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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已然有了火气，众人只好看向蒋书。
蒋书似羞似恼，低着头好一会儿才道：“杨大哥是不知道的，他不是醉，是，是爹爹，爹爹往酒杯里放了□□。”声若蚊呐，说完还用手帕捂着脸不去看周围鄙夷的目光。
杨希朝仍不买账，抓着她的肩膀使劲儿摇晃，“他不是我儿子，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杨司令，你做什么？放手，放手，”郑鑫努力分开两人，“什么叫有什么目的？我们司令调查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
剩下的话噎在了口中，杨希朝现在红了眼周身的气息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蒋书跪了，拉着杨希朝的袖子，“司令，司令，这真的是您的亲儿子啊，书儿没有骗您。您看看，”她伸手让小海来到她身边，“您看看，这眼睛，这眉毛，这鼻子，跟您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蒋书眼眶一点点晕红，刚来时候的春风得意已经荡然无存，一双娇嫩的手不住的在小海脸上抚摸，“您就是不认我，您就是不认我，您也要认小海啊，他才四岁，不能没有父亲。”
“夫人，夫人，”蒋书灵机一动爬向黎明芳，却扑了个空，“夫人求求您帮我劝劝杨司令，让孩子认祖归宗吧。”
杨希朝开口了，一字一顿道：“以我的精子存活率，根本不能让女人怀孕。”
周边的气氛凝固起来，郑鑫也不敢说话，蒋书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她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黑靴，仍然不放弃希望，“司令……”
“老夫人，老夫人，您慢点儿，小心台阶。”
“啰啰嗦嗦的，快点儿，小金孙，我的小金孙呢？”
第134章 民国风云 33
今天儿这么热闹的日子, 杨老夫人没有出门，杨希朝提前招呼的。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杨老夫人感情淡薄，这种场合, 黎明芳有一丝不恭敬做不到位的地方, 也会被人指责, 偏杨老夫人对他实在不满。杨希朝才不想他媳妇儿辛辛苦苦的为他应酬的时候被人压着说她不孝顺, 指使着服侍人。
杨老夫人还想跟大儿子低个头认个错让他松松口，但杨希信和陈娟都劝着她。两人心思是一样的，不要让娘（姨母）得罪大哥（大表哥）还有不让她介绍对象。
杨老夫人和杨希朝不亲，不听他的话，但杨希信可是她心肝宝贝, 禁不住他撒娇。杨希信不想这么快结婚，也没思量多久就答应了，还小嘛, 多玩玩儿也无妨。不用杨希信说，杨老夫人也会给他找理由。
但听着舞厅的热闹, 杨老夫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又有些气愤。杨希朝是她肚皮出来的, 合该听她的, 这么热闹的宴会，这样的风光该是她享受才是，结果自己一个人憋憋屈屈的困在屋子里。可要她闯进去，却是不敢。
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和杨希朝一次次的相对, 没一次顺着她的意思来，杨老夫人虽然没察觉出内心的惧意, 但身体已经形成了反应。至少没找着理由，她不会轻举妄动。虽然这理由只在她那里显得特别有道理。
所以, 一打听到前面喇叭吵吵嚷嚷的是什么事儿，杨老夫人久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一路上兴奋得要命。
杨希朝这孩子，未婚就有了，偏生又落不得胎，她父母匆匆忙忙的找个老实人嫁了，害的她在婆家挺不直腰杆还，低了妹妹一头。这也就罢了，越大长得越像他那死鬼爹，她看一眼就晦气，也懒得浪费家里粮食，七岁就让他去讨生活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出息。
杨老夫人已经打算好了，她和杨希朝的关系也就那样，之前把陈娟嫁给他不成了，现在可要好好抓住机会。希信现在看着和他哥感情还不错，但也没落着什么好处，只得了几间铺子，还时不时的要去受苦。以后，要是那个狐狸精有了孩子，杨老夫人都不敢想象。
这孩子，一定要抓住。
杨老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哭得眼睛红红的小海，“这就是我的乖孙子，长得真好看。”并不，要是希信有儿子多好，肯定好看多了。哪儿像这个，大庭广众之下，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没点儿教养。
杨老夫人正忍着恶心想要把小海抱起来，展现一下自己的慈爱就被蒋书抓住了。
“老夫人，”蒋书转过身爬到了杨老夫人的身边，“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小海真的是司令的儿子啊。您看看，这眉”眼。
“娘，娘，娘，跟我去这边儿，你一路过来冷吧，先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杨希信看到他娘来的时候心里真的是，娘啊，你乱掺和什么。
“是啊姨母，”陈娟赶紧过来搀着杨老夫人，“你看你的手都冻得冰凉了，咱先过去捂捂。”
杨老夫人被两人哄得开心，“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希信，来，快来看看你的侄子。”
你怎么还没忘了这事儿，啊，杨希信掰开蒋书扒在杨老夫人身上的手，“大哥说，他碰都没碰过这女人，他的身体不能让女人怀孕。”
杨老夫人愕然，杨希朝身体有问题。她一时看着杨希朝，一时看着小海，不知作何反应。
蒋书哭道：“夫人，我不知道司令身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但是小海真的是司令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司令说他身体不行，但，但就不能有意外吗？司令是几时看的医生？五年前，五年前您分明，分明，夫人，要是司令身体真的好不了了，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杨老夫人脸色变幻，就连沈四海眼光也晦暗不明。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真要是这样，这孩子更应该认了，不然以后就连个捧灵摔盆的都没有。
张盛虽然这么多年努力也只得了张瑛一个女儿，但对子嗣香火还是很看重的，不由得开口劝，“司令，还是查清楚才好，”他瞅了小海一眼，觉得这孩子和杨希朝实在是像，“别到时候伤了父子之情。”
“是啊杨司令，”郑鑫说道，“没准儿，小海就是看您做了这么多好事儿，特意赐给您的沧海遗珠。”但也不敢打包票，没得把司令牵扯进来。这会儿再看不出来杨希朝根本不稀罕这孩子，他白混了。
周围的人又窃窃私语起来，黎明芳站出来，“真要是这样，这么多年都说了身体不行，好容易有了一个儿子，希朝还不得欢喜疯了，但你们没听希朝说吗。他根本没碰过这个女人。”
蒋书哀哀切切，“那是司令喝醉了，又被下了□□。”
黎明芳面无表情，“你以为，□□的味道他尝不出来？他舌头尖的很，你以为你能掩饰？”别说杨希朝上辈子执行的任务多，□□迷药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一尝就尝出来。就说他灵敏的五感，也不可能不知道酒有问题。
蒋书脸色终于变了变。
看着脸色比黎明芳更加无情，气场危险的杨希朝，众人交换眼色，真是，小新娘说的是真的，那这孩子……
张盛摸摸胡须，这世上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看样子这孩子还真不是杨希朝的。他不是个没担当之人，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追随。
那么这孩子就很有问题了，这么巧托生到蒋书这里，这么巧和杨希朝长得这么像，又这么巧被孙司令发现带回了明园。
不，张盛眯了眯眼睛，他是个政客，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杨希朝走过去，仔细端详小海的脸。
众人心都挂起来，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司令的儿子。
“娘，”杨希朝面无表情，“大家都说，他和我长得像，但你时常说我长得像一个人，你看看，你说的人和小海可有相似之处。”
杨老夫人蓦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杨希朝的眼睛，她从来没有说过杨希朝长得像谁，他是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老夫人心乱如麻，看着小海，心里的怒气忍不住翻涌。
“啪。”随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小贱种，来人，把这个小贱种给我打死了事。”
第135章 民国风云 34
明园, 大书房。
杨希朝拉着黎明芳的手坐在大椅子上。
此情此景，原本沈四海应该调侃一下杨希朝老房子着火，看上一个小娃娃, 还一刻都撂不开手的。但他低着头沉稳的汇报去荣省的收获和郑鑫一行的目的。
杨希朝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面上辨不清喜怒, 但沈四海绝不会以为杨希朝对这样的局面满意。本来和孙政泽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已经是不错的成绩, 就算是孙政泽想要挣得更多的利益拍了郑鑫过来也实属意料之内。谁料到会闹出私生子这一出呢。
沈四海镇定的把嘴角保持在一个合适的弧度，“……孙司令对我们最新出的MP20冲锋枪和81式狙击□□很感兴趣，同意与我们展开合作，并且对用粮食交换非常支持，但是觉得优惠力度不够, 希望我们再次做出让步。”
沈四海顿了顿继续说道，“并且，他们需要的数量比我们提出的, 要多一倍。”
杨希朝端起茶杯，烟雾缭绕之下, 他的面庞若隐若现，“张先生, 您怎么看？”
张盛捋捋胡须, “换的粮食增多，恐怕孙政泽会涸泽而渔。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荣省的百姓。这个数量几乎是目前所知他们能动用的最多的粮食了。况且，今日一出, 本就是他们理亏，如果还要答应他们未免太软弱了。”
杜峰向上翻了个白眼, 他家司令从来都不在乎脸面这个问题，是你这个老头子端着吧。不过, 这私生子着实打脸，司令险些给别人养儿子了。
讲到今天儿的事儿，沈四海也有些不自在，“那孩子是在进江城之前带过来的，事先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漏。”这是解释为什么没有给杨希朝通消息的原因。
张盛不紧不慢，“只是，他们这样做还是太急了点儿。如果慢一点儿，等希朝自己发现，让那女人自己找上门来。戒心也会少些。可见他们对这些武器很眼热。”
杜峰：“那也得那蒋书能找到接近大哥的机会。况且，大哥碰没碰过这女人，这女人自己肯定知道。他们这是想逼着大哥吞下这只死耗子。”
张盛乐呵呵的看着杨希朝，“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你这小子不近女色是进不了女色啊。”语气揶揄。
杨希朝无奈，“张先生，你就别嘲笑我了。”
“啊，”杜峰惊讶，“原来大哥之前说的是假话。”他自诩聪明没想到这都看不破，“难怪你之前承认得这么快。不对啊。大哥，你既然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咱们不是没办法拒绝，最多以后把他送走就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说自己不举？”
杜峰看了杨希朝一眼，行不行，对男人来说多重要啊。就没有人像杨希朝这样毫不避讳的。以后就算是当着他的面不敢说，背后肯定议论纷纷。他也是因为这样才没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要没这一出，两军正在合作，一时不好提出质疑。现在不更好，他们心虚理亏，退让就多了。”说完，杨希朝举起黎明芳的手亲一下，“而且，芳芳还小，我们至少还要八年的时间才能圆房。而到时候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孩子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怀上的。这期间，催孩子的，送姨娘的，肯定层出不穷。我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也省的她们责备芳芳。”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不然要解决此事多得是办法。杜峰头上挂着粗线。不过，这段时间看多了杨希朝和黎明芳的相处，奇怪了一下也就过了。
张盛沉稳得很，颇有大将之风，丝毫看不出他心里多么可惜白白错过了杨希朝这个好女婿。
倒是沈四海，他大半年没在江城了，虽然知道杨司令娶了个娃娃新娘还很受宠爱，但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所以险些惊掉眼珠子。
但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调整好情绪，“司令对夫人真好。对了，之前回来的时候，司令特意叫我采购些丝绸头面想必是为了夫人吧。这可是头一桩啊。夫人好福气。”
黎明芳笑笑，“希朝对我确实很好。”
“行了，”杨希朝挥挥手，“事情都交代了，把账本和合同留下，你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杜峰，郑鑫那边儿你要主意一下，时刻派人盯着，以保护的名义。不要让他搞这么多花样。”
杜峰领命，行了个军礼和沈四海一起出去了。
关了门，黎明芳才笑道：“猜猜郑鑫在干什么他正摔东西呢。”
事实上，郑鑫不仅摔东西，对着蒋书更是拳打脚踢的，拼命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蒋书哭唧唧的，一点儿也不敢反抗。
“参谋，”等他砸累了坐在椅子上，一个小个子端着茶壶，“这也不能怪蒋小姐啊。谁能想到这杨希朝看着英武不凡，其实是个太监呢。怪道从来不仅女色呢原来是有这毛病，等司令知道到了一定欢喜。”
郑鑫嗯了一声，心情稍微松快了点儿，也幸好是这样，不然好端端的一个计谋被毁了，司令肯定大发雷霆。现在虽然还是会被迁怒，但他不在身边要责罚也罚不到他。
只是，这件事儿不成功，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司令对小孩蒋书抱以厚望，没了她们，这些枪支数量的博弈也够喝一壶的了。那些图纸可怎么交上去啊。
郑鑫愁白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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