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收手,应该直接把艾伯打死……
伊恩脑子一团乱,抱着莫辞在她身上一通乱摸,莫辞脸色涨红,推又推不开,旁边还有个布鲁好奇地观望,她羞窘得不行,只好一把抱住伊恩,在他耳边飞快说道:“我没受伤,伊恩,别摸了!没有受伤。”
伊恩停下动作,仍然紧紧扣着她,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风暴:“没受伤怎么会有血?”
莫辞连耳根都红了,脸颊更是红得快滴出血来。她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要重新经历一次青春期的尴尬啊……
“我长大了。”
伊恩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嗡鸣作响中,听到了本不该听到的声音。
兽人微微皱眉,那对漆黑凌厉的剑眉只要压下一点点弧度,就看起来很凶。伊恩捏住莫辞的下巴,很凶地盯着她,似乎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莫辞羞得恼了起来,她咬牙切齿,想要也摆出气势汹汹的模样,话一出口,却变了味道:“我长大啦!”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杏眼弯起,倒映着天上的星光。
“伊恩,我长大了。不再是小雌性了。我到了成年期,是成熟的雌性了。”
伊恩仍旧直愣愣地看着她,一副呆呆的模样。莫辞难得见到他这副样子,舌尖舔过嘴角,突然在月色的星光里生出了无尽的豪情和勇气。
她伸手抱住伊恩的肩膀,闭着眼贴了上去。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在伊恩唇角轻轻亲了一下,莫辞戳戳像是石化了的兽人,害羞中又有了点促狭:“还没反应吗?”
她收回手,还没想好下一步再做点什么,忽然被伊恩抓住腕骨,重新把她的手臂拉高圈住他的肩膀。
在莫辞清澈又茫然的目光里,年轻的兽人俯下身,托起她的腰身,让两个人紧紧贴在了一起,唇齿相撞,舌尖相抵,她被兽人的虎牙磕得嘴唇生疼,却又被他牢牢掌握,不允许后退半分。
一个莽撞、热烈、青涩,又缠绵的吻。
伊恩显然没有接吻的经验,吮得莫辞舌根都发麻,她被困在兽人用身体做成的牢笼里,像一只被困的蝴蝶,即使拼命振翅,也不过给囚禁者带来更美妙的感受。
直到莫辞快要喘不上气,拼命推动伊恩的肩膀,兽人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莫辞瘫软在伊恩怀里,唇瓣发肿,眼里含雾,大口地喘。伊恩单手揽着她,另一手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暗金色的瞳仁里盛满了比月光还要温柔的神色。
“你们在干什么?”布鲁的脑袋凑了过来。
莫辞如梦初醒,捏起拳头直接挥了出去。
布鲁往后一跃,灵巧地躲开,哇哇大叫:“伊恩欺负你,你打我干什么?”
莫辞不理她,第二拳直朝伊恩的脸挥去。
伊恩动也不动。
打人不打脸……莫辞在就快打中伊恩鼻尖的时候,气愤地换了手势,伸长手捏住伊恩的耳朵,狠狠揪了几下。
伊恩低着头,任她揪着,像一只大型野兽被驯化之后,温顺得可以由主人搓圆捏扁的模样。
莫辞泄了气,放开手,又把伊恩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才说:“以后不要这样,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
她有点心虚,明明是她忘了布鲁在场,先亲了上去,现在反而要求伊恩不要,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
伊恩盘起腿,把她在自己怀里重新放好,一向沉稳淡然的脸上罕见地带着笑意:“以后,还可以这样?”
第49章
三个人在河边过了一夜。伊恩就在身边, 莫辞久违地感到安心,终于睡了个好觉。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身上各处关节骨头都是软绵绵的, 提不起一点力气。坚实的手臂环在腰上,背后传来偏高的体温,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边,构筑成只有伊恩能带给她的安全感。
她懒洋洋地睁开双眼,先看到头顶湛蓝的天空, 恒星明亮, 一切美好。
河边缓缓吹来带着水汽的微风, 莫辞睡得脑子发懵, 好半天醒不过盹,伊恩便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甚至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摸,似乎想要再次哄睡她。
“不能再睡了……”小雌性口中呢喃, 带着软软的鼻音, “今天要回部落。”
伊恩拍抚的动作停下, 低声道:“暂时不回去。”
“为什么?”莫辞坐了起来。火堆还燃着余烬, 布鲁不在, 河边只有她和伊恩。
伊恩也跟着坐了起来, 在明朗的日光下,他身上的伤口显得有些狰狞,看得莫辞微微皱眉。年轻兽人就像感受不到伤口的痛楚一般, 自然地起身,重新拨弄树枝让火堆烧得旺盛,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半个果壳,从河里打了水, 架在火堆上烧了起来。
只有他说出来的话,表示出他确实受到了某些不良的影响:“现在回部落,如果艾伯重新向我挑战,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莫辞接过伊恩递来的热水,喝了两口,垂着的睫毛遮住心事:“从迷雾森林回来,你受到毒雾的影响了?”
伊恩点头。
莫辞又问:“没采到锯齿草吗?”
伊恩走到河边,捧起河水洗了洗脸,淡淡道:“来不及。”
从他踏出部落离开莫辞身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充斥着无法言喻的焦躁感,除了遇到的那几只蛮骨兽,在迷雾森林里,他已记不得自己撕碎了多少猎物,野蛮的杀戮不仅没有平息他的燥意,反而让他心里的不安越烧越烈,几乎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这种带着残忍的破坏欲的焦虑,在回到部落,发现莫辞失踪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伊恩习惯独来独往,但他并不好战,或者说,正好相反,他理智,冷静,正是不想与部落里的族人们一再发生冲突,他才宁可独自辛苦狩猎,也不想加入狩猎队与族人们合作,在捕猎结束之后遭遇永无止境的分配不均。
这次在盛怒之下对艾伯发起挑战,完全是出于对莫辞的担心之下的冲动举动,发现莫辞失踪的那个瞬间,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判断出,艾伯一直忌惮他,于是针对了他的雌性。对莫辞的担忧燃起了怒火,在那时压过了一切理智。
他在莫辞的教导下掌握了火,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带领一个部落,也不擅长处理族人之间的纷争。
但他取胜,成为了新的族长,于是部落成为了他的责任。与此同时,有一个新的想法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长大,很快就变成了参天大树。
如果他是族长,那么他可以分配整个部落的资源,把最好的一切,优先供给莫辞。
伊恩整理思绪的同时,莫辞也在思考。和兽人完全实用主义的想法不同,莫辞的思绪里,带了丝淡淡的羞愧。终究是她不够强大,拖了伊恩的后腿。
如果她有足够保护自己,或者足够在原始大陆立足的本领,伊恩本可以不必这么急匆匆的赶路,也不必和艾伯发生冲突,现在,他们就不会落入到这么进退两难的局面。
伊恩本就和部落里的族人不睦,而且还背负着一个“被兽神诅咒”的恶名,这样的人当了族长,显然,即将面对的,很可能是整个部落的反对。
因此伊恩才要继续在外露宿,等养好了伤,排出了毒,再回到部落里去迎接风暴。
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布鲁带着猎物回来了。天生便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布偶猫冲淡了河边沉凝的气氛,兴高采烈地炫耀着自己独自抓到的一只短尾鳄。
布鲁的模样简直像一只抓到了大鱼的猫咪,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是这样。
两个兽人一起处理短尾鳄,一个切段,一个剥皮,莫辞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偷偷咽了咽口水。出来这几天只吃过果子,完全没有摄入肉类,她很饿了。
一年之前,她还是个爱吃沙拉素菜的大学生,现在她看到鳄鱼都要流口水了。
这不能怪她,她饿了两天了,而且来到贡卡大陆之后,一次鱼也没吃过。
这里有鱼吗?
莫辞用手拨着水,看向清澈见底的河流,陷入新一轮的沉思。
如果有鱼,对她而言,抓鱼会比狩猎容易得多!
她立刻就想到了渔网的雏形——藤编包。做藤编的时候,不要做成包包的形状,而是编得大一点,做成一片式的网状,她完全可以靠藤编的渔网去捞鱼。
撒网也简单,反正这里的鱼肯定没被渔网历练过,直接把编好的网扔下去就行了,连鱼饵都不用放,拦住顺着水流游动的鱼就可以。
理想很美好,问题回到最初的起点。贡卡大陆上,有鱼吗?
“莫辞,怎么了?”伊恩拍了拍莫辞的肩膀,无奈地看着对着河水发呆的小雌性,“在想什么?肉烤好了。”
莫辞接过伊恩递来的肉串,稍微吹吹,幸福地咬下一大口。
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了,短尾鳄的肉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吃,肉质也很柔软,吃起来不像鱼肉,倒是像地球上的鸡肉,莫辞立刻在心里安排了短尾鳄的八种烹饪方法。
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忘问问伊恩,“伊恩,河水里除了短尾鳄,还有其他的动物吗?”她用手在河水里比划,模仿鱼游来游去的样子,“像这样,可以一直生活在水里的动物,你见过吗?”
伊恩握住她的手,从河水里拿出来,摇头:“没有。短尾鳄不生活在水里,短尾鳄生活在沼泽地。莫辞,不要离河水太近,河水深处住着吞噬生命的恶神。”
这又是哪一出?
莫辞一脑袋问号。
伊恩没有让话题继续下去,他拉着莫辞回到火堆旁,吃完烤肉之后,又烧了一果壳热水给她,莫辞吃饱喝足,感觉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小腹被食物撑得鼓起来之后,不再那么疼了。
这一带没有那种可以把莫辞整个包起来的大叶子,伊恩摘了些柔软的叶片铺在地上,让莫辞躺下休息。
莫辞还想多问几句,被伊恩打断:“你一直在流血,要多休息。”
她在经期,当然会一直出血……
莫辞不太懂应该怎么跟伊恩解释自己现在的状态,她说她长大了,是成年的雌性了,伊恩显然听进去了。但他好像没有懂,这个“长大”的意义,而是简单地理解为她达到兽人世界里成年的年纪了。
有点难搞,难道要她跟伊恩详细说明,她现在是结婚同床之后就能生娃娃的状态了?
这不好吧。
莫辞思绪发散,大概是伊恩的到来让她的心感到安定,比起和布鲁急匆匆逃难时拼命思索出路的时候,她现在的思路反而开阔了许多,也注意到了一些之前没有注意的小细节。
在部落里,雌性们对于经期的认知也很模糊,艾伯一直在说,是她被诅咒,让部落里的雌性们生了病。
难道说,这里的兽人们一直没有对经期的正确认知,而把雌性们的经期当成了某种病吗?
莫辞带着满肚子疑惑在野外和伊恩布鲁一起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的经期过去了,伊恩体内的毒素排出了一些,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很好的愈合,布鲁一直在负责狩猎,布偶猫不善于独自捕获大型猎物,主要靠抓小型动物给他们充饥。
还有一项收获,莫辞用了很多藤条,编出了一张非常粗糙的渔网。网眼很稀疏,整张网的面积也不够大,基本上就是扔进水里后,只能听天由命的水平。
她选在一个下午,郑重地把藤网扔进了河里。
晚饭之后,在最后一缕霞光中,她叫伊恩一起把沾水之后变得极重的渔网拉了起来。一无所获。
莫辞不甘心,又下了一次网。这一次,她把吃剩的烤肉用细细的枝条系在渔网上,然后拴上石块,把简陋的渔网做成了外大里小的形状。
一夜过去,硬着朝阳,莫辞再次喊伊恩帮忙拉网。
网比之前更重,而且从水中传来明显的挣扎,莫辞差点要拉不住被甩出去。伊恩让莫辞松开手退到一旁,自己猛然发力,胳膊上的肌肉贲张鼓起,他一拧身,借着腰跨的力量把整张网甩到了岸上。
在一声闷闷的撕裂声中,被撕裂的渔网碎块和一条足有一米长的大鱼一起摔在岸上。
那条大鱼看起来比莫辞还粗,上了岸还在拼命挣扎,鱼尾用力摆动,甩在地上就是一个小坑,莫辞被吓得不敢靠近,还是伊恩出手果断,直接用骨刀砍下了巨鱼的脑袋。
即使没了头,巨鱼还是在不断甩动尾巴,只是力道明显变弱了。
以莫辞编的网,根本不可能网到这么大的鱼,看这鱼身上的勒痕,倒像是自己在乱钻的时候不巧被藤网卷住了,于是它顺便停下来吃了几口“白得”的烤肉。要不然,它真的挣扎起来,莫辞那张简陋渔网可能根本禁不起折腾,就像出水的那一瞬间,就被它挣得四分五裂。
莫辞看着渐渐没了声息的巨鱼,激动得双眼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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