的限制级题材, 足够引爆所有人尘封于心的猎奇心理。
加之特殊的, 堪称近年来舆论最佳的曝光时间——美国晚八点,壹京大年初一早七点。
所有人不是正享受着下班后的惬意私生活, 便是沉浸在新春之际的阖家团圆中。
这无疑,又给了子弹飞一会儿的时间。
整个酝酿爆发的时间仅用了十几分钟,就冲上了国内外各大门户网站头条。
所以, 当林逾静在十点多钟醒来时, 即使很多视频信息已经被紧急处理。
可短时间内, 网络传播速度之快,扩散面积之广,还是不影响它成为这个春节最精彩的节目。
评论区内,各种发言更是五花八门。
【我的豆!这还有谁分得清是姜大小姐,还是限制级题材电影——姜应礼导演!】
【我...的...发!从前都是在金融周刊和生物医药领域新闻中看到姜应止,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伦理新闻里见到他。】
【不懂就问!他们真的是兄妹吗?确定不是小情侣?我和男友都没他俩缠绵,从头亲到尾,我确定是爱情。】
【上流社会,果然是我这个下流人融不进去的圈子。他们连搞SQ,都是我不曾设想过的尺度。】
【怪不得,经常有美区留子偶遇兄妹俩逛街,还说姜应止是理想中的哥哥,确实很理想!】
【那我大胆发个言!壹京一直有传,陈家继承人和姜家大小姐有婚约在身,这不就...】
【芜湖~陈家少爷,岂不是被未婚妻和大舅哥,戴了绿帽子?】
当陈京澍的名字出现在评论区后,瞬间便被冲上热评第一的位置。
林逾静也没了继续吃瓜的心情,只迫切想寻求一个真相,或者是看一看陈京澍此刻的反应。
一是害怕他会受到舆论冲击的伤害,二是担心这件事,是否也是他为了解除婚约,背着自己使的手段。
想到此,林逾静整个心都乱了,她飞速下床,随意趿拉双完全不成对的鞋子。
推开卧室门那刻,都忘了自己还穿着单薄睡衣,头发凌乱,面部因宿醉而浮肿惨白。
只是一切和她设想中的又不尽相同,陈京澍就站在院子里,悠闲打着太极拳。
“你干什么呢?”林逾静不解问道。
陈京澍似乎等她很久了,见她出来,立刻便收气。
回答她时的语气,都还带有太极的气韵节奏,“得知未婚妻给我戴了顶绿帽子,打个太极,庆祝一下。”
林逾静倚着门框,只盯着他脸上表情,似乎是想努力辨别出点什么。
“别乱猜,我还没缺德到,拿女孩家名节做退婚由头。”陈京澍边拿毛巾擦汗,边走向她。并迎着她目光,抬手点了下她眉心。
林逾静撇嘴,“我又没说是你。”
“我真该拿个镜子,让你看一下刚刚你脸上的表情。”陈京澍挑眉,并不平静说道。
“那视频,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姜应礼ins社交账号,她亲自上传的。”
此事一出,陈京澍便和褚言立即联系国外有关技术部门去调查。
可多方消息印证下,都只指向姜应礼一人。
林逾静听后都不免震惊,毕竟涉及国人心中一向在意的伦理纲常,又是女孩子一贯最珍视的名节。
同时,她脑海中突然闪过曾经一桩旧事。
“我好像,之前见过这位姜小姐。”后知后觉,林逾静缓缓说道。
闻言,陈京澍反而紧张起来,“她去找过你,她找你干什么?”
林逾静让他冷静一下,才回忆道:“之前,在雍和宫外。”
那是她生日前得知陈京澍去美国做心脏手术,所以便想去为他求一个平安符。
听祁渥雪讲雍和宫的香灰琉璃手串灵验后,就立刻去求。她连续去了两天,然后在第二天凌晨遇到的姜应礼。
她当时还觉得女孩很是自来熟,并且一点不把她当外人。
所讲之事,一时间更是惊得她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亲口给你讲,她喜欢自己的哥哥?”
“我那个时候也很震惊。只不过当时只以为萍水相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一切故事都有迹可循。”
陈京澍撑着门框,先看向她,“进屋去,穿这么少。”
后知后觉,林逾静才感到冷风刺得她小腿发疼。
“阿澍,这件事,对你会有影响吗?”林逾静先迈步进屋,看着陈京澍跟在后面将卧室门关上。
“不知道。陈家目前还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老爷子一早给他打来电话,不许他此刻返京。
大约是为了暂避舆论风头,也怕他年轻气盛,面对媒体说出些难以收场的话。
“我手机,都被勒令关机了。”
林逾静抱膝,坐在床上,“那你难过,或者生气吗?”
陈京澍搬了个矮凳,坐在她身前的地毯上,瞧着她眼睛,说道:“生气不至于,难过更不会有。自私一些来说,我甚至想这波舆论能到收不了尾的程度,最好直接借此机会解除掉婚约。”
林逾静错过他视线,她此刻的心,也乱成了一锅粥,“我只是觉得,姜小姐会不会有点极端。”
陈京澍吸了口凉气,说道:“我猜,她此举或许不单是为了抵抗婚约。”
毕竟真想解除这桩婚事,并非没有更为稳妥的办法。
不过费点时间,失去点东西罢了。
“那她想要什么?”林逾静想了多时,“想要姜应止?”
“老姜是个被家族完美规训的人,肩上从来只担负着家规传承和未来。姜应礼这样闹的下场,或许能解除婚约,但只会把老姜推得更远。”
陈京澍认识的姜应止是家长眼中完美的世家子弟楷模,他性格内敛稳重,从来循规蹈矩无有半分污点偏差。
而姜应礼则是骄纵叛逆,离经叛道的疯美人。
陈京澍:“她今天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把自己的身世公之于众。”
林逾静:“她的身世?”
“是连我爷爷都不知道的事情,全壹京估计只有姜家,和无意撞见姜家兄妹谈话的我知晓。或者,连让我听到,也是姜小姐的计划之一。”
那是八年前的夏季,也是陈京澍刚被接回到陈家。
新闻媒体铺天盖地都是华仁集团终于寻回被拐多年的少爷。
陈家广为设宴,几乎邀请了整个京圈的世家权贵们一同庆祝。
陈京澍第一次被套上西装,彼时的少年还满身尽带着原始小镇里的野痞洒脱。
与矜贵一词格格不入,反而多了些荒芜草莽,不好相处的感觉。
姜应礼那年只有15岁,当天压轴出场,着一袭金色帝政裙,在同龄女孩中因为五官过于精致漂亮,而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两人站在一起,无论如何看,都是气氛格格不入的一对。
偏陈、姜两家的长辈借着酒劲,当众人面定下这门姻亲。
刚听到订婚消息时,姜应礼连挽着姜应止的手都收紧了。
不难看出,脾气骄纵火爆的大小姐当即便想闹场,只是被姜应止及时制止,强行拉出了宴会厅。
翌日,陈京澍便收到姜家小姐被送出国读书的消息。
他那时正受着属于自己的情伤,所以根本不关心姜应礼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在乎这桩婚是否能成。
口头一提的婚约之事,就从他18岁,一直拉扯到26岁。
一度,他都以为是长辈们酒后的玩笑之言,无须当真。
可随着姜应礼大学毕业,又于今冬被姜应止带回了国,旧事便被重新提起。
和姜应止追尾打架,便是因为姜家为大小姐设宴庆生,两家人第一次无比正式地坐在一起共商婚事。
姜应礼全程面无表情,在聊到一半时,突然转过头对陈京澍说了句,“我不会嫁给你。”
这话无疑正中陈京澍下怀,他便淡淡回了句,“巧了,我也不会娶你。”
随后,姜应礼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格外邪气的笑容,再慢慢起身,直接当着全部长辈的面,掀翻了餐桌。
‘疯子’也成了陈京澍对姜应礼的全部印象。
就在他被陈镇风撺掇着,去好好哄哄姜应礼时,听到了两兄妹于书房的争执。
“哥哥,我不想嫁给陈京澍,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
听到此,陈京澍其实就准备离开,因为已经确定了和姜应礼可以成为共拒婚约的盟友。
两人只需要一个坐在一起,共同商议部署退婚的契机。
却没想到,兄妹俩之后的话,会让他更为之震撼。
“姜应礼,我警告你,不许再提。”姜应止压低声音,恶狠狠警告她道。
可同时也激怒了本就在崩溃边缘徘徊的姜应礼,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为什么不许提,我就是喜欢哥哥!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爱情的喜欢。”
姜应止眼睛即刻通红,直接捂住她唇,“你疯了!”
姜应礼张口,咬住他虎口,逼迫男人松开手,之后她呜咽声便变得更重,像是理智全无后,不顾后果地控诉,“从我得知,我们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却又不是连接血缘的兄妹时,我就疯了!”
“哥哥,你不觉得连我们的名字,都像是一种诅咒吗?”
陈京澍讲了一遍,才发现林逾静整个人已经陷入一种呆滞状态。
他伸手揉了下她脑袋,像是怕一下讲完这件错位伦理会吓到她,于是话锋一转,问道:“有在听我说吗?”
林逾静这才回神,混混沌沌地拉过床上的软枕抱进怀里,再看向陈京澍时的眼神,还带着不可置信的懵。
或许是信息量过于大,又或许是觉得,这场婚约给所有人带来的代价,实在有点大。
还有便是,姜应礼的自毁,所带来的蝴蝶效应。
难道真的就能,如他们所想那般。
解除婚约,各自奔向自己想要的幸福。
还是说,陈京澍没了姜应礼,往后还要面对赵应礼,高应礼...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宝贝们!
本章评论区有中秋红包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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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叛道
◎“晚上我能留在你的房间睡觉?”◎
林逾静被陈京澍再次打的响指唤醒, 她没好气地将他手拍开,嘟囔句,“幼稚。”
“想什么呢?”他好像很怕她陷入一种自我封闭的精神状态, 宁愿对着他歇斯底里地哭闹,也不想她自己把所有心事都憋着。
“那之后,你准备做些什么?”林逾静问道。
陈京澍思索了下, 悠慢说道:“在姜家没有任何回应前,我会暂时保持沉默。”
倒不是为了以不变应万变,而是此刻两家每个人所要面对的危机各不相同。
陈京澍所要担负就是道义情面, 即使全天下都拿他做笑柄, 他也不可以站在最前面攻击姜家。
林逾静托腮, 终于还是问出自己内心最在意的,“那...陈家呢?”
“老爷子这个春节估计要为人情往来操碎心, 至于我那个爹, 正处在竞选关头, 他怕是最煎熬的一个人。婚约, 一定是就此告吹了。”陈京澍边说,边伸出手想去握她脚踝,却被林逾静先一步躲开, “但毕竟是世交, 肯定不会在这个关头公布。不然就隐晦地将这件兄妹乱.伦板上钉钉。”
“而且,华仁也算是受害者, 只要在不影响股市的前提下,丢些脸面属于可承受范围。”
林逾静怔怔盯着陈京澍捏着她被单把玩的手,低声呢喃了句, “但其实, 也只有你自己在丢面子而已。”
这一场掺杂各种违反社会公序良俗的舆论, 姜家兄妹背负道德的谴责,陈京澍则要背上男性尊严的损失后的嘲笑。
陈京澍挠了挠头,不以为然道:“我又不喜欢姜应礼,这帽子算是送给陈家的。”
“...”
陈京澍看向她,突然推倒矮凳,迈步跪上床去,不给林逾静半点反应的时间,再次把人桎梏于胸膛之间,说道:“但如果是你,那我现在一定就要疯了。”
林逾静皱眉,推开他,“如果是我,后面连着的名字一定是你。那么今天被谴责的人,就是你我。”
陈京澍叹息,“我挺佩服姜小姐的,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阿澍,你正经一点。”林逾静将怀里的抱枕砸向他,“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或是从不肯为你屈就半分也罢。但我的人生不像姜小姐,肆意妄为后仍有人会为她收拾残局。我必须像一辆不可越轨的列车,按照自己制定的轨道一路向前。”
陈京澍接住她的抱枕,后退一步下了床,像是泄了气的氢气球,似是妥协,“静静,既然答应过你,尊重你的一切决定,我就不会去恶劣地强迫你。”
“但我唯一求的就是,别把我赶出你的世界。我是真的,没你不能活。”
林逾静无奈笑了笑,“阿澍,这世界,没有谁没谁不能活的说法。”
“那你可以现在离开我试一下,看看我这颗心脏,能独自苟活几年。”他就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连语气都是平静淡漠的。
“万一,最后我们赢不了呢?”
“静静,我什么时候让你输过?”
从相遇那刻,陈京澍存在的意义,好像就是只为了她。
保驾护航、毫无底线的一遍遍妥协、凡是她要只要他有,恨不得倾尽全世界。
如果说,她所有得来的成就、名利,财富都是来之不易的。
那陈京澍可以保证,他的爱会永远是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唾手可得之物。
“阿澍,那你有没有想过,纵使没有了姜小姐,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往后就不会再出现周小姐,高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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