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还觉得他嘴唇也烫得厉害。
她疑心他病了,忙要探手试试他温度,还着急想问他是不是发烧了,可他的嘴唇却总是捣乱,让她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阿铉,……你是不是……唔唔,发烧……”
他眸中沉沉,有隐匿的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掩盖在他一贯笑意里,于是只离开她嘴唇一寸的距离,如此,呼吸近在咫尺,若是有形,便可见纠缠在了一起。
他气息好热。
“发烧,……好像有点。”他蹙了蹙眉,神情凝重些许,“难道是昨夜着凉了?……”
絮絮很担心他,说:“着凉了?你快躺好,我等会儿叫人给你煎药来。”
玄渊却没听她的躺好,反而贴得愈近,嗓音微哑:“这点小病,不算什么。出出汗就好了。唔——”
旋即封上她嘴唇,接着开始脱掉衣服,好做能够出汗的运动。
絮絮:“……”
好容易大汗淋漓结束一场,絮絮如那青楼里的薄幸郎睡完就要走人,起身穿衣系带,心中忧心着种种亟待解决的政务。
谁知絮絮不经意一瞥,就见还没有穿好衣服的玄渊眉头紧蹙着,歪在床边,一副痛不欲生西子捧心的模样。
他容颜向来俊美漂亮,肤色偏白,这样蹙眉捂心口,额边陪衬汗水淋漓,以及眼下殷红艳丽的泪痣,尤其显得苍白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破碎一地。
絮絮看得心疼不已,忙握紧他手,说:“疼?哪里疼么?还是发烧了太难受?”贴了贴他额头,竟滚烫,也不知是情热未消,还是大动干戈以至于烧得更厉害了。
玄渊虚弱道:“我没事……”
话音刚落,咳嗽两声,絮絮快被他吓得魂都飞了,极快想到难道是后遗症又发作了?她正说要陪他多多休息,被他摇头否定,说不必担心他,他躺一躺就该好了。
絮絮哪里放心,恨不得现在就带着他顺路去一趟蕲山,让师父他老人家看看怎么回事。
玄渊还告诉她,容深过来了,絮絮一听心花怒放,那不正好,让哥哥代她坐几天牢,不,处理几天政事,她无论如何得带玄渊回蕲山。
坐上了回蕲山的马车。因是以弟子身份回去,自然低调,统共只有驾车的桑缙以及他们俩人。
絮絮望着怀里的玄渊,看他虚弱不堪的模样,便觉心疼,猜想着大抵是复发了,唉,她的男人怎么如此命苦。
尽管他病得有些厉害,苍白脸色却泛起潮红,大约烧得很厉害,自己又不会医术,只好问他,她怎样才能替他缓解。
他皱着眉,说了一大通诸如阴阳失胁、阳气过旺不能疏导、须调和阴阳之类的话,絮絮是完全云里雾里的。
最后一句话总结,那就是——
——一起睡觉。
好吧,忧心忡忡的絮絮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回到蕲山的一路。
到了蕲州,已经是傍晚,玄渊气色看起来好些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一路上调和阴阳,——反正,好些了。
他说晚上天黑路滑,不如在蕲州城歇息一晚,明日再上去,他还拉着絮絮的手,在他胸口胡乱摸了一阵,叫她摸摸他的心跳,说,已经好得多了。
桑缙早就识趣地暂时离开,托辞去周围逛逛,给他们留了二人世界,并觉得自己来驾车,那就是个错误。大大的错误。
蕲州城的元夜灯火璀璨,上元佳节,有灯会可看,玄渊拉着絮絮去凑热闹。
正好在大街上与游行的灯山迎面照见,灯火流光几乎把天都照亮了,不遗余力似的发光发热。暖融融的灯火也照在絮絮脸颊上,映得她容色艳丽非常。
刚巧这灯山旁边一行出来看灯的公子哥儿,瞧见絮絮这般大美人,哪里还看得到灯,目不转睛望她,还有的想过来搭讪。
絮絮一心看灯,没注意到别人的视线,直到她脸上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亲亲。
她转头瞪着始作俑者,看他一脸无辜,眨了眨眼睛:“娘子,你太好看了,我忍不住。”
絮絮脸上被亲了的地方骤然发烫,她抿了抿嘴唇,严肃说:“下不为例哦。”
她当然不知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那一行公子哥儿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瞧见,捶胸顿足,这等美人原来名花有主——哦,还看见她相公那挑衅又得意的眼神。
吐血三升。
上元佳节的夜里,情到浓时不得不做点什么,絮絮怀疑玄渊发烧,难道是憋太久憋坏了?
不过等上了蕲山,进了昭微观,她迫不及待向师父说明了原因,师父给玄渊诊了诊,又诊了诊。
在玄渊的求助的眼神示意下,终于大发慈悲:“哦,可能是病了,没什么大事,絮絮啊,你多陪陪他。”
絮絮自然上心,忙前忙后。加上有容深帮她处理政务,想必三四天不成问题,于是和玄渊在蕲州呆了一日,又出门游山玩水玩了一日,才回到了烟都。
玄渊心中大喜,此次装病大大成功。
过了十个月,小帝姬呱呱落地,絮絮终于有一次听到哥哥和玄渊聊天,知道玄渊装病的真相,……
反正那一个多月,淮陵王殿下都只能睡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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